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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乌尔曼小姐转过头看着她,对着绮蜜淡淡地笑着,半扬起头,绮蜜看到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辉,接着出乎意料地她说道:“1815年《维纳斯的诞生》从皮蒂宫移到了乌菲兹。”在这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她把话题又转移到了展厅上。

            “一号展厅是用作于考古研究的,二号展出的是乔托和十三世纪的画作。第三和第四收藏着十四世纪西耶那画派的作品,第五和第六展出了哥特艺术。第七展室主要收藏前文艺复兴作品,据说连毕加索也曾经每天来这里作素描。第八室是菲利波利皮作品的陈列室,他就是波提切利的老师。第九收藏着安东尼奥的作品。再往下,从第十到第十四全都是波提切里的作品。”

            “看来他的主要作品都摆在这儿了。”

            “差不多。在往下15-16展室有达芬奇的很多作品,第25展室有米开朗琪罗的作品《圣家族》,第26展室有拉斐尔的《金翅雀圣母》,第28展室有提香的代表作《乌比诺的维纳斯》,第41展室有鲁本斯的作品群。在第43展室你可以看到卡拉瓦乔的《伊萨科的牺牲》。我看今天我们就到这儿吧,你一定累了,别担心这么多的藏品会把你弄糊涂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绮蜜乖巧地点点头,她的心里有一种感觉,乌尔曼小姐的这番话并不是在对她说,更确切地是在对自己说。她一定已经在心里说过许多遍了,只不过今天借着这个机会用嘴说了出来,并且自己检验着成果。她只是一个旁听者,并不重要。

            可是,显然绮蜜还不打算就此结束,她请求道:“乌尔曼小姐,您能带我去看看《维纳斯的诞生》吗?”

            乌尔曼小姐再一次回过头,以一种略带惊讶的欣赏眼光看着眼前的女孩问道:“为什么想看她?”

            绮蜜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她便说道:“因为我喜欢笼罩在这幅画上淡淡的忧伤。”

            乌尔曼小姐沉默片刻后说道:“跟我来吧。”

            她大跨步地向前走去,穿过一间又一间的展厅,最后把她引领进了一间很大的展厅里。绮蜜当然知道这里就放着那幅著名的《维纳斯的诞生》。这个时候展厅里参观者很多,她们没有走到画的跟前,而只是呆在展厅的中央远远地凝望着她。与此同时,绮蜜发现乌尔曼小姐似乎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而是只沉醉于自己的天地中,她被她的表情所吸引而忘记了去欣赏画作。然后当乌尔曼小姐注意到这一点时,她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桑德罗波提切利出身于一个皮鞋匠家庭。15世纪60年代他进入菲利波利皮的作坊开始学画。波提切利善于将世俗的欢乐精神带入神话和宗教题材,以人文主义精神来阐释宗教和神话的意旨。以秀美轮廓塑造出的优美形象、富丽堂皇的色彩以及富有韵律感的画面节奏,这一切都使波提切利的艺术在文艺复兴时期非常的独树一帜。波提切利在被介绍给了美第奇家族后,波提切利受到了‘豪华王’罗伦佐的表兄罗伦茨诺的庇护。波提切利最著名的两幅神话绘画《维纳斯的诞生》和《春》在16世纪就放在他的别墅里。”

            说着,乌尔曼小姐开始把眼神投到了画面上,与此同时眼神中散发出了异样的光芒。绮蜜随着她的目光抬头仰望着眼前的绘画。她当然早已经看过这幅著名的作品了,可是今天她在乌尔曼小姐富有感情的讲解下似乎显得有些不同了。

            “像大理石一样洁白,拥有圣母玛利亚般面容的女神维纳斯站在扇贝壳上。美的理想形象维纳斯被拥抱着的西风之神塞弗由洛斯和他的情人克洛利斯吹向岸边。作为春天化身的时间女神荷来依跑向她的身边,欲将带有美丽鲜花图案的披风给她披上。波提切利在这两名女子结构的关系上采用了传统的基督洗礼图中的基督和洗礼者约翰的关系。”

            第9节:玛哈(8)

            “这幅画以及《春》是波提切利以神化为主题的代表作,是具有革命性的绘画。以与真人同等的大小描绘出宗教画以外的绘画作品,自古以来还是第一次。这幅洗炼的杰作拥有洋溢着深情的美感。画家以流畅而充满动感的线条描绘出人物漂浮在如同壁毯一样朴素的背景表面,仿佛她的身体毫无重力,完全体现了她女神的独特力量。可以认为此时的维纳斯是人类的精神性和感觉性的象征。”

