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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光线中透明的看到空气中的灰尘,充足的阳光暖意融融,照的池塘中的水泽闪亮耀眼,也让墨诸国上下一片洋洋洒洒的温暖。

        今天,墨诸国的子民莫不在一片热烈的喜庆之中。从去年女王登基到现在,风调雨顺,四海升平。是以女王端木风情决定在她登基一年整的今天祭奠圣山,为王室和百姓祈福。

        比睿山,是一座极其特别红色岩体的高山,山顶一片荒芜,只有一片裸露出来红色的岩石,从半山开始佳木成荫,下山景色更是秀丽,四季都开着不同时令的花。位于墨诸帝都的北郊,据说当时墨诸的开国皇帝就是在这里起义。

        后来在墨诸建国以来的一次大的侵略危机中,第一任女王下令女巫祀从比睿山顶点火号召民众抵抗外来侵略。之后,这里就被女王封为圣山,为历代王朝巫祀所住地。才造就了如今的繁华盛事。作为墨诸国的国民,每年从各地都会有很多人来比睿山朝拜。

        红色的山顶,就是墨诸的象征,是墨诸国王室权威和人民意志的体现。

        天空里阳光夺目,鹰在蓝天中张着翅膀疾飞,白云云缓缓的浮动着……

        千级阶上,两排身穿盔甲寒光凛冽着发亮的守卫,面容穆肃而坚定,手中枪的红缨在风中摆动。凝固在空气若自由,若沉稳的气息。

        端木风情身穿白色绣着流云和玄鸟图案的宽大锦服,目光深邃的举步越过众人,站在半山腰的祭奠台。

        比睿山山顶白色的云也映的绯红。

        她对着比睿山跪下的那个瞬间,所有的人都低头跪下。用承载自己的双膝面向沉默的大地,用支撑自己身躯的脊背对着蔚蓝清冽的天空。

        墨诸国的神明怎么能不爱这样的子民,虔诚而坚定。

        当女祭祀伸出手的时候,她伸出自己纤细修长带着些许粗糙的的双手。站起来,转过身,那时神情仿佛是用意志铸造出来一般的坚毅。

        她一挥手,众人抬起头看到那宛如神明一样的高贵面容。

        齐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都被这声音震的轰隆隆的响。

        浓烈的气氛,萦绕着神圣的光环,比睿山在一片祥瑞之中。

        整个仪式一直到下午才结束,过来朝拜的民众才开始散去……。

        随后禁军守护着女王到建在半山腰女祭祀所在的昭天宫。女王要在这里斋戒三日,然后方可回城。

        端木风情站在昭天宫的楼台上,遥看着远处的山顶。橘色的夕阳落在比睿山上,那血红的颜色和夕阳的颜色相互交晖,形成迤俪奇异的美丽景观,飞鹰还在山顶盘旋。

        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块画布上的静物,但又生动的要跳出来一般。

        细索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观察。长长的木制走廊上,远远的走过来一个白纱衣着的女人,女祭祀——慧水音。

        朝女王福了福身,然后顺着端木风情刚才看的方向看了一眼。慧水音微笑道。“殿下,这个很美吧。”

        “恩。是的。很美。”

        每一任王在登基的同时,祭祀们都会挑选得到新王认可的祭祀来担任大祭祀,以辅助新王。而端木风情登基时,挑选的便是代表水的祭祀慧水音为大女祭祀来辅佐新任女王。这也同时表示慧水音得到女王的认可。

        “我刚才看见殿下您笑了,您果然还是笑起来比较漂亮。”慧水音开口道。

        端木风情自十三岁就戎马上阵杀敌,而她在第一次上战场之前,曾经在昭天宫住过一年的时候,来学习、静悟。

        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认可年纪与自己相仿的慧水音了。她的睿智绝对是所有后辈中最有资格做自己在任祭祀的人选。

        “我时常也笑。”说完,顿然觉得这句分外的熟悉。蓦然的想起来,刹那,狂狷如潮水般的回忆结成冰刺进心里。她的手不自主的捂住左边胸口。

        慧水音惊讶的看着端木风情。

        因为一年前端木风情受伤的事情被封锁,因此她丝毫不知道端木风情的左边心口曾经被刺伤过。“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晚课已经快开始了,我们该下去了。”说完,便走往下走去,对于刚才还留恋的美景看都不看一眼。

