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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况且她哪里冷来着?他倒觉得她人挺好的,不若江湖上传说的那般古怪,不就是个姑娘家吧?

“好了、好了,我保证往后不会再犯。”少年郎举起手作发誓状,笑道:“对了,过两天我爹同村里一些人要上山打猎,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再说吧!”这几日,他的身子有些不太舒服,他怕一同上山会成了累赘;若是以往……哼,打猎有什么了得的?他天天都陪少爷在东郊外打猎哩,可现下不成,他的头益发疼痛,连胸口也闷了些。

对了,夏侯姑娘似乎也曾问过他这些问题,她知道他身上有伤?

哎呀,他是傻了不成?那一日他让她把过脉,她怎会不知道他身上的伤?不过,还是少爷重要,希望夏侯姑娘可以赶紧点头让他带她下山。

倘若他的状况不好的话,那么少爷呢?

※※※※

“夏侯姑姐,我把干柴带回来了,需要劈吗?”

白时阴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一大捆木柴扛在肩上,走进简陋的炉房里,果真见到夏侯泪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炉火,连他的叫唤都没听见。

其实,她挺美的。

当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她的美是从那一双有神的眼眸里传递出来的,不是绝美,细细长长的甚至还犀利了一些;但是看在他的眼里,他就觉得那是一种让他转移不了视线的美。

况且,人又不是只看皮相,她的心善良得孕育出美丽的光痕绽放在她灿亮的水眸里,一连几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她那一双眼给摄走了。

炉火燃着橘红色的火焰映照在她完美无瑕的左半脸上,他不由得屏气凝神地注视,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就怕破坏了现今这一刻。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夏侯泪倏地回眸,盯着他失神的蠢脸。

“瞧什么?还不把柴给放下,你扛在肩上不重吗?若真那么有气力的话,去里头帮我磨药捣药,顺便去修补一下屋顶,你觉得怎么样?”她微哑的嗓音不愠不火、不疾不徐,说得极为自然亳不做作,更像是早就发现他盯着她瞧似的,而她却压根儿不以为意。

“我……这些柴不用劈吗?”白时阴连忙收回神,暗斥自己怎会像个下流痞子般地盯着她瞧。

好歹她也是个黄花闺女啊,这么盯着她瞧,实在是大失礼了。

夏侯泪走过来检视木柴。“不用了,这些木柴大小适中,这样子就可以了,你进去帮我捣药。”她一抬眼,立即发现他的气色不佳,伸手触向他的额际。“你头疼了,是不是?是不是还觉得胸口像是被重物压着似地喘不过气来?”

白时阴敛眼瞅着她羽扇般的长睫,不知怎地,总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还好……啦!”他有些口吃。

哎呀,怎么说她都是个姑娘家,和他贴得这么近,若是让人瞧见,肯定是要坏了她的名声……可她是个大夫啊,行得正坐得端,他要是避开会不会等于是他自个儿心里有鬼?

感觉到他额上传来古怪的热度,夏侯泪不由得微蹙起眉,思忖了半晌之后拉着他走进屋里。“你过来,先把这颗药吃下。”

“这是什么东西?”他见她自厅堂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

“毒药。”夏侯泪冷哼一声。

哼,这还魂丹可不是每个人向她要,就可以求到手的,他居然还问她这是什么,怕她毒死他吗?若是怕就别吃,她救人还不需要救得这么辛苦。

“嗄?”见她仿似不悦地坐到一旁去,白时阴随即二话不说地吞下。

倘若真是毒药,他也只好认了,不过,这药虽挺苦口的,但一下腹没半晌,他觉得胸口上的压迫感渐渐不见了。

“好些了吗?”她缩起双脚,几乎是整个人缩进一张木椅里,斜眼睐着他。

“好多了。”他简直快要怀疑自个儿是遇上了神仙。

“当然好多了,你知道你方才吞下的那一颗丹药,若是以往卖给王公贵族,可以卖上什么价钱吗?”夏侯泪冷眼睇看他有些泛红、显得正常许多的神色,揣测着他的病情,思忖到底要用哪一种方式治好他。

“很贵吗?”不过是一颗药丸。

“够支付这个村落一整年的所有费用,你说贵不贵?”夏侯泪单手托着凹凸不平的脸颊,水眸斜睨着他。

那是因为对方是他,要不然她才不愿拿出来呢。

就是他这股傻劲,让她忍不住想要不计成本地医好他;她在轩辕门待很久了,忠心的人不是没见过,却没见过可以将自个儿的生死丢到一旁,全心全意只念着主子的人。

看在她的眼里.她倒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忠心过头了,还是说他蠢。

她不懂怎么会有人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而全心全意地忠于自个儿的主子。或者就是因为她无法做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离开轩辕门吧;也或许她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让人干涉她的生活。

“那……我……”白时阴数了又数,身上也不过只有七十三文钱,要他怎么支付这么庞大的药费?

