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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轩辕帝正听得热血沸腾,下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格老子,哪个没长眼的,不见月过中天啦!唱你妈个唱!”

那青衣人听了叫骂到也没生气,只是背对着轩辕帝轻声说道:“夜了,扰人,回吧。”

虽然明知青衣人看不见他的动作,轩辕帝仍是深施一礼:“多谢兄台,在下明日来时,仍盼与兄台谈诗论曲,以慰知音。”他看见青衣人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尽管那动作小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地步,轩辕帝却知道,青衣人答应了。

“清风,你听没听过这么首曲子?”回了自己宿处的轩辕帝把青衣人唱的曼陀江又唱给清风听,清风摇了摇头:“回陛下,臣没听过,不过这曲子的曲风却不像是我轩辕皇朝的曲风。”

“哦?”轩辕帝感兴趣地挑了下眉毛:“朕怎么不知道清风竟对曲子也有研究?”

清风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毕竟在尚武成风的轩辕国,研究琴棋诗书画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面对自己的主子,他又不敢说谎,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回主子,在臣八岁的时候家父曾经带回过一名小妾,那小妾原是红倌,对各国的曲风都有研究,臣便是从她那里听的。”

轩辕帝不由得笑了:“那你到说说看,这各国曲风都有什么不同?”

清风微微想了一下,答道:“我轩辕民风彪悍,因此曲子多为战歌,击鼓为乐,粗犷豪迈;像曼陀江对面的兰陵国,民风温婉,其曲多温柔婉转,常配琴箫为乐,细腻动人;而北面的狄夷国,崇拜巫蛊,其曲多为祭祀之乐,曲调诡异,常配银铃击节为乐;至于东面的南伏国,笃信佛教,其乐多为佛音梵曲,听来有静心之功,常伴有梵唱。像陛下刚才唱的那首,臣怀疑,是兰陵之曲。”

轩辕帝笑了:“清风说得不错,朕现在更怀疑那青衣人是兰陵细作!”

清风闻言一惊:“这曲难道?”

“这曲便是那青衣人唱给朕听的。最后那四句,呵呵,听起来是向朕宣战啊!”轩辕帝左手支颐,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在桌子上,清风以为他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未敢出声打扰,谁知过了半晌,轩辕帝突然说了一句:“好听,让人越听越入迷,不过若兰陵国净出此靡靡之音……呵呵……灭也无妨”

后半截话他没说,但清风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被烧掉的粮草不过是平时备战用的,难不成陛下听了一曲之后竟决定开战吗?

只听轩辕帝接着说道:“清风,明日朕依旧独自前往,你去查这个。”他翻手递给清风一张纸,如果那青衣人在,他必能认出,这正是自己绑在信鸽腿上的纸!

只听清风问道:“陛下,查完后这纸如何处置?”

轩辕帝微微一笑:“该送到谁手里就送到谁手里,可千万别让写的人白费了一片心啊。”清风领命而去。轩辕帝正要歇下,门外突然传来八大清卫之一清雷的声音:“陛下,有人劫狱,清渠被救!”

轩辕帝顿时没了睡意:“进来详禀!”他心中大惊,是什么人这般厉害,竟然能在重重守卫之下救走清渠?!

第三章  五针松下遇秋神  轻纱掩面勾帝魂(下)

  烛光一闪,清雷进来跪下:“启奏陛下,臣巡视的时候已经迟了,只看见外层的十六守卫皆被毒药放倒,中层的八卫均一剑封喉,内层的四卫全部被刺瞎了双眼,剑上淬了剧毒……来人……未留活口!”

轩辕帝眯起了眼睛,右手食指习惯性地叩着桌面:“依你看,若只有一人来救,与来人正面对上,你胜算几何?”

清雷想了想,答道:“若此人刚刚手法是偷袭,臣无从判断;但若这手法是正面对敌,臣在此人手下走不过五十招!”轩辕帝听了,心中纳闷:清雷也是自己手下排得上号的高手了,比他厉害的扳着手指头都数得出来,难不成……想到这里,轩辕帝挥退清雷,换了身夜行衣,飞快地向福来客栈奔去。

还是福来客栈西北角的上房,还是那戴着纱帽的青衣人坐在桌边,不同的是,床上躺了一个黄衣人。只听黄衣人问道:“主子为何要救我这个弃子?”

只听青衣人轻轻一笑,反问道:“清渠听谁说自己是弃子的?真是好没道理!”

清渠苦涩地笑了:“主子,这还用得着别人说吗?若不是弃子,何须暴露身份?”

青衣人笑得开心:“清渠,你说要是我想让一个在外人眼里没有半点军功人当我的副将,该怎么办?”

清渠闻言愣在那里,继而是不可置信的惊喜:“主子,您,您要调清渠……回军营?”

青衣人走到床边,抬手敲在他头上:“傻小子,你对轩辕的了解谁也比不上,不调你回去,调谁回去?别太感谢你家主子我,好好睡一觉,等明天那散功的药效过去了,我们就回家。”

清渠闻言一愣,自己对轩辕的了解……难道:“主子要对轩辕开战?”

