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日以霸主宫公主的身份和他来往,就到底是自己骗了他,以至今日遭弃,自己也有不是之处。
想到这里,她心中既悔恨,又自卑,又失望。她猛地哭出声来,啜泣道:“你究竟要如何对我?”
梅九牧假作歉然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我是个孤儿,从小被抱进宫中,与水公主为伴。我和公主同学武功,是为了公主以后行走江湖有个照应。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梅九牧假装沉思起来。
“牧哥,你不能抛弃我。”水奴小声说,靠了过去。
梅九牧不动,等着她的身子靠上来,顺势抱住她,假装叹了口气道:“哎!其实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那你刚才怎么又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呢?”
“我要试试你是不是真心想跟着我。”
“亏你想得出!我怎么会不真心跟你?我已经……是你的人……”
“但你是水奴呀!二百年前,玉凤门有个玉奴,终身不嫁。跟着王凤门的尉迟兰凤仙,以凤仙的好恶区分敌友。你不明白么?我是霸主宫的敌人。我的父亲和叔父,至今还被囚在霸主宫中,生死不明。你能帮我查出来吗?”
水奴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梅九牧抱住水奴,翅手伸进她的胸区揉着,使得水奴有点喘不过气来,又有些不能自禁。逐渐地,她有些昏乱了。
梅九牧亲吻她道:“假如水公主要杀我,你是帮我,还是帮她?”
“我……不知道。”
梅龙牧猛地推开她:“哼!你还要和我结百年之好?别人要杀我,”你不帮,那连陌生人都不如,还算什么百年之好!”
“牧哥,水公主不会杀你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
“她既然安排我和你好,就不会杀你。”
梅九牧大声斥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是水家的亲姐妹吗?你是水奴!是水家的奴隶!水家的人,又哪能和玉凤门的尉迟地仙要比?水家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连她自己家中的人也不会顾,还会管一个奴仆的命运?”
水奴听着,热泪滚滚而下。
梅九牧又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你也太可怜了。哎!你是一个女流,自然就比我更可怜,更把握不住命运。听我说,什么霸主宫、水公主、水奴——你给我全忘了吧!你发誓从此跟定我,咱们同闯江湖!我们有如此好的武功根底,为什么偏要受人利用,为人奴仆?我二人联手,只怕少林掌门也不是敌手——我们何不自己开宗立户?”
水奴垂泪道:“不行,牧哥,我们斗不过霸主宫的。咱们联手,能不能打赢少林掌门,我不知道。但水奴和牧哥就是合成一个人,也斗不过水公主的。单是心智上就斗不过。更不用说,霸主宫还有霸主、娘娘、总管和成百上千的武林高手……”
梅九牧大怒道:“滚!你这贪生怕死的奴才!你自甘为奴,放着堂堂正正的人不做,梅龙牧只好对你说一声缘尽于此了!”
梅九牧推开水奴,就欲离去。
水奴抱住梅九枚的手臂道:“牧哥!”
“你拖着我干什么?”
“你不能舍我而去。”
“你要做人!还是要做奴才?”
“你别逼我!再逼我——我只有一死算了!”水奴说罢,伸手拔剑,就要自尽。
梅九牧抓住她的手,又将她揽在怀里:“你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霸主宫?咱们联手遨游江湖,要死就死在一起,岂不更好?傻子,咱们又不是现在就向霸主宫宣战。时机成熟了,咱们一举出海,霸主宫的人又到哪里去找咱们?”
“出海?咱们逃出海?”
“正是如此。”
“你为何不早些说?牧哥,你真聪明,你什么都想到了。”
梅龙牧笑了。他抱起水奴,朝一处阴暗的林间走去。他心中想:幸好当日你的刁顽是水梦薇坐在轿中指挥的。你如真的有那么习顽,我才不要你哩!
梅九牧选择了北上的路。他明白灵智神珠与他无缘。但霸主宫此时空虚:一部分人在抢珠、一部分人在寻找失踪的霸主。他正好趁此机会先救出他父亲和叔父。而要救出他们,就要利用这个单纯的女孩。
十天后,他们到了红雪山霸主宫。
梅九牧站在霸主宫对面的山上,看着那犹如一座镇子一般的山庄,以及那高耸入云霸王塔,心中百感交集。将他的身世悄悄透露给他的人。曾在信中赞美昔日的莫干山庄。但梅九牧明白,莫干山庄要和霸主宫相比,那是差去天远。单是这高达数十丈的霸王塔,整个中原能与之匹敌的建筑就不多。
梅九牧想:我日后大成时,一定要建一座比这霸主塔更雄壮的——万王之塔!想到这里,他口中失声呢喃:“啊,万王之塔啊!”
“牧哥,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我说。这塔真雄伟,犹如万王之塔!”
