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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安乐的脸红中带绿,在“淫”这件事上,他的级别永远胜不过这株览尽奇花异草的牡丹。

牡丹笑。“是撑了。要不你说说喜儿过年吧。”

“没那闲功夫理你,自己翻你家书房去,不行去戏园子点台。”

“自己看书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不想出去了,你有现成的就说吧,给我解解闷。”

“我欠你啊!”安乐怪叫。

“可不是?欠的还少么?赶紧吧,难得给机会让你还。”

“……我真讨厌你!”尽戳人软肋。安乐咬牙切齿。过了半晌才听到那头回: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被同一个人连说讨厌,是真要好好反省了。告诉我,讨厌我哪儿了?让我有个方向找不良源头。

哪里?安乐突然颓丧,闷闷道:“哪里都不好,你干脆重组算了,十块钱六个的炸弹我给你投个一百块的,让你重生。”

“真狠。”牡丹突然笑,“小书呆,跟你交换个条件吧。你只要动动口,我就送你一份新年礼物。”

“想送我礼物你早说啊,又不是不让你送,也没说不收,至于这么迂回曲折拐弯抹角么!”安乐玩笑道,谁知那边还真严肃的回答“说的也是”,登时愣了几秒,回过神来才发觉心跳过速了,不禁暗斥自己,佯装没听到的岔话说:“听着我不吃亏,那就说吧。仁智说:老杨同志!我打心眼里说,也想帮你,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有我的老板,你有你的天她,哥们对不起!老杨说:诶,白瞎了那包烟!闺女,我去了!喜儿叫:爹。老杨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马不还!喜儿说:我爹好有型啊爹!"

牡丹笑不可遏。“怎么随口就谄了这么一段,是不是平时常上演呀。”

“老头感叹说现在人都爱糟蹋古典文学。”安乐边说边把本子收拾起来,仰躺在床上跟他聊天:“前年年初七晚,我们班半票人马一起到老头家吃饭,一行人在客厅里演了这么一出给老太太看,逗得她差点笑岔气了。”

牡丹突然叹气,让这头的安乐也察觉到他的浮躁了,随即岔开话题:“你说这雪连下个几天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诶对了,松林里的雪积得很厚了吧,是不是人工制造的?"

“一部分是吧。虽然离城里不远,但这边不下雪那边下雪的情况历年来都这样,松林的海拔近三千米,只山脚的气温就比这儿低了四五度了,更何况山上。前年我们去的时候遇暴雪了,跟在红茶岭一样,无功返回。”

“唔……”安乐应了声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题跟他闲扯,只听着电话中轻微的电流声响沉默,凝滞的气息让他难以忍受,索性话别:“没事你找点事做吧,我要睡一觉,晚上还要去酒馆呢。”

“……好吧。”

那头毫无预警的挂断,安乐盯着屏幕怔忡了一会儿,身体所有的细胞似乎也随着那骤然暗淡的屏幕而变得了无兴趣,关了灯躺下,在黑暗中瞪眼,数着时间一秒秒流逝,一直到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嬉闹声时,他才又起来看了看眼,才八点多钟。“哥哥!”安宁兴匆匆的跑进房,手上高举着一只红艳艳的点燃了的孔明灯,灯面上绘着长髯的关公骑马图,手中一把长刀扎天,雄纠纠气昂昂,“好看么?在北门广场买的。天上飘了很多灯呢,像一团团火焰,漂亮极了。”

“那你怎么不放到天空上去?”安乐笑问。

“我想拿回来拾你看看,晚点我就把它放了。”

“晚点它就烧起来了。”萧香走进来,把灯芯熄了放在桌上,坐上床沿跟安乐说:“外面下雪了,这几天会很冷,要不你跟凌沐说只上到明晚,呆在家里好好过个年吧。不是说另找了人么,应该没问题的。”

“这样也好。我先问问。当初就是怕这事说得仓促了…  …  ”安乐歪头想了想,笑:“凌沐真是个趣人,很多复杂的事一到他手上,就感觉是吃饭睡觉那么轻松自然。”

“白瑾的人能有几个是吃白饭的。”萧香稀松平常道,“凌沐当年可是民大商管系探花身份荣誊毕业的,易朗说他后来又到燕大念硕,算是白瑾的直系师兄呢。”

“人不可貌相。”安乐一想到凌沐时常犯贱的模样太阳穴就一阵抽搐,“这些人身上都揣着一个发亮的光环,无不是名牌大学生身份,不是商管医学就是政法。商贾之子念商,政门之子念政,土农工商的贵贱之分要是还盛行于现在,哈,那凌沐这些人回事什么情况……”

“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子打地洞。”安宁正儿八经的溜出这么一句,话未落音,就把两大人给逗得乐不可吱。

