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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可不是他那些今天挂在右臂弯,明天勾在左臂弯的交际花!”

“那么你是要重新考虑退出的事了?”

羽蕊几乎没听见魏伯说的话。她第一个冲动的反应是冲去客厅打电话给沉飞,继而她记起今天是周六,下午他们回到办公室,他使很快打发她离开,天晓得他急着和他芳名册上的第几号约会。此际说不定刚结束一顿罗曼蒂克的晚餐,正在……

羽蕊不愿再想下去。她憎恶自己今天竟容许他吻她,而且过后那感觉一直跟着她。

“我要回去了。”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我星期一一早去和沉飞面谈。”

“嗯,这样也好。”

羽蕊的车驶离后,魏伯转身回座拿起话筒,拨了个私人专线。

“她刚走。”

“她下午来找我,我让人告诉她我出城了。”

“我知道,她跟我说了。你暂时避着是对的。”

“有情况吗?”

魏伯把羽蕊和沉飞在旧社区遇到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羽蕊看到对方是谁了吗?”

“她提都没提这件事,是沉飞打电话告诉我的,他要辞掉羽蕊。”

那边停顿了片刻。“他起了疑心?”

“他很精,不过毕竟他也是个凡夫俗子。”

又一阵寂静。“难道他看上了羽蕊?”

“兄弟,你未免低估了羽蕊的魅力。”

这一次的沉默更长。魏伯耐心等着。

“我想,我常常忘了她是我的女儿。”话里充满了感慨。

“本来让她去我不大赞成,现在看来倒可能对他们俩都是件好事。”魏伯说。

“唔……”对方老谋深算的沉吟着。“只要羽蕊掌握分寸,我相信她能……你说得对,未尝不是个好现象。”

他误会了魏伯的意思。魏伯没多作解释。

“你有没有注意到,你问都没问羽蕊是否有受伤?”

“那些不过是些三脚猫,而羽蕊太灵敏,他们伤不了她的。”

“表示点关心又何妨?”

“你突然婆婆妈妈的做什么?沉飞真要辞了她?”

魏伯叹一口气。这口气是为羽蕊而叹。

“羽蕊礼拜一早上要去找他谈。她听说沉飞要辞掉她,差点没暴跳如雷。”

“我就知道她不会让我失望。好了,没别的事了吧?”

结束谈话之后,魏伯给自己倒了杯他好久没碰的威士忌,喝了一大口,吞下些许罪恶感。他放心不下,重新拿起话筒,拨到羽蕊住的地方。铃声响了几响,接听的是录音机。

魏伯没有留话。羽蕊若直接回去,早该到了,他纳闷她会去了哪里。据他所知,羽蕊连个朋友都没有,不管同性或异性。

他希望他同意把羽蕊安排到沉飞身边不是个错误。他们俩都是好孩子,他不愿意见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但愿事情最后能有个圆满的结果。他喝光杯里的酒,又去倒了一杯。

羽蕊把她的德国福斯小车开上灯火通明的街道时,已经过了半夜。她上次来这里大约是三年前,这条街上点缀着翻新的十九世纪早期样式的房舍。有几幢房子曾经在房屋杂志里被特别介绍过。执笔的作者称这些建筑拥有过去某个年代的颓废魅力,看来真的是名副其实。

顺着这条街往下开几个路口,羽蕊把车转进一幢陈旧的三层楼房旁的砾石车道上。这幢十几年来没有粉刷过的旧房子,八成会让沉飞这样的建筑业专家又兴起拆掉重建的念头。

她试着转动门把,走廊上那个光裸裸的灯泛微光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而锈了的门把如往昔一样,又卡住了。她牵动嘴角,为这件小小的不曾改变的熟悉温暖感而笑,然后她在门上用力踢了一脚。

门立刻晃开,一间大而杂乱的客厅映入眼帘,那些家具看起来就像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她自在地把手提包放在当作茶几的木箱上,坐进长椅,舒适地伸展四肢。这里是她行遍全世界,唯一可以让她完全放松的地方。

“怎么现在才到?”

羽蕊扭头向走出房间的娇小女人微笑。她穿著紫色长袍,披着一头长及臀的丰厚头发,胸前、手腕都戴了一圈又一圈古古怪怪的饰物,使她看起来很像为人占卜卦的吉普赛巫女。

但是她有张天使般的甜美娃娃圆脸蛋,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晴上罩着一副圆框牛角眼镜,笑起来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脸部的表情纯真无邪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就不能假装意外看见我吗?”羽蕊向她的小妹””双胞胎之一””埋怨。“已经三年了耶!”

