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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蓝叶软语相劝:“就喝一点好了。”

            雷翔接过牛奶,喝了下去。过了一会又全部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安顿下来,雷翔暴笑:“我这不成了弱怯怯不济事的林妹妹了。”

            蓝叶看着行事颠狂的雷翔,清楚他心里有无法排解的悲伤,内心一阵冲动:“和我回云南吧。”

            云南,那里有着她的家人,有着能够治疗伤口的良药。

            雷翔道:“你不是还在实习期间吗?小心将来没有学校要你。你放心,我会好起来的。”

            蓝叶道:“我实习期也快到了,提前走也没有什么不对。再说,我也不是想帮你疗伤,你不想去我家看看吗?”

            雷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蓝叶,蓝叶,我又如何不晓得你的用心。”

            “我们去吧。”

            蓝叶也不知道这办法可行不可行,可是不能眼看着这孩子这样下去。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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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南,一个美丽的地方,有雄奇的红河,有美丽而温暖的春城,在初冬里,它盛开的鲜花,更让人觉得可贵。

            蓝叶下了长途客车,深深的吸一口空气,轻松的转回头看着雷翔:“这就是我的故乡了。”雷翔看着那些低矮的楼房,眼光里带着几分不屑,

            蓝叶收拾好行李之后,对雷翔:“走吧,还有很远的路。”

            雷翔提着行李抢上前走着。蓝叶落在后面,不停为开口为雷翔指路。雷翔见蓝叶指的路已经离开了公路,要从山上攀过去,雷翔回过头来对蓝叶道:“你走得动吗?”蓝叶轻轻一笑,并不答话:“等一会你背不动行李的时候教给我吧。”雷翔将眼一翻,对蓝叶小看他,颇有微词,奋力向山上攀去。

            雷翔走得很急,蓝叶慢悠悠的跟在他的后面。雷翔虽然走得快,可是也没能把蓝叶甩掉。上到了山顶又再下山,接着那个山,坡度已经是呈九十度垂直,雷翔抬头看着那山,有点惊叹。蓝叶在后面笑咪咪的问:“快点走,天黑前要到。”雷翔脸色有些苍白:“天黑?”难道要一直走到天累?抬腿向山上走去,蓝叶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雷翔越走越慢,双腿象是灌了铅般的沉重。这段路并不是很长,如果是平坦的公路话,再来三倍也不怕,可是这样陡的高山,攀起来实在太累了,雷翔偷眼瞄着蓝叶,如果她有走不动的迹象,那雷翔就有休息的借口了。蓝叶看来纤纤细细的,岂知走起山路来是这般的厉害。蓝叶看到雷翔回头,轻轻一笑,脚步轻快,接过雷翔手中的行李,抄上前去,打击雷翔:“走不动了?那你先休息一会。”雷翔勉力走上一步:“谁累了!快点走啊。”

            雷翔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就象是被人踢了一脚般的狂跳着。与蓝叶的距离也是越拉越大。蓝叶回过头来:“要不要休息一会。”雷翔话也说不出来了,挥挥手让蓝叶快走。

            好不容易翻过了这座山。蓝叶指着前面连绵的山峰:“再过几个山头就差不多到了。”

            雷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蓝叶看着翔道:“有时候,我们觉得生不如死,并非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我们过于软弱。”

            雷翔接口道:“好比翻这座大山,某人累得跟狗一样,也有人好像闲庭信步一般,这不是山有区别,而是人的承受力不同。你不觉得这样的比喻很老土吗?”拍拍屁股又向前走。

            蓝叶苦笑一声,是她太急燥了,忘了雷翔是一个自尊心超强的孩子。她无可奈何的苦笑一声,带头而走,她也不知道到云南是雷翔是否有帮助,可是总是不能听任雷翔消沉下去。

            雷翔将蓝叶的话顶回去,心里却有一丝感动:想不到还有人会这么关心他,会在意他的想法。他又何尝不想好起来,但是心里面有些东西像针一样的扎他,扎得他心痛。

            走了很久,雷翔以为自己会累死在这个不毛不地了,心里充满了自哀自伤之意,可是他宁可累死在这穷乡僻野,也不想停下来休息。头脑中为自己幻化了几十种死去的方法,每一种都要让蓝叶无比的伤心,因为都是她,我才会来到这种地方,一定要让她后悔,让她知道她做得有多么的错。雷翔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蓝叶突然停了下来,语气里有抑制不止的兴奋:“到家了。”雷翔如逢大赦般的软倒在地上,全身累得抬不起一个手指头。

            随着蓝叶的眼光看去,雷翔几乎以为自己到了仙境。对面的小山包上星零的散落着几户人家,土坯与茅草制成的屋顶,就象地里长出的蘑菇。一层层倒映着天上白云的梯田,遍布满山。远处,几缕炊烟升了上来。隐隐约约听到几声鸡鸣狗叫,反而更显出安静来,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蓝叶到了家,整个人轻松一截,向着雷翔:“我们来比比谁先到。”雷翔已经累得快成一滩泥了,这里又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从地上弹了起来,箭般的去追蓝叶。蓝叶的脚步在山野中显得非常的轻盈,就算传说中的精灵突然出现也不过如此

