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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下玩完了,她在酒里下药的事一定会被发现。换句话说,她也成逃犯了。

瞬间,她真想在笑。她的天定姻缘就这么该死的被破坏掉,全因为眼前这位和她八字不合的邪恶男子,真败给他了。

“托你的福,我这个王妃竟成了逃犯。”她凉凉地讽刺,对于命运的巧妙安排,只有投降的份。

“王妃?你恐怕弄错了吧。”提起她的另一桩婚事让他老大不爽,他才是她的正牌老公吔。

“在你决定享受荣华富贵之前,先想想怎么搞定我这‘未婚夫’再说。”他没好气地说,一双眼睛也不客气的射出愤怒之箭。

“我们已经没有婚约。”她也毫不退让的接箭。他要是以为她仍是过去那个凡事以他为天的小女孩,那他可要大吃一惊。

“走着瞧。”他再次出招,发誓要将他未过门的小妻子擒回来不可。

钱雅筑的回应是挑眉,一副等他放马过来的样子,瞬间火花齐飞,当场在空中打起仗来。

命运这东西,真的是很奇妙呵。

第七章

过了将近三天钱雅筑才搞清楚,原来她们是躲在一处人烟罕至的山脚底下。摇摇欲坠的茅屋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鬼屋,难怪官兵不会搜到这儿来。

钱雅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望窗外的月色。夜已深,但却看不到任何烛火,对于不是自愿留下来的俘虏而言,真可谓的最佳的心情写照。

她拿起摆在床头的衣服,无可奈何地褪下外衣准备更衣。手中的衣料又粗又厚重,是大理国民平时的穿着,对一向锦衣玉食,穿惯了丝绸的钱雅筑来说,实在不甚习惯这类粗布,她已经被萨德纳罗宠坏了。

不对!她更正,她是被大伙儿宠坏了。从小她就是个天之骄女,要什么有什么。钱家庄的财力使她在物质上不至匮乏,只会点头说好的大哥又根本不管她,就连她那些整得人死去活来的恶作剧也有人包容。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好命,好命到只懂得闯祸撒娇,好命到不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直到两年前的那个夜晚,老天爷决定该是她玩够、清醒的时候为止。

她是醒了,这两年的时间给了她许多思考的空间。她渐渐能看得清自己,渐渐能体会尹律枫的痛苦。她所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何执意要她,为何非带走她不可?他就这么恨她,恨到非要夺走她眼前的幸福,因为她耽误了他十年的光阴?

她边脱下衣边思考这个问题,专心到连有人开门都不知道,但尹律枫可没略过眼前的美景。呈现在他眼底的是光滑柔白的肌肤,是他两年前就该吞噬的果实。

若说两年前的她是朵刚出水的芙蓉,那么两年后的她则是艳而不腻的婴罂。冰艳的外表下潜藏着昔日的天真,就像是婴罂的花朵,致命的吸引力足以教男人忘了呼吸,甚至掏空灵魂,一如他的情形。

也难怪萨德纳罗会禁不住诱惑跌入她的美貌之中,他自己不也曾是傻瓜吗?如今,魂牵梦萦了两年的身躯就摆在眼前,他何不伸手去拿?他已经受够了梦醒时分的寂寥,消失在空气中的体温每每教他发狂。或许,这也是他所一路坚持下来的原因。他必须在事情变得无可挽回之前抢救一些东西,那便是她正遂渐远扬的心。

他踢上房门,双手抱胸地看向钱雅筑,勉强称得上是通知。

钱雅筑就算是被吓了一跳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丢下一句,“请出去,我正在换衣服。”

真高傲啊!他嘲讽的撇撇嘴角。看来他的小女孩不但长大,还跟着变得自大,他得找回过去的钱雅筑才行。

“不必害羞,我一点都不介意。”他仍旧我行我素,一副等着看她怎么接招的拽样,让仅着中衣的钱雅筑为之气结。

“你不介意,我介意。”过去她怎么会瞎了眼喜欢上这种寡廉鲜耻的小人?居然趁她换衣服的时候挑战她的定性,她真想吼死他算了。

“我已经订婚了,我确信我的未婚夫也会和我一样介意。”她故意抬出萨德纳罗激他,期望他会气得甩门掉头离去。

“原来又是老问题。”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想用激将法?门儿都没有!反正他早已决定要将最真实的那一面呈现出来,这次她可要失算了。

他笑得邪恶,直起身来慢慢的走向钱雅筑,教她躲也不是,闪也不好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握紧手中的衣服,能遮多少,就算多少。

