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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耶律柔的死像是在所有人的心中投下了一块大石,湖中的涟漪久久不散。

他在房中徘徊,犹豫着去留。

自那夜后,他与耶律晴之间始终维持着一股奇异而紧张的情绪。而她的身影竟时时出现在他脑海,连梦里也一样。这让他困惑、也困扰。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耶律晴是柔儿的姐姐,也就是他的姐姐。而现在柔儿过去了,他们之间又该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是因着和亲才来到匈奴国的,但现在与他和亲的柔儿已经不存在了,这样的和亲关系是否还存在?这儿,他势必是不能留了。纵然不知道父王会采取什么行动,但他总得先回国一趟再说,至少,得将柔儿的灵位带回月氏,完全她最后的心愿。

可怜的柔儿,在他还来不及认识她、来不及爱上她之前,她就离开了。甚至,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

但从柔儿去世前安详的表情看来,她应是没有太多遗憾的。他知道,如果柔儿没死,他会爱她的。

而耶律晴——

直到现在,他仍无法理清对她的感觉。他只知道,他在乎她、关心她。他喜欢她的坚强、她的活力,甚至,连她剑拔弩张的样子,他都颇为欣赏。如果上战场时要选一个能守在他身边的伙伴,他绝对会毫不考虑地选择她!他看得出她有一种忠诚、坚毅的特持,如果能取得她的信赖,那将是一辈子的事。

而他希望自己会是那个人,而且是惟一的一个。

察觉到自己这样的想法,他不禁心惊。

事情,可以是这样的吗?

???

她不知该如何安排他的去处,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敢问。

她怕如果她问了,他很快就会离开这儿。但她如果不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安置他。

他是小柔的夫婿,是两国和亲的关键,但如今小柔死了,他该以什么身份留在国内?两国的和亲协议,是不是该因此而取消?如果是这样,她应该送他回月氏吗?或是——让他以匈奴国三公主驸马的身份继续留下来。

“启禀公主,驸马求见。”大殿上,殿前婢女来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一愣。也好,该来的总该面对。

“请他进来吧。”她下令。

不待婢女回报,羽燎已径自走进了大殿。

“我是来辞行的。”他一进来,劈头就是这句话。

他毫不留恋的语气和态度,让她感到愤怒、还有一些……受伤。

似乎从头至尾,都是她一个人在痴心妄想。她忘了,在他眼底,她永远也比不上小柔。

而更令她自责的是,她怎么可以在小柔死去之后,还对他……

“羽燎,只要你人在匈奴,就必须遵守这儿的规矩,如果你想见我,必须等通报过后才能进来。而在我还没想好要如何安置你之前,你也没有权力作任何决定,因为,决定权在我。”她冷冷地回答,藉此掩藏内心的激动。

“规矩?”他忍不住挑眉。“任何规矩对我来说都是不具意义的。”

她握紧双拳忍着不发作。“羽燎,两国和亲协议仍在,就算小柔去世,在我和‘月氏王’还没商量出任何决议之前,不是你说走就可以走的,除非——”

“除非什么?!”他忍不住激动起来。尤其在听见她加强“月氏王”这三个字的语气,仿佛他只是个毫无权力的太子,永远无法与她平起平坐。这样的感觉让他极不是滋味!“除非——你想拿月氏国百姓的性命开玩笑。”

“耶律晴!”他大吼。听见她这般无情的陈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对这女人有好感。“拿两国百姓生命开玩笑的是你,不是我!我的离去与否犯不着跟百姓的生命扯上关系。如果你是个视百姓如草芥的女暴君,那么我更应该离开这里,甚至——兴兵解救那些被你视如草芥的人命。”

他原不是想说这些的。但看见她那冷漠的反应,这些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她又为什么会说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话!“羽燎!你好大的胆子!”她拍案而起。“你胆敢再说一次试试!”

“我说我要离开,还要带着柔儿的灵位回月氏去,本来我打算让柔儿见过家人之后,再带她回来,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与其让她的灵位留在你这样的姐姐身边,不如把她安置在我羽家的家墓中。毕竟,她已经是我羽家的人了。”

“不可以!绝对不行!”

他要离开!还要带着小柔的灵位离开!那们,她还剩下什么?突然,一种强烈的失落和恐惧袭上她。

“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要这么做!”

