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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郑岛嵋一听我要离婚,就再三再四解释赔礼甚至求我,我都不为之心动。我要嫁给赖波,和他一起过日子。我是铁了心了。

        我说黎吻雪你的心够狠的,"面子夹里"都要,明里暗里你都得好处,是这样吗?

        她说是的,这件事我对不起郑岛嵋。

        今天,我的内心忏悔第一次对外人说。我黎吻雪今天在这里向郑岛嵋赔罪了,我要到下辈子才能报答他了。

        后来我和丈夫分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看看拗不过我就答应与我离婚了。

        我的心确实蛮狠的,因为我拗不过灵魂深处的'用D个我";"那个我"只想以此事向赖波表白我的忠诚、表白我对他爱我的回报。

        一个女人到了这个份上,{奇书手机电子书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说马月怎么会这样来给你解围的呢?是不是赖波给她做了工作?

        黎吻雪说我想也许是的。这事尽管我意想不到,但是却彻彻底底帮我和赖波周全了面子。又为我堂而皇之地解体我的婚姻创造了条件。当时我对马月真是感激涕零,也认为赖波有能耐、有责任感。

        我为我拥有这份爱情而骄傲。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就顾不得了。

        我问其他的事情是指啥?

        别人都搞不懂我与赖波一家人的关系呀,连我的姐姐也都觉得不对劲。

        我说你们都喀费心思。马且是我的要好姐妹,看我和郑岛嵋疙疙瘩瘩,离婚前后一个人拖个孩子孤苦伶仃的,就叫我住过去了,这有啥不正常呢!我帮他们一家洗,帮他们一家烧,帮他们一家做,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我单位里还有几个要好的小姐妹都理解我……

        我说黎吻雪,那是你自己张扬的。

        她迟疑了一下,说是的。我说你是否认为这份爱情有点伟大,甚至有点迫不及待地想与人分享?

        我与黎吻雪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监房的长廊里响起坚实的脚步声。

        年轻的女警官一步步巡视着向这里走来。

        监窗外太阳清淡的折光,将黑漆涂抹的铁门栅栏映得贼亮。

        显然,将往事投入滚滚红尘之中的黎吻雪,这一刻又回到她的现实处境之中来了。

        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来人,屏息不语,以因中人特有的敏感,在女警官身上捕捉着感觉着一些于她来说是重要的信息。

        女警官朝我微微一笑,问要不要加点水?

        我说我不要了。又回过头来问,黎吻雪你要不要?

        她摇摇头。复又点点头说,好的,那就给我再加一点水吧。

        黎吻雪接水的神情极其虔诚,耸起的双肩有点夸张。无疑,这是在生命的极地境界中,对生命的一种珍视。

        等警官走后,她缓过神来。我说你再说下去吧。

        她说后来我就成了他们家庭中重要的一员了。并且在他家中,当起了家庭主妇。

        黎吻雪对自己的这段生活,在她的上诉状中是如此写的:

        "……在外界的知情者中,这个家庭的各方面也全靠我帮着支撑着。那时我从未自感是第三者插足。我和马月是多年的朋友,进而又产生与赖的感情,一切都觉得是那样自然。当然在这期间我内心也从没要求过赖波和马月的离婚。总觉得我与赖波的这份感情,少不了马月的帮忙。在外界,她也总是做了我和赖波的挡风墙。这一切我已满足,我对马月的大度,充满了感激……"

        我想,这是感情婚姻生活中,一个极其畸形的"黑三角"。谁让这个危险的"黑三角",在现实生活中荒谬地旋转起来的呢?答案自在读者们的心中。

        她说我把赖波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家。

        两个孩子与一家人的吃、穿、用,全成了我的分内事。我喜欢男人在外面搞事业,家里小灵灵的读书等一切全由我自告奋勇地包揽下来了。我为的是不让赖波有后顾之忧。

        马月生性活泼,常常有跳舞什么的活动,一个电话回来,我总是"哄哄"答应,让他们俩在外全都放心。

        一到天黑,等他们俩回到家来,桌上都有现成的热饭热菜。至于吃用开销,更是区区的小事。我的工资自然全都贴进去的了。我贴得心甘情愿,誓不言悔。

        小灵灵对我是很好的。其实比对她妈妈还要亲……她从小到大,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化费的心思,不比马月少的……倒不说孩子不是马月亲生的缘故,她的事多,爱玩一点……

        她没有再说下去。交贴着两只手的食指尖,支在鼻子底下。慢慢地回忆着以往日子里的事。

        我说黎吻雪,既然是你一点一点将小灵灵养大,你又如何下得了这样的毒手呢?

