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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甘棠目眦欲裂,周身血管几乎要爆炸开来。

这是少林开派史上,空前的浩劫。

院地中的僧众,先后跪了下去。

佛号声起……

甘棠摸了摸怀中“神机子”托他带交少林掌门的那神秘布结,摇了摇头,无声的从伏跪的僧众群中,穿越出去。

“当!当!”

后殿响起阵阵丧钟之声。

前后不过瞬息工夫,“死神”毙了十大长老,还带走掌门方丈的颈上人头,而这多高手,竟然毫无抵抗的迹象,“死神”的神力,末免太不可思议了。

“死神”为什么要取去少林掌门的人头?

他肆虐武林的动机是什么?

据传言,“死神”已于六十年前与围攻他的千名高手同归于尽,那现在的“死神”,是否当年的“死神”?抑或是他的传人?抑

或……

顾盼间,来到“韦陀殿”中,目光所及,不由惊呼出声。

殿内两侧,整齐地排着四十八具僧尸,赫然正是把守寺门的八僧和把守“韦陀殿”口的四十名弟子,一个披发头陀,正在弯着上身挨尸逐具抚摸。

这情景,的确使人发毛。

突地——

那披发头陀直起身来,朝甘棠打了个问讯:“少主,请留步!这的确是我佛威灵显赫了,竟然碰上少主大驾!”

甘棠一怔神,这披发头陀,满面风尘,腰挂游方缘袋,肋下还挟着一柄方便铲,显然不是寺内僧人,他怎知自己的身份呢?

披发头陀又道:“少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助酒家一臂!”

甘棠更是骇然,期期地道:“大师父说什么?”

“请少主赐予助力!”

“救人?”

“正是!”

“这些……还有救?”

“不错!洒家幸而早到一步。”

“他们不都全已丧命‘死神’之手了吗?”

“佛门祥和之地,岂容血腥屠杀!”

“这……”

甘棠不由目瞪口呆,自己方懊丧未习“歧黄篇”,无法拯救罹难僧人,听这头陀的话音,似乎这些死者还有救,难道除本门之外,武林中还有能活死人而肉白骨的歧黄高手?

“少主,请从第一名开始,以‘真丝贯顶’之术,依次点他们一指!”

“什么,‘真丝贯顶’?”

“不错,就是这样!”

甘棠内心的震惊,简直无可言喻,这“真丝贯顶”之术,是“天绝门”不传秘技,受术之人,永远丧失记忆,这头陀怎能知道这名称呢?又怎知这秘术能救人呢?这一点连自己也漠然无知呀!

这真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大师父如何称呼?”

“洒家无名!”

“无名?”

“不错,无名。”

甘棠暗抽了一口冷气,道:“大师父怎知在下会这‘真丝贯顶’之术?”

“时间不待,救人要紧,稍停再奉告如何?”

“可是……”

“怎么样?”

“这准能救人吗?”

“没有错,洒家已给他们服了丹丸,正需要这功力相助!”

“这些人岂不成了白痴?”

“比死了好!”

甘棠心中疑念浓炽,追着问道:“如果在下凑巧不在此呢?”

“以洒家一人之力,可能要耽误几条人命!”

甘棠心中一动,道:“如此说来,大师父也擅‘真丝贯顶’之术了?”

披发头陀急声道:“少主,时间不待了,如果有几人救不活,岂非罪过,一切稍待自有解释,现在这里四十八条命全交给你了,洒家要到里面去救十长老!”

说完,不管甘棠的反应如何,如一缕淡烟般消逝。

甘棠望着这神秘的披发头陀从视线中一闪而逝,心中疑云山涌,但,他仍然照着做了,功集右掌中指,在每具尸身的头顶“百会”大穴之上,点了一指。

这四十八指,耗去了他不少真力。

施术完毕,不理效果如何,举步便朝里奔去。

这谜底,他非揭穿不可。

只有一个可能,这头陀也是本门弟子,但本门弟子中怎会有出家人呢?如果不是,他不但精通歧黄之术,也谙本门秘技,这未免太可怕了。

心念之中,又回转正院,这里,那些少林弟子想已散尽,显得空荡荡的。

一个面如婴孩的老僧,迎面而来,合十道:“贫僧知客‘百空’请施主移驾禅房!”

“禅房?”

“是!贫僧有稽在前引路!”

甘棠怀着满腹狐疑,跟在知客僧“百空”之后,转过数重殿堂,来在一间秘室之前,早有两名壮年僧人开门迎候。

“百空”一侧身道:“施主请进!”