现下吐出来,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没要你付钱,你怕什么?”夏侯泪冷啐一口。“你知道自个儿身上有伤吧?你知道你身上的伤比你主子的要来得严重吗?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要先把自己打点好之后,再去想你家主子吗?”

怎么,她头一次打算分毫不取的医治他,他不愿意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同我家主子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瞧他那般难受,就觉得像是有把刀在我身上剐似地,痛得我辗转难眠;更何况,我主子会走火入魔,可以说是我的错。要我怎能不在意,要我怎能不搁在心上?要我怎么能只想到自己却把他给忘了?”

做不到啊,他是真的做不到。

他宁可伤是在他身上,也不愿让少爷去承担那些痛苦。他是少爷精选出未的贴身侍卫,为的就是要保护他的安危;但是他非但没有保护少爷,反倒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天底下绝对找不出像他这么失责的侍卫了。

夏侯泪哪里管得了这些。“反正我要先医你就是要医你,若是医不好你,我就不下山。”她可是让人捧在手心、千金难求的鬼面神医啊,有多少人捧着万贯家产就等着她的一颗救命丹;可他倒了不起,硬是不让她医。

不让她医,她偏要医;她决定好的事,谁也别想改变。

“可是……”他没有钱啊!

“我说过了我分毫不取。”他是听不懂,是不?

“但是……”时间一旦拉长,而延退了救治少爷的时机……

“反正我要你准备的柴火都已经够了,这些日子你就甭往山上跑了,就待在这儿,让我慢慢地医治你;若是你的配合度高些,说不准你的病情大有进步;咱们就可以早些下山哩。”夏侯泪微勾起笑睐着他。

白时阴瞧着她的笑脸,不禁有些傻眼;虽说她脸上布满许多可怕的疤痕,但她笑起来……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一笑百媚生的,是不?就像极了眼前的她。

她笑起来的模样,真美。

是了,她确实是该多笑一些,别老是冷着一张脸,让人真以为她天性淡漠似的。

※※※※

“决定好了吗?”她夏侯泪可是很少这么主动地想要医治一个人。他应该要感到万分荣幸才是。

“那就有劳夏侯姑娘了。”白时阴拱了拱手,有些腼腆。

哎呀,他今儿个是怎么着的?怎么接连两次都瞧她瞧得失神了?

“别老是加上姑娘两个字,听起来累赘极了,不妨直接叫我夏侯。”夏侯泪豪爽地道,唇上勾着淡淡的笑。“你我会在这山林间相遇,倒也算是有缘;既是有缘,咱们就是朋友。看在你对主子的忠心份上,我是交定你这个朋友了。”

这个机会绝对是千载难逢的,他若是不点头,她保征不会再有下一次。

不过,她认为他不会傻得放弃这个机会,毕竟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交朋友的,至少要让她看得顺眼,至少要看到她这一张脸不怕。

“那就、就有劳夏侯了。”他显得更加羞涩。

从小到大,他的身旁一直没有什么姑娘家,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姑娘家相处;之前因为她的脸,他几乎是不把她当姑娘家看待的,可今儿个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总觉得她愈来愈像是个姑娘家。但她原本就是个姑娘家了啊,他怎么会到现下才有感觉呢?真是对她太失礼了。

“那好,现在去帮我捣药吧!”她以眼扫向矮几上的干燥药草。

白时阴点了点头,随即坐在矮凳上。

那挺拔颀长的身躯坐在矮凳上,捣起药来的感觉还真有点滑稽,看得她不由得笑了。

“对了,过两日我可以同村里的人一道上山打猎吧?”边捣着药,白时阴突地想到这件事。

原本他因为身体不适而拒绝了,可现下他觉得好多了,应该是不会成为他人的累赘;若是要上山打猎的话,也不成问题了,况且天天都吃野菜,他也想要为她加些荤食,加点味道。

夏侯泪微笑睐着窗外。“这几日的天候似乎不佳,或许山底会下起大雨哩。”

就是怕下大雨,她才去要他趁这几日天候较好,赶紧捡些可用的干柴回来。

“我会小心的。”这座山并不算太陡峭,即使下大雨也不至于会造成太大的灾祸。虽说他的功夫已经废了,但他相信自个儿的身手应该足以应付。

“那你就自个儿看看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