青衣人摇了摇头:“没那么快,至少还得等上几年,等像狄夷、西倭等国的战事都了结了才有可能和轩辕对抗。好了,你睡吧,我出去走走。”说罢,转身出去,只留一个心满意足的清风蒙头大睡。

青衣人一路漫步到了曼陀江边,他背靠五针松,面朝滔滔江水,心思百转千回,一头想着朝堂,一头挂着边疆,一边想着家里,一边……他突然晃了晃头,甩掉一干幻影,暗嘲自己,怎么没得想起了那个家伙?本欲再想想朝堂上的事,谁知那人的影子却在面前晃了起来,挥之不去,青衣人到也洒脱:既甩不掉,那就再加深点印象吧!

他顺手抽出了腰间的碧玉箫,握在手心里轻轻捋着,忽然看见一个大浪卷来,微微一笑,扬声唱道:“滚滚曼陀,滔滔浪卷,过不完年年岁岁,数不清暮暮朝朝,回首千年,只见那一浪江水东归海,望向长空,仅余那北斗七星指路遥;意气风发,儿郎本色,沙场上刀光剑影,大漠上万里称雄,拔剑在手,唯愿那万载荣光终归己,横刀立马,但留那亘古功勋与天齐!”

却说那轩辕帝趁黑潜到了福来客栈,一间一间找去,却没寻到熟悉的清渠,他哪里知道,清渠平时都是提着万分小心睡觉,自是呼吸内敛,一有动静便惊醒过来,此刻却是得了那青衣人的担保,又被下了药不能运功,睡到香甜处,竟打起了呼噜。轩辕帝虽是艺高胆大,却也不敢潜入客房挨间细查——能在边境开店,店家自是有凭借的,虽说一旦被发现了,表出身份后店家不敢把他怎么样,可自己这堂堂一国之主的脸面往哪儿摆?无奈之下,他只得再回自己的住所,回去的途中,竟隐约听到有人在江边唱歌,轩辕帝不由好奇:这么晚了,什么人在江边?他一时兴起摸了过去,正看见那一日见过了两次的青衣人,抚着玉箫扬声高歌,一阵阵晚风猎猎吹过,那宽大的文士青衫翻飞着向后方飘着,斗笠上的面巾也被吹得上下乱舞,仿佛是天公作美,那人面巾掀起时,侧脸正对着一抹清亮的月光,轩辕帝不由得呼吸一窒:好美!月光下,雕像般俊美的侧脸映着柔和的月光,更衬得一双凤眸如夜空繁星般璀璨,小巧的唇因一句唱完轻轻抿着,挺拔的鼻梁似乎在彰显主人坚毅的性格,薄薄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轩辕帝看得痴了,直到青衣人唱完离去,他才渐渐地回过神来,突然想到:看那侧脸,自己竟没分出,此人究竟是男是女?

仿佛意犹未尽,轩辕帝品着一句句的歌词,慢慢踱回了苏杭县衙。岂知刚一回去,就被慌慌张张的清流赌在了门口:“陛下,耀天八百里加急!”

轩辕一愣,急忙接过清流手中的信,扬声道:“清雷,带清流下去休息!”说罢,他拨亮了油灯,拆开了蜡丸。

“皇儿见字速归,近日京内谣言纷杂,内宫亦频添纷乱,哀家力不从心,无法为皇儿分忧,后宫一干妃嫔亦日夜盼良人归来。”

看完这张字条,轩辕帝冷哼了一声:“怎么,还不死心么?后宫不得干政,但凭这一条,太后,你似乎也死有余辜了!”他随即高喝一声:“清雷!”

“属下在!”

“把清流留下,你回去告诉太后,朕近日即将返京,叫她老人家不必费心!”

“是!”清雷领命正要离开,“慢!”轩辕帝嘴角忽然邪邪地向上一扬:“替朕带个好消息给太后,朕遇上了个宫里那些庸脂俗粉无法匹及的妙人儿。”

清雷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震:阿弥驼佛,老天保佑,后宫可千万别因为这一句话炸了营才好!

却说第二日晚间,青衣人和轩辕帝依约在福来客栈的屋顶相聚,只听那青衣人缓缓说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阁下究竟为何定下今日之约?”

轩辕帝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琴:“来而不往非礼也,只是想和兄台讨教罢了。”

青衣人皱了皱眉毛:“阁下如此行事,定会如昨夜般打搅他人。”

轩辕帝微微一笑:“我到有个好去处,只是不知兄台可愿移驾?”

第四章  琴箫相和酬知己  与君共奏凤求凰(上)

  曼陀江边,江风吹出了一星半点初秋的寒意,江边两人,一青衣,一白衣,正任那衣袖飘飞,直直站在江边,看着脚下的滔滔江水。俄顷,轩辕帝开口了:“昨日听兄台词曲,颇有金戈杀伐之意,霸气凛然,在下想讨教一番,不知可否?”

青衣人微微一笑:“有何不可?请阁下出题。”

轩辕帝凝神一思:“我便以这曼陀江为题,奏上一曲,还请兄台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