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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被翻红浪浪滔天



        三三在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明白,这个貌美的男子着实发了疯了……

        漆黑屋子里,只听得他“咻咻”的鼻息,两只有力的手臂蟹钳似得箍住她不放。

        他俯下身用嘴撕开她的薄衫,一头长发铺散,一缕一缕滑落在她的胸上,随着身体舞动,在空气中扫过来,滑过去,又去她□□的肌肤上留下了无数唏嘘的痕迹。

        痒而酸痛的触觉,她发现,在他动怒的时候,再也没有碰过她的唇。

        “鹤劫放!本宫说过还需要时日……还需要一点……啊……我要开天魔眼了!”

        即使毫无光线,她也能感知,他的脸停顿在半空中冷然地俯视自己。

        她惊慌失措的心中混入了奇异的兴奋感,万万没有料到,刚刚的举动能够激怒大老板无浪到此地步。

        “瘦皮鹤,你还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她在他即将俯身下探的片刻,轻轻喟叹。

        动作无法连贯,他半跪在她身上默不作声,在她眼内,他就像当初那一大片黑云,轻易就覆上了黄泉路33号的楼顶。

        “本宫知道牧白爱我。但是,无浪,我对你没有把握,即使你就在身边,我也会觉得怕。”

        黑夜中她的声音,清洌地不加掩饰。

        她一再地对他怀疑,只是因为没有把握吧。

        “之前来神教只为一死报仇。三三为了牧白疯过,死过,接下去又该怎么办呢?”

        她迷茫地主动伸出手和他十指相缠,他先是抽回手不应,渐渐地,也肯用自己的掌慢慢包住她的拳。

        “无浪,只要你肯亲口说,我就肯信。”

        “这么多废话!”他终于肯开口,抱怨又不耐烦,就好像变了一个男子。

        “这……”她一愣。

        “三三,何必破釜沉舟?无论为了你,还是为了牧白,无浪都会记得昨日之仇。”

        她听到这句终于安心地闭上双眼。他的身躯离开,在她身侧靠坐,只有彼此的手还紧紧相执,轻易并不肯放。

        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她视线里却冉冉飞升起一只彩色的暗夜之蝶,朝着某一个有微亮的方向,振翅不息。

        牧白,我不惜任何代价,也会替你报仇;同大老板无浪一起,为你报仇。

        转念间,她挺起身伸过头去,直直盯住某处——“看什么看!小心长针眼。”他怒斥。

        “呃……你不是一向花名在外,被看看又如何?所以说我怀疑你都是有道理的,之前你我孤男寡女共处许多时日,牧白都说本宫是女子中的女子,你却从无逾矩……”

        “臭丫头思春了吧!”

        “本宫是担心你和重光一样爱菊……水路不走走旱路!”

        一声闷哼,他又翻身到了她上头,还振振有词道:“那本王不妨走给你看!”

        翌日,坚持走水路的小世子殿下和思春的四公主殿下成了陌路。

        五公主府的早膳,一桌子甜食铺天盖地摆放。

        小世子殿下将一张俊脸直埋入糕山糕海,吃完糕,喝下一大杯浓茶,稍坐片刻,笔直走出厅堂,消失在一片柳海之中。

        粗粗看来,与往日也无甚不同之处。

        天女们上来收拾桌子,对着三三问:“四公主不陪小世子去练功吗?”

        她咬咬唇,略有些生气地别转头。

        这世上哪里还有这样欺负人的事情?

        昨夜被翻红浪,紧要处嘶吼出声的分明是他。

        走路太过劳累,一晌贪欢,醒来时天已蒙蒙亮。

        枕边鹤却破天荒渺然无踪,并无半句好语抚慰,也不替她身着罗衫,徒留下一床狼藉。

        她只得安慰自己,多少总好过和牧白那次,起码有张床不是……

        同坐一张八仙桌,他依旧不理她,俨然一副山水无相逢的模样。

        又有什么稀罕之处?他有得,牧白也都有!无非是不雅之物,做着浪荡之事。

        “小世子还在练功吗?”三三问身侧天女。

        怎知回答得却是突然现身的鹤劫生:“劫放正在会客厅,车路将军暄城又来登门造访了。”

        粘糖一样的美艳将军。

        三三眯起眼,虎背熊腰状朝前厅行去。

        艳阳洒进会客厅内,亮成一团白光,炙得三三将眼睛睁大了又眯起。

        厅内坐着的两道身影懵然回首,只见女天神三三矗立在门口,阳光将她衬得周身如菩萨般金光四射,再添得一个风火轮在脚底,活脱脱像托塔李天王的三太子。

        三三修养好,学不来花姑姑络姐姐那套叉腰怒骂的姿势,她只是尽力将腰挺直,一张脸高高昂起,语气淡漠沉缓:“暄城将军的肩伤可好了?”

        暄城浮起的笑逼得红痕一弯一弯妖娆,两三记眼风飞去一旁正喝着他送来好茶叶的男子。

        “三三姑娘,你的疯病可好了?”

