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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1章



                                            嗯……我醒过来,头痛欲裂,转了转身,感到浑身酸痛,眼皮也像缝住了似的睁不开来。我抬头想坐起来,身子一软,人又重重地敲在床上。

        哇~~~~我疼得咬牙切齿,这是什么床,这么硬。我伸手一摸,冷冰冰的,什么手感嘛,头转了转,枕头好象也用得不舒服。我润润嗓子,扯开喉咙:“护士!护士!”

        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边跑进来边叫;“四娘,四娘,小姐醒了!”

        四娘——我的亲戚队伍里没有这号人物啊?

        我使劲睁眼,还是睁不开,一团软软的东西扑到我身上,有只手拼命推我:“小姐?你醒了吗?”

        我怒。

        这个破医院,枕头床不舒服暂不去说它,可连护士都那么不专业就太令人生气了。

        手还在推,酸痛的地方更加清晰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住手~~~~~~~~”我叫。

        手停住了。果然欺善怕恶。

        “首先,你不应该在公众场合说话那么大声,影响其它病人。其次,病人是上帝,你这么又压又推的我没病也会被你弄出病来,何况我本来就有病。再次……”再次什么呢,我想了想,“算了,其他的就不和你们计较了,马上给我换病房,还有我要见我的主治医生,快点,服务那么差,小心我到消协去投诉!”

        没有声音。

        十秒钟后。

        “啊~~~~~~~~~”惊叫声,更加急促的脚步声,有人边跑向外面边叫:“四娘,你快来呀,小姐疯了~~~~~~~~~”

        疯了,谁疯了?是说我吗?

        情况好象不对劲啊!

        难道是我搞错了?

        我努力回想:昨天晚上10点加班回到家,走进门发现忘了带小弟的消夜,被父亲训斥,母亲责骂,我打开门走下楼叫不到出租车绕了九条街总算买到了钦点的食物,我提着消夜绕了九条街走上楼走进门想睡觉,小弟说想喝点红酒,我于是被叫起来昏昏沉沉地穿上衣服再次打开门走下楼绕了五条街(还好,比刚才少了四条,上帝,你还是有怜悯之心的)买到了指定的红酒,我提着瓶子过马路,看到有出租车开过来,出租车诶,我狂喜,冲上去拦车,但好象那时是红灯,然后……我好象应该撞了车。

        撞了车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医院?疯了?

        冰冷的床,奇怪的护士,难道这是精神病院?我头上冒出汗来。

        难道我昨天一撞撞坏了脑壳,然后发现我神志不清,胡言乱语外加手舞足蹈,他们就认定我疯了把我送到了这家精神病院?

        可是我还会说会想会思考,这应该没有疯啊。

        疯子永远不会说自己是疯子的。书上的话阴恻恻地冒上来。

        不要啊~~~~~~~~

        虽然我昨晚在心里骂了父母,鞭策了小弟,上帝你也不用这样惩罚我啊!

        “妈~~~~~~”我大叫。

        没有人来。

        悲伤,突然间涌上来,他们——真的不管我了吗?

        泪水迷蒙中,往事突然又一幕幕涌上心头。

        妈妈生了个女儿,那是我姐姐,爷爷,奶奶,爸爸全都很不高兴,要再生一个。可突然那几年计划生育严格起来,超生要罚款,而且罚得很凶,妈妈就跑到外地生下了我——萧余,又一个女孩儿,真没用,爷爷大声责怪,爸爸说反正也多生了一个,也不在乎下一个了,继续奋斗——爸爸手一挥,下达了命令。妈妈是以夫为天的女子,爸爸的天就是她的天。于是我被送到一个远房亲戚家寄养,我三岁的时候,喜讯传来,萧家有后了,小弟7岁那年我10岁,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那是自己的家吗,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劳动时有你,责骂时有你,我想逃离却似乎无处可逃,终于毕业了,我常常在公司呆着,做着,却不愿回家。家里……我似乎有罪啊,不是吗?你知道因为你我们多花费了多少钱吗,光超生费,寄养费就够你弟弟上完九年学了,爸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弟在旁边打着电动,头也不回地叫:“明天我生日,家里有同学来,晚上帮我整理一下房间。”我面无表情。爸爸啪的一个栗子敲下来,你弟弟叫你了你听到没有,应一声你不会啊,生你有什么用?是啊,我是罪人,我抢去了小弟出生的时机,害他白白多等了儿子三年。

        呵呵呵,萧余——连你的名字都是多余的啊。

        我以为一切我都不在乎,原来那只不过埋得太深而已。萧余——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期待他们的关爱吗,不然你为什么不离开?你有那么多机会离开这个家,你为什么不逃?

