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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娇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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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娇女之心

        且说“绳镖剑舞”孙可行和“铁手护花使”皇甫梨奇在江边分手之后,他便孤身快马加鞭行了一天一夜,途中经过了临湘、崇阳,又穿过了幕阜山;然而,他一直是前追不到吴天霸和张云海的踪迹,后望不见“黑燕钻天”和“追命刀”的身影。一路之上,孙可行抱着幻想的心情,终于在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六月初一日,他走马来到了庐山西北麓的东林寺门前。

        这时,正巧有一位小沙弥在门前清扫地面。孙可行见了,立即下马上前施礼问道:“请问小师父,可曾有两位骑士来到此处?”

        此时,小沙弥望了一眼孙可行,摇了摇头小脑袋,又继续扫他的地,不作搭理。

        “他俩还没到!看来我只有在此等他们!”孙可行心里一想,又立即含笑问道,“不知贵寺方丈、主持法号如何?”

        那小沙弥听了,便转身“啊啊吧吧”地向寺里指了指。

        “啊!原来是个哑巴!……”孙可行正这样想着,突然,从寺院里跑出了一位手持戒尺的胖和尚。只见他来到小沙弥面前劈头盖脸地便打起来,嘴里还骂道:“你这小兔崽(宰)子!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干活!我打死你!打死你!……”

        这时,孙可行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那胖和尚的手腕喝道:“你为何打骂人!”

        那胖和尚不怀好意地瞅了一眼孙可行,嘴角一翘说道:“吆!又一个老鸦嘴嘴碰石头的!去——”

        只见这胖和尚把膀子一甩,长叫一声“去——”,竟把孙可行甩得“蹬蹬蹬”后退几步,然后又“蓬噔”一声,一腚坐到了地上!直惹得那小沙弥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那胖和尚又冲上前去举起戒尺就要朝孙可行打去……

        就在这时,只听寺门里有人说道:“法净!客人到此,休得无礼!”

        且说孙可行正要玩一个“兔子蹬腿”,给这头蛮横无理的胖和尚一点颜色瞧瞧。但他一听到这声音,连同那胖和尚一起都停了下来回头向寺门里望去:只见一位银须、斜披袈裟的老和尚微笑着走了出来。

        于是,孙可行忍住火气,用二指之力站了起来!

        这时,老和尚已来到孙可行面前含首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稽首了!施主请里边细谈!”

        “多谢老师父!”孙可行揉着后腚说道,“可你这徒弟……”

        “噢!”老和尚头一扬,手一捋银须说道,“让施主见怪了!他们俩是在练功,同时又是在特色人选的!”

        “练功?特色人选?!”孙可行疑惑地望着老和尚说道。

        “我们边走边谈!就让法净把施主的白马牵到寺院里来吧!”老和尚说着,向那胖和尚使了个眼色。

        于是,那胖和尚便去牵孙可行的“一百两”。

        这时,孙可行有点机械地向南边的石拱桥望了望,依旧失望地转过头对那胖和尚说道:“不用牵进来了!我和我的两位兄长已约好在此相聚,还是把我的白马拴在门口作个标记吧!”

        “嗳!好!施主请!”老和尚应声说道。

        于是,孙可行随着老和尚跨进了东林寺的门槛。然而,没走几步,孙可行便憋不住问道:“他们两个到底在耍什么鬼明堂?”

        “哈!哈!哈!”老和尚不由笑着说道,“他俩耍这个鬼把戏已有半年之久了!”

        “哦!为什么?”孙可行更加疑惑,急于老方丈道出个中详情。

        此时,老和尚一边走一边向孙可行解说道:“每天早上,小觉空就轮起他那把大扫帚,挥动起来,非秋风扫落叶,大有横扫千军之势。就这样他练就了一身铁臂神功,每逢外人到此,他便装聋作哑、轻揉慢扫。一旦外人走至他跟前,那法净和尚就趁机跳出,逮住小觉空便打!小觉空并不还手,而且由着他用戒尺抽打双臂,但是小觉空感觉这样就好象给他搔痒痒一般!”

        “那法净和尚为何专要等我走到小觉空面前才出来呢?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老和尚又昂首笑道,“关键就在这里,也是由我一手安排的!”