        慧水音歪过头看向刚才端木风情看的地方,轻笑出来。“真是冷酷的女人。”旋即又恢复了一脸神圣高洁的表情慢步往楼下走去。

        三日后,女王回城。

        早上还晴朗的天突然下起了阴绵的小雨,帝都沐浴在一片和风细雨中。

        端木风情站在落影阁放眼看整个帝都,看这诺大建筑群就是此起彼伏的王宫。

        朝天殿高耸的矗立在王宫的中间,是除落影阁之外帝都最高建筑物。两边分边是高度仅低于朝天殿的奉天殿和战殿,朝天殿的前方正对着进出宫的正门,后面的凤华殿的高低又略微次以上三座宫殿。

        这就是墨诸国帝都的王宫,而她就是坐在这王宫里的最高权利者。

        厚重威严大气的朝天殿、奉天殿、战殿在墨诸国,就是王权的象征。

        华美的凤华殿已空悬已久;唯美的梅园依然每夜有人点亮长明灯;断壁残垣的雪宫,成了这宫中的禁忌……

        自从那天在昭天宫想起她,每夜左胸上都宛如压了千斤石一样的透不过气。如果不是月烟的话,恐怕她要落下个病痨子了。

        而今,这伤口已经在月烟的调治下,看不到任何瑕疵,可是……


        雨停了,一阵风吹过,屋檐上铜铃发出叮当清脆又好听的响声。

        “殿下,您该回去用午膳了。”听这温婉的声音,端木风情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恩。好的。”说着回过头来。“月烟,近来宫中的事这么多,明日你该回家看看你父亲了,顺便替朕点着礼物给王丞相。”

        “谢女王殿下……殿下,您有什么心事吗?”月烟微笑道。

        端木风情看她满脸洋溢的笑意,开玩笑道。“只许你和阿澈有心事么?”

        顿时,月烟的脸上满是绯红的霞色。“殿下,您……您是在想那个人吗?”

        “恩……月烟,你说我们错在那里?”

        “殿下,谁都没有错,但是如果谁要攻打我们墨诸,我会跟她做一样的选择,问题在于殿下您的决定。殿下,藏雪不过是四国中遗弃的角落,也许那里并不适合我们墨诸人,我们宁愿寻找到新陆地。”

        端木风情抬头看她。“攻下藏雪,这是母后遗愿的一部分,母后……。”

        “那殿下知道王太后她为什么要攻打藏雪呢?殿下,佛家说,怕因不怕果。殿下为什么不去找找原因呢?就算真的要攻打藏雪,知道王太后为什么要那样,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啊!”

        没有人敢在端木风情面前讲这样的话,这也许是在悖逆步王后……又或者……是一番新的尝试……

        端木风情静静的凝视着屋檐上,一粒水珠,聚积在屋檐的翘角上,欲滴不动,微微颤动。也似有鲜活的生命一样。

        清风拂过,水珠便宛如断了线一般,落下这百丈之阁,如入无底深渊……消逝的就这么简单……

        端木风情直视月烟,“你先下去吧,顺便叫阿澈一起过来用膳吧……。”羞的月烟的脸又红了起来,连忙下了楼。

        身后传来端木风情肆无忌惮的笑声。

        这雨刚停,太阳就露出了它那热情洋溢的脸,天空中的彩虹,无颜六色,绚烂……

        这刚一吃过饭,战殿外的天空风已把云吹散了,露出瓦蓝瓦蓝的底色,蓝得如水透明,蓝得晴朗可翦,蓝得令人心驰神往。

        端木风情站在殿外,回头过来对着身后的阿澈豪气万千道。“怎么样,皇姐请你在梨花巷喝酒,别浪费了这大好的天气。”

