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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仇哥,我是身不由己,任盟主一职,是父命难违!”

“我们不谈这些,瑛妹,丐帮信物在你手中,而我志在必得……”

诸葛瑛沉思了片刻,面上突现坚毅之色,向门外发话道:“素珍?”

“弟子在!”

“到我房中把放在壁厨上层的那两件东西拿来!”

“遵命!”

不多时,近卫首凤陈素珍把竹权竹符取到,送入房中,向宫仇投了神秘的一瞥,退了出去,诸葛瑛把东西交与宫仇,道:“你拿去吧?”

宫仇接了过来,道:“我代丐帮向你致谢!”

宫仇藏妥竹符,用布裹起竹枝,黯然道:“我走了!”

诸葛瑛满面依依之色,咬紧香唇,点了点螓首,低沉地道:“愿你珍重!”

宫仇在心里发出了一声叹息,那可以预见的结局,使他不寒而栗,但,事实的演变是如此,靠人的力量是无法回天的。

他缺少再看她一眼的勇气,匆匆开门出去,象是逃避什么似的,身后,传来诸葛瑛幽长的一声怨叹。

在盟主尚未宣布解决他近卫长职务之前,在总盟之内,不但可以畅行无阻,而且地位仍茏鹁础?

他滞留“金剑盟”的目的,是为了便利索仇,现在,他把希望放在一月后的君山大会之上,届时,“太上”必然会参与的。

离开了总盟,他下意识地感到一阵轻松,但随着另一个问题闪上心头,使他感到极度的惶惑,那取走他的面具衣物的人是谁?从对方的行为来判断,动机可能是为了救自己,目前,他唯一的希望是那人主动现身,然而这想法是杳茫的。

如果对方别具用心,以“丑剑客”的面目去……

意念及此,不由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

另一方面,诸葛瑛幽怨的神情,仍清晰地浮漾在他的脑海中,情与仇,恩与怨,给他带来莫名的困扰,虽然,这方面他已有所决定,但总是情难自遣。

由是,他想到万凤真。

想到父母生前指腹之盟……

他下意识地伸手抚向胸前,这一摸之下,使他大感震惊,那面玉锁不在了,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那是他自小随身之物,也是唯一腹盟的信物,如果丢失了,岂不终生抱憾,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那玉锁是在与“武林一老”动手之时遗落,抑或是被那取走自己面具剑衫的神秘人给一并拿走?

那人是谁呢?

他仅是从诸葛瑛的话语中,知道有人化身“丑剑客”移转了孙平章等人的追逐目标,至于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目的何在,他根本无从想象。

他必须急切的找到那人,但,从何着手呢?

除了那人主动现身,他毫无办法。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和烦燥。

如果万一对方是敌非友,那后果简直不堪想象。

心念之中,冷汗涔涔而下。

在神思不属的情况下,也不知奔行了多少路,奔向何方,只是本能的展动身形,一阵暴喝之声,把他从迷茫的境地中唤回,刹势侧耳一听,声音传自官道左侧的林中,他暗道了一声:“不相干!”正待举步离去……

蓦地——

他发现道旁横陈着三具尸体,两具是丐帮人物,另一具却是“金剑盟”属下的一个弟子,不由心中一动,弹身便朝林内掠去。

林中,激斗方甜,战况惨烈无比。

宫仇身形似魅,无声无息地欺到了斗场外围,隐身树丫之间。

场内——

丐帮北方总舵“胖瘦”二长老双战“金剑盟”所属的“白旗坛主唐开山”,势均力敌,“白旗坛”属下剑手,与数十丐帮帮众混战在一起,白旗剑手占了上风,丐帮弟子死伤已不在少数。

另一边,四个老丐围攻一个高大狞猛的独眼白发老丐,那白发老丐,赫然是欺师灭祖,投靠“金剑盟”的“独眼丐乐天民”。

四丐已各出全力,但仍被乐天民迫得团团转。

宫仇一看情况,心中已明白了大半,显然是丐帮不惜劳师动众,缉拿叛徒乐天民,“金剑盟”出面阻止。

一声栗喝,换以两声惨哼传处,围攻乐天民的四丐已有两个人受伤倒地,另两丐却跳出了战圈。

乐天民冷笑一声,扑向那两丐只,三个照面,两丐先后栽了下去。

一声虎吼,“白旗坛主唐开山”剑势陡紧,迫得“胖瘦”二长老连连倒退。

白旗剑手死伤并不多,而丐帮弟子却不断减少,照此情形发展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丐帮弟子势将无一幸存。

惨号声!

喊杀声!

剑杖交击声!

