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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王亮也和我保持一致的姿态,不过他是因为作业都做完了,没事干。

夕阳西下,阴森的夜色紧接而来,死老刘也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教室。张敏和莉儿大概是怕我会坚持不住滑到桌底下去,时不时地回头来给我鼓气。我先暗暗运功炼起了铁布衫,免得等会儿被打成内伤。但奇怪的是老刘好像并没有要报复的意思,三次经过我身边都没有叫我,很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般让人感动。三节课过去了,老刘还是没有叫我。驱散了集在丹田的一口气,我不禁心花怒放,只恨校规有约,不能举杯欢庆,实乃憾事。夜自修下课后,我在操场狂奔了好几圈。发泄着憋了好几天的激情,实在是痛快至极。

老刘一反常态的仁慈真让我感激涕零,激动之情无以言表,真想给他来个三跪九叩,然后烧株香好好孝敬孝敬。我把他的仁道散布于寝室,几个哥们都惊呼不已,大喊着要报答老刘的知遇之恩,决定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大家一齐为拥有个好老师开怀畅饮了大半夜——喝的都是白开水。

夜深人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老刘一反常态的宽宏大量,实在让人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老刘脱胎换骨了?还上因为感情的创伤太深,使得他麻木了?几个同寝室的哥们因为水喝的太多,起来上厕所的声音不绝于耳。整整一夜我都在聆听起床、开灯、开门、关门、关灯、上床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糊过去的,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经过一个难得的双休日,好象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地巨变。这两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间我都有点回不过神来。尽管如此,可是生活还是得一如既往的持续。生活仿佛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早晨还上得赶在在太阳起床前先起床,然后按照校规用五分钟洗刷,五分钟整理,再然后参加早锻炼。所谓的早锻炼,正如某几个同学唱的:“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不减寿命算你幸运。”

“萧海!”早锻炼结束后,在解散的人群中,这一个响彻天宇的声音牵住了我的脚步。我四处张望,原来是林平。他那一米八零的身躯正在排除万难向我靠拢。一路上一些弱小的同学被他撞得东倒西弯。

“喂!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横穿马路!”待林平走近后,我向他打趣道。

林平看了看身后的人潮,吐了吐舌头,说:“你没事吧?那个死老刘有没有找你麻烦?”

“目前还不曾领教。”

“也就是说没有啦!看来那家伙也不过如此!”林平得意地说。

“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他没有理由不找我的。老刘受了这么大的气,还能善罢甘休,这可以列入世界十一大奇迹了。”我抓着后脑勺说。

“我早跟你说了,这帮老师全是纸老虎,现在你相信了吧?”林平得意地气焰嚣张,说起话来唾沫横飞。他把从校长到管门的恐龙这一批为人师者都数落了一番,仍觉得不解气,硬是把作古的老师也拖出来享受了番鞭尸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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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大哥!”张敏又是千里传音,人在几十米之外,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是你女朋友吗?”林平好奇地问。

我摇了摇头答道:“是我妹妹。”

“妹妹?你不是独生子吗?怎么会——噢!表妹对吗?”

“不是,是结拜的妹妹。”

“结拜的?”林平愕然。

“大哥。”张敏一路喊着过来,像是一辆冲驰在马路上,打着高音喇叭的警车。

“莉儿呢?”我好奇地问她。她们两个从来都是形儿之于影子,即所谓的形影不离,而今天出现在我面前的却只有张敏一人,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她——她病了。”张敏喘着气告诉我,很有点病危告急的样子。我的心猛地一个下沉,脸色也熬白了许多。“她怎么会病了?是不是昨天着凉了,去医院了吗?严不严重?”我发了一连串的炮弹。张敏只是晕头转向地答道:“她还睡着呢!”不等她再说,我已迈开步子,向寝室楼跑去了。

我这一次闯女寝室丝毫没有昨天的那种拘束感,门还是虚掩着,我一脚蹿去,把单薄的门板踢得吱吱呀呀地叫个不停,这种架式颇像电视剧里仇人上门报仇的样子。旁边几个寝室的女生听到声响后像捅了窝的蜜蜂,一涌而出,看猴戏似的把我围了一圈又一圈。看着这一群面面相嘘,如临大敌似的女生,我不禁想起了十面埋伏。无奈踢已经踢了,现在溜走也无济于事,这一堆围观的人里也有不少我们班的女生。这个时候我倒是后悔自己没有在头上套一只长筒袜。在男生寝室几乎所有男生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开门方式,包括王亮这类道貌岸然的家伙也经常是如此。平常开门早已经不习惯用手轻轻地推,而习惯使一招蝴蝶鸳鸯腿。我在门口权衡再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莉儿的床铺在最里面的那个角落,她正半躺着坐在床上看着我发愣。寝室里其他一些女生都笔直地站在原地,像是一排整齐的岗哨战士在迎接首长的检阅。我走进去时她们还一路目送,幸亏她们没喊“首长辛苦”或“为人民服务”这一类吓人的口号,不然我肯定会两腿一软,瘫倒在地。

