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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爹就跟着贺团长、龙团长和杨副团长,打马向市区奔去。龙团长把我爹和贺团长领到充斥着妓女的碧湘街,下马,立即就有七八个妓女拥上来,个个脸上充满热情泛滥的媚笑。龙团长真是个超级色情郎,体内的雄性荷尔蒙一定多得用不完,他一手搂一个,边往青楼里走,边浪笑道:“你们想我了吧?”两名妓女夸张道:“哟,想死我了。”龙团长哈哈直笑,一个屁股上抓一把,抓得两名妓女故作娇羞地扭腰摆臀,却跟他一样,满脸快活。

    杨副团长的相好也跑过来,一过来就把杨福全的脖子搂住,在杨福全的左脸上按了个唇印,快乐道:“今天你是我的,可不许玩别的姑娘。”杨福全一百个快乐道:“好好好,今天看我日死你。”他说着,在妓女的乳房上捏了把,妓女嘻笑着打他的手,他却把妓女抱起,妓女不愿意他当众掐她的屁股,就咬他的耳朵,痛得杨福全大叫,烟从他耳背上掉了下来。妓女却狂热地在他额头上猛亲一口,还用火热的舌头舔了下他的鼻子。杨福全又大笑,对贺团长说:“贺团长,这里的姑娘个个好,热情得同开水一样烫人。”

    一妓女跑来箍着贺新武的胳膊,贺新武就顺手摸下姑娘的脸蛋,姑娘将香喷喷的脸蛋一扬,脸上洋溢着天真和快乐。贺新武对我爹道:“多嫩的姑娘,豆腐做的样。”爹的胳膊也迅速被一妓女箍住,这妓女十六七岁,一双小眼睛,脸打得粉白,嘴涂得鲜红。一行人步入酒楼,围着一张圆桌入座,妓女握着我爹粗糙的手,把我爹想象成她的儿子说:“乖乖,你是我的宝贝。”爹笑笑,把目光放到龙团长、贺团长和杨副团长身上,妓女们都坐到了他们腿上,他们搂着妓女,妓女们格格笑着。龙团长见我爹拘谨,就鼓着两只金鱼眼睛批评我爹:“何团长,及时行乐吧,要知道我们这些人是随时可能丢命的。”爹没动。龙团长就瞧不起我爹,批评我爹说:“何金山,你别的都好,就是放不开,这是我不喜欢你的地方。”他继续说:“在平江‘剿匪’老子身负重伤的时候,老子不骗你,老子看见自己的魂魄从老子身上离开,跟着死神走到了草地上。”贺新武说:“我也看见过死神,就是那次在汨罗与鄂军打仗的先一天晚上,我从师指挥所出来,走上山坡,月光下,一个全身白的人突然站在我面前,我呆了,再一看,又没人。第二天我就负了重伤,差点死了。”贺团长又一脸对事不对人的样子说:“我们活着,能玩就玩,免得到了阎王爷那里,阎王爷问你在阳世快活么?你答不上话,阎王爷觉得你太窝囊,一不高兴,不把你踏入十八层地狱?”

    一桌人哈哈大笑。酒摆好了,菜上来了,陪爹喝花酒的妓女就要跟我爹喝交杯酒,她娇艳地对我爹说:“军爷,我俩喝一杯交杯酒呀。”爹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是那种古板、严肃、冷静和很有克制能力的军人,在公开场合爹更是把自己的情感绷得紧紧的,也不是为了谁,天生是这种脾性,上天给的,没改。爹说:“你自己喝。”妓女有意见了,“哟,军爷是不喜欢我呀?”爹含糊道:“我不喝交杯酒的。”龙团长又批评我爹说:“你太拘谨了,人家姑娘发出喝交杯酒的邀请,你还拒绝?你这是拒绝给谁看啊何团长?”我爹出入这样的场合很少,虽然也知道及时行乐的人生道理,但他那拘泥的性格却不许他放开手脚。爹说:“你们喝酒,我陪你们坐坐。”龙团长来火了,用不屑的目光瞪一眼我爹,“你又不是孔夫子的弟子,装什么圣人?你不喝这杯酒,我就对你有意见。”爹不在乎龙团长生气道:“你喜欢怎么干是你的事,不要强迫我。”龙团长一个哈哈打给我爹,更加看不起我爹了,他大嘴一咧,对那个妓女说:“那我们不管他了。来,小爱人,他不跟你交杯,我龙某跟你交杯。”

    姑娘起身,走过去与龙团长交杯。贺新武拍下我爹的肩说:“兄弟们来玩,就要放开胆子玩,桂系一打来,我们谁能活着还不知道呢。”爹不说话,很想起身走人。另一年龄大点的妓女见我爹成单,马上坐到我爹身旁,一张粉白的脸上浮着媚笑,“军爷,我陪你喝酒。”爹摇手,龙团长就对那妓女讥笑我爹说:“他还是朵红花呢,看你能不能把他逗发。”那妓女一听龙团长这话,脸上大放异彩,“哟,看来军爷是第一次来玩呀?难怪像个雄姑娘。”