甘棠一脚跨入,房门随被关紧。

房中地上,横陈着十大长老的尸体。禅床上仰卧着一名老僧。

那披发头陀正忙着把丹丸一粒粒地分别塞入死者口中。监院“无相大师”则忙着帮助头陀使死者口中的药丸入喉。

禅房中,再无别人。

甘棠冷清清地站在一旁看着。

施救工作告一段落,披发头陀才向甘棠招呼道:“少主,有劳了!”

“好说!”

“无相大师”合掌躬身道:“施主驾临之时,因不明施主身份,多有怠慢,就此告罪!”

甘棠忙还礼道:“不敢当!”

披发头陀向甘棠一咧嘴,道:“少主,请暂坐片刻!”

然后又向“无相大师”道:“请监院立即派人把外面那四十八名高弟,移到静室,三个时辰之后,便可由死入生了!”

监院“无相大师”喏喏连声,顶礼而退。

甘棠目光不期然又瞟问仰卧禅房的那老僧熟视良久,不由骇呼道:“这位不是掌门方丈‘广慧大师’吗?”

披发头陀淡淡地道:“一点不错!”

第五章牡丹之约

甘棠惊得离座而起,脑海里浮现适才大雄宝殿中血淋淋的那一幕,掌门方丈,分明已遭“死神”毒手,还失去了头颅,而禅床上躺卧的,赫然又是掌门方丈,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当下骇震莫名地道:“大师父,这位真的是‘广慧大师’?”

“不错呀!”

“这……怎么可能?”

“天绝门极少有不可能的事!”

甘棠心头为之剧震,颤声道:“大师父到底是何方高人?”

披发头陀背转身去,再转过来,面容变了。

甘棠陡地退了一步,激动无比地道:“原来是南宫长老!”

这披发头陀,赫然是化身为“无名老人”的“天绝门”首座长老南官由所改扮,谜底揭穿,其余的不问可知了。

南宫由再度恢复披发头陀的形貌,道:“少主,请以‘无名头陀’见称好了!”

甘棠点了点头,内心激动无比,武林中传言“天绝门”武功特异,行事诡秘,看来的确是如此,“天绝奇书”的“武功”、“歧黄”、“计谋”、“驻颜”四篇,几乎包罗了所有武林杂学。

接着,又存疑不释地道:“长老难道预知少林有此一劫?”

“不,是巧合,前天我到嵩山后峰采集一种药料,无意中获悉‘死神’向少林传出‘血帖’,附笺写明今日午正要取方丈人头和十长老的性命,所以毛遂自荐,与监院安排这一着险棋!”

“险棋?”

“的确是险棋,但侥幸成功了,那些守卫寺门与殿门的和尚,与十长老都事先服下了本门护持心脉的灵丹,所以能免一死!”

“哦!可是这些受过‘真丝贯顶’之术的,岂非全要变成白痴?”

“这一点另有药物可解!”

“为什么非要用此术不可?”

“死神杀人,是以一种邪门功夫,逼入受害者的脑部,所以死者毫无伤痕与任何致命迹象,‘真丝贯项’之术,恰好能迫散那存在脑部的致命邪气,这是本门上一代掌门就那邪功研创的!”

“那么这位掌门人……”

“牺牲了一位弟子,挽救了方丈一命!”

“如何牺牲的?”

“把那名弟子化装成掌门模样,在殿中待死!”

“这……岂非太残忍了些?”

“那位弟子是自愿的,试想,若非如此,要牺牲多少人命,‘死神’会放手吗?”

“如果被‘死神’识破呢?”

“不可能,第一,此事仅那弟子本人和我、监院、方丈等几人知道。第二,那化装是用本门易容之药,除了本门解药外,永不会变形。”

“这事方丈同意?”

“当然反对,一派之长,岂肯平白牺牲门下弟子生命,所以我暗中用药,使这位方丈大师沉睡三日!”

“哦!”

甘棠由衷地赞叹这位首座长老的智计。

南宫由接着施展“真丝贯顶”之术,戳了十长老各一指。然后又道:“少主怎的也到少林,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受‘神机子’之托,面交方丈一件东西!”

“原来如此!”

“长老的身份对方可知晓?”

“不知道!”

“死神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取十长老性命,带去方丈头,这种功力的确骇人。”

“真的骇人!”

“可有人见到这巨魔的样貌?”

“没有,来去一阵风,只是,我匿伏暗处,略有所见!”

甘棠又告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道:“长老有何所见?”

“一条白影!”

“白影?”

“不错,通体皆白,从头至尾!”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