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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没错,他确实因为娶亲而疏远我,但我并不怪他,毕竟他娶的是才貌双全、绣功第一的|Qī|shu|ωang|杨纱织,所以我甘愿退让。只是我没想到,堂堂江南四大家居然会发生娶错媳妇拜错堂的事情,不过最让我惊讶的还是练锦的将错就错,他明知道娶错人,不定期故意将你留了下来。我不甘心,却不知道练锦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知道我爱他,也知道我愿意为他放弃开始,可是他竟然这样对待我!”

林含玉站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我自认没有什么地方比不上你,论相貌,我是翡翠馆的花魁;论学识,至少我还懂得吟诗作词,不像你大字都不识得几个;论才艺,琴棋书画我哪不会?但他却选择了你,甚至为了你而甘愿牺牲自己,我不甘心,我实在好不甘心啊!”

“只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拿一幅皇宫里失窃的绣画给我,好陷害锦哥哥?”

“那幅绣画的事怪不得我,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呢?我只不过是借力使力,让练锦再回到我身边罢了!”

聪明如苏恬儿,怎么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不贞得想到练锦和她赤裸缠绵在一起的样子。她酸涩地开口说:“既然锦哥哥都回到你身边了,你为什么还要害他?”

林含玉闻言,眼中露出一抹怨恨,“你错了!虽然练锦人是回到我身边,但他的心却始终在你身上,不过这样也无所谓,因为只要能拥有他,我还是很高兴,想不到……想不到他为了脱困,为了离开我,居然唆使你到补秋坊纵火,烧掉我的一切!”

“你错了,火是我放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当然知道火是你放的,但我所无法原谅的却是练锦在危急之时,竟只想到救你,而把我留在熊熊烈火中。我恨,我真的好恨!这两年多来,我对他付出的一切,竟会比不上你这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就只会做做烧饼、煮煮菜的小丫头?”

“所以你就陷害他?诬告他盗取皇宫的宝物?”

林含玉哈哈一笑:“我确实将东西放在练家绣坊中,不过,去击鼓报官的却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难道还有其他人想害锦哥哥?”

“这个人你也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和他很亲密呢!”

“你……你说的是谁?为什么我一点也听不懂?”

林含玉冷冷一笑,转身对着床边的一道屏风开口:“童隽,你可以出来了。”

听到“童隽”这个名字,苏恬儿整个人轰地愣在当场,不可能,不会是他,不会是她所认识的隽哥哥。

可是当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苏恬儿还是失望了,因为那个人正是她所熟悉、所敬爱、还教她怎么救练锦的隽哥哥!

第九章

苏恬儿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童隽,“隽哥哥,你为什么……”

童隽静静垂手站着,一语不发,满脸冷淡。

苏恬儿摇摇头,过度的惊讶让她有些语无伦次:“不,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我是说你为什么……”

一旁的林含玉接口:“你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去向官府告密,是吧?”

“没错,我想知道为什么我最敬爱的隽哥哥会在这里出现?为什么我会说是他去报的官?”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林含玉说着,凑近童隽,张嘴覆上他的。

童隽并没有拒绝,他定定站着,接受了林含玉的亲吻。

苏恬儿眼睛几乎都发直了,“你们……你们……”

林含玉偎着童隽,示威似的凝望着苏恬儿,“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之所以会认识练锦是他介绍的;我会去学刺绣,也是他教的,好让我有机会接近练锦,了解练锦,所以如果你要怪的话,就怪他好了!”

苏恬儿看向童隽,“隽哥哥,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对不对?她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好?”

岂料童隽摇头了,“不,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练锦也是我主动介绍给她认识的,甚至她会去学刺绣,也是我安排的,目的正是为了接近练锦。”

“为什么?你和锦哥哥不是朋友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童隽露出一丝苦笑,“恬儿,记得我告诉过你,朝廷每年进贡给北方的贡品,绝大部分都是由练家所提供的?”

“当然记得,你说正因为绝大部分的贡品都是由练家所提供的,所以要截断贡品来源的最好方法,就是从练锦身上着手——”苏恬儿说到这儿陡地住嘴,她抬起头错愕地瞪着童隽,“不!不会的,你所说的只是你的推测,不会是……”

童隽点头,“恬儿,你猜对了!我所说的根本不是猜测,而是作法。这么多年来,白水寨就是这么做的。”

“那你……你是……”

林含玉接口:“他就是白水寨的真正幕后首领,韩隽。”

苏恬儿一听到童隽的另一个身份竟是白水寨的首领这事,如青天霹雳般,震慑得她久久说不上话来。“你是韩隽,你不是童隽,不是我的隽哥哥!”