        呵呵呵,我在床上边笑边流泪。

        “萧余,萧余你怎么了?”惊慌的声音,听上去像晓谕,晓谕。

        “你不要吓娘啊!”我被搂入一个怀里。娘?我妈?可是声音不象,而且我妈——她不会这么对我。

        “小姐,她……她好象……疯了。”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两个字虽然象蚊叫一样,但我听到了。

        “你不要说了。”是刚才那人的声音,“不管她是生是死,疯还是不疯,她都是我的女儿。”

        声音微微地颤抖着,但听得出其中的坚决:“你不要到外面去说,我怕……他们知道了不让她住在这里。”

        她——是在对我说话吗?难道她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她会好的……”一只软软的手握住了我,“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要吓娘啊!”

        突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感动,做她女儿的人——应该很幸福吧。

        很想看看她,心里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我努力睁眼,眼睛——终于睁开了。

        我看到了什么呀,上帝。

        慈爱的脸,这没错,可是她的发型,她的装扮——是的,我在电视剧中看到过,那据说是古代的装扮。我一定眼花了。护士——我转头,没有护士,一个丫鬟装扮的人站在一边睁着大眼看我。不对不对。我闭上眼,眨几眨,再睁开,人还是那两个人,床还是像从影视城搬来的,房子也像从电视剧里跑出来的。啊~~~~~

        完了完了,我真的疯了。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神经病不仅有心理上的,还有视觉上的。

        我尖叫,昏过去。

        昏昏沉沉中有人推我。

        别推,我不要醒来。

        “好你个死丫头,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要醒来,你倒是越来越会享受了嘛,可惜你投错胎了,有本事你投到有钱人家去啊……”

        救命啊,好多苍蝇~~~~~苍蝇!我妈!

        啪的一个耳刮子把我打醒,真的~~~~~~~是我妈。

        那一切原来只是个梦。

        “你还有空在这儿发呆,衣服还有一大堆没洗呢,真是越大越懒,生你有什么用~~~~~~`”

        突然有点怀念梦里那慈祥的脸。

        “你还不起来!你真当你是千金大小姐了!”高分贝的叫声,妈顺手从床边捞起什么没头没脑的打下来。

        啊~~~~~我从床上弹起来,好痛。

        “小姐你醒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了。”还是那个丫鬟,还是那间房子。

        “过来。把手给我。”

        “干什么,小姐。”

        我伸出手指使劲在手臂上一拧。

        啊~~~~~丫鬟捂着手臂叫着跑了出去。

        她会痛,她有反应,原来刚才才真的是一个梦而已。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脑中一片模糊,什么交错时光的爱恋,寻秦记,千秋月,小叮当……一幕幕在我的眼前跑过,最后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萧,余,你,回,到,古,代,了。

        你来到了古代,你顶替了一个人,原来泡沫剧、小说没有白看,它能让一个人迅速地接受现实,甚至是不可能的现实。

        我现在的身体的娘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地感到,还未出声泪已满面。

        “你总算醒了,你可把娘吓坏了,要是你……娘可怎么办啊……”

        还不错,不是吗,有一个这么爱你的娘。

        一双期盼的眼睛注视着我,我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娘……”总是要叫的啊,还不如早点让她开心了吧!

