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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牡丹立即背过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吧,是你自己不让我说的,你可别再问我。”安乐斜眼乜他,静默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丝毫想询问的意思,不由得暗叹一气:要比道行,谁会比这位三少高呢!遂自觉的凑过去,特别用一种饱含担忧的语气说明萧香的心病及这么做的重要性,然后,又对他三少的气度和脾性赞叹一番,末了,迟疑再三后试探着问:“考完试后我们会回来。这样可以么?"

牡丹深幽的眼畔在他脸上巡视,如同帝王猜侧大臣进言背后的用意和其居心一般。

安乐被那莫测的眼神看得背后冷汗涔涔,动弹不得。他知道此时的牡丹是不能开玩笑唬弄过去的;也知道不能对他隐瞒什么、不然他的下场会很凄惨;更知道不能跟他撕破脸,他以后还得靠着这棵大树荫蔽安然度日呢。

漫长的几分钟如同几年,牡丹总算是面带微笑的开了尊口:“好啊。等你考完了想回家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真……爽快!安乐几乎忍不住要眉开眼笑了,可还是得忍着,端出平静的感激表情道:“嗯,谢谢。你知道萧香就像我哥哥一样,我不希望也不能再让他有任何的闪失,他不同我,我是田埂上随意漫长的野草,而他是养在花房里被精心呵护的花朵,一次事件就让他心理崩塌,他就是那么个人,说不出来的荏弱,比娃娃还不如,我不放心他。”

牡丹点头,问:“易朗见过他了?"

“见过了。不过没关系的,萧香不在原来的家里住,他找不到的,我也不能再让他们见面了。”安乐忿然的表情,“谁知道他又给萧香弄出什么麻烦来。那人整个就是一祸端,什么事都是因他而起的,偏他时刻都端着一副‘我很痛苦’的找抽样,嘁!"

“你…  …  ”牡丹笑叹,“其实他人不错,不然以白瑾二少他们的为人和作风,肯定不会跟他来往的。你是以偏盖全了,只盯着他的软肋看,他一直在容忍你呢。而且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他对萧香的执着感情,以至于他行事迟疑不决优柔寡断?平时再理智再沉着的人一旦碰上感情这种莫明其妙的东西,谁又能从一而终的端一副面貌?要没半点改变,那也只说明他对那人没感情。再说了,你认为萧香没有识人的能力么?"

“他就是识人不清了。”安乐瞪眼,不满道:“行了不说他了,影响情绪。”“顽牛。”牡丹支起身安靠在床头,拉开抽屉摸出一个白色长烟盒和一只景泰蓝ZIPPO,动作优雅的抽出一支衔着、点上,眯着凤眼吸一口,轻挑的朝他吐烟雾,很姿态风流又很……流氓!

安乐觉得他的眼神在调戏自己,但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见他吸烟,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这人偶尔饮酒但从不沾烟雾的,如今见他这么风情的抽烟,觉得诡异又迷惑人,跟他艳丽的外表不符,似乎只一个简单的吸烟动作就给他任添了很多刚硬的男人味。可转念一想,这人的娇贵表象下何尝不是一个强势的灵魂?

“我以为你不吸烟的。”拿过盒子瞧,Cometowhenleavonis,是以M开头的大名头,安乐挑眉道:“不是0?3中南海啊,我以前翻抽屉怎么没发观有这玩意儿呢?你昨天刚放进去的?"

“压在最下面,你没注意吧。我十三岁时就学会吸烟,但尝过之后就放弃了,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这种味道,这一盒在抽屉里放了近三个月了,没拆过包装。”牡丹长指夹烟递过来:“要试试么?你这年纪也该学学玩乐了。”

“今天教唆我吸烟,明天是不是再教唆我吸毒?后天要玩女人?”安乐将烟盒丢进抽屉里,抬身用脚尖一顶,推上,“封钱还酒债,堆金选蛾眉,声色狗马外,其余无一知。你是腐败中的极品,无人能及。”

牡丹捉住他的脚搁在紫色被面上,色泽分明,那脚是骨肉均匀又白嫩,也是极品。他曲起食指触到脚底,它那主人立马就跟坐上电椅上似的惊蹦几下想逃开,那狼狈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笑毛啊笑,快放开!”明明他一派轻松的看上去没着什么力,但任是怎么挣怎么抽怎么无法让自己的脚丫子自由,安乐恼羞成怒。

牡丹一使力,将他整个拉倒在身上,箍紧,漫不经心道:“再三天过年了。我明天晚上要回家住,三十晚上你想跟我们一起吃年夜饭么?"

安乐一怔,说不请心里具体什么感受,有些感动有些惶恐有些疑惑,等等掺杂在一起就是杂陈百味。他侧过头垂下眼帘,装腔作势哀叹:“诶!这都过年了,也不回来!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爹是回不来了,大春哥也不来找我,真是的,不懂怜香惜玉!诶,人家过年包饺子,我家过年擦桌子!"

