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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雷劈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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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雷劈山洪

        有道是“人之相处,日久必生情”,尤其是在你贪我爱的男女之间,绝是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更何况耶无害和阮晓峰一个是“情满珠江”一个是“春色满园”的俊男倩女之间呢?但是,耶无害却以高超而又强大的抑制力始终控制着这种“感情火线”的熳延,更不让这种“心中情火”象“芝麻开花——节节高”一样地生发在“不知不觉”之中。虽然他们俩人一路之上是“见山观山,见水说水”,同行同宿、无所不谈,但是三公子耶无害始终把阮晓峰如同妹妹一般地看待,始终把这“心中感情的火焰”燃烧在兄妹之间的“鸿沟”里。然而,在阮晓峰的心目里,却是恰恰与耶无害的心情截然相反!在她心底的“情感火线”早已划过兄妹之间的隔阂,而且至始至终,阮晓峰已把耶无害看作她心目之中的“如意郎君”、“白马王子”,她怎么肯将与耶无害宽之间的情意徘徊在兄妹之间呢?有道是“大海虽深难抵人心之深”,阮晓峰虽然“心机性灵”,但耶无害这连日来的心中情思,她却还没有觉察出来。她只知道,耶无害对自己已是言谈举笑、毫不避讳。看得出来,耶无害对她的感情仿佛已在日益浓厚,他也非常爱护她;而她对耶无害更是一往情深。

        话说耶无害和阮晓峰两人趁着路途之便,不免也是走山玩水、尽相欢笑。不知不觉,已是日过半月有余。这一日,已是九月初三,他们两人已跨过汉水,穿过房县县境,纵马立行在碧波荡漾的大宁河畔。也不知他们二人在这迤逦绵亘的大巴山脉之上的巍巍河岸行走了多久,他们只觉这大宁河两岸的峡谷依旧是草木蘩盛、幽长无边,那排排形态各异的奇峰怪石使他们不得不离蹬牵马放慢了脚步。而就在他们边走边谈论这河流的传说之时,他俩几乎同时望见了那悬崖绝壁之上悬挂于半空的古棺。炸眼望去,这高峰危涯之上的悬棺无不给人一种惊世骇俗而又高深莫测的可怕不祥之感!就如见到了死尸,见到了夜间猫头鹰,见到了旷山野坟之上的黑色乌鸦那样一般的幻动感觉!谁知道里面是封着男尸还是女尸,是人头骷髅还珍珠玛瑙呢?谁也难以揭开这个谜底,更无人能攀援着那悬崖绝壁之上的古老栈道去探知个究竟。有道是“人间美景尽在险峰危岸、天绝人迹之处”,但是,这“迷人”的“美景”却又给人了一种凛然不可犯之的可怕魔幻之觉。也许,要揭开这个“悬棺之谜”,只有“解铃还需系铃人”了,但这又谈何容易?

        “哗!哗!哗!……哗!哗!哗!……”一阵清脆悦耳的流水潺潺之声不由地牵动了耶无害和阮晓峰的视线,使他们从从魔幻的惊骇之中过渡到了一片清新碧绿的“画卷”里,让他俩感到走入了一种“有声有色”的诗情画意之中。

        “哦!……多优美的声音!多迷人的山水!我宁愿迷恋这山水声色,也不愿坠入那悬棺的魔幻!”

        “是啊!此处甚是幽美,那悬天棺仿佛是大煞你我的风景。”

        “晓峰!你为何说这是你我的风景?难道非要这么说不可吗?”

        “耶公子!此处幽静别无他人,为何不可以说是你我的风景?总不能全归你一人吧?”

        耶无害闻听她的反讥,不由心中暗叹阮晓峰的口巧善辩,便笑着说道:“唉!我算是服了你了。不错,这风景是不能归我一人所有,也有你一份,你总该满意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阮晓峰发自心底地笑了。她觉得,这可亲可爱的耶公子终于向她作了让步,而这最使她倍感欣悦!于此“微妙之中见神奇”,她相信,他日她还会使他向自己作出更大更可喜的退让。

        “晓峰!你听这潺潺的水声,多象一曲动人的琴声……”

        “嗯!大概你是想到了《高山流水》吧!”

