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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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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迟了些,大家看看吧。。。。这样的康熙是我不曾见过的,定是为了太子的事儿。太子的字是他亲自教的,太子的学问他也教过,太子的弓马骑射他也样样指导过。这其中包含着的心血与期望,更是不言自明。太子,多么不一般的职位啊!对于太子,他不是高高在上帝王,而是一位悉心教导儿子的伟大父亲,然而太子却一次次地让他失望,彻底伤透了他的心。可这有与胤祥有什么相关?

        我边走边思寻,不久就来至永和宫。站在门口向里望去,德妃正端坐于塌子上绣着女工。只见她隐隐地笑着,左手端着绣花绷子,右手不停地在丝绢上穿上引下。光那股子恬淡劲儿,就是常人效仿不来的。走进细瞧,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就这么跃然于绢上,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去碰触的冲动。

        我朝着德妃盈盈一福,恭敬地道:“请德额娘安。”

        德妃见我来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盈盈地看着我道:“快起来,过来给我看看。”我忙依言过去,肃手立于德妃身前。德妃笑看着我,说着就要拉我在塌子上坐下。

        “额娘,这……不合礼制。”我犹豫地开口道。

        “不合礼制?平日里不是坐的好好的,今儿个是怎么了?我可是听说你连太后的塌子都坐过,可是嫌我这永和宫的塌子比不上太后宫里的锦塌?”德妃戏谑道,可见她并没有生气。

        我笑着坐在锦塌上,淡淡一笑道:“瞧额娘说的,您不嫌弃我,我就该烧高香了,哪儿还敢嫌弃您?”

        她轻笑着拉过我的手,轻轻拍着,看着我半晌道:“瞧瞧这眼圈儿红的,有什么烦心的事儿跟额娘说说!”

        “哪儿有那么些烦心事儿?想必是刚才风吹的迷了眼睛,不碍的。”对整个儿废太子事件一知半解的我能说什么?能怎么说?不管怎么样,胤祥后来是没有性命之忧的,这倒让我暂且放心了些。可我最关注的是他好不好,具体来说他现在好不好?我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拿起炕桌上的绣品,转移话题道:“额娘刺绣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花儿就跟真的似的,要是真搁到外边儿,不知道那些蜂儿蝶儿的会不会认成真的过来歇一歇呢!”

        “瞧瞧你这丫头把我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要是想学,我这就给你找东西。”她转身在装满针线的小筐里给我找了针和线,又从一旁描好样子的绢帕堆里给我挑了带一朵粉荷的丝绢,而后绷上绣花用的绷子,递到我手里。我学着德额娘的样子,左手执着绷子,右手拈着针,越想稳下来就越发觉得手在抖,怎么也定不下心来。我刺绣的手艺虽没有德额娘那般好,平日里倒也绣了不少,今儿个主要是学学针法罢了,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一针一针地在丝绢上游走。德额娘没叫停,于是我就一直绣着,换个颜色,转个针法,这些倒不是很难,只是怎么样才能显出活灵活现,这是我最头疼的。渐渐地我也从中找到了一些技巧,速度也比刚开始快了许多。不一会儿,粉荷的一瓣花瓣便灵巧地展现出来了。

        “绣的倒是不错,只是针法,这儿换成长短针就更有层次了。你再试试。”  德妃拿过去看了看,指着荷花瓣微微一笑道。

        我接过绷子,刚想接着绣下一瓣,却不经意间发现这花原来是并蒂莲。我淡淡一笑,而后照着德妃教的方法开始一针针地绣起来。不一会儿就有了些许眉目,倒是比原先我自己的那个好了许多。花开连并蒂,正如你我。胤祥,你还好吗?可还记得临别时候我嘱咐的话?

        我心里一紧,泛起一阵酸。而后一个没注意,手上便被绣花针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蓦地涌了出来。我倒吸了一口气,而后把手放进嘴里含着,这才止了血。

        “瞧瞧你,绣着花儿还想这事儿,快放下,来人,把药膏拿来。”德妃吩咐在一旁听差的小丫头道,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柔和,眼里也溢满了关切之情。

        我忙起身拦下了往门口走去的小丫头,那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怔怔地站在原地。“额娘,不用忙,只划了个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不碍事儿的。”我转过身看着德妃,轻轻笑道。

        “嗯,没事儿就好。来,尝尝这茶,可是你爱吃的?”我接过一旁小丫头奉上来的茶,掀开盖子闻了闻,清香扑鼻,沁人心脾,果真是好茶。撇了撇茶叶沫子,才要喝,就见外面一个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我把茶碗从右手递到左手,才准备搁下,便停住了,他开口回报的居然是关于胤祥的事儿。

