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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好叫你小子心里有数,金家楼的人,人人头上顶着忠义,手上拎着自己脑袋,走到天边也一身是胆,你们大漠骷髅帮只不过受了几个兔脱人物的蛊惑,便领着门下弟兄潜入辽北,潘大爷敢给你打包票,准叫你们来得回不得。我说儿,你们上当了!”

呜呜一声怪叫,戈超生道:“你的话令我寒心,寒心你是死脑筋,寒心你不接受我的阵前劝降,我……我已对你仁至义尽了——”猛的—声吼,潘得寿道:“戈超生,在未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你们用什么手段掳走我们楼主?目的又是为何?”

戈超生哭笑难分的道:“你当然会如此问,因为我知道这是你接受我决斗的真正目的,二当家,你不否认吧?”

潘得寿心中—愣,姓戈的真不简单——

嘿嘿一声笑,潘得寿道:“难道你不想大方的告诉我?”

戈超生面无表情,双目下垂的思忖—阵,道:“姓潘的,掳走金寡妇,是我们策划不少时日的结果,只有先把金寡妇劫走,才能逼她交出金家楼一切,当然,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工作,我们有耐心,也有毅力,金寡妇终会答应附承我大漠骷髅帮的,嘿……”潘得寿清癯的面上肌肉抖动不已的道:“可恶啊,你们把我们当家的藏匿何地?说!”

戈超生沉闷的一声怪叫,道:“我怎会说呢,二当家,你已是得寸进尺了!”

刀轮飞旋,又狠又快,潘得寿阴寒的骂道:“不说你就死吧,儿!”

猝然横身侧闪,戈超生灰袍蓬兜,两支枯骨头壳“叮咚”连响,发出一轮金色碎芒,却在这片碎芒四溅里,戈超生一个怒翻,人已落在三丈外!

潘得寿沉哼一声,道:“哪里走!”

他双轮合并,轮上镶的那些尖刀闪出层层冷焰,黑风出谷般的卷向敌人——两支骨头壳交互撞在一起发出“叮叮”脆响,戈超生迅猛无匹的迎扑而上,他嗔目切齿的道:“我会叫你死得只剩下一堆贱骨头!”

潘得寿再次递出刀轮,便是“三十六手旋天斩”,便闻啸风骤起,尖锐之声丝丝入扣,听得人心发毛,他已沉猛的道:“戈超生,我要零碎你!”

戈超生嘿嘿怪叫连声,便在一天的刀芒搂头盖脸罩落的刹那间,猝然斜出三丈,怪异的绕过一株大树,“呼”的便往潘得寿撞来,口中已泣叫道:“阴司路,路遥遥,二当家,你还不快去?”

就在他的怪叫声里,只见他的左手枯骨头壳的双目处溅出两股灰烟,直往敌人面门扑去——右手上,枯骨头壳的一耳部,“咝”的便是一支暗器打出来,暗器与毒烟,应是相辅相成!

而戈超生又是猝下绝手——

于是,潘得寿骂了一句:“他妈的!”

柳残阳《金家楼》

第七  章

潘得寿骂声甫落,平地一个劲旋身,虽然敌人喷出一股灰烟在前,却是那支枯骨钉后发先至,“叮”的一声枯骨钉竟巧妙的穿过刀轮而打在潘得寿的左上臂,倒是那股子毒烟反倒是被他闪过——空中立刻传来戈超生的哭泣之声,刹时间草地那面也有了附合之声。

潘得寿连多停—刻也未曾,一连便是七次大车轮也似的怒翻,人已到了山坡前面,他不再回头看追击而来的戈超生,更不顾臂上中的枯骨钉,拔身而起三丈高,三个起落间便到了山坡上!

潘得寿身子落地,左手臂暴伸,沉声道:“快,连肉带钉的除掉!”

一惊,“黑熊”陶其中立刻迎上前,他拉过潘得寿左臂,牛角小刀疾挑开潘得寿的衣袖,只见在左上臂中间那支喂毒的枯骨钉已没入肉中半寸深,真快,四周已现黑紫色而有些淤肿——潘得寿“咯嘣”一咬牙,吼道:“黑熊,你在想什么?快下手啊!”

陶其中怔怔的道:“二当家的,太深了……”潘得寿大喝一声,道:“再深一些我便自断一臂,也用不到要你下手了!”他猛古丢瞪眼,又道:“陶其中,快动手!”

牛角小刀冷芒电闪,陶其中的嘴巴几乎绷得像个小孩屁股眼,“嗖”的一声,潘得寿不但未叫出声,反倒是一阵轻松的舒了一口气——足有四两皮肉,泛紫的血肉上面一支灰色枯骨钉,陶其中托在掌上咬牙道:“他妈的,这玩意儿上面竟还喂有剧毒!”

一边,苏杰重重的看了一眼,道:“与我刚才中的完全一样,怎的二当家这支钉上面喂有毒?”

“花蟒”姚刚已取出布巾把潘得寿的伤口敷药包扎好,他冷沉的道:“二当家,毒钉边根拔除,一时间可不能再拼命冲杀,这里由我四个人守着,谅他们也扑不上来!”

潘得寿双肩—横,翻身卓立在山坡上,左臂上在中敌人枯骨钉的时候,但觉一阵麻痒,便知道敌人暗器上面粹有剧毒,他是个久经战阵的沙场老将,知道不马上切除毒肉便神仙也难救了!

