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晚上,书房内,打开灯。
翻开手机。
其实,手机的发件箱里有许多短信,是他写给她的,但从未发出去。
他经常坐在书桌前,一条条地看过去,他觉得,那是一种无声的对话。
她的事情他早就耳闻。
她还在美国的时候,律协的朋友告诉他的。
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她争取来了。完全靠自己。
他听了,为她骄傲。
同时,心在隐隐地痛。
是的,一年不算什么,我会等你的。他想。
到时候,他会去找她,他想象着她会在远处笑着向他挥手。
他看了看手臂上的刺青,绣得还不错。
你逃不掉的,他想。
(四十九)
本章出自《第三种爱情——香港归来后的故事》
林启正将返回香港。
而我,将踏上求学的旅程。
按照原定计划,我去百货公司取那根项链。
快过年了,叫不到车,我只好等待。等了很久,也没见车来。
忽然,有辆的车停在了我的跟前,我想都没有想就上了车。
我看着那根金光闪闪的项链,心里想着他,丝毫没有发现一场危机正在等待着我。
突然车停了下来。是红灯。
我望向四周,这分明不是回家的路!
“师傅,不是这条路,你是不是走错了?”
他不作答,径自开车。还是不对,这路不对。
我慌了,紧张起来,“你要带我去哪?你想做什么?”
司机还是不说话。
我被人暗算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我要下车,快放我下车,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大声吼叫。
“小姐,我看你还是乖乖坐着,到了,自然会放你下来。”他终于出声。
“你究竟是谁,你要做什么?”恐惧、不安将我整个人笼罩。
终于,车在一处荒郊野外停下了。
我立即打开车门,正准备逃走,突然,我感到背后被人重重的一击,一阵晕眩,接着就失去知觉了。
我醒来的时候,昏昏沉沉的,头有点痛。这是在哪?
我看向四周,空阔的仓库,阴暗无比,偶尔一束光线照进来,让我意识到自己还尚在人间。我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拿完项链、上车、被人打昏……我浑噩不堪,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紧缩成一团,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了。刺眼的光芒照了进来,隐约看见一群人朝我这边走来,其中的一个人发出阵阵的阴笑。
“是你!”我看清他的面目,恍然大悟。
“没想到吧。”
“你……你想做什么?”
“哦,邹律师,别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这么美的妞,要是受惊了,有人会心疼的。”说着,他的手伸过来摸我的脸。
“别碰我。”我奋力甩开它。
“哟,你们看,还不好意思呢。”一群人奸笑着,我听着无比的刺耳。
“离我远点。”
“好吧,我也就不跟你废话了。把你抓来,不是来跟你话家常,我要用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用你换林家的财产,够本吧。”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邹律师,别装了,你和我二弟那档子事早已世人皆知了,还想瞒?只要你把他叫来,我保证,你一定会安全离开这里。”
我猛然惊醒:难道,他是要用我引他……?
“你…你简直疯了!”我冲着他大骂。
“疯了?那臭小子把林家的财产全都抢光了,说我疯?”
“他不会来的。”
“不,他一定会来的。”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真他妈嘴硬。好,我就让你相信。来,拿上来。”说着,他的手下将一叠资料送到了他手上。
“这是什么?”
“这是为你投的巨额保单,你是受益人。”他边说边拿出一叠协议,往我脸上一扔。
我颤抖地拿起来,看见被保人、投保人的一栏分别写着我和他的名字,金额是1亿元。签署的日期就在几天前。
“还有这些。”
另一叠资料里,是他以我的名义捐给云南灾区的善款记录,陆陆续续捐了一年,还有受助孩子的感谢信。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告诉我?
“看来你和他之间真是不简单啊,居然为了一个娘们花这么大的本钱,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啊。早知如此,我也不必和他争了。”
“从小到大,他都占尽便宜,明明是个野种,还妄想掌管林家,今天我倒要看看,他喜欢的女人栽在我的手里,会有什么反应?”
“我这个弟弟真是痴情啊,总算没让我白忙活一场,找到他的弱点,我就不信,老头子能护他一辈子。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今天,总算可以出口恶气。”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我斩钉截铁地说。
“果然是护着他啊。不过这件事可由不得你,今天你想做也好,不想做也好,都得做。”
“你知道那臭小子回香港做什么?”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想离开江家了。天底下,竟会有他这么笨的笨蛋,江家那么大的肥肉他都不想要,邹律师,你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要不让我做江家的女婿如何?你们看,我像不像?哈哈哈……”
“你也配。”我冷笑一声。
“配?我就配给你看。”他使了个眼色。
“你想干什么?”
他的手下把我团团围住。
“不许碰我,滚开,滚开。你们会不得好死的,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好了,吵死了。老子现在没空玩女人。等我们拿到整个林家,再和这个娘们玩。”
“卑鄙,无耻。”我呻吟道。
我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和无助。我该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来了,会发生什么?他真的会和眼前的这个人拼命,还是寡不敌众死在这里?我越想心越乱,越想越不安,再这样下去,我会支撑不住的。不,他不可以来,一定不可以。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小美人,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出去了之后吃香的喝辣的。要是不识相,”他把烟头往地上重重地一扔,“我就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来。”
“做什么?”
“打个电话给你的情郎。”
“我不会打的。”
“你打还是不打?”他死拽着我不放,甩了我一个耳光。
我忍不住掉下泪来。我的意志在一点点地消磨……
“好,我打。你们都出去,我想单独对他说。”
“邹律师不愧是爽快人。你们全退下。”
我未曾想过,3年来我一直记挂在心的号码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拨出去的。
老天有意作弄吗?
或者你已经关机。不要接,千万不要接。从这个地方离开,远远地离开。我在心里默念。
“嘟…嘟…”
“邹雨,是你吗?”是他的声音。
“对,是我。”
“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没有。”
“你终于肯拨这个号码了。”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屏息聆听。
“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邹雨,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里。”强忍住泪水。
“我在机场,就要上飞机了。”
“启正。”我轻轻地唤他的名字。
“你要对我说什么?”
“我…我只是想祝你一路顺风。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我听着。”他的声音如此温柔。
“没有了。哦,不,有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只管向前走,不要回头。到了香港不要再回来——不论发生什么事。”
“你在暗示我什么吗?”
“没有,记住我的话。”
“好,我记住了。只要你说的,我都照做。”
“你先挂。”
沉默。
“邹雨,我们还会再见的。”
“启正,不要挂,让我……”
那边已传来“嘟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