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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赵阙看一眼谦谦,两人以眼神交换了意见,看康三这副怕死的模样,恐怕是没有能力扯谎才是。赵阙宣布将康三王爷押送刑部受审,包括那两名黑衣人一并调查,整个王府上上下下的财产家眷全部充分纳库,静待刑部调查。

            撤兵后,赵阙在大批禁卫军保护下,打道回宫。谦谦特别获准能骑马随行一旁,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取道京城大街,引起不少注目。

            “如此一来,朕和你的计划也算大功告成。”

            “多谢圣上。”

            “谢朕?为什么?”坐在轿内仅是透过薄薄纱窗往外注视着她的目光,和以往一样在锐利中有着一丝愉悦的挪揄。

            “若没有圣上的先知卓见,赐臣解药。今天我就真的会中了奸人毒计,捉人反而被擒,坏了大事。”谦谦一边说,脸也不觉发热。自己昨晚还在心中骂他骂得半死,心想他不知给自己吃了什么鬼东西,现在才晓得自己不但是以小人之心爱君子腹,在谋略的段数上也远不及圣上,竟没看出康三王爷和汪柏的奸计。

            今天能这么顺利地将贼党一举成擒,也等于洗刷他们冷家一半的冤情,自己欠圣上的实在太多。

            “啊,那个呀!”赵阙点点头,以只让她听到的声音说:“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预防万一给你吃下而已,没想到真的起了作用。真是遗憾呀,早知你会如此感激,我当初给你吃下时就先讨赏了。”

            “圣上说笑了,您什么都有了,哪还需要什么赏。而且臣也赏不起。”

            “谁说的……我最想要的……还没到手呢。我真盼望那药不是什么解毒丹,而真是爱情灵药,那我就能将爱卿的心给弄到手了。”

            谦谦沉默了一会儿。赵阙为这反常的沉默好奇地抬起眼,只见他平日冷静又矜持到极点的冷少傅,居然满脸通红的一言不发。平常要是开这种玩笑,冷谦谦早就发作了。不是斥责他的漫天笑话,就是反驳他的调戏。可是现在她的反应,简直和……允许情郎接近的处子一样羞涩。

            “你当真了?朕只是开开玩笑罢了,找不会要你以身相许回报的。”面对她这样不寻常的反应,赵阙反而有点乘人之危的罪恶感,忙着打圆场说。

            “……圣上若是觉得有趣而作弄臣下,那么臣下充当您的开心果也无妨。不过,如果圣上刚刚说的话有几分真心,臣下也不再……反抗,随您高兴吧。”

            “冷谦谦你……你是当真愿意……”赵阙千想万料都没有预测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不再反抗,也就是说她会顺从地做“他的”人?

            怀抱着必死的决心,谦谦当然晓得,她现在所允诺的事,也代表自己身分将会被圣上给揭穿,欺君的罪状也就等于自己一手写下自白书。可是她并未后悔刚刚出口的话。

            “你晓得朕一旦将你弄到手,是绝不会再放你离开。

            一旦你成为朕的人,就永远永远独属于我一个人罗。这样你还会说随我高兴吗?”一改嘻笑口吻,赵阙严肃的说道。

            谦谦胸口一窒,近来这种胸口发热的情况越来越多了,都是因为圣上接近的关系。开玩笑也好,半真半假的亲吻也罢,自己仿佛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难控制自己。

            可悲的是,任谁都晓得,没有人能独占帝王的宠爱。

            就算现在圣上因着“新鲜”、“有趣”、“好奇”这些理由而想要她,等到明日朝阳升起,自己不再有吸引他的理由,宠爱也就不再了。所谓永远的独属,不过是漂亮的场面话而已。

            然而,这些问题都已经无所谓了。如果她就要因为“欺君之罪”被斩首,而成为没有明天的人,那么就短短的一些时刻也好。她想知道被人拥入怀中的喜悦、痛苦、悲伤、狂喜,她愿意以一夜梦幻交换下半辈子的未来。

            洗刷父亲的冤情之后,她已经别无负担,可以放手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想过的日子,想品尝生命的点点滴滴。

            前半生不能自由作主的运命,至少在此时,奢侈地浪费一下生命又何妨?

            谎言也罢,真实也好,如果没有体验过,自己这一生什么也不是。游戏一场,梦幻一场,堕落或是空虚,这些都是只有自己才能决定的事。

            “圣上,你相信‘永远’吗?”