        阿澈一脸的神采,喜悦之情,自然不言而悦。

        “好!”答的爽快而干净明朗,不透一丝杂质。

        如今的端木澈已是端木风情必不可少的重臣,已复不可见当初的青涩了。只是刚才那一瞬间的激情却是发自内心的。

        宫外的那个天空都仿佛比这宫墙里这个来的要自由。

        王月烟站在一边,笑意吟吟的看着阿澈。“那好啊!今天我回家可有人陪了,还有得玩了。”

        阿澈咧嘴一笑,露出白皙的牙齿,对月烟的宠溺之情一见班驳。

        “千万不能让你爹知道。”

        “千万不能让你爹知道。”

        端木风情和阿澈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异口同声道。

        说完后,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意味。

        月烟看了看他们。“这个我还是有分寸的,爹爹他还是受鸾荣文化太严重了,老腐朽,说了他还不承认,爹爹他老人家真的是很可爱啊。”

        可爱……

        端木风情和端木澈又相互看了看,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好象是有那么一点,固执的可爱,但是又好象不是那么回事……总之那是一个严厉固执且执着于礼教和正统的老头儿。

        端木风情和阿澈出了宫之后,准备送月烟回去。

        没想她对着下人道,“你们先把东西送到丞相府,跟我爹说我晚上回家吃饭。”

        说完,转身过来笑嘻嘻的拉着阿澈手臂道。“我也好久没出宫了,你啊,一年到头都忙。今天殿下在这里正好,你要陪我逛街。”毕竟才是十几岁的少女,平时在王宫里帮端木风情处理后宫里的大小杂事,也是烦闷。

        阿澈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我一个大男人,在街上转悠什么啊!”

        “你就不能陪陪我啊!再说了,这街上转悠的男人多着呢?难道他们都不是男人啊!”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哦,就因为你是端木澈。所以就不一样了是吧,好啊!那好,我自己去。”说着装势要走,阿澈一把拉着她。

        开玩笑,他那里放心让月烟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

        端木风情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对。月烟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时候保持沉默,也知道什么合适任性发脾气。

        等阿澈答应陪月烟一起逛街买东西的时候,只见她眉眼都是笑意,那种小女儿家的姿态刹是可爱。

        端木风情看了,想起向枫。记忆里从未见她这样的笑过。她和月烟也是同年所生,同样爱上端木家的人,区别就真的这么大吗?

        她叹了一口气。月烟听到了,回过头来。“殿下您也要一起哦……。”

        “啊!”端木风情楞住了。

        错愕的表情还没转换过来,就被月烟拉到集市上去了。

        就这样帝都的大街上,一个身穿绿色衣裳的女子,身后站着两位长相俊美无俦却一脸无语的青年男子。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一派的繁华的景象。

        小贩的吆喝声,路边小吃摊上的传来的香味,艺馆里婉转柔媚的歌声……最重要的是每个人脸上满足的笑容……

        月烟在在街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兴奋的不得了。买了一大堆的小玩意儿,阿澈总算明白了,他就是来做搬运工的。

        可是皇姐的待遇就不同了,月烟拉着她,问这好不好看,那好不好看,完全一军师参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姐才是她的未婚夫呢?

        而自己这个正牌未婚夫已经论为打杂的了。

        哎……

        这说归说,皇姐的这几日的心情倒是比以往都要开朗些,自从去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皇姐就再也没有私自出宫过了。

        是以今天皇姐说请他到梨花巷喝酒,他真的很开心。

        太阳渐渐开始落山,月烟已显倦态,端木风情和阿澈将她送到丞相府门口,便直奔梨花巷。

        到巷子口,醉人的醇香已经飘荡出来,连夕阳也被薰的庸懒。到了里面,远远的看见旗上胡家酒肆几字。

        卷了起竹帘子,夕阳照进酒肆里面,几个文人墨客正在里面吟诗作对。好一派风雅……

        这酒肆的风格跟以前已大不相同,不同的主人真是不同的风格啊!