“你怎么了?”我走到莉儿床前轻轻地问她。

莉儿明白过来我如此大张旗鼓地进来只是为了问她这么一句话,顿时脸红脖子粗,浑身上下成了一块烧红的碳。热汗加着虚汗,洪水泛滥似的从我额头上流下来,我不断地檫着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寝室里那帮刚刚被我的架势惊住了的哨卫此刻才异口同声地“嘘”了一声,像是放下了千斤重的石头。

“你怎么这么粗鲁啊?”莉儿责怪我说,又用抱歉地目光看了看围在寝室门口的女生。

“怎么了,怎么了?”此时张敏来了。

“不会出人命了吧!怎么这么多人?”林平也跟来了。他两挤进寝室,径直朝我走来。

“没事,没事。”我连忙解释。

林平诡秘地把嘴俯近我的耳朵问道:“你是不是擅闯女寝室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了?”

“什么呀!”我打掉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说道:“擅是擅闯了,不过什么也没看见哦!”

“那门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就是进来时弄出了点声音。”

“什么声音,这么吸引人?”林平吃惊地看了看聚集在门口的那些女生,其实她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大哥,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我叫你都不回头。”张敏白了我一眼。

“你不是说——”我指着莉儿惊讶地反问张敏。

“我是说她病了,但是,是——啊呀!不是需要吃药的那种病啦!”张敏急红了脸。我疑惑地看了看莉儿,莉儿的脸更红。我还在莫名其妙。林平则捂着肚子笑弯了腰,看他那神情,似乎还想在地上打几个滚。

被林平拖出女寝室后,我还是糊里糊涂。林平则一路笑个不停,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想对我说些什么,却又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我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神经短路了。很想为他叫辆救护车。又过了好久,林平终于挤出了两个字。我恍然大悟,羞愧地无地自容。

这个洋相实在出的不小,以至上课时我都感到不安。几天后我闯女寝室的英雄伟绩,已被传得沸沸扬扬,其热闹程度可用克林顿的丑闻事件来比拟。所幸的是,老刘依然没有找我,时间一久,我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星期五下午有节班会课,往常都是改成自修的,但今天老刘下了通知说要来讲几件事。

老刘真是个琢磨不透的家伙,按常理说,失恋了的人,不是整天吞云吐雾沉迷于失败之中而不能自拔,就是借酒浇愁看什么都不顺眼。而老刘自始至终都表现地若无其事,丝毫看不出有失恋的迹象。班会课的上一节正是老刘的物理课,物理课上完后老刘没有离开教室,静静地坐在讲台前沉思,等待班会课的铃声响起。因为他的存在,教室里出奇地宁静,尽管是下课,却没有一个人敢交头接耳。六十多人一声不响地傻坐着,那情景倒像是在参加追悼会。

这几天这个电铃倒像是失恋了似的,无精打采,打铃的声音还不如翻书的声音重,下课基本是靠几个调皮的学生提醒,上课则需要几个认真的学生提醒,老师一般很少自己听到。这一回教室里安静,难得所有人一起听到了一次铃声。老刘站起来扫视了一遍教室,调了调嗓子,像交代遗言似的说:“上个星期,学校收到省团委的通知,为了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每个学校都必须开展一个文化周活动。”教室里顿时变得乱哄哄了。老刘这次没有拍桌子以示阻止,他依然娓娓说道,“学校也开了个教职工会议确定了活动内容。大致是这么三方面:一.演讲大赛,二.校运动会,三.文艺汇演。”老刘斯条慢理地说,“关于演讲比赛,我和你们语文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让班上文才比较好一点的萧海和曾诗美参加。大家有没有意见?”

沉默。大家都知道这种带着征求意见似的询问根本只是一句客套话。老刘既然已经指名道姓地说了人选就表示已经成了定局,这个时候即使谁真有意见,讲出来也没有一个屁的作用大,弄不好还会被老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