        “哦!……怎么知道?”耶无害不得不不由衷地惊叹道,“难道你会钻到我的心里去偷看?”

        “格!格!格!”阮晓峰随即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随口猜测而已。”

        “看来,你也一定知道俞伯牙以钟子期为知音的故事了。但愿你我也能够成为这样的知音。”

        阮晓峰闻听此言,立刻收住笑容道:“可你我之间的知音应该是胜过于他们。……”

        “此话怎讲?”耶无害不由反问道。

        于是,阮晓峰边走边说道:“你不是早已把我视为你的红颜知己了吗?所以我不仅是你的知音,而且是你的知心,怎么能同于伯牙和子期呢?”

        “噢!原来是这样。”耶无害不禁思索着说道,“有道是言为心声,知音也就是知心,知心也就是知己。你我知心与伯牙、子期知音,不正是人异情同之事吗?”

        “人异情同?格!格!格!可你别忘了我是个女子呀,怎么会和他们有一样的感情呢?”

        “唉!”耶无害不由无奈地叹气道,“你可真会钻人家的空子!我所说的‘情同’是指在‘知心这一事上的情理同类’,你若钻牛角尖,我也拿你没办法。”

        “吆——看把你难为的,我都有点不忍心了。”

        “哈哈哈!我难为什么?你可真会逗!”耶无害禁不住眉开眼笑地说道。

        见此情形,阮晓峰更加欢喜。她觉得她终于能以话撩拨得耶公子开怀大笑,自己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也是自己用心用意的收获。于是,她便接着说道:“现在我就想难为你一下!”

        “嗬?你想怎么难为我?”

        “就是你在十步之内能不能引我发笑?”

        “这……好厉害!”耶无害不由张着嘴巴说道,“不过你也难不倒我。”

        “是吗?”阮晓峰不由侧目望着耶无害说道,“那你看好了,你我同时向前走十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他们两人手中一边牵着马,一边并步前行。于此同时,耶无害可算是在纵横驰骋、绞尽脑汁地寻思妙法了。“怎么才能在这十步之内逗笑阮晓峰呢?这……不行,那样……不行!……唉!干脆给她说不逗算了!”然而,耶无害又转思过来道:“我决不能向她服输!……嗳?!……有了!”他突然想到了,想到了昔日他在耶家庄园内和三秋、腊梅在一起喜戏谈笑的情形。当时,她俩要他在七步之内作诗一首,而他逗她俩说他一步不走就能作出一首。但是她俩执意要看他行走作诗的风流姿态。所以他执拗不过,便又逗她俩说他倒退七步也可成诗,果然把她俩惹得是喜笑颜开。想至此处,耶无害主意已定,便憋足了劲冲着阮晓峰的右耳廓说道:“别说向前走十步,就是倒退十步,我也能把你逗笑了!”

        “扑哧——”阮晓峰顿时是口喷气出,再也合拢不上了嘴巴。

        “怎么样?晓峰!我终于大功告成了吧?”

        再说此时的阮晓峰,早已收住脚根,咧着大嘴巴侧目笑望着耶无害说道:“你这也算是把我逗笑了?真狡猾!我恨死你了。”

        “哈哈哈……”耶无害不由得意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

        然而,就在他们二人纵情的欢笑回荡地这大巴山大宁河峡谷两岸的时候,他们却绝然没有想到,异日的天公和山神将会爆发一场水深火热的灭顶之灾冲淡他俩的闲情逸致。尤其是对此时“仰天大笑”的三公子耶无害来说,自从他一去京城仅三月之余,却万万没有而且根本不可能料及到,他家破人亡的的凄惨命运早已演化多日了。这正是:乐极生处悲哀隐,大起大落乱人心。凄患世界非由你,阴阳转换有五音。