        “你安排的?想做什么?”孙可行急切地问道。

        “嗯!我今天算是找到了功德兼备的人物了!”老和尚看着孙可行很满意地说道,“法净之所以狠打小觉空是想试探你是否有仁慈之心!现在看来,你果然是我愿望中的有德之士!而且法净一甩臂膀便知道你的功底,他那一下子足有千斤之力,碰着人非死即伤!而阁下却是完好无损,可见你的功底也非是一般。”

        孙可行听到这,竟有些惭愧地说道:“人出门在外常长见识,实在不知老方丈手下竟还有如此非凡之徒,实在佩服!佩服!”

        “嗳!大可不必!他们连同老纳一起应佩服你呀!而且还有求于你呢!”

        “噢?老方丈不是在讥笑我吧!我今天败倒在你徒弟之下,有何理由让你们佩服我?这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难道一个人会佩服败倒在自己脚下的人?”

        “嗯!”老和尚微笑着点头说道,“实话告诉你吧,那法净和尚没什么能耐,只是他的四两拨千斤炼得纯熟罢了!他若真的与你较量起来,必会败在你的剑下!所以老纳及时制止了你们!不过他的四两拨千斤曾使‘江南七行怪’三对半都是肩头枕地的,而今天他仅使你痛痛快快地坐在了地了,可见你的功底之深。我正要寻找你这样的武士!现在我可以问你的尊姓大名了。”

        孙可行听了,微微一笑,说道:“晚辈姓孙,名可行,在‘蜀东六雄’里排行老五,绰号‘绳镖剑舞’!”

        “哎呀!原来是孙大侠,请还请不来呢!今日让老纳遇到,真乃天赐良机!老衲早就闻听‘蜀东六雄’乃天下一流豪杰人物!不!孙大侠!请这边坐!”

        老和尚说着,便和孙可行在院中的一棵大松柏下的石桌石凳前坐了下来。随即,又一名小沙弥端茶送到了石桌上。

        “孙大侠!请用茶!”老和尚客气地说道。

        “老方丈请!”孙可行摊手说道。

        于是,老和尚凝望着孙可行说道:“今天孙大侠有幸前来,实在是我东林寺的一大荣幸!不过,为何你的兄弟们没一起来?”

        “是我先来了一步,他们随后就到。”孙可行简略地回答之后,又反思着问道,“你刚才说法净和尚曾使‘江南七行怪’全全倒地,这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他们七人全被杀死在这庐山之上了么?”

        “是啊!”老和尚缓缓点头说道,“那次是他们七人特意与法净和尚比试的。可他们谁也没抵挡住法净的四两拨千斤!不过他们七人全都大笑着认输了!可在那事后不久,竟发生了令人痛心的事。他们七人,三人被杀死在了含鄱口,三人惨死在了仙人洞;有一人是从龙首崖上摔下去的,身上还带着剑伤。真可惜这片山清水秀之地,竟发生这等残害之事,实在有辱我佛门的清净!我们岂能容忍,我正要遍请天下豪杰来报仇雪恨呢!”

        “噢!原来如此!我们也是为此而来。”孙可行有些激动地说道,“老方丈人老心不老,还在为这江湖之事操心,实在令我孙某打心底佩服!”

        “哈!哈!哈!孙大侠言语爽快,不愧为当今之雄才。我等老矣,这惩恶雪恨之事就全凭你们这辈抛头露面了!”

        “老方丈尽管放心!我们已为此走过了山山水水,不杀掉那凶手誓不为人!”孙可行说着,不觉又动了火气!

        “噢!你们果然在奔波寻找着杀客!我应该感到心悦!可是老纳的这份心思何时才能得以解脱呢?如今许多江湖豪杰被杀之事接连传来,还有许多象你们这样的勇士在寻找着那杀手。但是,那杀手的武功极为高强,我实在为你们担心啊!我曾一度想隐藏你们这样的勇士,可他们更多的执意要去杀贼报仇而白白丢了性命。”

        “老方丈的心情我很理解,可我们身为中原武士,不能见死不救、见仇不报!为了让更多的武士不再被残杀,我们宁愿跨刀山、赴火海,也决不做一个袖手旁观之小人!”

        “嗯!说得好!有了你这样的武林志士,我看此仇不愁不报!”

        “所以我们此次前来庐山就是要再查看一下‘江南七行怪’被杀的现场,或许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噢!……”老和尚沉思着说道,“多少天的风风雨雨,他们的尸体早已不见,现场更无所查寻。真可惜‘江南七行怪’就这样从江湖消失了!他们本想效仿曾结庐在此的匡氏七兄弟,然而矢志未成,却惨遭杀身之祸,还不如匡氏七兄悄然离去为好呢!”