            赵阙微微蹙起眉,“朕刚刚的话是认真的,冷少傅。”

            “臣斗胆地说,我不相信。但是,我愿意相信圣上口中的‘永远’。不管您的‘永远’是多久,我都奉陪。”

            映着午后的旬阳日光,此刻她冷冽艳然的容颜,有着一抹言语无法形容的出尘脱俗,唇边的笑意若有似无的平添一丝悲壮果决的色彩,从未给人女性阴柔娇媚之感的她,却在这时分外美丽动人。

            “你的话很耐人寻味,我希望你‘奉陪’的决心足够坚强,因为我想我会毫不客气地要你‘奉陪到底’。”

            如此特殊的人儿,一旦得到后,他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呢?赵阙晓得冷谦谦以为这是一时迷恋,但是他见过世间女子无数,却没有人能像她一样让自己如此动心、动情,说是奇迹也罢,说是顽石点头也罢,一旦动了真心,他是再无回头的路。他要定她了。

            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好像,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才走到这一步。

            碾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是日渐熟悉的温度与气息。细心、耐心的挑逗的吻,从初次的生涩到现在懂得如何主动启开双唇迎接他的舌尖,与之共舞,品味蠕动的舌尖跳过她敏感的上颚,所引起一阵阵颤抖的愉悦,这些都是他教会她的。只是过去不肯承认而已,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的舌尖在自己口中挑逗,发出濡湿暧昧的水声,连自己都要融化为一滩水般,自在地任他搓揉,不住地灌溉着羞耻心都被蒸发一般的快感。

            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听来竟分外清晰,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制止自己口中断断续续的喘息,那高热的深吻像要持续到永远,像要将她整个人的灵魂都吸入他的身体里面,直到她的意志不再属于她,而成为他操纵的傀儡。

            不知何时被压倒在床上,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进这个房间,这儿又是哪里,只知道他们俩终于独处后,他就以数不清的吻征服她,吹走她的理智,瓦解她的犹豫,拆卸她的武装。

            武装?自己好像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说。

            “唔……等……啊……等一下,圣上!”乘着他转向吮吻她粉颈时,谦谦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我……”

            “喊我‘阙’,现在我不是你的‘圣上’,只是一个渴望你的男人。”埋首在她的颈边,用力一吻她脆弱的耳后,谦谦发出喜怒参半的呻吟。

            “这儿吗?我又找到一个你的弱点。”他邪恶的笑着。

            “不是的,听我说!”泛着桃红血色的双颊“因为先前无数的吻而微肿的唇忿忿地噘起,“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先告诉你,所以请你等一下!”

            “抗议无效,我说过一旦开始我就不会停的,我不等。”蛮横的口气,他故意将半个身体的重量压上她,让她充分了解自己火热的欲望已经等不下去了。

            “所以这件事我非说不可呀!”双手好不容易固定住他的脸,谦谦认真地说:“这件事很重要!听我说,我……”

            “你不是你而是你。’扬起眉,他打着哑谜说。

            谦谦愣了愣。

            “你想说的就是这件事吧?冷少傅实际上并非男儿身,而是女儿家,那夜间进禁宫内意图窃取过去奏章的假宫女,就是你本人。”

            “你已经知道了?”呆然地张着嘴,谦谦几乎不晓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没错。那夜你留宿宫中,我命人在宵夜中下了安睡剂,所以乘你熟睡而毫无防备的时候,我用自己的双眼证实了你真实的性别。”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却一直让我误会你……”

            “没有看出真相?对。”他爽快地承认,并摇头说:“难道你从不奇怪自那夜之后.我对你的态度一反先前的点到为止,而出奇的积极热情吗?当我晓得你是女儿身之后,要我还能保持君臣之分.而不对你有妄想;这实在强人所难。要知道,我可说是对你一见钟情,只不过一直以为你是男人而不得不死心放弃。我发现真相时,有多么欢喜你是不会晓得的。”

            “而你却一直让我以为自己的秘密完全没被发现,还苦恼着该如何告诉你,才不会让你误以为我是故意犯下欺君之罪,太过分了!”

            捉住她气愤相向的小拳头,压在她头两侧,让她摆出投降的姿态,赵阙丝毫没有愧疚的说着:“与我苦恼自己竟会对一个漂亮的臣子起了歹念的烦恼相比,我这么一点点的还牙,应该不为过吧?是谁害我差点误以为自己的眼睛不对,为什么会看上一个男人而百思不解。”

            “我怎么晓得你会看上找!我只是为了报复那些陷害我父亲的人,所以才拼命在科举里求取好的成绩,我也不是高兴自己生得这副模样,要是我再生得有男子气概一点。你是不是就不会拿这种事怪罪我了?你说!终究说来,根本就是你自己好色!跟我到底是男是女无关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