            绮蜜已经把她的注意力转到了乌尔曼小姐的身上,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真了不起,但愿我也能像你这样投入、充满感情、流畅地讲解。现在看来这幅画是多么的无与伦比。看,她脸上的神态,还有那微微倾斜的头部和忧伤的眼神那么赋有忧郁美,多像圣母玛利亚啊!。”

            乌尔曼小姐赞同地眨了眨她的眼睛说:“是的,波提切利把她们同化了。”最后她长叹口气疲惫地说道:“好了,亲爱的,该吃午饭了,别让馆长先生等急了。”

            第六章

            那一天的整个下午,绮蜜从乌尔曼小姐那里借了两本介绍佛罗伦萨和乌菲兹历史的书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好好地研究了一番。直到她的手机响起,她才从古代历史中苏醒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按了通话键问道:“弗朗切斯科,你在哪儿?”

            “我就在大门外,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你等我一会儿。”

            她匆匆地整理好书籍,拿起她的小包就要往外去。可是走到门口时她又改变了注意,转身打开那扇通往更衣室的门,径直往里走到了穿衣镜前。整理了一下已经起皱的裙子,抚了抚乌黑的长发,又从包里取出一小块粉盒仔细地在脸上拍了一层粉。然后带着美好的心情离开了办公室。在她就要穿过大门口时,有人喊住了她。

            “对不起,小姐,你是在这儿工作对吗?”

            绮蜜寻着声音望去,看见眼前站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胖头胖脑的家伙,她先是有些迷茫,然后她扬起脸向他友好地伸出手。

            “谢谢你今天早上为我指路,我的名字叫绮蜜,来这儿做讲解员。”

            “你好,我叫托马斯,托马斯菲奥雷,很高兴认识你。”

            透过一扇窗户,绮蜜看见了外面靠在车旁正在等她的男友。

            “恐怕我不能再和你聊了,我的男朋友正在外面等我,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小姐。”菲奥雷把手放在帽檐上向她道别。

            可是绮蜜的脚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对菲奥雷说:“请问,每天早上都是由你打开这扇大门的吗?”

            “是的,通常是的。我们有两个人专门负责打开和关上大门。每两个小时轮休一下,通常是由我早上来开门,关门时有时是我有时是我的搭档。”

            “那太好了,我有一个请求,如果不让你感到为难的话。”她停了停。

            菲奥雷马上接了上去,“请说吧,非常乐意为你效劳。”

            “是这样的,我不喜欢走员工通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每天早上能从这儿进入乌菲兹。”

            “这没有问题,你当然可以从这儿进去。”

            “难道这扇大门不是由电脑来控制的吗?”

            “这家美术馆里的确是有很多东西由电脑来控制,但不包括这扇门。”

            “那太好了,明早见,菲奥雷。”绮蜜带着灿烂的笑容踩着轻快的脚步迅速走下了台阶,在她投入男友怀抱的时候,刚才的笑容还未散尽。

            “你定好位子了吗?”绮蜜坐进车里首先问道。

            “定好了,我要求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座位。”弗朗切斯科一边回答着一边帮她系好安全带,随即问道:“那么今天你过得怎么样,还能适应吗?”

            绮蜜略带兴奋的妩媚地微笑着,慢条斯理地告诉他:“你简直想象不出有多好。乌菲兹太出色了,她是那么的美丽、迷人、高贵又大方。”

            “我怎么听着你在说一个女人。”弗朗切斯科打趣地看着她说。

            “别打岔。”绮蜜对他挥一下手继续说:“还有那里面的人,馆长先生非常彬彬有礼。我得说他可真是个好人,他答应让我做个讲解员,你知道,他原来已经替我安排了一个很不错的岗位。还有乌尔曼小姐,虽然她态度不怎么热情,但我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还有点崇拜她。我喜欢看她讲解绘画时脸上那种专注的表情,真的很敬业,我敢说她爱乌菲兹胜过一切。”

            “希望这一点你可不要跟她学。”弗朗切斯科略带醋意地说。

            “哦,亲爱的,不会的。我会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清楚,你大可以放心。还有,你知道吗,原来乌菲兹的历史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她就这样一直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直到他们两人已经在萨巴提尼饭店漂亮的餐桌前坐下之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第10节:玛哈(9)

            弗朗切斯科一边临听着她的唠叨一边用眼睛迅速地扫视着菜单。

            “想吃烤牛排吗?”他不得不打断她。

            “好的。”绮蜜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哦,不,也许我还是来份面包沙拉就行了,还有蘑菇汤。”

            “还吃素。”弗朗切斯科不大满意地看着她说。

            绮蜜微笑地回应他道:“你知道的,我喜欢吃素。”

            弗朗切斯科摇着头说:“这可不行,你站起来。”

            “你说什么?”绮蜜瞪着眼睛看着他。

            “站起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