于是,他连一刻也不多留,更不冲动的找敌人拼命,猛提一口真气便直奔山坡,还算幸运,那地方的肌肉最结棍,他只要暗中运功把肌肉鼓起,那地方的肌肉便铁石般的硬实。

此刻,戈超生见潘得寿仍然卓立在山坡上面,正自金刚怒目的直视下来,心头也是一愣,他绝对想不到姓潘的如此反应之快,更是如此狠心的生把臂上肉切去一块。

呜咽之声已无,松林中未见那批骷髅帮聚扑进来,山坡前只有目瞪口呆的戈超生一人,他双手各握着—个枯骨头壳,沉沉的道:“潘二当家,你怎么才—照上面便匆匆退走?莫非自认输了不成?”

潘得寿大刺刺的道:“戈超生,你是个阴损毒辣的下五门小人,也是个难上台面的下九流角色,除了暗器毒物之外,你又能拿什么在潘大爷面前瞻仰?”

仰天一声尖叫,戈超生道:“双方决斗,无所不用其极,约定好了,必须战之最后—口气,流尽最后一滴血,你二当家如此行为,倒真令我大失所望了!”

一边,“花蟒”姚刚吼骂道:“放你娘的屁,戈超生,姚大爷要纠正你这种目无余子的嚣张与狂妄行为——”戈超生吊丧眉一紧,叫道:“下来,看我们谁教训谁吧,花脸!”

他不知道姚刚因那张黑红黄皆有的大脸而被人称做“花蟒”,是以叫了一声“花脸”!


潘得寿却嘿然一声,道:“姓戈的,再照面我必碎了你那一身贱肉!”

苏杰忙低声道:“二当家,你的伤……”潘得寿双肩耸动,双眉暴扬,清癯的面上肌肉跳动,他猛的一横身,道:“皮肉之伤并不足以减少我杀敌之决心,小小挫折怎可把锐气减少?你们守紧山头,看我搏杀此獠!”

就在他话出口,拔地而升两丈,顺着坡势,一连便是五个斤斗落在山坡前面——戈超生已呜咽似的叫起来!

“老古人有个罗通,罗通盘肠大战,潘二当家虽比罗通稍差,但能包伤再战,当今而言,已是难能可贵了!”

潘得寿冷冷的道:“利口小子谈不上舌灿莲花,顺口胡诌无异狗臭屁,姓戈的,再照面,潘大爷欢迎你把一身无耻本领毫无保留的全抖出来,潘大爷照单全收了!”

狰狞的一声哭又笑,戈超生道:“潘得寿,你又是什么东西?金家楼的头号狗腿子,美其名曰忠实,金申无痕的第一打手,却又恬不知羞的自许白道上好汉,哦呸!说穿了还不是替金申二家卖老命,挣一口从别人手指缝掉落的一粒饭食!真是可怜又可笑!”

潘得寿气得全身发抖,破口大骂,道:“老子活吞了你这畜牲!”

潘得寿的双刀轮便在他的狂骂里狂风也似的卷了过去!

“你爷在阴司路上等你去孝敬厂,儿!”潘得寿已气得骂不绝口——两个人猝接倏开,一闪又进,戈超生以他那两支枯骨头壳碰砸倒打,硬是抵住迎面两把刀轮——两个人四件兵刃,却都是握在手中的短兵器,一时间空中响起连串叮咚哐咚不绝于耳……从远处看,只见两条人影忽上忽下,腾跃在松林之间,传来的响音却又是凄惨的尖嚎与忿然的怒骂——搏杀在激烈的进行着……但戈超生却暗暗心喜,因为相距山坡越来越远,距离林外草地又见拉近。

就在这时候,潘得寿身形翩掠如鹰,锐利的刀轮闪击如电,他忿怒的骂道:“戈超生,你给你自己超生吧!怎不再施展你那些下五门的玩意了?”

戈超生力迎敌人一路暴杀,也哭丧的道:“潘二当家,你提醒我了,是你提醒了我下毒手了!”

话声甫活,腾身而起,飘忽之间双手互扬——潘得寿的双目几乎被他憋出眼眶外,他忿怒的直视着敌人双手,身子稍顿间,却并未出现敌人再施攻什么毒物或暗器,反倒是住一侧跃出三丈——潘得寿大怒,骂道:“戈超生,你是一头不可饶恕的狐狸!”

戈超生却突然—个斤斗腾越过潘得寿的头上,拦住了潘得寿的退路,他喊声如哭的道:“杀!”

随声附合的是草地上面那批灰衣大汉,只见奔跃在前面的,正是戈超生身边的十二卫士!

潘得寿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中了敌人“诱敌之计”,几乎已快到树林与草地边,心中念怒厉吼道:“你妈的,好奸诈!”

戈超生冷沉的道:“对付金家楼的人,尤其是你潘二当家,我是丝毫也不敢大意,嘿……”戈超生的嘿嘿笑,根本就像是在哭,潘得寿刀轮纵横交杀,直往戈超生身上撞去!

便在他忘了一切,一心拼命的时候,突见敌人的两支枯骨头壳中分别发出机簧响声不绝于耳,那看来如落雨也似的枯骨钉,总数不下二十多,直往潘得寿全身射到,光景是要把潘得寿打成个麻蜂窝了——“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