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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冯真接过送与宫仇,宫仇检点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蓝衣汉子恭谨的道:“待罪弟子恭候裁夺。”

冯真一摆手道:“不知不罪,走吧!”

蓝衣汉子喏喏而退。

宫仇会了帐,两人连夜登程疾赶。

第二天晨早时分,两人来到一座绵密的莽林之前,宫仇用手一指道:“这就是了!”

冯真相了相地势,道:“丐帮帮主‘斑衣神丐邓十五公’被困之处,必是巽震两位之处,我们由此入阵,须转三十二个方位,现在你拔剑!”

“用剑?”

“不错,由阵门开始,每转一个方位,你用剑砍一株树……”

“那岂不惊动了‘九心狐阎芸香’那贱人?”

“我知道,每株树只砍七分,维持不倒,你有这把握吗?”

“大概可以!”

“我们走!”

冯真当先进阵,宫机执剑后随,照着冯真的指示,一路挥剑轨树……

顾盼之间,已来到阵势之中。

蓦地——

一声刺耳厉喝,倏告传来:“何人大胆,敢来寻死!”

冯真急道:“你说的那‘穴中人’在什么地方?”

“前面不远!”

“快去,这里交给我!”

“你……”

“快,别忘了依此来的目的!”

宫仇弹身向前射去……

“小子找死!”

一道排山劲气卷处,宫仇弹起的身形,被震回原地,当一面,俏生生地站着一个中年妇人,她,正是此阵主人“九心狐阎芸香”。

同一时间,冯真回身发掌,朝最近一株被宫仇用剑斩削七成的巨树劈去,一连串轰然巨响,株株相连,凡被剑削过的树,一株连一株的朝外倒去。

“九心狐阎丢香”目毗欲裂,厉声道:“小子,敢毁我阵势,老娘把你挫骨扬灰!”

厉吼声中,舍去宫仇,迳扑冯真。

冯真大叫一声:“走啊!”

身形鬼魁似地一转,闪过了“九心狐”骇雷奔电的一击。

宫仇再度弹身,朝“穴中人”被困的那树穴方向奔去。

暴喝声中,两个粗眉大眼的妇人,双双拦住去路。

宫仇一振腕,手中刻芒暴吐八尺,猛然扫出。

两妇人霍地纵开,划了一道半孤,双双圈回,各攻一掌。

那边,“九心狐阎丢香”与冯真已打得难解难分。

两妇人功力相当不弱,宫仇剑势虽凌厉,竟然被缠得脱不了身。

突地——

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传来,一个苍劲的声音道:“小子,你怎么又来了?”

宫仇偷眼一瞟,“穴中人”已现身两丈之外,一手持竹杖,另一手抱着朱红葫芦,不由精神陡振,连演三绝招,极而妇人迫退数步,闪身到了“穴中人”身前。

“九心狐阎芸香”粉腮大变,一招迫开冯真,晃身面对“穴中人”,栗声道:“臭要饭的,这算怎么回事?”

“穴中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厄诲已满,阎芸香,你可以放人了!”

“放人,可没有这么容易!”

“你敢食言?”

“臭要饭的……”

话声未已,若有所悟地把目光射向宫仇道:“小子,原来是你!”

宫仇面对血海仇人,只因自己功力不及对方,无法索仇,内心沉痛至极,眼中泛出怨毒无传的煞芒,切齿道:“不错,是我,希望你记清楚些!”

“小子,先超渡你!”

出手如电,抓向宫仇当胸。

“住手!”

“穴中人”大喝一声,竹杖一招“横江截斗”,把“九心狐”一抓挡了回去,接着,目爆棱光,沉声道:“阎芸香,老夫被困十年,念在酒肉不缺的份上,算是拉倒,你说过阵破脱困之日,即是放人之日,期以十年为限,今天,距期限还有两天。你有何话说?”

“这两个小子是你什么人?”

一旁的冯真嘻嘻一笑道:“十五公的记名弟子怎样?”

“穴中人”似被冯真说的这句话惊得一怔,他生平根本不曾收过什么记名弟子,宫仇是上次误入阵中,由自己指示脱身的,而冯真,他根本不曾见过,这是从何说起?

冯真已看出“穴中人”困惑之状,接着又,道:“十五公,弟子冯真候令!”

这一说等于报出了姓名。

“穴中人”哈哈一笑,掩饰住窘态,目光迫视着“九心狐”道:“阎芸香,你是否愿意老夫等捣烂你的狐窝?”

他不称师徒,而说“老夫等”,暗里等于避开了冯真记名弟子之说。

宫仇聪明透顶,当然已悟出冯真的用意。

“九心狐阎芸香”阴阴一笑道:“要饭的,你要尸体可以带走!”