        看得出有一种绝望的苦痛与难言,慢慢从她的心尖上刮过。

        她坐在那里,承受着世间的请问。这是一个为人母的女人所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是她还得回答。

        她尽量努力在回答着我,她说,我亲手犯下了滔天的大罪……记者,我能否将前因后果说一说。

        她说自1991年年底我和郑岛嵋正式离婚后,我就住在赖家了。开始的一年多日子里,大家都相安无事处得挺好的,后来渐渐地,我发现马月,常常背着我与赖波闹别扭。

        我说黎吻雪,我插一句,在这一年里你与赖波的关系,又是……

        没等我把话说完,黎吻雪就说,我们本质上更像一对夫妻。当然,是趁马月不在或者出差的机会,她不在家的时候也真是太多了。

        后来我考虑再三,还是明智地搬了出来。我将属于我的一套单室户,化了三万多元好好装修了一下,住了进去。而这期间,赖波与马月的争吵也到了要分道扬镳的地步。

        这前前后后大约又有一年。

        自然在1993年的这一年中,我与赖波的关系一直暗中维持着,他隔三差五到我家里来。可以这样说,我为什么不惜钱财装修房子购买家电,有意无意中的驱动力,就是要与赖波"共度好时光"……

        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的时光,一个40岁的女人,面对着自己赤裸的灵魂。

        (三)

        思念是一种欲罢不能,欲达不及惹人心碎的苦;是一种时刻驻在心间的牵系,是一种温柔的心疼;是一种沉沉的忧郁。思念的总和,也许就是鼓胀在黎吻雪心头的,欲为一个叫赖波的男人献身的动力。

        写及此,我想起黎吻雪在接受我采访时,给我看的一篇带有摘抄性的文章。
        文章的题目叫——思念的滋味。或许是一份印证,或许是一份灵魂深处的传真,我不妨直录于下:(黎吻雪的文采真是不错,也许生命体验的本身就是一种带悟性的雕琢。)

        "'曾经和朋友一次次漫步在寒冷的冬夜里,听她排遣思念之苦。

        清冷的月辉里,我常常看到她盈盈的泪光,她对我说那个被思念者的点点滴滴,这点点滴滴都被她思念得肝肠寸断。

        我虽被深深打动,却无法理解。她思念的那个人,才貌平庸,若换了我,也许一辈子中都无法去爱他一天。但他却拥有了一个美丽女人的如此刻骨铭心的思念。

        在静静的谛听之后,我常常小心翼翼地问她,不思念不行吗?

        她抬起泪眼说,你不会懂的,因为你没有思念。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一点不懂。

        几年过后,朋友来信说她已从那份思念中彻彻底底地摆脱了出来。她自嘲:'想想我曾经拉着你,往返在寒冷的冬夜里,反复诉说着撕心裂肺的思念是多么的傻;时至今日,想起你的不懂才感到难为情。'

        读完此信,我心潮起伏,朋友可知,此时的我已对你当年的思念是十二分的懂。

        思念是一种欲罢不能、欲达不及惹人心碎的苦;是一种时刻驻在心间的牵系;是一种温柔的心疼;是一种沉沉的忧郁;是一种抛不开挥不去的渴盼;思念是茶饭不思、夜不成眠,笑里、泪里、杯里、云里都有你影子的晃动。_

        思念会把你折磨得心力交瘁却又让你充满向往;让你想到去死又让你倍加对生命的珍爱,在苦苦的期待与焦灼的忍耐中,那潜在的意识,总在鼓动着你去干点什么,为被思念者做点什么;为不失去思念,又在默默不断地积聚一点什么。被思念者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瞬凝眸都在记忆的小河里反复流淌,是充填心灵的唯一。"

        这一些思念的总和,也许就是鼓胀在黎吻雪心头的,欲为一个叫赖波的男人献身的动力。

        她倾己所有,为赖波奉上一个女人的全部。

        从赖波上下西装、皮鞋、衬衫、领带的颜色搭配以及冬天进补的"牛鞭子"(补品)、夏天驱暑的绿豆汤等等,无一不是黎吻雪的操劳。

        赖波回报她的是笼在夜色下的灵魂与肉体。

        自1993年至1994年年底,他差不多全在黎吻雪的家里与之共度良宵的。小灵灵跟爸爸,她是赖波的心尖肉,黎吻雪爱屋及乌,将小灵灵上上下下收拾得干干净净。

        在这一年中,黎吻雪和赖波过着夫妻般的生活。

        用黎吻雪的话就是:"曾经有着始终不渝的承诺,千载不变的誓言,如两团精神实体彼此依偎,相拥着走过人生的全部季节。"

        有了这样的承诺,黎吻雪俨然是世界上的大富翁了。

        甚至她不无骄傲地向姐妹和要好的同事,透露了自己的幸福。只可惜赖波那头的事迟迟"不明朗"。她当机立断,与丈夫离婚已三年多了,而赖波那里却还是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