            雷翔只顾贪看蓝叶的背影,一脚踏空,滴溜溜的滚下山去。倒是比蓝叶抢先一步到了山脚。好在云南四季如春,山上还长有绿草,雷翔也没怎么受伤,可是这脸可丢得大了。

            蓝叶见到在砍柴的一个年轻人,顾不上雷翔,欢呼一声,跳到那人的怀中:“大哥。”那比雷翔高了两个头,长得极为强壮的年轻人也是满脸欢容,抱住蓝叶转了一圈:“我说我今天整那样会眼皮跳,原来是有贵客到。”眉目之间与蓝叶十分神似,亲热的接过蓝叶的行李。雷翔站了起来,对那人的话一句也听不懂。讪讪的站在一旁。那男的看到雷翔,大大的吃了一惊:“你的男朋友?”蓝叶的口音变了:“少胡说。”口音变得又古怪又急促,雷翔楞是一句也听不懂,不过看到他们的神情,猜到是在说他,自我介绍:“我叫雷翔,是蓝老师的学生。”那男的指指自己:“蓝天,蓝叶的大哥。我说你这学生是怎么当的,也不知道要帮老师提包吗?就算不帮老师,做为男人也该帮女人塞。”雷翔听明白了一些,不过大部分都还不懂。救助的看着蓝叶。

            蓝叶继续用土话说:“我看这小子,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所以带他来给大哥调教调教。”蓝天一听,伸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雷翔。雷翔被看得心中发毛,正要发作,蓝天把砍下的柴捆成一捆,放在雷翔背上:“背着好了,不然我揍你。”为了让雷翔听懂,还特地用普通话说出来。

            蓝天与蓝叶两兄妹在前面走着,雷翔看着那捆柴,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不是客人吗?怎么现在变成廉价劳力了?心里火气上升,将柴踢乱,加快脚步,超越了两人。蓝叶见雷翔空手而走:“柴呢?”雷翔终于等到一个发作的机会:“是你请我来这里的,不要把我当成是廉价的劳力用。”蓝天的脸沉下来:“我已经警告过你了。”雷翔看到蓝天摄人的气势,心里有些发虚,脖子一梗:“老子不干。”

            他也不信蓝天会真的打他。蓝天把行李丢给蓝叶,喝道:“我就不信今天收拾不了你。”一拳击在雷翔小腹上,雷翔身子痛得弯成虾米,吐出一口酸水,握紧拳头,向蓝天挥去。蓝叶带着微笑着看两人打架,治疗悲伤的特效药就是:阳光,汗水以及发泄愤怒。

            雷翔还懂得还手,也算不错,对雷翔挨打视而不见,转身离开。雷翔眼角看到蓝叶离开,好象自己又被丢弃一般。可是蓝天不给他伤感的机会,又是一拳打了下来。雷翔抬起头,愤怒的看着蓝天。蓝天咧嘴一笑:“如果不想挨打就去背柴。”雷翔抿着嘴:“决不。”

            蓝叶回到了家,母亲阿注看到蓝叶回来,拉着蓝叶的手总是看不够,刚一说话,就掉下泪来。父亲蓝邦元拍拍蓝叶的肩头:“回来了,闺女。”表情淡淡的,可是刚一转身就向全寨人宣扬开了。小小的山寨沸腾了,人们齐聚到蓝家,七嘴八舌的寻询。蓝叶心里感到熟悉,忙将带回的礼物,一件件的分派出去。

            蓝邦元嘴里吧吧的抽着黄铜烟管,火光比平时亮,好像他现在的心情。

            天擦黑了,蓝天才咋咋乎乎的回来了。蓝叶看到蓝天的样子,几乎笑了出来。蓝天背着雷翔,雷翔背着那捆柴,也不知该算谁赢了。

            雷翔觉得脸上一凉,睁开眼一看。蓝天提着半桶水站在他面前。蓝天见雷翔醒了过来了,嘿嘿一笑。雷翔恨极,又复闭上双眼。蓝天把剩下的水全浇到雷翔头上,见雷翔狼狈的跳起来,蓝天装无辜的问:“你醒了?”云南冬天虽然比别处暖一些,但也入了冬,风吹过来,雷翔瑟瑟发抖,把骂人的话都抖没了。

            蓝天递给雷翔一大碗饭,雷翔还记得自己被蓝天修理的仇,忿怒的闭上嘴,蓝天暗笑雷翔的幼稚:“如果你不吃饭,明天你还是输。”雷翔扑过去抢过碗来,塞了一大口在嘴里,几乎没被噎死,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蓝天。却没有想到自己现在鼻青脸肿的样子,越是严肃,就越是搞笑。脸上受伤,真是不适合摆酷。

            雷翔要到大堂里吃饭,被蓝天按在头顶上向后一转,不由得反过身去,蓝天的声音响在耳边:“小孩子和女人不准跟男人同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