交织成一首疯狂而恐怖的乐章。

“独眼丐乐天民”口中发出一阵狂妄的笑声,跃入人丛,出手之间,丐帮弟子非死即伤。

宫仇看得目毗欲裂,即使不受“斑衣神丐邓十五公”之托,他也不能袖手,但一个意念,使他踌躇不前,自己虽然已被诸葛瑛解除近卫任之职,但可能还没有通告。如果此时现身出手,势将为诸葛瑛带来严重的后果,而且诸葛瑛还违冒盟规,把丐带的信物交给了他。

他不由暗恨那取去他面具衫剑的神秘人物,否则现在他大可以“丑剑客”面目出现,一切都毋庸思虑。

就在此刻——


一条人影从林外疾射入场,赫然是一个“红毛”老丐。

“胖瘦”二长老一见这老丐现身,同时一振。

金剑弟子中,有人高呼出声:“那是红毛丐!”

“红毛丐”目光如电,一扫现场,直奔“独眼丐乐天民”。

乐天民似乎极度震惊,弹身就朝场外飞掠……

立即有四名金剑手,联手截住了“红毛丐”。

乐天民一个起落,已到了林边,无巧不巧地正在宫仇隐身树下,宫仇连想都不想,伸指弹出一缕指风,“凌虚截  ”是“一元宝策”所载神功,何等玄奥,乐天民一意图遁,却想不到树顶上会有人出手阻截,连哼都不曾哼一声,倒栽下去。

一旁树身之上,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道:“兄台好指力!”

宫仇这一惊着实非同小可,想不到近旁还隐得有人,以自己的功力,竟不曾发觉,循声望去,只见两丈外的一根树梢上正端坐一个面目黧黑的少年,正对自己微微而笑,不由问道:“何方朋友高人?”

黝黑少年露出编贝也似的玉齿,盈盈一笑道:“高人不敢当,你是否宫仇?”

宫仇心中暗惊,随道:“正是,敢问……”

黝黑少年道:“我正要找兄台,想不到在此巧遇!”

宫仇更是奇怪,道:“要找在下?”

黝黑少年道:“正是!”

宫仇道:“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黝黑少年道:“你是不是不方便出手?”

宫仇闻言不由一窒,骇异莫名,不知这黑少年是什么来路,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姓名,连心中所想也被猜中,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

心志未已,只见丐帮执法长老“红毛丐”手中打狗棒运转如飞,三招两式,把四名金剑手打得一死三伤,一个弹身到了树下,朝躺在地上的乐天民瞥了一眼,老脸微微一变,抱拳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助本帮截住叛徒,请出来一见!”

宫仇心头怦的一跳,看来是非现身不可了……

一条人影,飘然下树,赫然是那神秘的黝黑少年,有上斜背一柄带布套的长剑。

“红毛丐”一看对方竟然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心中骇异对方竟有这般身手隔空点穴,制住了功力不弱的乐天民,当下重新一抱拳道:“老化子先致谢意,小友如何称呼?”

黝黑少年调皮地一笑道:“江湖无名小卒,不敢当阁下功问,我姓陈!”

宫仇心中的骇异,简直无法形容,这黑少年不但知道他不便现身出手,而且竟然替他认了这笔账,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黝黑少年所为,决非是偶然,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他说有事要找自己,是什么样的事情呢?

“红毛丐”略一检视乐天民的穴脉,红眉一杆,道:“小友的点穴手法,高明极了。”

黝黑少年坦白地道:“雕虫小技,不足以当大长老法眼!”

“小左忒谦了,老化子算是开了眼界!”

“大长老不介意在下伸手介入战端吧?”

“这……当然……”

黝黑少年蓦地弹身射入斗场,所至之处,惨号之声迭起,“金剑盟”属下弟子,一个接一个栽了下去,而且无一活口,出手之狠辣,令人毛骨惊然。

宫仇不由看呆了。

“白旗坛主唐开山”一看情况逆转,心神略分,立被“胖瘦”二丐抢去先机,一轮疾攻之下,迫得他手忙脚乱,险象环生,掌中剑几乎把持不住。

黝黑少年疯狂攻杀,顷刻工夫,场中的白旗剑手,已十去其八。

丐帮弟子精神大振,三四人对付一人,白旗剑手伤亡殆尽。

蓦地——

“红毛丐”暴喝一声道:“住手!”

声若旱地焦雷,场中人全部停下了手。

丐帮方面,伤亡的弟子为数不下百人,现在的约三十之数。

“金剑盟”这面,由于“红毛丐”和那黝黑的神秘少年先后现身参战,由绝对的优势变成了绝对的劣势,此刻剩下的剑手,除坛主之外,仅有三名双剑弟子。

“红毛丐”一把提起乐夭民,直至场中央,向唐开山道:“本帮不愿赴尽杀绝,朋友可以上路了!”

“白旗坛主唐开山”怨毒至极地用目光一扫丐帮三长老,恨声道:“贵帮厚赐,本盟会加倍答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