        霎时间被搂入一个怀里,泪水打在我手上,脸上,但是很温暖,一种从未享受过的暖意,真的——很不错。

        突然间在心里下了个决定,这个人,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哎哟~~~~~这么快就在上演生离死别了呀,不会不行了吧~~~~”  嗯,甜而腻的声音,掩饰不住其中的尖利,凭我几十年看电视剧的经验,反角出场了。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娘亲握住我的手,似乎想给我安慰,但颤抖却轻轻地传过来。

        我望过去,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可惜了一副好模样,照经验来看,这是那种头大无脑形的,最爱在别人落水的时候踹上几脚。

        “不这么说怎么说呀,姐姐,不是做妹妹的说你,这样的女儿还不如早点没了算了,整天一副病泱泱的样子,晦气……”

        “你……”手颤得更厉害了,我的娘亲似乎想反驳,但却说不出话来。看来她是那种受欺压,不得宠的角色。

        我握了握她的手。这种人,小case……

        “那个什么什么的,倒茶。”

        全体楞住,那个丫鬟还算机灵,五秒后终于明白是在叫她,赶紧把茶递给我。

        我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演员不好当啊),颤着手把茶递给某人:“您这么辛苦地来看我,没什么好招待的,喝口茶吧……”

        “哟~~挺明白事理的嘛。”

        我笑,杯子在她刚要来接的一刻一松,滚烫的茶倒在了某人的腿上。

        啊~~~~~~~杀猪似的叫声。

        我努力(真的很努力)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脸上一副惊恐的表情:“对……对……对不起,我突然头晕,杯子……我再给您倒一杯……”

        “你给我记着——”某人留下一句发狠的话跳着脚颤巍巍地走了。

        窃~~~我家庭,学校,职场身经百战,外加小说,电视,电影内外兼修,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想跟我斗?

        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津津有味地喝,纯天然的,味道好好。

        大眼睛丫鬟一副崇拜的表情看我。

        我的娘亲则完全吓傻了,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身子还好吗?”

        我搂住她的肩:“娘,我没事,我只不过——失忆了。”

        真是个好借口啊,接下来的三天,我已经完全了解了我的身份。

        江晓谕,女,18,爹富得流油,在城中也算数一数二,在京城很吃得开,共计老婆9名,(9个诶,外面包着养着的八成还有一大堆,最讨厌这种人,让他精尽人亡),我娘王氏,排名第四,娶来的时候倒也疼惜了一段日子,半年后,厌了,她不善与人争,又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几年后在众女人的排挤下,搬到了冷院,被丈夫完全遗忘。江晓谕自幼身子骨弱,看上去病泱泱的,不喜出门,有次去冷院外的花园散心,碰到了三房、七房(上次来的就是七房)的两位小姐,不知怎么的就掉到了池塘里去了(怒,用脚指头想就知道是那两人做的好事)。

        “然后小姐您就失忆了。”小梅说。小梅一直伺候我娘,和我娘感情很深。

        原来如此,应该是江晓谕掉下池塘被救起后病重身亡,我却在那时重生了。人生是一场戏,每个人都是戏子,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我却有了机会演另外一个。

        “小姐,要笑不露齿。”

        我闭上嘴巴。

        “小姐,走路要轻缓。”

        我收回脚步。

        “小姐,您躺在草地上很不雅。”

        我爬起来。

        “小姐,您绣的蜘蛛不错。”

        拜托,那是菊花。

        “小姐,您饭量好大。”

        “有吗?”不是才一碗嘛,我以前要干活时这算少了。

        “您生病前一天加起来才吃一碗。”

        怪不得我现在的身子这么瘦。

        “小姐,您生病前后好象完全变了个人。”

        哼。

        “小姐……”

        我一脚把亭子边的石子踢飞:“小梅,你能不能不说话呀。”

        “这次是好话。”

        “说吧。”

        “小姐,我发现您比以前漂亮了。”

        “有吗?”