        “噢!”孙可行点点头问道,“老方丈说的这匡氏七兄是……”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庐山的来历还与这匡氏七兄有关呢!”

        “噢!”孙可行不禁来了兴趣,急忙问道,“这庐山也有它的来历?请老方丈讲讲看!”

        孙可行刚刚说完,从远处的门外突然又传来了叫喝声:“你这小兔崽(宰)子!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干活!不好好干活!我打死你!打死你!……”

        “哎哟!”孙可行急忙向寺院门外瞅着说道,“老方丈!外边是不是又来人了?”

        “哈!哈!哈!”老和尚大笑着说道,“孙大侠!难道你没听出来,这是小觉空在打法净!这回是他们俩闹着玩的,并没有外人前来!”

        “这是为什么?他俩是不是有些神经问题?”孙可行猜疑着说道。

        “唉!没有!没有!”老和尚笑着说道,“这是法净偿还给小觉空的,互不欠打!而且他俩还把这作为一场练功呢!”

        “嘿!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见到这样练功的!”孙可行卷着袖子说道。

        “不过这在我们寺门前已是常事,见多不怪!”老和尚放下茶杯说道,“我还是给你讲讲这浔阳城南的庐山吧!”

        “噢!”孙可行恍然一悟,忙说道,“老方丈请讲!我是很乐意听的。一来可以消遣,二来可以长见识哩!”

        “嗯!”老和尚微笑着点头说道,“凡是游人墨客到此,我都会向他们讲起的。今日有幸给孙大侠讲讲,实乃是一大快事。我这东林寺始建于东晋太元十一年(386年),名僧慧远在此建寺讲学,至今已历五百多年。慧远在这东林寺内创设莲社也就是白莲社,倡导弥陀净土法门,所以后人就尊称他净土宗始祖。唐朝的扬州高僧鉴真在东渡扶桑之前,曾前来本寺。后来鉴真便和本寺智恩和尚同渡东海传经讲学!东晋的陶渊明、山南道士陆修静,还有唐朝的陆羽、李白、杜甫、白居易也都是这里的常客!你看这山,险峰峡谷,悬崖怪石,银泉飞瀑,激石穿云;绿林翠鸟,江湖清秀;云雾飘渺,瞬息万变!山上有三大名寺、五大丛林,也就是西林、东林、大林三大名寺,海会、秀峰、万杉、栖贤、归宗五大丛林,还有仙人洞、白鹿洞、羲之洞、大天池、小天池、醉石馆、龙首崖、五老峰、汉阳峰、三宝树、九叠屏、三叠泉、陆羽泉、温泉、青玉峡等等名胜古迹。这就是名扬天下的避暑和游览的胜地——庐山!可是远在西周时期,此山并不叫庐山。相传那时有匡氏七兄弟想超脱世间尘网阁笼,便隐居于此,立志不任。周烈王闻知此事,立即派专使前去拜访。可是到了那里,匡氏七兄早已悄然离去,仅留下他们的茅草庐舍。自那以后,人们便称此山为庐山、匡山。多年来,到此游山观光者络绎不绝。有‘匡庐奇秀甲天下山’的美称!然而自从结义在此修德养性的‘江南七行怪’被残杀以后,游客便日渐稀少。今日幸会‘蜀东六雄’将要拜会于此,我的一桩心事也就要解决了。”

        “噢!……”孙可行好象听出了话外之音,急忙问道,“不知老方丈有何心事?”

        “噢!”老和尚不禁起身微笑着说道,“依我看还是等你的几位老兄到此我们再作商议吧!孙大侠!随我来!”

        孙可行听了这话,便只好起身随着老方丈缓缓向前方走去。

        这时,老方丈用手环反指着寺院说道:“你看我寺虽然人手不多,可在这红墙绿瓦、古柏参天、香炉凫凫的僧院内,倒也觉得清静!游客在此吃斋歇脚,必得佳所。所以到此的游客没有不愿住上几日的!”

        “嗯!佛门静地是个好地方!”孙可行接着说道,“老方丈在此修行多年,想必一定是位心揣天下的清高之人,不知老方丈对如今天下有何高见?”

        “唉!”老方丈捋着白胡须叹口气说道,“出家之人,不想过问世事。过问了反而会忧心伤肺导致内乱,还是不言语为好!”

        孙可行听了,转而说道:“这样看来,老方丈所谓不愿言语就是你对这世态的总括。如今正值世态混浊、蕃镇割据、内乱四起、昏君无为之期,老方对此早已无话可说了,只愿在此静心修行,接纳游侠墨客,以奉寺庙之清闲,实乃可敬,可敬哪!”

