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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宫仇的意念,仍在“青饱蒙面人”的身上,从现在所发生的事来看,“乾坤双煞”与“长江废人”似乎都与这怪人有极大的渊源。

如果说,“青抱蒙面怪人”就是自己意料中的“金剑盟太上”的话,这未免太可怕了,这种身手,已到了神鬼莫测前地步,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岂非全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长江废人”此际已回复初见面时的爽朗,大声道:“两位小哥,厅里坐!”

话声中,已连人带椅飞回厅内。

宫仇仍然在想,如果此行任务不撤销的话,凭自己和近卫六龙要想闯庄,单只在内的奇门布置,就足以困住七人,后果不堪设想。

“金剑盟”何以出乎反乎,撤回命令?

但仔细一想,“青袍蒙面怪人”与“双煞”等人的关系,又似乎不如意料!

越想,越感到错综复杂,连头绪都找不到。

看似可能,又不可能。

一个论据,又被另一个论据推翻,关系错杂而矛盾。

当然,这些想法也许有一部份对,也许完全不对。

唯一他所据为判断“青袍蒙面人”可能是“金剑盟太上”的理由,是盟主诸葛瑛是他出道以来,仅有的一个向他示爱的人,可是这种依据极为脆弱。

自己心目中的“隐形怪物”是否真的与“青袍蒙面人”同属一人呢?仅凭声音相象,并非百分之百的可靠。

这些问题,使得他头胀欲裂,但他又不能不想,他现在身份特殊,一个不巧,势非遗恨千古不可。

心念未已,冯真已走近前来,笑嘻嘻地道:“你想什么?”

宫仇突地接口道:“真弟,他到底是谁?”

冯真一怔道:“谁?”

“那青袍蒙面人!”

“将来你会知道!”

“那就是说你知道他的来历?”

“我不否认!”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呢?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你怀疑我们的友情吗?”

“不!”第  七  章  蒙面剑客  

冯真庄容道:“仇哥哥,目前我不能告诉你,武林中各有避忌,这一点相信你会明白!”

宫仇喘一口大气道:“包括你的神秘身世在内?”

冯真歉然道:“是的,希望这不影响我俩之间的感情!”

宫仇无可奈何地露出一丝苦笑道:“我们不谈这些吧。天快亮了,贾老丈还在厅内相候呢!”

两人携手入厅落座。

庄中已隐闻人声,谅来那些回避的庄中人已经回住。

不移时,酒席摆上,“长江废人”谈笑生风,好像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小神龙贾一非”在席旁执壶,对冯真与宫仇自称小侄,冯真司是满不在乎,宫仇可有些不自然,贾一非的年纪,只在他两人之上,决不会比他俩小。

一席酒,直吃到日上三竿。

宫仇心中有事,立意告辞,冯真只好跟着走。

两人别了“长江废人”父子,离开“怀玉山庄”。

路上——

宫仇愤懑不平地道:“真弟,‘长江废人’与“乾坤双然’不知属于何门何派,这一派的掌门人手段未免太过残酷……”

“为什么?”

“双煞奸情败露,盗秘笈私逃,罪只在二人,为什么其余三个同门师兄弟全被挑断脚筋,逐出门墙,这不是酷虐是什么?”

“国有国法,派有派现,谈不上酷虐二字。”

“二人犯罪,殃及同门,不合情理!”

“哦!仇哥哥,你曾说过你修习的是半部‘一元宝箓’……”

“是的,就是‘长江废人’师门遗失的那半部!”

冯真皱眉道:“书呢?”

“没有了!”

“你丢了?”

“不,‘白尸’临死赠送我时,是转录在人皮上,原书已毁,而我在记住口诀之后,把人皮毁去,所以,现在这半部宝箓可以说已不存在!”

“这……这……”

“怎么样?”

冯真叹了一口气道:“太可惜了!”

宫仇不经意地道:“毁了可以减少许多无谓的杀劫!”

“未见得。”

“为什么?”

“这半部宝箓,‘双煞’的师门势必要追回!”

“那就是说‘双煞’仍不会放过我?”

“他夫妇不会再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这……”

“真弟,说话何必吞吞吐吐?”

冯真沉默片刻,毅然道:“仇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宫仇困惑地道:“什么秘密?”

“你可曾看出那能借物隐形的‘青袍蒙面人’与‘长江废人’等的关系?”

宫仇一震,道:“什么关系?”

蓦在此刻——

一声刺耳冷笑,遥遥传来。

冯真面色大变,道:“仇哥哥,揭露别人门派中的隐私,是武林大忌,恕我不能告诉你了!”