“穴中人”老脸大变,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九心狐阎芸香”冷冷地道:“范世光已经死了一年了!”

冯真突地脱口叫了一声:“千手秀士范世光?”

“穴是人”白发根根倒立,目中煞芒暴射,颤抖着声音道:“范世光死了?”

“不错,骨头都已枯了!”

“如何死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得急症死的?”

“你胡说?”

“你要不要刨开坟墓来看看?”

“阎芸香,范世光如果真的遭惨毒手,你们三狐加上狐子狐孙,不被‘万老邪’剥皮抽筋,斩尽杀绝才怪!”

“九心狐阎芸香”登时面目失色,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宫仇可不知“万老邪”是何许人,但从“九心狐”的神态,可以看出必非常人,否则“九心狐”岂会闻名变色,由前后双方语言中判断,“万老邪”已与已死的“千手秀士范世光”有所渊源,而“穴中人”却又因范世光之故而被困阵中十年。

看样子,冯真对内幕似乎完全明白。

冯真面孔铁青,栗声道:“范世光真的死了?”

“九心狐”不屑地道:“小子,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冯真切齿道:“老狐狸,范世光若有三长两短,你们三狐连门下一个也别想活!”

“九心狐”从鼻孔里哼出了声,道:“小子,范世光是你什么人?”

“你管不着!”

“穴中人”困惑地打了冯真一眼,似乎奇怪他何以会认识范世光,而且还替他说话?然后,把目光移回“九心狐”面上,字字如钢地道:‘阎芸香,范世光真的死了?”

“难道还有假的!”

“老夫要你的命!”

“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

“要饭的,用不着狂吹大气了,你们一老二少的命运业已注定!”

“看掌!”

“穴中人”暴喝一声,一掌向对方虚空劈了过去,这一掌势力如排山,劲气雷动。

“九心狐”冷笑一声,举掌硬封。

轰然巨震声中,双方各退了一步,显见功力悉敌。

双方一分又合,“穴中人”抡起竹杖,顿时与“九心抓”打得难解难分,彼此俱是卓越的高手,声势之强猛狠厉,令人目震心悬。

那两个追随“九心狐“的中年妇人,似不甘寂寞,分别欺向了宫仇和冯真。

宫仇面对血海仇人,限于功力而无法下手,早已恨毒充胸,这一来倒是称了心,虽不能手刃仇人,但借仇人手下,发泄一点怨毒也是好的。

为了不泄露“丑剑客”的身份,立即反剑入鞘,用双掌迎了上去。

冯真与另一中年妇人,也搭上了手,他的功力,全走的是诡异路子,甫一接触,就迫得对方手忙脚乱。

宫仇的意识中充满了仇与恨,出手之间,劲力已用足十成。

六人分成三对,打得石走砂飞,日月无光。

眨眼之间,过了十个照面。

宫仇双目一红,施出了他父亲特创,而由他母亲化为掌一招转传的剑式“投石破井”,单掌奇奥绝伦的一圈一划……

一声凄厉的惨号,破空而起。

宫仇一只手掌,已齐腕没入对方胸膛。

抽掌之间,红光迸现,那中年妇人的尸身仰面栽倒,目瞪如铃,龇牙裂嘴,死状惨厉至极。

“小子你找死!”

厉叱声中,“九心狐”猛攻已招,迫得“穴中人”一窒,身形似魅,扑向了宫仇,人未至,掌力已告卷出。

宫仇暗地一咬牙,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硬封出去。

劲气激撞如雷声中,“九心狐”一泻落地,宫仇但觉气翻血涌,眼冒金花,连退了三个大步。

杖影横空,“穴中人”如影随形而至,“九心狐”被迫返身应战。

宫仇怔在当场,心中激动如潮,他承受了“白尸”的残存真元,又修习了上半部“一元宝箓”练气增元之法,仍然如此不济事,以此而言报仇,的确近于奢望,他怀疑被视为武林瑰宝的“一元宝箓”所载,是否真的有价值?他奇怪自己有时感到内元充盈,有时又似乎平淡无奇,这为什么?确如“穴中人”所言,学而不能为用吗?

心念未已,惨哼挟惊呼声先后响起。

与冯真交手的那中年妇人,面目失色,双掌鲜血淋漓,已退到一丈之外。

“九心狐”跳出战圈,骇然注视着冯真,厉声道:“逆鳞宝甲!”

“穴中人”老脸变色,瞪着冯真道:“好小子,原来你是……”

冯真诡秘地一笑,截断了“穴中人”的话头,道:“十五公,贵帮也颇多禁忌,是吗?”

“穴中人”一愕,随即会意过来,发出一阵哈哈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