水奴笑了:“真奇怪。牧哥也有这种感觉?有一年,京城玄极门的梁建成来此进贡,一见这霸王塔,就不禁也是这般呢喃自语,说这是万王之塔。”
梅九牧一听,顿时明白梁建成也和自己一般心思,一般掩饰。他不禁记住了此事,心想异日有机会,定要将这梁建成除去。
“牧哥,咱们这就进宫。我可要先对不起你了。”
“尽管下手吧。手法如能重些,倒可以装得更象些。”
他二人曾商议如何进宫救父。他明白自己的武功在霸主宫还不能横行。水梦薇曾令水奴将他制穴后带回宫中。他听说后,决定将计就计。
“牧哥,我要出手了。”
“女子都是这样婆婆妈妈的么?”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即使是计,我也真下不了手。”
“快出手!”
水奴终于出手,点发梅九牧三处大穴,将他挟在腋下掠下山去,来到霸主宫前。
她问守门的霸主宫人:“如今宫中是谁在留守主事?”
守门的小头目异常恭敬地道:“回小姐话,是内堂堂主黄河蛟主持留守大事。”
水奴挟着梅九牧,向内深奔去。
黄河蛟正在内堂大厅与人议事,一见水奴腋下挟着一人进来,忙问情由。
水奴道:“这人是魔杀门的梅九牧,是公主信令我将他制住后带回宫来关押,等公主回宫后再处理。”
黄河蛟一听,心中暗暗吃惊。霸主宫如此和魔杀门对抗,从五台山大战后,这不是第一次。如若天君上人找上门来,那可不好对付。
“小姐.此事娘娘和水总管可知道?”
“他们各忙各的,不知道此事。”
“水公主可曾吩咐如何关押?”
“公主吩咐将他关进……地下牢房第四层。”
黄河蛟一愕,然后摇摇头道:“不会吧?第四层地下牢房,是专门修来关司马灵台和司马迁武的。”
黄河蛟边说边上前查看。他一看见梅九牧的脸,顿时若有所悟:“这人叫梅九牧?哦,老夫记起来了。他是魔杀门的磊弟子,是天君上人早年在黄石梅庄学艺时第一个师父梅老庄主的外孙子,也是司马灵台的亲生儿子。公主怎会下令让他们关押在一起?”
话来说完,黄河蛟已经闪电地伸出手指,在水奴的左肋处连点三指,顿时就制住了水奴的动穴。水奴被点时一惊,双手一张,右腋下挟着的梅九牧就落向了地上。
梅九牧身子尚未落地,双脚已经在地上一点,人已经弹射出去。只听铛地一声,他人在空中,却已经长剑出鞘,一砍一刺一绞一回斩,四式一完,人才稳稳站在二丈远外的地上。
黄河蛟怀疑水奴,自然更怀疑梅九牧。这是练武之人的一种本能反应。他一见梅九牧弹射,同时见得白光一闪,心中大叫:“好快!”他的身子已经同时后退了两丈。
两人站定,中间隔着三丈的距离。”
梅九牧目视黄河蛟,手中的长剑,却指着那个与黄河蚊议事的人,此时却端坐不动的人。
黄河蛟冷笑道:“果然有诈!老夫出手制水奴时,还只是一种怀疑。不想歪打正着,梅九牧,看在你师父的份上,老夫也不过分难为你。你束手就擒吧!霸主爷回来,想来也不会太难为了你的!”
梅九牧恨声道:“小爷百密一疏。想不到这宫中还有人对小爷的事如此熟悉。黄河蛟,你将第四层地牢的钥匙交出来,小爷倒可免开一场杀戒。”
黄河蛟仰天大笑:“好小子!老夫对你客气一点,不想你就得意起来了。三十年前,老夫杀的人比你看的人还多!你以为你从魔杀门出来,就是天下第一了么?差得远!”
黄河蛟一边说,一边抬起左手握紧成拳。他如今只有一只手。他为霸主找乐子,找了一对杀手进宫。他自断左腕,以示自惩。
梅九牧将长剑调过来对着黄河蛟,眼却防着那个人。那人坐在客坐上,已经双目下垂,对他二人不屑一顾,梅九牧却更揪心,对这人更多了一层担忧。他想了一条妙计,他要找机会用魔杀指悄悄解了水奴的穴位,然后传音给她,让她去对付那人。
黄河蛟道:“小子注意了。老夫要以隔山打牛的神拳教训你!”
黄河蛟一拳击出,一声炸响,一股拳力向梅九牧打去。梅九牧身子一闪,这拳力便打在他身后的一张椅子上,咔嚓一声,那椅子就飞了出去被击成数块。
梅九牧恨声道:“好毒的手段!”他身子一晃,长剑射出,眨眼便是连环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