        “是啊,小姐,您以前太瘦了,身体又差,面色很不好,连眼睛都陷进去了,现在人结实了些,脸看上去圆润了,眼睛也好象会发光了!您其实很漂亮呢,一点也不比其他小姐逊色。”

        我狐疑地看她,好话也说得太动听了吧。

        我不喜欢照铜镜,对现在的身子、脸也不是十分在意,但两个月来,早上起来吃早饭,吃好早饭数花瓣,数好花瓣吃午饭,吃完午饭等日落,太阳下山吃晚饭,吃完晚饭睡觉了,花园、房间两点一线,脸色想不红润也难。起初对这个时代、家族的好奇已完全被无聊所替代。

        “小姐,你又想干嘛。”

        我不理她,往秋千上爬。

        老天啊,你好歹送我去一个有电视、小说的时代啊,你这样会逼死我的。

        我在秋千上站起,抓住绳子荡起来。

        秋千越荡越高,风在耳边猎猎地响,裙子飞起来,感觉自己到了天上。

        “小姐……”下面小梅惊呼。

        我发现自己飞了起来,绳子不知什么时候断了,我呈抛物线往园子外飞去。

        我承认我很想飞,但老天,你不用这么帮我吧。

        看来又可以在床上躺一段日子了,我闭上眼,等着落地的骨折声。

        嗯,我都闭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落地?

        我睁开眼,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请问你可以下来了吗?”

        脸红,我连忙从接住我的手臂上跳下。

        手伸过来,拉去了几张拈在我头发上的叶子:“下次不要荡这么高,很危险的。”

        好~~好温柔~~

        “小姐,你愣了老半天了,在想什么?”

        我瞪她:“想男人。”

        小梅吃吃地笑:“小姐,明天你肯定就能找到好人家了。”

        “什么?”

        “你忘了吗,明天是江家的祭祀日啊!”

        祭祀日?江家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啊,听说是为了感谢江家祖上对江家的保佑,那一天江家老弱病残一律不得缺席,以表示对祖上的敬畏,江老头在京城混得越来越好,祭祀庆典也搞得越来越隆重,这几年还有京城名门望族来观礼的,正是攀亲结贵的好日子。

        “五小姐就是在祭祀日那天被蒋大人的公子看中,后来嫁给蒋公子了呢。”

        还不是做了第三房小妾。

        “小姐,依你现在的模样,这次祭祀结束后肯定能嫁出去了。”

        嫁出去?诶,实在难以想象两个完全不熟的人竟会过完一辈子。

        “小姐,你这样打扮好漂亮!”

        漂亮?我只不过穿了件白衣,束了长发而已。

        “是啊,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诶。”

        我还小龙女呢,我擦去脸上的腮红,在灶堂拿些灰抹在脸上,这样总行了吧。

        “小姐,你干什么!”

        “小梅,你认为男人像我爹一样娶上一大堆老婆好不好?”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

        怒。“就是因为女人都像你这样,所以男人才如此欺压我们啊。”

        小梅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我看她:“我不希望被男人看上,我不想成为某个男人的其中一只宠物,如果我只能有他一个,那么他也只能有我一个。”

        小梅张大嘴巴:“小姐,你现在灰不溜秋的要想被看上也很难。”

        祭祀活动的排场还真大啊。

        这个地方位置开阔,小梅和一群下人站在远处观望,秩序井然,看得出江家的下人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江老头端端正正地站在祭台中间,面色凝重。(说他是老头其实有点过分,他才40几岁,典型一巨富形象)

        祭台左边是江老头的九位老婆,环肥燕瘦,各有所长,这死老头还挺会享受。

        我娘亲已早早来到,默默地站在一角,我走过去,她看到我灰色的肌肤吓了一跳:“晓谕,你又生病了吗?”

        我摇摇头。旁边一双冒火的眼睛看过来,是七房,我笑笑,走到祭台右边站好。

        右边人群的数量就更可观了,儿子、女儿、媳妇、孙子、孙女一大堆的人看得我眼花缭乱。我向来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扎,索性绕到后排,刚站定脚跟,无数道鄙视的目光就射了过来,看来江晓谕以前确实过得不怎么如意。

        站在这里还不是普通的无聊,我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换了十来次,祭祀竟然还没开始。

        这也太没有效率了吧,我挪挪脚趾,决定撤,江家的祖先与我无关,应该不会怪罪于我。

        身后将近六米处有棵大树,有三人粗,我溜到后面,脱去鞋子,揉揉脚趾,还真累啊,真难为那些千金小姐了。

        “三姐,您瞧我说得没错吧,就知道她没好事,竟然在这里脱鞋子,你说她有没有羞耻心啊!”