        只听那小太监颤颤地道:“回主子,皇上带着各位爷回宫了。只是……”我紧张的不行,手抖得都能听见茶碗相互碰撞的声音,要不是盖子盖着,估计茶水就会这么被晃荡出来。

        “只是什么?是不是小十四又作出什么祸了?”德妃猛地把茶碗放在炕桌上,而后慌忙地问道。由于茶水太满,便顺着茶碗边缘洒了出来。

        只见那小太监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回主子,不是十四爷,是十三爷,十三爷被皇上送到……送到养蜂夹道去了。”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颤着声道。看来该来的总是会来,任谁都更改不得。我把茶碗放在炕桌上,慌忙地要起身出去,谁料那茶碗一个没放稳,茶水竟一下子浇到我手上,瞬时一股火辣的疼弥散开来。我顾不得这些,一心想尽快去太后宫里求恩典,连礼都没行就奔门口跑去。没走两步,胳臂便叫德妃抓住了,“知道你急,可也没这么个急法,瞧这手上都红了,上了药再去。”她柔声地劝道。“多谢额娘好意,只是时间紧急,顾不得这么许多了。”我朝她一福,回道。她也没说什么,便松了手。我点头谢过后忙快步跑出了永和宫。

        我跑在空空荡荡地长街上,看着了几个宫女进出。其余除了守卫的,再没有旁人了。我直接向着乾清宫跑去,无奈乾清宫的守卫森严,才到乾清门,便叫侍卫拦了下来。我停下来喘了几下,而后又跑去太后的寝宫——宁寿宫。

        “皇祖母,皇祖母,孙媳……向您……求恩典来了,请皇祖母让孙媳见皇阿玛一面,求您了。”来至太后宫里,我朝着坐在锦塌上的太后叩头恳求道。

        太后看着我,而后笑了笑,和蔼地道:“起来吧!你这丫头,倒是有意思,才刚不是见过,怎么又要见,还要用我的恩典。”

        我又连连叩了几个头,将太后的多宝串举过头顶道:“求皇祖母恩准。”才刚说完,便感到一阵头晕,忙用左手撑了下地,才刚碰到地,便觉得手背上一阵疼,使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闭眼待了几秒钟,才算好点儿。而后我睁开眼,抬起头,等着太后的答复。

        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身边儿的太监道:“去乾清宫把皇帝请来。”她威严地吩咐,使得那领命的太监飞一般地奔着乾清宫去了。“怎么还不起来,准备在这儿跪到皇帝来吗?”太后慈祥地笑了,而后吩咐一旁的嬷嬷扶我起来。

        “皇祖母,恩典我已经用完了,这多宝串也该还给您了。”我站在太后身前回道,将多宝串高高地举着。

        太后笑着接过,而后不经意间看见我手上的一片红,忙叫人拿了烫伤药给我抹了。“瞧瞧你,才一会儿不见,你就弄成这副样子。”

        我‘呵呵’一笑,而后从怀里掏出帕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道:“孙媳让皇祖母费心了,还请祖母恕罪。”才刚说完,便又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许是刚才跑得急了些。

        “哟,这脸色怎么这么白,要不要传太医来瞧瞧?”太后浅笑着拉着我在锦塌上挨着她坐了,而后又关切地问道。

        “谢谢皇祖母,孙媳就是刚才跑急了些,不碍事的,祖母尽管放心。”我柔声地道,而后给了太后一记安心的笑。

        不一会儿,身着明黄袍子的皇阿玛来了。那一袭明黄的袍是那么的刺眼,就仿若在向世人宣告它主人无上的地位。

        我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猛地站起来,向门口迎了几步,紧接着冲着康熙行了跪拜大礼。康熙器宇轩昂地走到锦塌上坐了,我也跪着从门口转到了塌子前面不远处。“皇阿玛,臣媳不知胤祥因何惹皇阿玛不悦,皇阿玛,请您看在胤祥的额娘敏妃娘娘的份儿上饶了他吧!”我虽然心里紧张的很,可又不能不说,最怕的就是康熙一生气,又做出别的什么惩罚。

        康熙冷哼一声,已然吓得我沁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好一个不知道,不知道就说出如此的话,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那朕就告诉你,他知情不举,忤逆犯上,难道还不够让他住养蜂夹道?难道朕关他还关屈了不成?”康熙的眼底隐蕴着怒火,那威严的气势就足以令我说不出话。而他的话像惊涛骇浪一般,重重地敲进了我心里。知情不举,忤逆犯上……

        猛然间,我心里似乎积聚起一种力量,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我增加了不少的勇气。“皇阿玛,胤祥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他绝不是您想的那种人,皇阿玛,您比我了解他,您仔细想想就能想明白了,皇阿玛!”我据理力争地喊着,而这个理,也仅仅是胤祥的为人罢了。

        说完,我顿觉的眼前一片黑,轻轻地闭上眼睛,瞬间便被这一片黑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