        “唉!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我天天在盼早日有位贤明国君出临朝政,以平天下之乱!也不知程氏两位太子谁将登基呢?”

        “你是说程耀祖和程福贵两位皇太子!他们的争斗,我看就要结束!”

        “结束?!谈何容易!”老方丈语气沉重地说道,“国乱不宁,乱国又起,战乱如何结束!就说那叛将朱温,毁都迁都,已劫走大部分兵力和财力,各国都在他的威慑之下而惴惴不安。”

        “老方丈言之有理!如今王建又称王在蜀,有老臣韦庄(约836~910年)辅佐蜀王,更有被他封为禅月大师的僧人贯休(852~913)助他一臂之力,也是一隅强国。可我们这些江湖人物仍然愿视残唐之土为一国,视长安为京都。愿它还在一统天下,而不象如今这样的四分五裂!”

        “嗯!孙大侠虽然飘泊江湖,四海为家,仍念神州为一体,这也正是老衲的一点残情夙愿呀!”

        “老方丈身在佛门,心忧天下!我想你们这样的老前辈的心忧之事,不久就会得到解决的!”

        “但愿如此!孙大侠!屋里请!”

        于是,孙可行便随着老方丈跨进了禅房。这时,老方丈指着床铺说道:“孙大侠远来疲惫,请在此歇息,我暂且告辞!”

        “老方丈请便!”孙可行应声望着老方丈慢慢走去的身影,心里不禁油然升起一股敬意!此时,禅房里仅剩他一人孤单地站着。然而,刚才还高谈阔论的他,现在竟禁不住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即身子一扭、眼睛一闭,“扑”地一下躺在了床上。顿时,孙可行感觉一层层困意在他的眼圈里慢慢向全身扩展……突然,从这禅房后的窗口传来了一阵“嘿!嘿!嘿!呀!呀!呀!”的女人喊叫声和刀剑的碰击声。

        刹时,孙可行机警地瞪开双眼,翻身来到窗前。然而,窗外是一片花草树木,好象还有围墙,再远就是山峦叠石,根本看不见人的影儿!

        “奇怪?在这佛门静地难道还会有女人争相格斗?……嗳!不对!”孙可行猛地反思道,“听这叫喊声和刀剑的撞击声好象是在练武,而不是在以命拼杀!因为真正的撕杀应是喊声震胆、剑声袭人,声声绝无情!而她们这传来的柔声弱气,毫无惊心动魄之气焰!即使她们是练武的,看来她们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格斗,不懂得怎样去练武,更不懂得用武之心道。这样她们是练不出什么真本事的,只会空耗心神气力!”

        “呀!呀!呀!嘿!嘿!嘿!”又一阵没有杀气的喊声传到孙可行的耳朵里,他四下里张望一阵,仍旧不见女人的身影!于是,孙可行转身向禅房门外走去,想去寻个究竟。

        此时,孙可行向南一望,不由惊喜地迎上前去。原来,他看见老方丈正领着他的两位兄长吴天霸和张云海向他走来!这真是出门见喜也!

        “呵!你这小子!为了找你,害得我们一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仅用了一天一夜,果然还是在这东林寺见到了你!我们以为你掉进长江再也回不来了呢!”只见张云海来到孙可行面前叫嚷道。

        “咦?你们怎么知道我掉进了长江?”孙可行不解地问道。

        “算你小子命大!阿里耶库尔没把你杀死,长江水也没把你淹死,反而救了你!”吴天霸也有些怒气地说道。

        孙可行见此情形,反而微笑着说道:“不但我没死,皇甫大侠的命也保住了!”

        “听说了!”吴天霸立即接应道。

        “怎么?难道说你们俩到江边寻找我了?”孙可行猜测着问道。

        “不错!”只听张云海回答道,“你走的第二天清早,我们出了岳州城便遇到了三名仓皇南逃的白衣剑客!”

        “三名白衣剑客?……”孙可行反思着说道。

        这时,只听老方丈笑着说道:“三位大侠!请坐下细谈,老衲命人彻茶!”

        于是,老方丈陪他们三位坐在石桌旁,茶盏也已摆在了桌上。

        “五弟!你可知道那三名白衣剑客是谁?”张云海眉毛一挑地向孙可行问道。

        “谁?……”孙可行随即追问道。

        “是天山七剑的三剑客!”