芙音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其实我常常看见你的。”

“是哦。”羽蕊短短呻吟一声。“你也都知道我在何处。”

“那倒不一定。”

羽蕊注视着佣懒地蜷起四肢坐在她对面长椅上的芙音,她的动作轻柔流畅,就像只性感的猫。

“我偶尔健康的时候,可以感知到一些事情,可是我并没有把水晶球放在床头。”

芙音所谓“健康”的时候,指的是她头脑突然晕晕糊糊,心里却一片澄明的时候。没人能解释她的超感知现象,她自己也不能。谁也无法理解何以她们双胞胎姊妹当中,独独芙音遗传了碧翠丝””芙音和芙莲的母亲””的天赋异禀。

“芙莲呢?”羽蕊问。

“她今天当班。”芙音盯着羽蕊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

“我应该很习惯你了,”羽蕊说:“可是你露出这种透视的目光时,还是令我发毛。你看到了什么?”她还是想知道。或者潜意识里,她便是因此而来,藉由芙音的“第三只眼”,解一解她的混乱。

“你逃不掉的。”芙音柔和的嗓音软软的,彷佛要将听者催眠般。“而且他需要你。”

“他需要我?”

芙音点点头,闭上眼睛。“他很高,瘦但是结实。他的眉毛很浓,使他不笑时看起来很凶猛、栗悍,像个阴沉的海盗。”

她的形容几乎令羽蕊叫绝。她坐直了,专注又惊讶地听着。

“他很帅,非常好看。”芙音继续描述,听起来像在背诵资料。“他有智能、能言善道,还有一种很吸引人的幽默感。”芙音睁开眼睛,孩子气的脸孔突然严肃起来。“他有危险。”

羽蕊轻吹一声口哨。“你真是了不得,芙音。你指的危险,是未来?几时的事?有法子预防吗?”

芙音又闭上眼睛,“看不清楚。他好象在一团浓雾里。”她再次睁眼看着羽蕊。“瞧,我只能看到这么多。”她的语气歉然。

“哦,你“看”得够多了。你说……他需要我?”

“你也需要他。”芙音头往后仰,“他现在就需要你,他受了……”

一个大得吓人的脚步声打断了她。这双正由某间卧室出来,缓步穿过客厅的大脚的主人,是个身躯巨大得像头熊的棕发男人。他的额骨突成奇怪的角度,使他的脸形活像滑稽的卡通人物。他光裸的上身毛茸茸的,下身只穿了件印了拳击手印的黄色短裤,两条粗壮的腿布满浓密的腿毛。

他旁若无人地走进旁边的厨房,打开冰箱,拿出各种做三明治所需的作料,然后开始静静的组合。羽蕊在海军时见过好些食量奇大的男人,但没看过一个像他这样的。当她开始相信那个超级三明治快要倒塌下来时,他把它带进客厅,坐在茶几旁的地板上大咬大嚼。

“巴伯,”芙音说,“你清醒吗?”

巴伯把视线从三明治移上来,环视整个客厅,然后转向芙音。

“我不知道。我下巴有没有沙拉酱?”羽蕊和芙音都点点头。“那我就是很清醒。”说完,他继续吃。

“巴伯,”芙音柔和地又对他说,“这是我姊姊,羽蕊。”

“唔?芙莲改名字啦?”巴伯口里嚼着酸黄瓜,口齿不清地说,眼睛调向羽蕊,眨了眨。“咦!你不是芙莲。”

“不是。她是我另一个姊姊。”芙音告诉他,又对羽蕊说明,“巴伯一年半以前搬进来和我们同住,他和芙莲是同事,在同一家医院工作。”

“很高兴认识你,巴伯。”羽蕊本想伸出手,见他两只巨掌都抓着他的超级三明治,便对他友善的点点头。

“我是外科医生。”巴伯说,发出大声的吞咽声,会让人以为他把咽喉上那个骨碌碌的喉结也吞了下去。他腾出一只手往短裤上抹一抹,伸向羽蕊。“你真的是芙音和芙莲的姊姊?”

“如假包换。”羽蕊小心地握一下他的巨掌。但它奇异的温和、柔软。

“真的?”巴伯咬一大口三明治,不解地来回看着她们。“怎么你不像她们俩长得那么像?她们两个像得难以分辨谁是谁。”

羽蕊莞尔。她很惊奇这人居然是个外科医生。以他的迷糊状看来,当他的病人还不如去看兽医。

“也许因为我们不是三胞胎。”羽蕊说。

“还好不是,否则要辨认三个人,更伤脑筋。”巴伯满口食物,含糊地说。

“哦,闭上你的嘴,吃你的三明治吧,巴伯。”一个声音传进客厅。

每个人都抬起头。羽蕊看见一位曲线玲珑的褐发美女走进客厅,一件看起来很不协调的及膝睡衣覆着她曼妙的身材。她走进来时,后面拖着一件同色的睡袍,一边揉着她惺松的睡眼。

“老天,茜蒂,看在上帝造夏娃时也造了亚当的份上,穿上袍子吧!”芙音温和地叹道:“凯斯可怜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人体的本能自然化学反应。”巴伯这时嘴里没有食物,口齿却更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