“书呆子。”牡丹笑得很欢,翻个身便马上要怜香惜玉。

安乐一手捉紧衣袖,一手顶住他,脸色微红道:“我明天去跟萧香住,这年会跟李伯他们一起过。我跟凌沐说过年初八过后就不去上班了,初九初十这样就跟萧香去源江,把需要备置的东西备好,顺便联系学校办理相关手续。娃娃的学籍就拜托你帮转过去了。”

“差点忘了你们的户籍是外地的。”牡丹思索片刻,  “还是迁到这儿比较好,日后要上学工作什么的都方便。”

“行!”安乐喜上眉梢,“萧香家只有他一个人,干脆我们迁到萧香的户头上好了。他一定巴不得呢!我明天就跟他去公安局问问看!”

“本来是想……”顿了顿,“算了,就先这样好了。你把你们俩的户口和证件交给我,我叫人去帮你办理。”

“诶,你怎么这么好啊!”安乐笑若春花。

“当然好,要索取报酬的。”牡丹当他是入了虎口尚不自知的可爱可怜的小白兔,扑上去三两下扒光衣服,尖牙利齿把要他吃干抹净,动作带侵略性,不似平日那么轻和。

安乐眉头紧蹙了起来,觉得肠壁内快烧起来,热辣辣的麻疼感传到四肢百骸,全身细胞都瘫痪了,无处使力,就这么破布娃娃似的任他摆布,咬牙忍气硬是半声不吭。

许久后,牡丹将他带进浴室清理干净,裹了毛巾被放回床上,掰了粒太宁栓推进红肿的穴内,抬头凝他有些苍白有些倔强的脸,无任何道歉意思的淡然语气道:“睁开眼晴。”

安乐轻柔的绵长的深吸一气,睁眼,冷静无情绪的眼神望他,微哑着声音开口:“我睡一下,五点钟要是没醒,你叫我起来。”说罢便拉过被子阖上眼。


“要帮你请假么?”牡丹也跟着躺下,将他整个抱住,捉起他的手亲了一下,下巴轻蹭他额头,为自己失控的行为暗自恼火。

安乐没答,鼻息轻微,似已入睡。五点钟时,没等牡丹叫他他便已自动醒来——体内被他强行装了定时器,他不允许自己有理由懒惰和推脱,见身边空荡荡,心里有些怅然若失,之前的事无形中在两人中间隔了条透明的细线,看不清摸不着,可就这么真实的感觉到它的存在。桌上的电话猝然响起,他拿过一看,是牡丹打来的,疑惑着接通,那头说以为他没起床便打电话叫他。

“你不在家?”

“我跟宁珂、小布在一起。你别强撑着,不舒服就请假吧。”

“不用。”安乐边说边下床找衣服,电话夹在耳边,“没什么事我挂了,得赶紧出门,不然就迟到了。”不由分说便挂断。

抬腿穿裤子时,肌肉拉伸带起臀部隐隐作痛,腿也有些颤抖,安乐没理会,愈加粗鲁的穿戴好,出门,没等电梯,踩楼梯下到十楼,足踏平地时,觉得更加不舒服了,体内的热源正向不知名的方向流散,周身冰冷。他眼眸冷然的望着路面疾步走到站牌处,等了几分钟,608路车来了,摸出两个币投进钱箱,咚咚两声脆响让他觉得亲切愉悦许多,抓紧扶手跟满车人摩肩接踵一路行到站,下车的时候深深吐了口浊气——  之前在车上,闷热浑浊的空气让他差点就吐了。

转到电样梯口时碰上气息不定跑过来的叮当,他上下打量了安乐一番,又摸摸他的脸,蹙眉道:“你怎么看着像被霜打了似的,蔫里吧叽的,要不舒服就请假好了,反正凌沐招了两个新手,送送单什么的不至于应付不来。”

“借我靠一下。”安乐歪头枕着他的肩膀一路上到酒馆,去换衣服时手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外套的大钮扣弄了好久才全解开,他发狠似的咬牙强迫自己用力穿上制服,转身时脑子嗡一声响,一片空白,忙站稳定定神,待晕眩感过去后才慢腾腾挪到吧边。

叮当望了他一眼,倾身问:“真没事么?我看你魂魄已经出体了,正浮在上空呢。”

安乐想笑,可笑不出来,虚弱道:“给我一杯冰水,我口喝。”

“大冷天的喝什么冰水!热水!”叮当自做主张的倒了杯热开水给他,他没接,两两对视几秒后叮当败下阵来,不得不换杯冰水过去。

拾荒  act  103  :惜之

冰冷沁骨的水滑过喉咙,让烧灼的感觉降了些,安乐握住冰冷的玻璃器皿默站了一会儿,胃里突然涌起呕吐的感觉,忙不迭奔到洗水间,对着盥洗盆干呕了许久,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抬起头时见镜子里的自己面色青白,真跟霜打的白菜似的,眼神也暗淡得很,完全不似平日健康的模样。

洗了把脸,他蹲着拿出电话拨打,那头接通后,强笑道:“萧香,你们是在外面吃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