        “怎么?他们已到了江南?”孙可行和老方丈惊悟道。

        “我们就是从他们口中得知两名剑客在江边与黑衣蒙面人阿里耶库尔撕杀后跳入了长江。据他们所说的这两位客剑的模样,我断定就是你和皇甫梨奇。”

        吴天霸说完,孙可行随即寻思道:“我怎么没注意到他们三位?……他们是不是也遇上了那黑衣手?”

        “正是这样!”吴天霸接着说道:“天山七剑只剩下三剑。”

        “啊!……”孙可行蹬时站将而起,就连老方丈也是浑身一抖,恍然瞪着双睛。他们两人无不痛哀天山四剑的不幸遭遇。

        “他们的老大萨天雄,老二令狐山神,老三霍北风和老七曹阵剑都被阿里耶库尔杀害。”张云海声色缓缓地说道。

        闻听此话,孙可行神情沮丧,无力地坐下说道:“北来杀手,果然厉害。武士们一个个丧生,天山七剑也没能对付得了那阿里耶库尔,恐怕我们‘蜀东六雄’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五弟!你能逃得一命已是大吉大利。天山七剑的三剑若不是及时逃开,恐怕已是无一存活!”

        “那杀手真的没人能抵挡得了了吗?天山七剑通道没用他们的北斗七星阵?”孙可行向吴天霸疑问道。

        “事非如此!”吴天霸接着说道:“就是因为阿里耶库尔武功极高,天山七剑首先就对他使出了北斗七星阵。就在他们将要擒住他时,他突然向天山七剑掷出了一条透明毒蛇,瞬间便将他们其中四位吸血致死。都是在喉部留下一个血洞,和楚江南被致死的手段一样。”

        “哎——呀——”孙可行气得咬牙切齿,一拳砸在石桌上,直将茶水震得四溅而飞,道:“透明毒蛇,好狠毒的手段!扬州八虎也正是死于此等鄙劣手段。”

        这时,坐在一旁的老方丈忍不住说道:“三位大侠,老纳有一言,不知当诽否?”

        “老前辈有话,敬请赐教。”吴天霸随声应道。

        于是,老方丈慢慢站起身,踱了两步,便转身说道:“如今那杀手武功高强,而且携带毒蛇。以老衲之见,功夫不到家者决不要去白白送死。要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共对武林仇敌。”

        吴天霸等三人听了,慢慢点了点头。在此之际,老方丈接着说道:“可现在有一事,让老衲放心不下啊!”

        “何事?”张云海急忙追问。

        “庐山五娇!我想你们一定听说过吧!”

        “浔阳城的五大美女,常去鄱阳湖游泳。”张云海脱口说道:“我们当然听说过。”

        “可现在她们……唉!”老方丈欲言又止。

        “怎么?她们难道说也会身遭不测?此次武林浩劫,难道也杀美女么?”吴天霸深感气愤而又疑心地问道。

        老方丈闻听,摇摇头说道:“不错!她们是五位如花似玉的娇弱女子,可她们现在却执意来我东林寺拜师学艺,说是要为江南七行怪报仇雪恨。你说让老衲如何应对此事?”

        三人闻听,默默点了点头。只见孙可行起身说道:“据我推测,老方丈已收下了她们,而且就在禅房后练武。”

        “唉!”老方丈面露难色地说道:“她们执意不肯离开,我们也没办法。可敝寺内素来少有武僧,更何况她们是妇道人家,让我们这做和尚的来传教她们武功,这成何体统?”

        三人听到老方丈的为难之处,心中自然会意。

        于是,老方丈继续说道:“不瞒三位,她们已来此半月之久,整日在深院内滚打砍杀、苦练不停,脸堂、胳膊晒黑了,嗓音也哑了,可她们意志坚定,谁也没有叫苦叫累过。她们曾经发誓,决心‘同甘共苦,立志报仇。’其实,老衲早被她们的决心所感动,可就是无能为她们挑选一位名师啊!”

        老方丈话至此处,吴天霸立即起身说道:“老方丈!我们愿见见这五位女侠。”

        “善哉!善哉!老衲求之不得。不过她们现在无名师指点,所练不妥之处,还望三位莫要见笑。”

        闻听此话,孙可行便向老方丈说道:“老方丈既然对‘庐山五娇’的练法了如指掌,我想也一定是位精通武术之人,只是不便教她们罢了。”

        “嗳!哪里!哪里!”老方丈边走边摇手道:“若是老衲精通武艺,那就好了。敝寺历经五百多年,寺僧一向以吃斋念佛为本,几乎无人练武。在不同于南北少林和白马寺的习俗。”

        孙可行闻听此言,不以为然,道:“据我所知,门外那一大一小两位寺僧功力却非同寻常,象是老方丈手下的习武之士。”

        “唉!他们俩算有什么功力?只不过有一招半式的专长,再则就是挨打的本领罢了。让他们做庐山五娇的师父,他们还自愧不才呢!”

