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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佟澄空弯下身子对着后照镜拉拉刘海。

“这条线起码隔了三十分钟车程,而且不顺路。”阿金从车厢里拿出红色背袋丢给嘻皮笑脸的人。“妳到底什么时候买车啊?没钱我可以先借妳嘛,不还也没关系。”他哀声叹气地停好车。

“快了、快了。”才两、三万块,随便凑也凑得出来。这几天都出外景,东奔西跑的,她是怕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得也气得忘了选车这回事。

“来回奔波了一个多用,妳天天答这句。”蹲在车后锁车锁,阿金低沉的嘟哝声满是掩不住的抱怨。

佟澄空相当不快地欺近他,狠拍他头一记。“喂,今天如果我是温蝶蝶,别说是半个月了,就是半年,从北投载到桃园,我看你都无怨无悔。”她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走向公司。

阿金一阵脸红,快步追上她。“当然不一样,哥儿们和女朋友差别很大。”

“见色忘友。”佟澄空不平地随意瞥着,小嘴忽而微愕地张大。“老天,脸又红了耶!”她取笑地拍拍那粗糙的脸皮,一脸狐疑,“怪了,这么厚的皮不借助酒精发酵,怎么会红的?”

“嘘,小声点。”推开她作怪的小手,阿金俊朗的眉宇之间多了一条皱折。

“没用的家伙。”佟澄空停在空荡荡的走道上,猛力拍他背一记,使得措手不及的男人向前跟跄了两、三步才稳住。“昨天在‘群魔乱舞’死命拉着我哭天抢地的人是谁?”她淡淡地奚落着。

恼羞成怒的阿金,左右张望一下,确定没人听见,眉毛一竖不悦地瞪向她。佟澄空有恃无恐地环手等待,那直勾勾盯着他的眸子圆瞪如铜铃,澄澈明亮,既不闭亦不躲。两人就这么互视许久,阿金见公司陆续有人上班,才自认倒霉地脸一沉,忿忿的往外走。

真的生气了!

“喂……喂……”佟澄空随后追来扯住他,阿金不愿就此罢休,径自走他的。“对不起嘛,我只是一时口快,也可以说是替你着急啊。”她横在他面前又打恭又作揖的,频频求饶。

阿金阴阴地凝视她,“妳是怕我一怒之下,不让妳搭‘顺风车’吧!”

佟澄空闻言马上翻脸,气冲冲的往回走。“再也不要理你这个王八蛋了!”

居然把她当成那么现实的人。枉费她当他是好哥儿们,怜他一片痴心无处发,经年经月晃荡在“群魔乱舞”里醉生梦死,所以固定一个月腾出一天,约他出来谈心,费尽唇舌开导这个懦弱的男人,免得为情伤神的他哪天一时想不开。

他也不想想,四年来听同样的内心话,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惨无人道的酷刑,她算是好心了,非但不曾表现出不耐烦,还时时鼓励他放手去追、勇敢去追。

他以为她为何不时和温蝶蝶杠上?几番容忍她的挑衅而不宰了她?温蝶蝶喜欢和谁在一块,干她屁事。

“澄空。”杂乱失措的脚步声,慌张地尾随着大动肝火的佟澄空跑。

他们两个在拍连续剧吗?一下子男的气冲冲掉头就走,女的赶来赔罪;现在的情况则完全相反,那位看起来活泼又有朝气的男人见佟澄空甩头而去,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随即追了过去,挡在她前头,不畏旁人眼光当街拉拉扯扯,像对斗气冤家。

南宫隼倚在对街,冷冷笑了笑,没想到大清早就能欣赏到这么精采的画面。昨晚住在公司检视外景部分的毛片,似乎是明智的抉择。

那名男子大概就是那个盛传和佟澄空从往甚密的广告AE了,两人看来颇登对,同样年轻富有朝气,气质相近。

南宫隼看到脸色愠恼的佟澄空在男子左求右求下,终于不情不愿的释出笑容。

佟澄空从未这么对他笑过,而他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曾经紧紧拥她入怀,温存地爱着她的男人。

这名AE先生晓得自己的女人和他有过一夜激情吗?胸口涌起一股陌生异样抽痛和蚀骨的酸味,南宫隼难解抑郁的直盯着笑脸粲然的佟澄空,不小心闪了神。

那个缤纷有趣的夜晚,他捺着性子吃完一大串荔枝充饥,佟澄空始终没再与他说上一句话。即使是载她回到家,她也是不吭半声掉头就走。往后几天,不管他如何想尽办法想诱她开口,她都打定主意不理他,总是闪到一旁观看其它人的工作情形。

幸好佟澄空的求知欲十分旺盛,偶尔会绕着他东看西看,看他如何运镜、取角,看到兴头上时才会发问几何,解他愁闷。

是他天生少欲寡求,还是不知不觉学会容忍?对佟澄空,他又是怀有一份什么样的感情?不然为何她给的这样少,他却可怜的觉得心满意足。

这份悸动不曾有过,渴望日日见到她的那份牵绊亦呈绝无仅有。难道这就是他在寻找的那种不曾有过、促使自己安定的感觉……是吗?是这样吗?