        长话短说。耶无害和阮晓峰已收住赏乐之心,再次立身上马,由大巴山山脉直向西部的东道镇耶家庄园疾驰而去。然而,两人尚未行至二十里地之时,他俩便已感觉耳后阴风呼呼在起,天色骤然欲暗!一时之间,他们二人更是快马加鞭、风驰电掣。但是,耶无害虽然归心似箭,可偏偏天公不作美,本应能在日薄西山之时赶至家园,却被一场滂沱大雨阻滞在了一家山村客栈之内。虽然如此,但是两人也早已被雨水浇得似如落汤鸡一样,浑身湿漉漉得无一丝遗漏之处。所以,他们二人不得不各居一间客房,脱下外衣慢慢在炉边烘烤。不知不觉,两人各自聆听着窗外的风声雨泣,慢慢坠入了梦乡,一夜无语。

        第二天一早,已是九月四日,风停雨住,但还是青灰暗淡无日光。耶无害和阮晓峰吃罢早餐,辞别店主,依旧纵马西行。然而,昨夜的东风密雨,似乎在他们前进的道路里埋下了莫大的艰难和苦楚。山道的泥泞,阴冷的天色,使他俩在坎坷的艰行之中感到有无限的凄凉划过手背和面腮。任凭耶无害如何心急火了,可是面前的道路还由不得他快马飞奔。万般无奈,耶无害也只好暗自叹息,任凭着跨下的马儿在慢慢悠悠地颠簸。而就在这样的凄清境况之中,他仿佛才开始慢慢感觉到阮晓峰和他在同行相伴,内心幽然荡起了一种无形无言的兴致和温暖,仿佛是她在驱走了他心中的寂寞、孤独和凄凉,是她这么热情、细腻地追随相伴在他的眼前。

        “无害!你就要到达你阔别已久的故乡了。你心里一定在扑扑直跳吧!”

        耶无害闻听此言,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怎的不让我想的心跳?自古有言曰‘宁恋家乡一两土,勿恋他乡万两金’。此言甚好甚妙,所以我一直铭记在心。”

        “无害!看得出来,你确实是位重情重义的游子。可是你总不能一辈子飘荡在外吧?此次回到家乡,你总该有所打算,该在家园安享人生之乐了。”

        “安享人生之乐?!”耶无害好似自语着说道,“人生之乐趣,无非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或是他乡欲顾之,他乡遇故知。……如此人生之乐,你说我是能去安享哪一个?更何况我往日的梦想早已全全落空,终生难以忘却我那被烙进脑海里的苦涩印迹。似乎它们随时随地都将会迸射我的脑海,让我再次陷入往事的苦楚之中。在这世乱纷纷的时期,我只愿来日为国效忠,整治人心,整治天下,哪还有心思守在家园享乐呢?”

        “是的!你有宏图大志,先顾虑天下,而不愿安逸享乐。这更使我发自内心的敬佩你。我只愿,我能长久伴随在你身边,能为你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难得你有此热心。只是我现在还是感觉两眼茫茫,好象是黎明尚未到来,明君尚未出世,我还没有看到前途的光明!”

        “无害!你既有宏图大志,如今岂可这么悲观,这么沮丧?想当初汉武帝刘秀曾有言说‘有志者,事竟成。’你应该是鼓足勇气、信心百倍,切莫懈气啊!”

        “是的。你所言即是。晓峰!我谢谢你!更感谢你给予我的信任和力量!”

        “瞧你说的?!谢什么?有什么好谢的?我需要的可不是你的感谢之辞。”

        “那你是想需求什么?”耶无害不由随声追问道。

        “我……”阮晓峰欲言又止,感觉面腮似如火烧,急忙将话锋一转道,“我需要你的勇气、信心和成功,需要你用眼睛看着我。”

        闻听此言,耶无害不禁侧目注视着阮晓峰那早已在注视着自己的大而明亮的眼睛,他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晓峰!听你所说,你所需要的正是我所需要的。看得出来,你还是在鼓励着我。”

        “只要你愿意,我愿奉出我的一切来鼓励你。……”

        “你真是个好人!一个善解人心的女子!我现在才发现你是那么的纯洁、妩媚,那么的令人迷恋陶醉。我这才觉得与你相见太晚,似乎你我之间早在十年之前就该相知。但愿从今往后,你永远是我的红颜知己!”

