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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想,也许我真应该结婚了。”华姑马上欢天喜地地出去准备回杭州的事情了,而优昙的脸色却沉了下来。“优昙姐姐,你放心吧,回去之后,我会同时娶你和雨欣的。”优昙的脸色这才又舒缓开来。

        刚刚劝住了优昙,又有一位我绝对不敢得罪的人物走了进来,她来到我的身边,说道:“姑爷,听说你让华姑准备回杭州的事情,想要回秦女村娶雨欣了,有这么一回事吗?”我看着小红背在身后的双手,知道她身后一定藏着两把凶器,一旦我说错了什么事情,她就会把凶器拿出来,不管我是不是她的姑爷,就把我给大卸八块来为她的小姐消气,顺便解决一顿晚餐的材料。想了半天,最后我还是说了实话:“是的,小红,我要回去和雨欣结婚了。”“那你准备置我家小姐于何地?”妖魔终于露出了它的爪牙,而小红也终于露出了她的凶器,不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碎骨砍刀,还有一把分金错玉的剔骨尖刀。“小红,你放心,”面对两把利刃,我是面不改色(其实是已经吓得瘫软了),说道,“我也已经决定了,在娶雨欣的同时,也娶你家小姐过门。”“这还差不多,”小红终于收起了凶器,说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家小姐啊,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小红也欢天喜地地走出了房门,留下尴尬的优昙和我。

        “对不起,相公,小红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不要见怪啊!”优昙为小红的行为向我道歉,而我也连忙说道:“我怎么会见怪呢!小红对你这样忠义,我钦佩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见怪呢?若是我也有小红这样忠心的家人,夏荷今天就不会……”说到这里,我停住了话语,而优昙也知道,尽管我口中没有怎么提起,但在我的心目当中,夏荷一直占据了一个重要的位置,如今夏荷死了,我也十分地伤心,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看见我合上了嘴唇,优昙心中也是难过,便对我说道:“我先出去看一看,相公一个人好好休息吧!”说完,她也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在屋中。

        我对优昙的善解人意十分满意,因为此刻夏荷的音容笑貌充斥了我的心灵,使我不能再去为其他任何人着想,也不能为其他任何事情分心,此时,我只想缅怀夏荷而已。看着窗格上的残照,我想起了当初和夏荷在一起的场景,想起了她的吻,想起了她的笑,想起了她的温柔和她身上的味道。慢慢地,我想起了欧阳修的一首词,一首怀念故人的词,也许只有这首词,才能表达我对夏荷的怀念之情:“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这一首《浪淘沙》是欧阳修最好的作品之一,虽然对夏荷来说,若是由我亲自为她作一首诗词,意义更大,可惜我方寸已乱,加上自己写的东西又比不上欧阳文忠公,所以只好借用他的词来凭吊夏荷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我像从前一样,依次来到张家诸位长辈的房中,向他们请安,不过这一次除了请安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向他们告别,告诉他们我要回故乡了。除了外祖父有些依依不舍之外,其他人都没有阻拦,毕竟大家已经为张渲和刘闺臣的事情撕破了脸面,我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至于说我和张沅的婚事,那当然也是老寡妇死了独生子——吹灯拔蜡了。

        辰时刚过,带上夏荷的棺木,我们就出发了,一共有三辆大车,我和优昙坐在第一辆上面,华姑和小红坐第二辆,第三辆是夏荷的灵车。想到来的时候,我和春梅、夏荷都是意气风发,而离去之事,春梅已经投靠别人,夏荷变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我一路上默默无语。来的时候我没有带什么行李,这次回去,车上的行李也不多。出了崇文门——这里是税关——,就已经出了内城,再朝着南面走,出了永定门,便又走出了北京城的外城,京师就被我们甩在身后了,此时,已经过了午时。

        我们下了车,在路边找了一个小茶棚,每人要了一碗盖碗茶,几个馒头——大致是男人三个,女人两个——,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吃馒头,待吃完之后,还要继续赶路。

        就在我们吃饭的时候,大路上却扬起了一阵烟尘,一位骑士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朝着我们这个茶棚奔了过来,待看见我之后,马上停下马来,大声叫道:“吴公子,且慢走!”