        端木风情跟阿澈刚一走进来,胡蝶已经走过来,笑的开心,脸都成了一朵花儿一样的娇媚。“木大哥,你来了啊!好开心!今天胡蝶一定要陪你不醉不归。”

        胡蝶还是一身粉色的裙子,只是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女孩了。神态和言语间都比以前多了份强悍和精明。

        胡老爹去年秋天就已经过世了,走的很安静。她现在是这家酒肆的主人。

        “胡蝶妹子,那我摆那里啊。”阿澈开玩笑道,他跟胡蝶也是极小就熟悉了,一向当她是妹子看。

        “阿澈哥,我们经常见面吗?人家已经半年多没见过木大哥了耶。”虽然在别人面前是精明强悍的老板娘,但是一到这帮家伙面前,自己仿佛才是一个真正十几岁的少女。

        端木风情在一边看阿澈和胡蝶对话,只想感慨才一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封肆走了,羽月走了,音韵走了,胡老爹过世了,胡蝶做了皇家地下组织的新主子,阿澈和月烟订婚……

        还有她也走了……

        这洒进来的夕阳也因为这层意识而惆怅起来,酒香都失去了美妙的感觉。

        那边蝴蝶已经跟阿澈说完话,刚一转头就看见端木风情在发呆。

        她怔怔的看着端木风情。

        女王登基的时候,爹就告诉过她,有一天她会替女王效力。那个时候她觉得好开心,那是作为一个墨诸人的荣耀。

        所以一直以来那样的努力,接受爹给自己的训练。直到爹死的那一天。她被召进宫,见到了那个遥不可及的女王殿下……

        若不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永远也会不知道那个从小就跟自己认识的木大哥原来是女儿身,而且还是墨诸国最高权利掌管者女王殿下。

        那个时候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能怎么样?

        一直到现在心里似乎某些东西都不一样,那种复杂的感觉。不过,只要站在这里,木大哥就还是木大哥,这就行了。

        她也会永远为女王殿下效力。

        端木风情觉察到胡蝶的视线,温柔的朝她笑了笑,这一笑本是很平常的,就象以前她朝胡蝶笑是没有区别的。却让胡蝶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胡蝶象以前那样回了一个开心的笑容。“木大哥,我们到里面去坐吧。”

        说话间,就个人到了月华厅,这几个字倒是提醒了端木风情要记得母后。是的,攻打藏雪是母后的遗愿。

        还记的小时候,母后还有梅姨常常带着自己到这里来玩。一晃已经很多年了。母后已经死了,梅姨她还好吗?

        一到月华厅,胡蝶便跪了下来。“胡蝶见过女王殿下……。”

        端木风情挥手。“胡蝶,这种场合你就不必拘泥了。还是叫我木大哥吧。”

        “恩,好。”胡蝶开心的站起来。

        是的,这里是梨花巷的胡家酒肆,不是王宫。

        阿澈早已在那边找了位子坐。

        “最近有什么消息回来吗?”

        “羽月姐姐从藏雪带来消息说,目前藏雪由章皇妃的儿子大皇子云玄晋掌权,另一边以皇后为代表的这一支极力扶三皇子云未梵。三皇子势力单薄,恐怕不足以跟大皇子对峙。”

        当天端木风情跟着阿澈喝了个痛快,直到半夜三更才回去。

        月烟正好跟他爹闹别扭,早早的回了宫,等到了好晚,却不见阿澈和端木风情回去。心想,这也不知道两个人喝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吩咐了下人准备了热水,托腮坐在椅子,就这么睡着了,等侍女过来给她披外套的时候她才醒了。忙问。“现在这都几时的天了?”

        “现在已是子时。”

        月烟走到门口看,空气中的凉气马上袭来。她打了个喷嚏,当下觉得冷。

        那大宫女马上走过来道,“您先下去歇着吧,奴婢在这里等着殿下就好。”

        月烟转过身来,正准备开口,下面传来一阵骚动。她立马回过头去,果然是端木风情回来了。月色宫灯下,一身白色男装,步伐凌乱,等近了看,好一张倾城倾国的俊朗面容。或男或女,她都让人觉得惊叹。她若不是这墨诸女王的话,这样的美貌,怕要轰动一世。