        “白乐天曾有言曰‘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命里注定,你我要在黄河岸边相逢!”

        “是啊!”耶无害略有反思地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虽然你我相见恨晚,但你我相知早已胜过他人。……人生但得一知己,世事万物又何求?”

        聆听此言,阮晓峰更是情意绵绵地说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寻!如今你我都已寻到了,更应该倍加珍惜才是。”

        “珍惜!……是应该珍惜!珍惜一切的友爱和感情。”

        “更应该珍惜彼此的真情!因为真情的流露一去难回,更难再寻,就象眼神的流失一样!”

        “如若不让眼神随意流失,就应该把真挚的眼神注入最心爱的人。我想,这样就不会流失真情了。”

        “可你有没有用真挚的眼神注视过我?”

        闻听此问,耶无害笑而不答。他只是抬眼寻望前方,说道:“我的眼神,无论注目什么,都是真挚的!……”

        “照你这么说,那你可要流失许多真情了。”

        “也许是吧!”耶无害不由笑了笑,说道:“可我觉得我的眼神能够回光返照!它只是把外界的山情水色折射入我的脑海之中,而不是有所外欲地想得到什么,……”

        “所以你的眼睛是明亮、幽凉的,而不是充血发热地向外求物。那折射入你眼帘的山情水色,也就形成你脑海中的暂时印象。非但没有流失你的眼神,反而映射到了人间景色,象是美不胜收!”

        “哈!哈!哈!”耶无害闻言不禁大笑,道:“好个美不胜收!其实幽凉的眼神所收到的只不过都是些昙花一现的印象,是外物对我眼神所作出的暂时感应,我却不是收获到了真物实体!”

        “是的!是的!”阮晓峰也不由连声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眼睛的内心,你不是那贪得无厌的眼睛!……”

        “哈哈哈……你真神了!这你都能看出来?我不信?你才是那样才对!”

        “格格格……我不如你!”

        “哪儿的话?你我彼此彼此!都有一双明亮清澈、一泻到底的水晶神眼!”

        “哈哈哈……”两人不禁同时放声畅笑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有说有笑,虽然山路泥泞难行,却也不知不觉渐渐接近了他们所要到的东道镇耶家庄。而且此时的他们两个,正在穿行着东道镇东部的恶虎山林!

        这时,只见耶无害侧目凝视着马背之上的阮晓峰说道:“晓峰!你走在这山林里害不害怕?”

        阮晓峰闻听此问,便灵机一动地说道:“和耶(野)无害走在一起,我还有什么害怕的?”

        “哈!哈!哈!”耶无害被阮晓峰这灰谐的语调引得是一阵大笑。然后他又收住笑容,说道:“可是如果在半年之前,你单马独行在这山林,你不害怕,那绝是瞎话!”

        “这是为何?”阮晓峰不解地问道。

        于是,耶无害便装腔作态地说道:“不说你不知道,说了保你吓一跳。这叫恶虎林!”

        “啥?!恶虎林?莫非真的有虎?”

        “看!是不是?你现在害怕了吧?”

        “……看你神秘的样子!你为何不谈虎色变?”

        “哼!我谈虎色变?”只见耶无害更加神气地说道,“告诉你吧!我不吹牛,这恶虎就是我打死的!”

        “啊!……”阮晓峰吃惊地望着他说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是骗了一点!”只见耶无害笑着解释道,“我救了那五位打死恶虎的英雄,你说这不是我打死的老虎么?”

        “格格格……”阮晓峰禁不住一阵爽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分明是在戏我嘛!”

        “怎是戏你?你倒想想看,我能救得这五位打死恶虎的英雄,难道我还打不死老虎吗?”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就算是你打死的吧!我们别逗了,还是赶快赶路吧!”

        “不用急了!出了这山林就到我的家乡了!”

        “那儿很繁华么?”

        “是啊!我家乡人多地大,街道宽阔,还是县衙所在地呢!”

