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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半身情 十三 物质与爱情孰轻孰重



                                            明诚:“我们先租房子住,结了婚攒了钱再买房子吧。”

        小阿:“那我还不如先租丈夫呢。”

        原本陌路,相互喜欢倾慕之后,现实也接踵而来。没有钱,行走一步,都是艰难。

        小阿和明诚在一起三年了,都是低薪的人,每月的工资税后加在一起不足三千,一室一厅的房子每月租金就要用去三分之一,日常开销包括应酬。坐车。买衣服。饮食又占去一大半,若有人情往来。意外生病这可怜的薪水就支撑不到月底,同伴笑称小阿是月光女神。

        然而也不觉得日子是难的,爱情使人忽略了很多实质的东西。冬夜里明诚送来热腾腾的烤红薯就会流泪,偶尔买来一条廉价的围巾就会感动,与他手拉手在林阴道上漫步,坐在他的自行车后抱着他的腰哼着甜蜜蜜,幸福就会溢满心扉。

        明诚最近长了薪,也不过是区区五百块而已。一时性起,便兴致勃勃地计划着结婚,购房。小阿深受感染,每天热衷地产消息。哪处房价,哪处社区环境了如指掌。兴冲冲地去看了房,阴暗的向北房间,一张口就是几十万。好像混沌里的人,小阿猛然被惊醒,拿什么去买房子?

        明诚倒是无所谓的,他说:“买不起就买不起,这样一直租着不是挺好?大把的钱放在银行里也是要生息的。我们就留着钱生个孩子。”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租了人家的房子,遇到过猛不提防的拆迁,也有好好的就不租的。在冬寒里,通过中介,一家家去看房,踏在积雪的冰上,心都是凉的。

        租住的房子好坏倒是罢了,却总住个提心吊胆,房主月月等不及就来催交房款,临近月末时每每听到扣房声,总要将心悬起来,生怕得到“不租了,你们尽快搬家”的通知,等到房主劈手夺了租金就走,那种卯足劲抢钱似的架势倒使人把悬了半晌的心嗵一声落回原位。

        两个单身人东西再多,也是提了就走,若添了一个孩子,被人撵来撵去,提箱箧笼的,一路儿啼,要怎么沉重的背负呢?

        租来的家终归不是家,连家都没有的人又怎么计划生养小孩儿?

        小阿开始犹豫起来,她闪躲明诚的问题,也不敢看他,因眼睛会泄露真相。周围的同事纷纷计划着买怎样的汽车住怎样的房子,明天见客户时穿什么,买什么样的丝巾配新套装。

        对着没钱的男人没完没了的提钱,只会伤了他的自尊,也许就有一大堆伤人的话迸出来——“我当时也这样啊,你怎么就跟了我?现在开始嫌我穷,谁好你找谁去!”

        是中庸的人,做的是平常的职业,升职,涨薪的可能都不太大,平实直至终老,未来一眼望穿,几十年后也就如此了。

        选择爱,还是放弃他?

        明诚觉察小阿的神思,他伤感地说:“穷男人不配有爱情,我们分手吧,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够好,我不忍心让你跟我一起吃苦。我起码要多辛苦10年也未必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跟着身边,太不确定了。我爱你,所以我不应该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对不起,我希望你能忘记我。”

        终于还是谈到钱这个庸俗的话题上来了,人说对钱的态度反映了爱的丰匮。缺乏爱的人,没有什么东西是理所当然自己的,所以要靠钱来补偿。因为是贪婪的人所以觉得别人更加贪婪,原是因为得到的爱不够。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有很多很多的钱也是好的。而小阿的爱情从不贫乏,只是喜欢钱是每个人的本能。爱曾经在前,才不需要把对钱的渴望表达的那么赤裸裸。现在爱也未移步,只是既然要生活总不能掩住耳朵盗铃铛。

        “钱不要多,吃饱就成了;钱不要多,散步时能买杯酸奶哄我开心就成了;钱不要多,参加朋友聚会时有件喝茶的衣服就成了;钱不要多,够供孩子上学就成了;可是,将来上大学一年几万块,要攒下钱给儿子才成;可是,将来房价也许会更高,要攒下钱买城里的房子离儿子近点才成;可是,将来有四个老人要养,要攒下钱让他们过的好一些才成;可是,将来医疗费越来越高了,要攒下钱别连治小病的钱也付不起才成;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如果没有钱,我们下半辈子会不会债台高筑?

        我是那么的爱你,可是如果没有钱,我们将来是不是要忙的无暇顾及对方?

        我是那么的爱你,所以我好害怕我们会穷一辈子……“

        再伟大的爱也抵不过现实的悲凉。

        钱非万能,没有钱却万万不能。钱和爱对立又统一,爱情有杂质也是根本。男人无力承担责任,在钱和爱之间女人要选的,男人应当没有理由可以指责。贫贱夫妻百事哀,难道他甘心他所爱的人那如花似玉的脸因缺乏保养而变得枯如树皮?甘心他所爱的人曾经细嫩的手因每天洗洗涮涮而红肿粗糙?甘心他所爱的人每天在早市上为了一毛两毛而跟菜贩子讨价还价?甘心他所爱的人想为自己添件新衣而面对日复一日依旧贫穷的自己无法开口?他还能保持最初爱你的心,所以希望你过得好不是?关键的,你是不是物质女人?面包和爱情只能择其一时,你会怎样挑选?如果锁有钻石皇冠箱子放在你面前,你只有一次可选择的机会,你会拉哪个把手呢?

        A.写着“拉这里”字样的把手;B.写着“这是假的”字样的把手;C.写着“这绝对是真的”字样的把手;D.写着“拉拉看”字样的把手;E.写着“祝你幸运”字样的把手;

        A.你是驯良的动物,不为物质屈从。爱的致命伤是情敌的出现而非物质原因。

        B.聪明又自信的你,不太容易相信别人,更不容易相信金钱的能力。假以财物的追求只会令你存疑。

        C.没有什么数字观念的你,对金钱的欲望淡泊的。只要生活有丁点变故就会使你立刻陷入困境。

        D.你一直向往一场宾客云集。热闹非凡的婚礼。你需要支持与喝采,而这一切正需要金钱的支持。

        E.你很开朗,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即便身无分文,你也会令自己快乐起来。

        贫穷是否能让爱保持似水柔情?不可否认的是生活品质是爱情的可靠基础,贫穷的爱情会将所有的浪漫与美好的幻想一点点磨灭。但我们也可以拒绝把物质放在比人更重要的地位,拒绝把负责任交给本能,人之所以具备意志力原是让我们可以驾驭赤裸裸的本能。

        彼此经济独立,可以糊口,若生着天生日久的心,放弃爱就没有道理,世间简单的爱并不少见,世间也可以简单的生活,若你将他视为家,视为天,视为一切,破瓦寒窑也愿意相随。理念相同,人生观相同,价值观相同的人才能携手白发。

        盲目的金钱观无可指责,你若有十分心思,又将这十分心思全投于他,自然会有为他付出一生的准备,苦也好,乐也罢,风雨飘飘随着他。若还有一分心思游移在别处,还是让自己的心做主,不要勉强。

        爱是坚贞,也是付出,能坚守住简单爱情的观念,黄莲盛似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