        无浪闻此言,速速低头装作失聪,这厅里的气氛实在太过诡异,有什么东西纠结着火花四射似得。


        “放肆,这里是天界,车路将军请称呼本宫一声四公主殿下。”三三撇下那个男子不顾,端庄步去堂中,找主人位大大咧咧坐下,好整以暇地对着暄城做了一个请用茶的手势。

        无浪抬起头,脸色变换莫测,眼睛却躲着三三的追视,一不小心半路相逢,他却用乌黑瞳眸朝她笑了一笑,这一笑韵味无穷。

        三三满意地转头对着暄城方向,用手托着腮,一副正待侧耳聆听的乖巧模样。

        车路将军突然在无意间感觉自己被得罪了。

        燕舞并不是争强好斗之人,大小姐向来是把柔弓,轻易绝不放弦。

        出弓的则必是利箭:“三三姑娘,本座记得分明,那夜是你在元帅府大喊,自称已被赶出天魔宫,与魔教再无干系。公主殿下四字怕与你并不相干,你若喜欢,我可以叫你一声小四。”

        放眼这天界,绝非只有魔教那两个公主才称得上“千娇百媚,众星拱月。”

        天逸那日来神教穿的公主袍,花里胡哨,缀满了宝石玛瑙,简直像一堆铜钱大放奇光,神教连稍有家世的女子,也绝不会让此等五颜六色的俗物上身。

        燕舞的衣袍向来只有素雅的花样,布料极佳,穿在身上绝不累赘,什么样的步摇与钗环尽可相配。

        饶是再有涵养,她也曾暗自腹诽,天魔宫中皇族的品味着实有些诡异,听说美男子天魔皇还喜欢色服,联想眼前的三三公主,脑海里立即浮现彩虹一道,据说还对诗书无爱,全教上下尚武弃文,无非一群乡巴佬而已。

        “还是按照黄泉路33号的规矩叫本宫三三吧。为表亲切,本宫称呼将军一声画摊男,或者,霸王汤?暄城意下如何?”

        “本座前来五公主府只为找鹤劫放世子相商要事,并无来探望三三姑娘之意,故筹备不周,没有替自己安排称呼。三三姑娘突然不请自来,还是说,二位之前退的婚如今又续上了?”

        三三一窒,怒意转成忧伤,哀怨地望向昨夜孟浪的负心汉。

        两女相争,必有一伤。

        小柿子在两道火辣辣目光中坐正,不偏不倚再喝一口香茶。

        做谍首的大哥告知他暄城是女子的时候他还抵死不信,表示曾在天魔宫陷害将军落水,亲眼瞧见他胸前两个呼之欲出的红点,那平坦的胸若长在女子身上,也未免太过可悲了。

        “猪头,她当然会在那时变化出男身,你居然也会信区区迷幻术!”鹤劫生嗤之以鼻。

        他本来深信不疑,如今见识了眼前二女斗嘴的浑厚气场,他开始动摇了。

        “暄城将军……”他刚要开口相救枕畔女子,哪知燕舞突然立起,微笑道:“本座欲言之事已经道尽,请小世子详加斟酌,明日再给将军府回复也不妨。暄城就此告辞。”

        毫不恋战,一掀衣角,抬腿便往外走去。

        “且慢。”三三身影一闪,已到了暄城身前。

        “怎么,三三姑娘还有事情要说?”

        “没有,听说将军在天魔宫曾经因为走太快,被鹤劫放不小心绊入御水河中;所以本宫好意提醒一声,且慢些走。”

        三三笑得十分十分不善。

        暄城照旧向前,抛下一句:“本座只当二位如今逍遥快活,已然忘记天魔宫里的事情。黄泉路33号的二老板都已烟花尽灭,我那一摔又何劳费心苦记?”

        河东狮就这样狂发一怒,轰走了上门议事的贵客。

        从头到尾只说了四字的小柿子殿下此刻站起身,淡然道:“累不累?”

        “哼!”这话问得未免太迟,一早就该捧着清水沐汤,候在床边慰问体贴。

        “不累是吧,练功去吧,后日我要陪暄城去捉拿谛望。”

        “哈?”她极其自然靠去大老板肩侧:“那我一起去。”

        “不成,你去碍手碍脚,极可能被谛望兽吞下肚去,白白让它增长了功力。万一它比你会使天魔眼怎么办?”

        “呃。瘦皮鹤你总是看轻本宫!”

        “哪里敢看轻臭丫头,昨夜公主殿下压在本王身上,重如泰山。”

        “胡说!”脸是红的,娇羞之外另有些释然。

        他终于肯提起昨夜之事。

        若不是刚刚一通搅局,她真要怀疑一夜颠倒都是自己发的大春梦。

        微微叹一口气,大老板无浪就如浮云,围拢了手也未必可以掌控。

        “怎么了?为何叹气?”他问。

        “无事,本宫略有些感慨。”

        “三三……我不是牧白……”也不知为何,大老板说了这么一句怪话。

        他确然不是牧白,牧白知道怎么让三三开心,温存体贴手段齐出,让怀中女子要哭要笑都觉畅怀;

        无浪寡言,不辩,并不是所谓知冷知热的二十四孝好郎君。

        她忽然一笑,回道:“你是瘦皮鹤,本宫知道。”

        十指交缠地更紧,无浪的双眼也愈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