        “哦!对了!”孙可行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身问道:“他们来时,我的白马还在不在门外?”

        “丢不了!这回可不是在少林寺!”张云海不禁笑道:“门外一直有两位僧人守候。连我的坐骑也放在门外哩!”

        “喔(哦)!”孙可行点了点头,反问道:“那你们两位是不是也让法净大师给推趴下了?”

        “没有!”张云海一挺胸脯,幽默地说道:“我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便被二哥托住,未能摔倒。随后,老方丈便将我们俩领了进来。”

        “噢!原来是这样!”孙可行讥笑道:“若不是二哥扶你一把,我想你不是趴下,就是摔他仰面朝天。”

        “绝对不会!”张云海反驳道:“我的‘退走云步’纵是千斤之力也是能化解掉的。五弟!难道你还不知道?”

        “嗯!老衲看得清楚,张大侠不愧为‘黑燕钻天’,确实有钻天走云的真本事。”

        “老方丈过讲了。”张云海连忙谦虚道:“我功力浅薄,还有待于闭门修练。不然,何以对付杀手阿里耶库尔?”

        “善哉!”老方丈随即说道:“三位若不嫌良弃,就可在敝寺内练功,还可指点一下庐山五娇,了结老衲一桩心事。即使我不请三位,那五位娇女若知道你们就是‘蜀东六雄’,一定会向你们跪拜求师的。”

        吴天霸听了,微笑道:“请老方丈放心,我们主意已定,要闭门练功一月,当然可以传教这五位新秀。”

        “善哉!善哉!吴大侠果然爽快。老衲先替五位娇女感谢三位。”

        “唉!老方丈何必客气!”吴天霸连忙说道:“能收她们五位为徒,乃是我们的荣幸。弘扬中原武术,是我们做武士的本份,我们没有理由逃避!”

        “善哉!善哉!三位请进!”老方丈指着一洞小门,领着三人便进入一座避静的深院内。于是,三人开始寻视这座幽深的院落。只见院中的石砌小径两旁长满了绿竹花草,透过竹林,几排红色房屋朦胧地潜伏着;从院内的一个角落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女人的喊叫声和刀剑的撞击声。

        这时,走在前面的老方丈说道:“她们五位又在苦练了。半月这前,她们自备了刀剑,向我寺请得了这片静地,日夜磨练,实在是一代好女!常言道‘有志者事竟成’!我想她们的心机不会白费的!”

        “呀!呀!呀!嘿!嘿!嘿!”五位少女的搏击声已清晰地传入了他们四人的耳朵里。前面不远,只见五位女子身着五色绒衣,有的提剑,有的提刀,杂乱地混打在一起;还有的在地上疾速地翻滚着,像是在练地趟刀。

        这时,老方丈已领着吴天霸等三人走近了这五位女子。于此同时,这五位女子见有陌生人前来,立即停止了打练,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来者。

        此时,吴天霸等三人也在打量着这美称为“庐山五娇”的五位直立而站的少女。果然是名不虚传、天姿态国色!虽然她们脸上还在流淌着热汗,浸湿的衣袖上沾满着泥土,迷人的秀发也有些凌乱,可这些仍然抹杀不了她们天然的丰韵身姿!单单从她们那微微袒露的胸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们依旧个个是玉姿琼腰、娇喘微微。然而可感的是,她们毫不珍惜各自的娇艳之身、桃花之面,毅然到此苦练武功,来日以报大仇!真是天下之大,莫如五娇心之大;上天之高,莫如五女心之高!

        “老方丈!你为我们找来了名师?!”一位少女突然惊喜地走上前来说道。

        “嗳!是啊!”老方丈微笑着对、面前的五位少女说道,“这三位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江湖高手!他们就是‘蜀东六雄’中的三位大侠!”

        “啊!……”五位少女不禁哗然一惊。正在犹豫之际,前面的一位少女猛地跪下拱手说道:“金步摇拜见三位师父!”

        “拜见三位师父!”只见后面的四位少女也赶忙跪下齐声喊道。

        “哎呀!快快请起!”吴天霸忙上前欲扶起她们说道。然而,前面的一位少女执意说道:“大侠不答应收我们五女为徒,我们就不起来!”