“这种状况真教人左右为难,不是吗?”他优闲的在她眼前站定,笑看着她强装出来的镇定,两颊上深陷的酒窝凹得简直可以溺死人。

“我想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他懒懒的建议道,眼中闪的净是得意的光彩。

“我没兴趣听。”她立刻拒绝。不用猜也想得到绝不是什么好建议。

“我却很有兴致讲。”他猛然攫住她紧握着衣服的手,一把夺过抛到身后,顿时她优美的身段乍然显露,在烛火的照耀下一览无遗。

“我已经有未婚夫!”她出声警告,并试着闪避他已然欺近的身体。

“你当然有,就是我嘛。”他厚脸皮地承认,同时爬上床和她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才怪!”她边闪边骂,训练了两年的冷静全部泡汤。“我的未婚夫是萨德纳罗,我三天前才和他订婚。”她左也闪右也闪,就是闪不过尹律枫庞大的身躯。他有这么强壮吗?她纳闷,为何记忆中只有他微笑的样子,而不曾感受过他的威胁?

“说得好,王妃娘娘。”提到那刺耳的名字教他不得不发火,也懒得再开玩笑。“你三天前才和那番王订婚,那我能不能请教一下,你打算怎么处理我这‘两年前’就该和你拜堂的‘未婚夫’?”他刻意提醒要不是她逃婚,他们早就子孙满堂了。

钱雅筑闻言为之气结,也为之迷惑,他干嘛一直强调两年前的婚约,而且还表现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他一向就舍不得放弃他的自由,爱极流连于花丛间的滋味,现在却反倒回头要求她束缚他,男人果然犯贱。

“你已经不算是我的未婚夫。”她极力争辩,试图忽略他们早已订过婚的事实。


“那可就糟了。”他一把拉过她将她压入床褥,构造简单的木床倏地嘎嘎作响,一副随时会塌下来的模样,听得钱雅筑胆战心惊。

“你想干嘛?”她也和床铺一样胆战心惊的抵抗着尹律枫要命的魅力。若说两年以前的他是甜得教人忍不住想偷尝一口的蜂蜜,那么两年后的他便是块磁石。岁月不仅改变他的面容,更增添他的成熟。她不知道他这两年之中经历过什么,但她知道自己非抵抗不可,否则她辛苦建立的自信将被摧毁,她不想再回头过那种以他为天为地的生活,她要活出自己。

“造成事实。”他一点也不理会她的叫嚣,反而将她困得愈深,压得更紧。“既然你说我不是你的未婚夫,那我只好先下手为强,免得吃亏。”

“混帐!”她再也忍不住怒气,但双手又被钳住,只能拚命瞪他。

“尽管骂。”她愈骂他愈高兴,因为那代表过去的雅筑已经渐渐回来。“我想拖了两年,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也该是时候了,你说呢?”说这话的同时,他的右手也一并来到她的腰下,并用左手捉住她极力挣扎的双手,气得无法挣脱的钱雅筑禁不住又是大骂。

“作梦!”该死,他好像比记忆中高大?“你休想碰我!”

“很遗憾,我已经在碰你了。”他也生气了,两年前的她巴不得他碰她,两年后却挣扎得像烈女一样。“我记得两年前你很喜欢我碰你嘛。”事实上,要不是他的意志太坚强,早和她上床了。

“那时候我是个傻子。”她气得脸色涨红,他一定要提醒她曾有多蠢才行吗?

“现在的傻瓜却是我。”他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坦率的表情教她愕然。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暗示现在立场已经倒过来,现在她才是被追逐的人?

她能相信他吗?她该相信他吗?

她游移,耳际却响起过去的声音。

你曾爱过我吗?

不曾!

斩钉截铁的回答至今仍回响于耳际,坚定她原本已经松动的心,她差点忘了尹大公子最擅长的就是拐女人,那张嘴,死人也能给他说活。

“你这算是报复吗?报复我耽误了你十年的光阴?”她直接说出心中的疑问,这是她所能想到最有可能的答案。

报复?这两个字就像是天地是倒着开一样可笑。他怀疑她是否懂得它们的意思,若要说“报复”,恐怕他才是真正被报复的人吧。

经过了两年夜不成眠,日不能寐的痛苦日子之后,他终于了解看不到、听不见她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他曾经自大的将她推开,也因此付出代价。她人是消失了,可是却始终存在于他的心。这算是报复吗?或许是吧。他用言语刺伤她,她却以行动回讽他。

这当然是报复。是老天刻意安排,用来惩罚他自私、盲目的报复。

“我不该报复吗?”他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想这么快就表露心意,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害我过了十年的非人生活,我想捞一点本回来并不算过分。”

非人生活?不必说得这么难听吧?她过去是顽皮点,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这么严重。

“只因为那十年,就要我还你一辈子,你的算盘也未打得太精。”她边说边挣扎,无奈扣着她的手比铁条还硬,动也不动。

“我的算盘一向打得精,而且我向你保证,一辈子绝对没你想象中来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