无来由的,南宫隼感到恐慌。玩了一辈子,从没想过为谁定下心,也从没想过他会为谁牵肠挂肚的,将近一个月追着同一个女人跑,更是稀奇。

追?他曾经认真追过女人吗?

没有,根本就没有!照这种情势演变下去,莫非哪天他会昏了头为证走进教堂?

不!一记青天霹雳打进心底,南宫隼既惊且惧地凝视佟澄空,见她笑着抚摸那名男子的脸,脸色不自觉发青,脑子却拒绝接受那股难受的滋味。

难道这就是吃醋?不行了,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会不会是因为佟澄空对他的态度与众不同,他情不自禁被她吸引,又不甘心被冷落,成天绕着她转,因而耗费太多精神在她身上,无形之中她在他心底有了分量,而且不轻?

南宫隼脸色大坏,猛地转身入大楼,回转前他阴郁地瞥了那对嘻嘻哈哈的小俩口一眼,险点冲过马路杀了那个男的。

“拜托,别杀了我。”苦口婆心解释兼道歉完,阿金哀声请求。

“下次你再怀疑我的人格试试看。”佟澄空泄恨地掐住他的脸,一笑。

“痛……痛啊!”

“才怪,我又没使劲。”佟澄空拉他退到一旁,正色道:“苦苦暗恋温蝶蝶将近四年不累吗?拜托你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好吗?”

“她身边的护花使者络绎不绝,个个财大气粗,我……我只是个……”他可不认为人来人往的红砖道上适合讨论这个问题。

“什么?肉脚。”佟澄空轻哼,越来越不想同情他了。

“什么跟什么?”他没好气地做着花岗石墙面蹲下,想起这段苦恋便四肢发软,全身无

佟澄空移到他面前,曲身打量失魂落魄的人。“看看我们阿金先生,一派斯文俊秀,英俊潇洒,又是业务部不可或缺的一员大将,前途无量。温蝶蝶若能嫁给你,是她的福气。”将拂落颊边的发掠往耳后,她认真地笑道。

“那都是未来才看得见的。”他实在太沮丧。“何况我小她五岁,人家不可能看上我的。”

“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金钱不是万能。”僵硬的语气,颇为愤慨,渐渐激昂。

“那都是安慰人的虚词。”

“不会的,既然什么样古怪的客户你都能治理得服服帖帖,本人相信只要你肯表白,温蝶蝶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当下投入你怀里。”她咬牙切齿,差点被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气出病来。

四年来,阿金只会拖着她一次又一次大吐苦水,偶尔说到伤心处,还会像个小男生赖在她怀里失声痛哭。这就是她将他当哥儿们的原因,在某方面他实在是软弱得不像个长自己四岁的人。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象话吗?

“不可能的。”虚弱的响应,一如四年来一般绵软无力,缺乏他在公事上特有的自信

佟澄空忍无可忍,愤怒地一跳而起。“连你都瞧不起自己,别人该如何看待你?”粗暴地拉他进公司,她厉喝:“下星期一你给我匀出时间来。”

“干嘛?”踏入空荡无人的电梯后,阿金闷闷地按了四楼及九楼。

“我再也受不了你这个软趴趴没用的男人。我来当温蝶蝶,你向我表白,我们密集演练半个月,然后你必须去面对她。如果不去,我们的友谊从此一刀两断,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

电梯停在四楼,阿金按住门,若有所思地凝视慷慨激昂的佟澄空。

“妳到底吃错哪包药啊?”总觉得她这几天心浮气躁,特别容易生气。

“我哪有?”她一皱眉,飞快地闪避那双锐利的眼眸。

阿金突然兴味笑笑,拉她进办公室。

“外景的部分拍完了,还顺利吗?”澄空现在可成了公司的大红人,成天和南宫隼在一块,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少给我幸灾乐祸。”她当然晓得自己非常不幸的成为众人荼余饭后的消遣,近来遭受的白眼更是难以计数,再把酸溜溜的闲言闲语计算进去,倘若在意太多,她可能得住进疗养院,清心去。

化悲愤为力量才是因应之策,她将南宫隼给的耻辱谨记在心,几乎是竭尽所能的忽视他,极其专业的搔首弄姿。幸好那个识相的家伙颇知进退,在同事面前不至于太过分。

不过,那个大忙人也没时间,他成天被仰慕者团团包围住呢!

南宫隼那人真奇怪,对每个女人都是轻声细话、温和体贴,言语之时必是眉目含笑,几曾抿过嘴,或稍稍皱一下眉头,更不用说是提高那迷死人的嗓门吼谁,破坏形象了。变态的猪猡,居然都把最挣狞的一面留给她。就算她利用他的身体,得到一次美好的经验,他也不必报复那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