        “呵!”吴天霸不得不站起身说道,“你们很有韧性!老方丈讲起你们之时,我就已有收你们为徒之意。现在我宣布,收你们为徒!”

        “多谢三位师父!”说完,五位少女就要起身。

        “慢着!”吴天霸猛然来历地说道,“帮有帮规,家有家法!我收你为徒,第一步就要你们在这地上跪两个时辰。”

        “啊!……”五位少女猛然一惊,相视一下,随即昂首说道,“愿听师父的一切教导。”

        “好!吃得下这样的苦吗?”吴天霸又喝道。

        “苦死不屈,定练真功!”五位少女齐声答道。

        “嗯!”吴天霸点头环视着她们说道,“你们可以起来了。”

        “不!我们甘愿在此下跪两个时辰!”其中一名少女说道。

        “为什么?”吴天霸不解地问道,“你们不是说愿听师父的一切教导么?”

        “师父!你太看不起我们了!”前面的那位少女又说道,“你以为我们受不了这个苦吗?记得孟子曾经有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现在我们就愿从这做起,让你们男人看看我们女人也能像钢铁一样!”

        “好!讲得好!”老方丈在后面不由夸赞道,“世间有如此决心女子,实乃难得!老衲佩服!”

        然而,此时的吴天霸却有些愕然。他本想自己先给她们一个考验的下马威,却被面前这们女子的慷慨之词激得无言以对。他真没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却成了泡影。这使得张云海和孙可行不禁暗自好笑,但他俩谁也没作声,想看看老二如何收场。

        “嗯!我也很佩服你们!”吴天霸反而微笑着说道,“你们若真想如此练跪功,那就从现在做起!不过,初次相见,总得认识认识!你们一一报上姓名,然后我再给你们讲讲这练功之道。你们答应吗?”

        “当然愿听师傅的!”跪在前面的少女微笑着说道,“我叫金步摇!”

        “嗯!”吴天霸点头看了金步摇一眼,心中已暗记下了好的模样和名子。接着他又向她旁边的一名少女问道,“你呢?”

        “我叫李仙丹,是老二。她们三个是我妹妹。”

        随后,只听剩下的三位少女依次昂首说道:“郑温柔!沈香园!上官女!”

        “嗯!”吴天霸环视着她们说道,“我早已闻听过你们五位的名字,只是今天才见到真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

        “哎呀!”金步摇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们还没请教三位师父的尊姓大名的呢!”

        “你们想知道吗?”吴天霸踱着步子说道。

        “嗳!五位女侠!让老衲给你们介绍!”老方丈急忙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就是江南无敌镖局人称‘追命刀’的吴天霸吴大侠!”

        “呀——”五位少女不由地向吴天霸投去了惊喜的目光。

        “这位是人称‘黑燕钻天’和‘快手飞镖’的张云海张大侠!”

        “唏——”五位少女把羡慕的目光又一齐转向了张云海。

        此时,张云海正倒背着双手,微笑着冲跪在地上的五位少女点了点头。

        “这位是人称‘绳镖剑舞(五)’的孙可行孙大侠!”

        顿时,孙可行感觉有些不舒适,轻咳了一声,又挺了挺身子,才经受住了这五对足以愁杀人的目光。

        这时,老方丈继续说道:“现在他们三位就是你们的师父了,日后王位女侠可要好好跟着师父练武!学好学坏都是你们自己的事!”

        “嗳!”金步摇依旧跪着说道,“你们‘蜀东六雄’不是六位吗?那三位师父呢?”

        “对啊!”

        “就是嘛!怎么少了三位师父?”地上的五位少女不由好奇地议论起来。

        “不要说了!”吴天霸突然厉声喝道。顿时,地上雅雀无声,五位少女瞪眼瞅着这位长着络腮胡须的挎刀汉子,不知他为什么动这么大的火气。

        这时,吴天霸继续高声叱道:“你们认为这样有说有笑地跪着就能练出真功?这只能是白费功夫!记住!要想练,就要身直心静、眼睛微闭、均匀呼气,不得交头接耳。就象王母娘娘开蟋桃会一样——要聚精会神!”

        “嗤——”有几位少女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要笑!”吴天霸又立即喝道。随即,这几位少女赶忙立直身子,微闭起了眼睛。然而,她们的嘴边依旧挂着未能完全消失的笑容。

        于是,吴天霸看着她们的脸色继续训道:“想练得真功,就要拿出头悬梁、锥刺骨的精神来。不能自己嘴角上说的好听,而不付之实际行动!要学会忍,一忍再忍,百忍则成金,苦尽甜必来!”