        呵呵呵~~~~~~好戏要上场了,我正愁时间怎么打发呢!

        我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刚才说话的脸上一副鄙夷的神色,那模子、声调一看就知道是七房的女儿,嗯,好象叫江楚兰,那旁边那个被称做三姐的应该就是三房的女儿江雨欣了。

        上次把我的身体推倒池塘的该是这两位了,没想到她们还时刻关注着我啊。

        江雨欣的嘴角扯了扯:“今天是江家祖先的大日子,你竟然在这里脱鞋子,真是大不敬!”

        不会吧,脱鞋还能脱出这个罪来,我还真服了她了。

        我转头看看树后面,一帮人全都在等祭祀开始,没有人注意这边,太好了!

        “你不用看了,没人会帮你的,死丫头!”

        我笑:“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叫我死丫头,那你不就是死丫头的妹妹,是小死丫头罗!”

        “你~~~~~”江楚兰显然没料到江晓谕还有回嘴的一天,“三姐,你听她竟然这么说话,你帮我教训教训她!”

        江雨欣挺直腰杆,嘴角冷笑:“是呀~~~我这做姐姐的教训妹妹也是应该的!”话未说完,一只手高高扬起,向我脸上拍来。

        又是这一招,太没有创意了!

        我挥手格开,双手切住她的手腕,一拧,手一翻,扣住了她的身子,把她压在树上,让她嘴巴贴着树皮说不出话来。

        “过来!”我低声喝道。

        一边的江楚兰颤着脚走过来,张大的嘴到现在还未合上。

        “你是不是想叫啊,想叫你就叫嘛,你不叫我怎么知道你想叫呢。”

        某人拼命摇头。

        “今天是江家的大日子,你大叫大闹可是对祖先的大不敬哦,对你的美好形象不太好吧!”

        某人拼命点头。

        “把她扶走。”

        我放开江雨欣,两人颤着脚含着泪走了。

        呵呵呵~~~~~~太有意思了。心情顿时大好。

        我啪嗒啪嗒地走到一块草地上,旁边尽是花丛,草地小小的,毫不起眼,我挑了个好位子,笑眯眯地躺下。

        阳光暖暖的,到处都是花香,真是睡觉的好地方啊。

        迷糊中,有什么东西在鼻子上点了点。

        “走开,蜻蜓~~~~~”我嘟哝。

        鼻子又被捏了捏。

        “嗯~~”我挥挥手,“小梅,你好讨厌!”

        我眯了下眼,有只手指在前面,我啊呜一口咬住,吧咂吧咂啃了啃。死小梅,看你再敢阴魂不散。

        “好吃吗?”低低的嗓音,带着点磁性。

        好象不是小梅的声音。

        我猛然睁开眼,完了完了~~~~~~~~

        所有的阳光仿佛都汇集到了他身上,但并不刺眼,反而很柔和,我傻傻地看着。

        “好看吗?”

        我点点头:“嗯,好看。”

        点完头才发现又丢了脸,完了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

        脸?心中突然暗喜,怎么忘了脸上还擦着灰呢,还好还好,他应该没看出我来。

        我不敢看他,翻个身想爬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我愣了愣,捏捏自己的手,终于小心地放了上去。

        手上有他温暖的气息,我迷迷糊糊往一边走。

        “那边没有路。”

        “啊?”

        “祭祀快开始了,你不去看吗?”

        “哦。”

        “过来。”

        我乖乖地走过去,好象脚已不属于自己。

        “怎么你头上总有叶子、草呢!”他伸手摘去。

        我张大嘴,什么~~~他看出我了,他知道,我的形象~~~~~~~~~

        “走吧,我带你去。”

        他牵起我的手,我磕磕绊绊地走。

        怎么每次都让他看到我丢人的一面,我边走边在心里流泪。

        微微转头看他,逆光下,他的眼睛,他的唇,完美如大理石。

        脚下一绊,他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

        “前面就是。”他含笑看我。

        “哦。”他要走了吗?

        “我还有事。”他点了下我的鼻子,“走路小心些。”

        我傻傻地捂着鼻子,看着他渐行渐远。

        萧余~~~~~~~你是个傻瓜。我在心里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