不言可喻,这一声不知所自来的冷奖,意在阻止冯真揭开这段秘密,凭此而言,这发冷笑声的,极可能仍是那“青袍蒙面人”,想到“青袍蒙面人”鬼魅也似的身手,使他有不寒而栗之感,当下淡淡一笑道:“我们谈别的吧!”

“谈什么?”

“我想请你助我办件事!”

“什么事,说吧,谈不上请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精于奇门阵法?”

“精却未必,略识之矣!”

“你听说过‘阴阳迷神阵’这名称没有?”

“这没有什么,难不倒我,怎么样?”

“我曾误入阵中被困,被一个原本困在阵中的人所救,他要我替他三天之内送一封信到地头,可是这封信无法送出去,时限已经超过,大丈夫一言九鼎,我必须重新入阵见他的面……”

“这阵势在什么地方?”

“金剑盟总坛数里之隔!”

“你能否把经过说详细些?”

于是,宫仇把受“穴中人”之托,送信到曲州城火神庙等等经过,说了一遍。

冯真仍然不解地道:“信呢?”

“在我身上,其实也谈不上信,只是布片上用炭头写了几个字!”

“何不打开看看,疑虑或许可以解开?”

“不能,岂可偷看别人的密件!”

“你所说的‘穴中人’,江湖中似从未听过。”

“我知道这不是那怪老人的真实名号,可能是因被囚树穴而杜撰的!”

“他是什么形貌?”

“须发如银,一件袍子千补百绽,花花绿绿的尽是上好绸缎!”

“还有什么?”

“就是这样!”

“比如说兵刃或是随身物件之类?”

“哦,我想起了,他身旁放着一根翠绿晶莹的竹仗,一个朱红大葫芦……”

“我知道了!”

“他是谁?”

“丐帮中支分帮掌门‘斑衣神丐邓十五公’!”

宫仇骇然道:“他是丐帮掌门人?”

“一点不错!”

“可是……”

“怎么样?”

“火神庙中那独眼老丐乐天民自称是掌门人!”

“那是他三师弟!”

宫伙心中暗忖,乐天民看来是掌门人不假,且露出曾加盟“金剑盟”之意,阵中怪人被困已十年,冯真不过十来岁的少年。

“真弟,那‘穴中人”被困已十年了呢!”

“不错,江湖中传言,‘斑衣神丐邓十五公’神秘失踪已十年,想不到他被困阵中,对了,他要你把信投‘火神庙’,也许……”

宫仇一跌脚道:“该死,我竟然想不到这一点,那么马上回‘火神庙’把信面交独眼丐乐天民,你看如何?”

冯真冷冷地道:“也许错有错着!”

“为什么?”

“那自称“穴中人’的‘斑衣神丐邓十五公’,如果目的是要把信送入丐帮门人手中,丐帮弟子遍天下,问必让你巴巴地赶到曲州‘火神庙’,这其中或许另有用意,目前时限已过,最好的办法还是入阵见他!”

“好,就这样决定吧!”

“摆那阵势的是何许人?”

“九心狐阎芸香!”

“三狐之首!”

宫仇面上飘过一抹杀机,点了点头,道:“不错,真弟,还有另两狐是谁?”

“一个叫‘玉面玄狐祝莲芝’,另一个叫‘千面狐柴生山’!”

“千面狐是男的?”

“是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不过有一点,只要有任何一狐参与的事,必有另两狐在内,据说他们是同门师兄妹!”

宫仇暗忖,目前已知道“九心狐阎芸香”的下落,要追出另两狐并非难事,但以自己的功力而论,并非任何一狐之敌,想到这里,不由气沮。要想报仇,除了找回被群凶所夺的下半部“一元宝箓”,习成上乘武功之外,别无蹊径可循,但那半本“一元宝箓”,到底落入何人之手呢?

昔年“二贤庄”惨案,母亲遗书指出的仇家,有一老、二仙、三狐,还有“金剑盟”的人参与,另外不知名的,又是哪些呢?

若非母亲思虑周详,预留遗书,这件血案,岂不永沉海底?

那奸杀母亲的凶手,是以往仇家之一吗?还是……

久已不流露在眉目之间的那一股怨毒疑意,又显现出来。

冯真流盼之间,皱眉道:“仇哥哥,你的神色……”

“怎么样?”

“看了令人害怕!”

宫仇苦笑一声道:“真弟,此恨难抛啊!”


冯真轻轻地一拍宫仇的肩头,同情地道:“仇哥哥,发乎内而形于外,我了解你心中的痛苦,不过答应我把这些恨暂时埋藏,目前筹划的该是如何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