        忙迎了过去,端木风情那时醉的已经没有了感觉,摸到月烟的手。嘴里呢喃的喊了一句,“向枫。”声音轻忽的极短。

        “传伺候沐浴。”月烟对着大宫女道。

        大宫女扶着端木风情沐浴出来的时候,月烟还在寝宫里,端木风情隐约意识模糊的看到一个女子做在床边上。

        恍惚间,又好象看到了向枫。

        “向枫。”快抱到的时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月烟。那伸出去的双臂也楞楞的停在半空中,想到怀中只有空气,爽朗大声的笑了起来,那笑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你到外面候着吧。”月烟看这情形,对着侍寝的大宫女道。

        端木风情坐在床边上,头已经炸了,刚才发生的事又忘了。月烟走过来帮她脱掉木屐,盖上被子。

        看着那张脸,心想。“怎么会有人能生的这么好看呢?”

        眼看端木风情好似已经睡着了,她起了身,正准备走,那知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拽着她喊。“向枫。”脸上的神色极为无助和痛苦,仿佛一年前她来医治她那时候一样。

        月烟走坐下,任她拽着,拿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叫了宫女进来换了一炉自己特制安神的香。

        一年前,她被阿澈带到王宫的时候。

        她万没有想到有人中了血魄的毒,又伤的那么重还能活下去的。若不是一直有人用内力逼出剩下的余毒,替她续命,恐怕……

        当时,端木风情吃了青花之后其实只是稍解其毒,后来那一刀又伤到内脏,也算是到阎王殿门口走了一躺。

        她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殿下嘴里也是喊着。“向枫。”一直喊着,头上冒着汗,脸的表情,仿佛痛苦又矛盾。

        殿下的伤好了,伤口也已经在自己的调理下,不可见一点点伤痕的影迹,可偶尔她却看到殿下抚着胸口,痛苦的不能快要窒息的样子,好象是旧痛复发的感觉,这大是心理作用。

        她听过宫里的传闻,原来那位枫公主在殿下登基的时候,宫中失火被烧死了,连身体也没有见到。当想,殿下定是为她悲痛。

        直到去年冬天。

        那一天,雪下的很大,殿下站在落影阁看着外面连绵的一片白雪茫茫。含笑问她。“月烟,你可好奇向枫是谁?”

        “藏雪的二公主。”这后面的就不说了。

        “朕病痛的那阵子,是不是时常唤到她的名字。”

        “恩。”

        “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还有她娘,那个美的不象现实里人物一样的女人,那个时候母后还在世……后面我们在这落影阁有见面……。”殿下的叙述缓慢而无起伏,看似平静。

        直到端木风情说完。

        月烟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那枫公主还没有死,开口道。“我不会告诉阿澈的,他是死脑筋。”

        端木风情听这一句话,想起羽月来,大笑。当日便给阿澈和月烟赐婚。

        从那个时候起,月烟就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殿下这样的人喜欢呢?

        第二天,月烟见到阿澈之后,说教了他一顿。说是怎么让端木风情喝到那么晚还喝那么多。阿澈自认理亏,只好陪笑。

        这本是一段小插曲,谁也没在意,至少端木风情是这样想的,王宫的生活不外如此这样每一天麻木的过,偶尔出宫走走。

        这夏天已经到了,月烟弄了好些盆不同品种的荷花放在战殿的后花园里,很是漂亮。

        那天,藏雪的使者来进贡,退朝之后,也不知怎么搞的,不由自主的走到了雪宫门口。比起一年前的刚烧的时候,现在更显的萧条和破败,丝毫没有生机。

        走进去,里面那种被烧坏的黑色,经过一年多的风雨已褪去不少。有些角落已结了蜘蛛网。那被烧黑的枫树光秃秃的矗立在那里。依稀仿佛还能看到向枫坐在那枫树下的石板上,看着池子里的波光磷磷的水泽在发呆的侧脸。

        端木风情找到向枫以往坐的那个位子,做了上去,低头看水面上,竟然开了朵朵繁盛的荷花,在水中摇拽,清丽而脱俗。

        真是想不到,大火烧了一切,却不能烧毁这深埋在水底的花。

        我们的感情根系是否也如同这般深埋,烧也灭不了的顽固。

        伸出手来,阳光就在掌心,而时光却从指缝中溜走了。

        这样的日子,你不在身边……

        端木风情突然站起来,心里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