童隽蹲下身子平望着她,“不,我是你的哥哥童隽,我还是那个疼你、宠你、爱你的隽哥哥,但我也是白水寨的首领韩隽。”

“我不懂,为什么你是童隽,又是韩隽?”

童隽轻轻一笑,俊秀的脸上却浮现一抹无奈,“其实我本姓韩,童则是我义父的姓,算是一种掩饰。”

“掩饰?你想掩饰什么?”

童隽不答反问:“恬儿,你该知道岳飞岳元帅吧?”

“当然,那是打败金人的大英雄,如果不是秦桧陷害他,说不定现在我们早就回到北方去了!”

“嗯!没错,岳元帅确实是大英雄,但却因为功高震主、理念不和,而惨遭杀身之祸。”

“你提这个做什么?你做出这些事,难道是和岳元帅有关吗?”

“当然有关,因为我祖父韩庆就是岳元帅旗下的一名大奖,当年随着岳元帅攻打金人,大败金人三十万兵马。可是因为岳元帅含冤被杀,使得我祖父在灰心气愤之余告老还乡,后来他积郁得病而去世,临终前犹不断告诫我,要记得岳元帅的心愿,杀胡虏、收复失土。但你也知道,当今皇帝贪生怕死,每年宁可花费大笔金钱、布匹屈辱注和,也不肯起而作战,收复失土。在无法可想的情形下,我只好出此下策。”

“你是说你之所以会在这里招兵买马,抢劫过路船舶,甚至劫持贡品,都是为了逼迫朝廷停止献贡,起而应战?”

“没错,因为堂堂大宋子民岂可屈居人下,沦为人臣?为了达到目的,我想办法接近练锦,以了解练家每年进贡的数字和项目,并将含玉送给他,希望练家就此打消进贡的举动。”

“想不到你陪了夫人又折兵,既赔上读书人的清誉,又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连她都弄假成真爱上锦哥哥?”

童隽点点头:“嗯!但更让我惊讶的是你,我怎么样都没想到你居然会嫁给练锦,还阴错阳差找含玉拿了那幅绣梅竹山禽图。不守,说来说去我还是得谢谢你,没有你,事情恐怕还无法进行得如此顺利。”

“所以这一切事情都是你刺划的?包括把我骗来这儿?”

“不,至少栽赃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么是她?”苏恬儿指向林含玉。

童隽没有回答,只是阴沉地看向林含玉,“含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反而会暴露我们的行踪吗?我问你,你是不是像恬儿所说的爱上练锦了?”

林含玉脸色一白:“我……”

“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什么话吗?千万不能为练锦动情,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为什么你还……”

林含玉咚的一声跪在童隽面前:“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爱他,可是我实在克制不了自己不要爱他,因为除了你,没有男人像他对我那么好,所以我……”

“即使如此,你还是不该用绣画来威胁他,甚至栽赃,因为练锦不是那种你可以威胁、栽赃的男人!如果不是我抢先一步拦住练锦,并赶去报官的话,你现在早就被捉了,你知道吗?”

“打从我强迫他重回我身边以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但我真的受不了他娶这丫头而不要我,我好嫉妒、好不甘心!我……我什么都比她强,为什么他偏偏不爱我?”

“含玉,感情的事本来就不能勉强,就像我……”童隽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似的,神情一黯。

而林含玉则跪在他面前,身子不住颤抖:“童隽,我错了,请你原谅我,至少我还让练锦进了天牢,让你少了一个敌人,不是吗?”

童隽冷冷一哼,“你以为那个贪生怕死的皇帝能关练锦多久?”

“不,这次练锦行窃赃物是证据确凿,他没那么容易从大理寺出来的。”

“是吗?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就太小看练锦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危险把恬儿带来这儿?”

林含玉一惊;“你是说……”

“以他的干练和能言善道,连死人都会被说成活的,何况是耳根子软的皇帝?所以他这次能被关入天牢几天,就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现在应该跟着水军往洞庭湖来了!”

童隽说得没错,练锦的确跟着水军一起到了洞庭湖,而且现在已到达白水寨。

白水寨一向戒备森严,因此练锦和水军一到达,双方立即一阵厮杀,但毕竟白水寨人员有限,而水军又源源不绝地上岸,所以过没多久,白水寨便被攻下,死的死、伤的伤,好不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