        第二十七章  花好月圆  第二节

        我从面前的茶杯上抬起头来,看见那人从马上跳下,朝着我们走过来,忍不住叫道:“纪大人,怎么是你?”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科一甲三名进士及第,翰林院正五品编修纪晚村。纪晚村手中挥舞着马鞭,笑道:“吴兄,总算赶上你了。若不是这马跑得快,今日恐怕就要与吴兄失之交臂了。”他的动作既熟练又豪迈,看起来像是经常在做这些事情的样子。我连忙说道:“纪大人快进来吧,学生这里没有别的东西,清茶一杯还是有的。”接着,我又对茶博士说道:“伙计,再上一杯好茶!”茶博士应了一声,连忙到后面的厨房里准备茶水去了,等纪晚村在我身边坐下来的时候,一杯热腾腾的茶水便摆到了纪晚村的身前。

        “这人倒是蛮快的嘛!”纪晚村笑着说道,顺手递给了茶博士几枚铜钱,茶博士道了一声谢,欢天喜地地退下了,纪晚村端起茶杯,浅浅地品了一口,又皱了皱眉头,道,“不过这茶水却不怎么样,茶是十文钱一斤的碎茶叶,水也是普通的井水,只能用来解渴,不能用来品茗。”

        听了纪晚村的话,我也是哈哈一笑,道:“纪大人,这地方可比不上京城里面的茶楼,没有江南的碧螺春、大红袍,武夷山的云雾茶,云南的红茶这些好茶叶,更没有玉泉山的泉水,经年的雪水,你看这些茶杯,都是大个的,这里的客人,也都是来来往往的穷客商和脚力,他们喜欢的,恰恰正是这地方卖的大碗解渴凉茶,纪大人想要品茗,却是来错了地方。”

        纪晚村听了我的话,丝毫不介意,自我解嘲道:“当了官,对民间的东西难免就缺乏了解,让吴兄见笑了。不过吴兄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歇脚呢?以吴兄的家业,就算是大茶楼,也是大可以去得的。”

        “我这不是要赶路嘛!”我端起手中的茶杯,又喝了一大口,说道,“如若不是遇上了纪大人,我们恐怕已经用完了饭,上路前行了。对了,纪大人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纪晚村笑道:“方才我去大学士的府上求见吴兄,不想吴兄已经离开了学士府,准备回乡,所以在下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希望能为吴兄送别。”

        “纪大人不辞辛劳为在下送别,我是万分地感激。不过在下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秀才,最近的名声也不太好,纪大人为在下送别,我可是担待不起。”

        “这话从何说起,吴兄的大才,我们都是见识过的,京城里面的传言,也都是说吴兄是近来少有的才子。我虽身为朝廷官吏,比起吴兄来才学却差了许多,为吴兄送别,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不知吴兄所说最近的名声不大好,指的到底是哪一件事情?”

        “纪大人难道还没有听说过吗?楚王府的长史官大人亲自来到大学士府邸,指定我勾引了楚王府的家人,一个名叫默娘的女子。纪大人你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的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呢?”

        “原来如此!”纪晚村说道,“怪不得吴兄急急忙忙地要离开学士府邸,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那这位名叫默娘的女子,可在吴兄身边这些人当中?”纪晚村把我当成携美潜逃的登徒浪子了,竟然认为冬雪就在我的身边,连言语里面也带有了几分轻蔑的语气。我微微一笑,道:“纪大人,在下还没有向你介绍我的家人,现在就向你介绍一下吧!”说着,我指向了优昙,道:“这一位小姐呢,就是在下的未婚妻,名优昙,在下此次南下回乡,正是为了同优昙小姐成亲;这一位姑娘,是优昙小姐的侍女,名为小红;还有这一位,便是在下的长辈。也是未来的岳母大人了。至于纪大人所说的默娘,其实是在下以前的侍女,不过现在成了楚王心爱的女子,也已经被楚王府长史官带回楚王府了。”

        听到我的介绍,纪晚村点了点头,道:“吴兄果然是正人君子,看来是晚村误会吴兄了,晚村在这里向吴兄致歉。”说着,纪晚村就朝我鞠躬作揖。我连忙把他扶起来,说道:“纪大人何须如此,在下如何当得。”纪晚村不断说道:“应该的,应该的。不过,在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吴兄。”

        又来了,看来这纪晚村还真不好对付啊。想我吴笛仅仅是一个秀才,用得着他这样的翰林院编修如此关照我吗?他又不是吃多了,干嘛非得和我过不去呢?但面子上却不好驳回这位朝廷官员,即便是让他吃白眼,也不是我这种人所能做得出的,只好说道:“纪大人有话请讲当面,何言请教二字?”

        纪晚村道:“前些日子,我听学士府的家人说,吴兄已经同学士府的大小姐张沅定了亲,那么吴兄的未婚妻应该是张沅小姐,怎么又成了这位优昙小姐了呢?”

        原来他说的是这一件事情啊。我和张家的关系已经完全闹僵了,怎么能再娶张沅呢?不过我还不想把实话告诉他,只是说道:“纪大人,这位优昙小姐呢,是我父母在世的时候,为在下聘的未婚妻,而张沅小姐呢,不过是在下的表妹,因为外祖父和舅舅的缘故,才和在下定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