安乐黑手伸过去捏起他面团似的软嫩脸颊,搓搓揉揉尚不过瘾,干脆整个把他拎上床,三两下扒了那层厚外衣,不顾他惊叫挣扎的塞进被子里,自己也钻进去,长手长脚的压住这可爱的小家伙,掀起他贴身的棉衫就往那白肚皮上啃一口,上下其手行尽流氓调戏之能事。

安宁猛的缩起身子,手脚挥舞的大呼救命,可怜没人理他,在被子下被妖魔哥哥连皮带骨啃光摸光了,光溜溜热乎乎的小身子透出薄汗,像条搁岸了的小泥鳅般动弹不得,小嘴大张着呜呼哀哉。

萧香见被子下的动作小了,这才掀开,把浑身通红的安宁从安乐手下拯救出来,扯过厚毛巾将他裹起来,扬手在作孽者的后脑勺上拍两巴掌,抱起安宁去洗澡。

安乐摸着脑袋跟进浴室,倚在洗手台边看萧香把浴霸打开,热水灌得圆木桶里八分满,把小家伙放进去……一举一动都显得那么的柔和娴熟,像是长年累月练出来般,他身上有一股越来越烈也越来越特别的气息,温柔、平和、沉静、醇香,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这里痛——”安宁可怜巴巴的抬起白藕似的小手腕,那上面有两排浅浅的牙印,明显是被人咬的,而那个人……

安乐举手投降,走过去象征性的摸摸那只小手,识相的闪人。

“哥哥咬我,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门内传来安宁软软的投诉声。

“他退化了。”萧香回答,鄙薄的口吻,“元谋人附身。”

“元谋人是谁?”

“元谋人就是……”


拾荒  act  105  :惶然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年二九飘到年初一,外面早已是银装素裹的妖娆又纯净的世界。安宁端了张板凳到窗边,踩上去巴着窗口往下望,见到楼下小空地上三三两两的人在铲雪,眼里是满满的羡慕。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转过头对围坐在烤箱边欢声笑语闲聊着的三人道:“我们也下去铲雪好么?”

“你有铲子?”安乐问。

“没有。”安宁沮丧,随即又重整旗鼓:“我妈可以去买一把,或者跟隔壁的爷爷借,我知道他有,我见他拿铲子到楼下给盆花铲土了。”

“不行。”暗恋毫不迟疑的拒绝,“太冷了,会感冒的。你想下去至少得等雪停了才能去。”

“那它什么时候才会停?”安宁嘟嘴鼓脸,很不满很不甘,爬下凳子走到烤箱边,蹭着安乐撒娇:“我见楼下有好多人在铲雪了呢,戴上厚帽子厚围巾厚手套就不会有事了。我保证不会感冒,好不好——”

“感冒是你能保证的?”安乐不为所动,将他抱坐膝上,剥了一粒坚果塞进他小嘴里,“今天的作业你写完了么?先把作业写了,晚点雪停了我带你下去推雪人。”

“我写完了!现在就去吧!”安宁眼巴巴希翼。

“别两句不离‘下去’,我说过了等雪停了才能下去,你现在只能给我老老实实的等着,不许再问同样的问题,明白?”

安宁一听,小脸瞬时像霜打的小花苗似的蔫里吧叽。李伯心软了,摸摸他软绵的小手跟安乐商量:“要不我带他下去看看再上来吧,呆在家里闷坏他了。”

“李伯,”安乐无奈,“他抵抗力不比常人,一感冒就长时间不愈,时时流鼻水不说,还老喊头疼,把身边的人弄得鸡飞狗跳不能安生。”

“我才感冒过两次。”安宁小心的咕哝。

“两次已经把我折腾够了。总之,不许狡辩不许动歪心思,乖乖呆着,无聊了你看电视或睡觉去。”

“那我去睡了。”安宁当真听话的蹭下地往房门走去,临进门口时又走回来,伸手从他口袋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掏出来,便又转头小步跑回房,还把房门给锁下了,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过了半响,安乐侧过身伸长腿,懒洋洋靠着萧香,似嘲弄的笑道:“又动歪心思了,每次很想做什么事而我不同意时,他便使尽手段,自己努力了不行就找别人,这会儿不知道是跟他越叔叔还是他末叔叔诉苦呢。你看吧,呆会儿肯定有人打电话过来。”

一刻钟不到,房门开了,安宁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下,脚步略带迟疑的走到安乐身边,把手中的电话放到他耳边,电话里头传来牡丹的声音:“安乐?我呆会儿去接娃娃,告诉我具体的地址。”

安乐瞪了垂头的安宁一眼,劈口就是:“大过年的你要带他去哪儿?铲雪?想都别想!上次生病他还没把你折腾够么?别听他一口一个越叔叔就心软了。醒醒吧,把你那超常人的理智拾起来,放回大脑里重新运作,现在就跟他谈谈恃宠而骄是一项多毁人不倦的恶习。”

牡丹闷笑,半晌才悠悠然道:“我没说带他去铲雪。现在是过年,外面歌舞升平的,你把他关在家里是惨无人道的,我带他去电玩城看看,刚才答应要送他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