其实,他早知道她不可能答应让他带走柔儿的,但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愿意试试。

“羽燎——你——”

“耶——”他抬眼想再反允,却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的眼写满了绝望,她的泪洒满了衣襟,看着她颤抖娇小的身躯,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好残忍……



正文第六章

“耶律晴——”他上前,既愧疚又心疼地想伸手扶住她。

她抖得就像秋天的落叶。

“走开!不要管我!”她哭喊着推开他。

她竟然在他面前流泪!这让她觉得羞愧,更让她伤心。她怎么可以在这男人面前示弱?她难道不知道她在他眼里是那么不值一哂?她这样的举动,比让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在他面前还令她难堪!更让她难堪的是,她两者都做过了!“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遇上了她,他似乎一次又一次失去平日的冷静。


“你出去!回去当你的月氏二太子!我不想再见到你!永不!”

听见她的话,他几乎被激得想转身离去。但他却忍了下来,因为他自己知道,他并不真的想离开她,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上前扳住她的肩,却被她硬生生甩开。

“耶律晴!”无视于她的反抗,他硬是将她扳向自己,握住她颤抖的双肩吼着。“你先听我说完,行不行!”不等她答应,他强压着她不让她离开地说下去。“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不!应该是说,我所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说的,只是,看见你那样强硬无情的态度,让我忍不住说出了那些伤害你的话。而我知道,你根本不是你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你总是要让大家以为你是坚强、冷静到近乎冷血的。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虽然坚强,却也有着柔软脆弱的一面,只是你不愿让人看见。这么做是因为你将一切责任加诸在自己身上,不允许自己有松懈的一刻,更以所有人的保护者自居,日复一日,久到连你自己都忘了其实你也是个女人,也需要被关心、被照顾,忘了你所隐藏的内心其实是忠诚、仁慈且温柔的!否则,你不会那样对柔儿、也不会那样关心匈怒和月氏的百姓!”

她被他这番言词逼得无路可退。仿佛他当着她的面戳破他层层武装的面具,瓦解她多年来建设出来的守护自己的堡垒。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地冲破她的心房!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紧紧守护这颗心的吗?

“够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胡言乱语。我耶律晴什么时侯脆弱过、什么时侯需要别人保护过,你忘了吗?大家都称我为‘玉面罗刹’。‘罗刹’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在众人眼里,我是个再恶毒不过的女人。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鬼就是我!一个长得好看的鬼!”

“胡说的是你!”他捉住她用力摇晃,仿佛想将她满脑子的荒谬摇掉。“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又为什么要让别人以为你就是那样的人?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这点我比你更清楚;就因为你不够狠心,所以才会将战争的错揽在自己身上。耶律晴!一个人不能改变什么,停止这样对你自己吧!你做得够多了,就算你父王也不一定能做得像你一样好。你知不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多心疼!”同情、不舍、愤怒和沮丧的情绪在他心里炸开。

他终于说出口了!她整个人愣住。

这样的你让我多心疼!他是在对她说话吗?这是一直对她恶言相向的羽燎对她说的话?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代表了什么?她摇头,不敢相信地后退。

“你什么都不知道……仍然……凭什么对我说这些话!”

他怎么会知道她一直在意父王对她的看法?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生,她始终活在父王对她的期待中。只要父王能有一次半次地赞许她,她才感觉得到父爱。

但他——怎么会知道?

“别逃!我不许你就这样逃掉!”他拉住她,一把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然后,毫无预警地、狠狠地吻住了她。

一时间,仿佛地动天摇,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吻了她!“唔——”她挣扎着。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但他却不容她逃开,紧紧地锁住了她。他将她逼至墙角,把她挣扎着的双臂紧钉在墙上,用他坚实的身躯和大腿压扣住她扭动的身躯,而他的唇,始终未曾离开她的。

老天!在他的环抱下,她感到如此地安全,却又同时是如此地不安全。在她想挣脱他的吻和钳制的同时,却又是那么无法自制地迎向他他强烈地感受到她柔软娇小的身躯,欲望在他的体内窜动。

他的舌尖舔吻过她的唇缘,引起她一阵惊呼。而她微张的双唇所散发出的甜蜜气息让他为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