        “那你家园怎样?……”只听阮晓峰又问道。

        “说起我们耶家园,那可是镇里一等大户!前有‘飞龙客栈’,后有三院,房屋百间,人多势众,堪称首户首富!”

        “哇!……看不出来,你倒是很会为自己家乡吹捧的!”

        “不——我可说的是大老实话!不仅如此,我们耶家还有田宅百亩,闻名四方!”

        “是吗?……那你耶家园和太行山寨比起来,哪个大?”

        耶无害闻听此言,知道阮晓峰又在找自己的话茬,便顺水推舟地说道:“当然是你大喽!”

        “嗤——我还没你大呢!”

        “好了!你我不要争了!出了山林,就会看到我们耶家那高大宽广的家园了!”

        于是,两人不在多言,让马渐渐加快了脚步。……

        然而,依旧蒙在鼓里而谈笑风生、心旷神怡的三公子耶无害,却哪里知道他将要面对是什么。仿佛是天公在按排一切,在按排着这似如晴天霹雳的悲剧!让你是喜不自禁,又让你悲不胜悲。有道是“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之风云。”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又岂能怨得到天公?在这乱世乱事之中的一切是是与非非,也只不过地人情万物所酝酿出来的必然反应结果!然而,这一切又似乎对三公子耶无害特别不公。如今他可以说尚未完全从往日的“黑色漩涡”之中飘浮上来,而更大更剧烈的“狂风暴雨”又要向他迎面打来!仿佛世间乱事一定要把他击个“脑浆迸裂”却还不甘罢休!……

        古语道:“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也许正因为如此,耶无害才对他往日所经受的灾难和打击视若风寒霜露,“忍得过来便是英豪,过得海去便是仙”,他权当以此来磨难自己的意志、丰富自己的经历。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灾难和打击竟是接踵而至,而且是“波浪涛天”、一浪强一浪……

        闲言少絮,话说此时的三公子耶无害他已看到了什么?……在他那惊恐巨大的眼孔里,似乎在埋藏着满腔难以言喻的情怀!在他那惊恐巨大的童仁里,他仿佛感化到了眼前的一切似如“平地响雷”、“六月飞雪”,让他感到全身已是“冷若冰霜,面如死灰”。仿佛他那惊恐巨大的眼眸和童仁不是在寻视着他面前的一切,而是眼前的凄然景象慢慢游动在了他那深暗无底的童孔之内;仿佛他的黑色童孔里在闪动着火光销烟,闪动着人喊马叫,闪动着一幢幢、一排排楼房亭阁在烈火之中的轰然瘫塌……

        “咚——啪——”突然一声巨雷闪电,照澈得天地一片煞白!照亮了废墟之前一对怒目圆瞪的“震邪”石狮以及那狰狞的面孔,仿佛它在对天怒吼!这一声响雷电闪,更震醒了此时呆立在耶家庄园遍地狼籍、瓦砾废墟之前的三公子耶无害和阮晓峰!

        “啊——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耶无害终于发了疯似的向前扑跪在了地面之上。听得出来,他这狂叫之声已非同寻常,似乎深含着巨大的撕心裂肺的惊骇!仿佛他的双目一时难以接受这惨不忍睹的事实,而致使他仿佛已是神经错乱、脑浆迸射!也许就是从这开始,他异日的童孔才一反常态,每逢有“黑暗来临”之时,他的双眸童仁就会象此时此境如此的巨大深暗如“黑洞”一般!

        “耶公子!……”阮晓峰不觉泪如雨下,急忙扑到了耶无害的身边。她生怕,生怕耶无害经受不住如此的打击,而变得呆若木鸡……

        “轰!哗哗哗……”只听得前方骤然炸响,似如雷霆霹雳、山洪爆发!再说此时伏在呆呆的耶无害后背之上的阮晓峰猛然抬眼北望:只见前方是烟雾飘渺、哗然雷鸣,漫山遍野的似如黄河大决口一样的黄土色狂浪巨峰在向他们俩直扑而来……啊!山洪!……山洪爆发了!……