        “善哉!”老方丈微笑着说道,“有道是严师出高徒!有你们这样的英雄作她们的师父,老衲感到很放心。现在我要去做我的事,回头我再来请各位。”

        说完,老方丈便转身走去。

        此时,吴天霸等三人目送着老方丈已经走远,又望了望跑在地上老老实实的“庐山五娇”,都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吴天霸又在这五位少女面前踱着步子说道:“现在我说什么,你们只要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就够了,绝不要说话,也不可睁开眼睛。日后我可以把我的看家本领‘八卦连环刀’教会你们。至于你们的张师父和孙师父会教你们什么,那你们就好好听着!”

        于是,在吴天霸的示意下,张云海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好!让我张某人来说说。我看你们五位是很幸运的女子,一瞬间就得了三位师父,而且你们的吴师父毫不保留地要把他的绝活‘八卦连环刀’教给你们,而这一手我和你们的孙师父还不曾会呢!为此,我也不能做个保守之人,我愿把我的拿手绝技‘致命三镖’交给你们!好!现在请你们的孙师父讲几句。”

        孙可行听到这,清了清嗓子说道:“好!既然两位兄长如此慷慨,我甘愿把我的两套本领交给你们!就是绳镖和我自创的霹雳剑,当然也可以说是霹雳舞剑或是霹雳剑舞,因为我的江湖绰号就是‘绳镖剑舞’!一个月学不会,可以两个月、三个月。不过在八月十五举行京都武试之前,我们必须赶到京城。日后就全由你们自己磨练了!”

        “啊?!……”五位少女不禁吃惊地睁开了眼睛。

        “按规定跪好!”吴天霸又猛地斥责道,“叫你们只许听记,不要说话、睁眼睛,你们忍不住了?慌什么?虽然我们三位至多只能教你们两个月,可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不几日天山七剑的三位剑客也会到达这里。”

        “啊!”孙可行闻听此言倒不禁吃了一惊,而那地上的五位少女却依然大气不出、恭敬地闭目听着。

        吴天霸看了一眼孙可行,又扭头说道:“我完全可以让他们三位也传授与你们一些剑法。即使我们离开这里,他们三位也能继续教你们。也许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三位是谁,现在先给你们说出他们的尊姓大名,希望你们做到心中有数!他们就是天山第四剑陈斗云、第五剑秦七郎、第六剑万星照。等他们到了这里,我还可以让他们三位教你们北斗七星阵的阵法!我们三位也可以把我们的飞天梅花阵教给他们,当然也能教教你们五位!”

        这时,孙可行忍不住走上前来说道:“二哥!大哥不在这,我们这样做恐怕不妥吧!还有,即使我们愿意,那天山三剑也未必会答应。”

        “五弟!我们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如果再不传教,我们这两大奇阵都有灭绝的危险!”

        “对!二哥说得对!”张云海走到吴天霸面前说道,“我们能劝服天山三剑,而且大哥、三哥和六弟也会答应我们这样做。”

        “可难道你们忘了,各门真功不轻传!‘飞天梅花阵’只属于我们‘蜀东六雄’,‘北斗七星阵’也只能属于‘天山七剑’,我们岂能轻易传出!”孙可行又竭力劝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我们必须让更多的人识得这两套阵法!不然,它们便会绝迹,只会给后人留下口头上的谈说,而不能摆布操练此阵。”

        孙可行听了吴天霸的这阵激昂之话,以为确有道理,便不想再说什么。他回头望了望默然跪在地上的“庐山五娇”说道:“好吧!那就要看看这五位新秀能不能学会这两套阵法了!不过她们的人手还是缺一、缺二的啊!”

        “这可以由我们暂且补缺!不过这应是以后的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她们练得基本功和基本搏技!”吴天霸说到这,又向前审视着庐山五娇,严肃地说道,“想练得真功,就要从站、坐、跪、躺四大基本功做起!少则两个时辰,多则一天一夜!练就了这些,就为以后滚打摔爬作下了基础。俗话说‘万事开头难’,我看你们个个意志刚毅、死心已定,我想你们会渡过这一难关的!好!现在你们就完全静心于修炼跪功!时辰一到,我们再会,切不可偷懒。”

        说完,吴天霸和张云海、孙可行滴咕着走向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