    酒吃到一半,龙团长率先抱着水蛇腰的妓女进了房间,门在他们的眼里“嘭”地一声关了。陪贺新武喝酒的妓女嘻嘻笑,贺团长说:“进去吧,我们?”妓女说:“可以呀。”贺新武就把那妓女搂起,往肩上一搭,妓女的头就到了贺团长的腰上,妓女尖叫,贺团长却哈哈大笑。妓女挺直腰,指着门楣上写着“翠柳”的房间说:“我是这间房。”贺团长就推开门,抱着妓女进了房。杨副团长望着我爹,陪我爹坐着的妓女伸手在我爹脸上摸了把,爹对杨副团长说:“你去玩,不要管我。”杨副团长的妓女热烈起来,索性趴开腿坐到杨副团长的腿上,在杨副团长的脸上猛亲一口,杨副团长就一脸淫邪地在妓女的奶子上抓了把,妓女被他生硬的手指捏疼了,一叫,打了他的手一下。杨福全笑着对陪我爹的妓女说:“我们这位军爷第一次来,你要热情才行,带军爷进房吧,你。”这妓女年龄大、脸皮厚,对付我爹这种放不开手脚的男人颇有经验,就起身拉我爹的手,把我爹的手放到她饱满的乳房上,爹突然感觉到一阵溜滑的软和及温暖,妓女嗲声说:“军爷,走呀,我帮你消消火。”

    妓女使出浑身力气拖我爹,爹就勉强起身,随那妓女进了房。房间里一张床,一个梳妆台,妓女把我爹拉到床边坐下,在我爹脸上亲了口。爹有些手足无措,妓女一屁股坐到我爹腿上,搂住我爹的脖子,用湿糯糯的舌头舔我爹的嘴。爹赶紧抹下嘴,把妓女留在他嘴边的口水抹掉,说:“我怕脏。”妓女最忌讳男人说她脏,恼了,啪地一耳光掴在我爹脸上,一边从我爹身上移开,指着门说:“你滚。”爹的脸被妓女抽那一耳光时划破了,一道血印子留在爹的脸皮上,那是妓女的指甲刮的。爹火道:“你干吗打人?”那妓女用恶毒的话骂道:“你个没睾丸的男人,滚吧。”爹懒得同妓女计较,起身,拉开门刚要走出去,却听见妓女说:“你这假男人,八成连鸡巴都没有!”爹被妓女激怒了,爹先是被她打,接着又被她咒骂,爹重新把门关上,把妓女抱到铺着草席的床上。妓女冷冷地看着我爹,爹又犹豫了。妓女霍地坐起身,把衣服脱光,又把花裙子脱下,轻视地冲我爹拍下她的阴部说:“你有鸡巴就操我呀。”妓女的乳房又大又白,但有些松驰,睡下时乳房就向两边塌下许多;细腰、宽臀,两条白白的腿。爹那迷茫的目光忽然亮了,被眼前这具裸体刺激得浑身发颤。

    爹把妓女按在床上,很疯狂地干着,床和妓女一并发出尖叫声,这把隔壁的淫邪的龙团长逗得兴奋极了,他丢下妓女,穿上短裤,来不及穿衣服地跑来,用肩撞开门,于是他看见我爹正干着女人。龙团长大笑道:“你行吧,我还以为你他妈阳萎呢。”爹愤怒道:“出去,你。”爹跳下床,一拳打在龙团长脸上。龙团长恼怒道:“老子请你来玩,你还打老子?!”爹把龙团长朝门外推,龙团长不愿出门,爹就用力猛推,龙团长疯起来没边,就把赤身裸体的我爹拖到门外,门外已聚集了很多嫖客和妓女,一个个觉得有趣地伸长脖子看。贺新武和杨福全听见龙团长吼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地穿上衣裤奔出来,见是龙团长吵我爹,两人笑得两张脸山花烂漫的。爹一脚把龙团长踹开,奋力把门关了,龙团长忙用脚踢门,爹用肩顶着,边让妓女把裤子丢给他,妓女嘻嘻笑,不急不慢地穿着衣裤。爹说:“快把裤子给老子。”妓女穿上衣服,又把裙子穿上,这才把爹的裤子丢给我爹。

    爹一边用背努力抵着门,一边穿裤子。龙团长仍在奋力踢门,叫骂道:“你这杂种开门,你这杂种给老子开门。”爹把裤子搂起,扣皮带时人就移开了,龙团长再抬脚用力踹门,门开了,龙团长的身体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恼羞成怒的龙团长爬起身,一拳打在我爹脸上,还伸手掐我爹的脖子。爹猛踢龙团长肚子一脚,把他踢倒,抱着衣服奔出了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