        然而,在惊恐之中才意识到是山洪爆发的阮晓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被一股土腥水气呛得是头晕目眩、全然失去了知觉!刹那之间,这气势磅礴的山洪便吞没了呆跪在地的三公子耶无害和阮晓峰,再也看不到了他们的一丝一影。也不知道这场狂浪巨水要把他们冲至何方,更不知道这残酷的山洪将会怎样摆布他们的命运……

        然而,“洪水无情人有情,仓茫两地心悠悠;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就在三公子耶无害和阮晓峰被洪水吞噬之时,那凄然离乡别井的耶家老少早已投奔到耶国文的长兄耶国宾的门下,而且就在当地的徐州云龙山之东、耶国宾的府宅之中安居多日了。

        巴蜀东道突遇山洪,群山低首,江河呜咽,一马平川,庄园尽毁,尸横水岸,惨不忍睹。扯开此幕,咱们再看一看中原故事:

        书接前文——在“42、京城一片风雨雾,荆州城乱如云烟。”这一章节的开头说到,荆南节度使高季昌击败武贞节度使雷彦恭和楚军,荆南之地暂得安宁!这一事件正发生在本故事主人公之一耶无害进京赶考期间。

        自从今夏(大梁开平元年907年)四月刘守光因与其父卢龙节度使刘仁恭争风吃醋而囚禁其父以来,守光自称卢龙留后,遣使向大梁皇帝请命。时至秋七月甲午,梁帝以守光为卢龙节度使、同平章事。

        静海节度使曲裕卒,丙申,梁帝以其子权知留后曲颢为节度使。

        武贞节度使又攻岳州,不克。

        八月,丙午,梁帝赐河南尹张全义名宗奭。

        辛亥,梁帝以吴越王钱镠兼淮南节度使,楚王马殷兼武昌节度使,各充本道招讨制置使。

        晋周德威壁于高河,康怀贞派亲骑都头秦武领兵攻击,武败。

        丁巳,梁帝以亳州刺史李思安代康怀贞为潞州行营都统,罢免怀贞为行营都虞侯。李思安领河北兵西进,至潞州城下,又筑重城,对内以防突围,对外用以抗拒援兵,谓之夹寨。调山东民馈军粮,周德威每日派轻装骑兵抄袭,思安乃从东南山口筑甬道,通向夹寨。德威与众将接连攻击,排墙填堑,一昼夜间数十发,梁兵疲于奔命。夹寨中有放牧者出来割草,德威也将之擒获,于是梁兵坚壁不出。

        九月,雷彦恭攻涔阳、公安,高季昌击败之。彦恭贪婪似其父,专干烧杀抢掠,荆、湖两地常受其患;并且他还附于淮南。是月丙申,梁帝下诏削彦恭官爵,命季昌与楚王殷共同讨伐此贼。梁帝又密令“天皇密使”立即行动!

        蜀王王建召集文臣武将商议称帝之事,众人都说:“大王虽忠于唐,唐已亡矣,此所谓‘天与之不取’者也!”唯独冯涓献策奏请用蜀王称制,说:“朝兴则未爽称臣,贼在则不同为恶。”蜀王不听,冯涓则闭门不出。王建用安抚副使、掌书记韦庄之谋,帅官吏百姓连哭三日;己亥,王建登基皇位,国号大蜀。辛丑,蜀帝以前东川节度使兼侍中王宗佶为中书令,韦庄为散骑常侍、判中书门下事,阆州防御使唐道袭为内枢密使。韦庄,见素之孙也。蜀主虽然目不识书,但好与书生谈论,粗晓其理。是时唐衣寇之族多避乱在蜀,蜀主礼而用之,使修举故事,所以其典章文物有大唐遗风。蜀长子校书郎宗仁幼时因病被废,立其次子秘书监宗懿为遂王。后事如何,请看“57、‘安培定律’清浊流,天子再度显风流。”一章之末!

        看完这段中原乱事,让我们书接前言,重归正传。话说耶无害和阮晓峰被洪水吞噬,村镇、山林便在狂风暴雨之中被无情的洪水淹没,此地空余一片凄凉之色。试问后事如何,请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