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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乙空搓揉着自己的脸,被捏的发僵。

            不到片刻,啪、啪、啪、啪……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碰!等乙空回过神,大师兄正拿着桃木剑杀气腾腾站在门坎外,“乙空!你又和狐妖玩在一起了是吗?”嗅了一下,满室妖气让人百口莫辩。

            “师兄,我……”乙空快速起身,拍拍衣上的尘土,低着头不敢多话。

            “告诉过你多少次,狐妖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更恼人的是,慢来一步,又让那只小狐给逃了。要是让人知道,道观里狐妖竟能来去自如,岂不笑掉世人大牙?道观的颜面又何存?

            “对不起。”脸上的疼痛和被骂的委屈一时全涌上心头,乙空的泪水不争气的往下掉。

            “我已替你瞒了两次,这次我定要秉明师父。”大师兄无视乙空的楚楚可怜,奋力一甩袖。本是想抓住狐妖邀功,但连着两次失败,也不再妄想。“你好自为之吧!”这位大师兄真可说是来的快,去的快,门口只残留清风一阵。

            “还好跑的快。”原来古云没走,只是躲上屋檐,站在屋檐上,所有对话全听在耳里。跳下屋檐,没忘记伟大的志向,在山神庙发的宏愿,要保护善良的妖怪。那首先要寻一处好地点,到时得收容那么多的妖怪,狐窝可能太小了。身随意动,迅速离开道观找寻合适据点。

            古云为了自己的志向,想到做到,马上至山中乱晃,只是一时也没想法,到底要找怎样的地点呢?

            不经意来到湖边,清澈的湖光粼粼。低下头喝水,一边咕哝着:“嗯……把据点建在湖边应该不错,那溪边呢?据点有水瀑似乎更好。”

            古云再度迈开脚步,这次来到果树下,一颗颗成熟的果子引人食指大动,玩心大起的化成人身爬上树摘着野果子吃,“能住在果树旁也挺好的。”舔着唇,吃的不亦乐乎。

            古云离开果林后,这次是到百花齐放、蝶舞纷纷的草地。用着前爪扑蝶,笑的天真可乐,“有花的地方好像也不错。”

            地点迟迟不能决定,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咕!咕!咕!鸡寮一阵混乱,只见一只狐狸叼着和自己身形差不多的鸡往外奔。“嗯……有鸡的地方可以考虑。”古云咬着无辜的鸡,原来这回是到鸡寮来找地点,真不知他的据点考量因素是以什么为准。

            忙乎了一天,古云享受着温暖的阳光,躺在干草堆上打盹,“草堆也列入参考。”最后还是没个结论。

            古云睡了一下午,眼见又一天要过去了,看着夕阳西沉,心头难掩烦闷。上午乙空与他师兄的对话,在脑袋中重复响起。也不知道他怎样了?那群老驴不知会把乙空如何,古云愈想愈是不安。还在思考是否要去关心一下乙空的情况,脚步已来到道观墙外。

            “咦?什么时候走到这的?”惊讶的看着道观,古云搔搔脑袋,恍神的也太严重了,竟会没知觉的走到道观?也罢,既然都来了,去看一下也不碍事。

            像昨天一样,钻过狗洞,古云心急的直奔乙空房间。来到屋里,望着一室的黑暗,怎会没人在?这时间的乙空会跑去那了?也不想想可爱的小狐会来找他,居然乱跑。古云一张狐脸气的鼓鼓,但是气归气,没见到乙空还是不踏实,虽然老驴不会把乙空煮了吃……但,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古云开始焦躁的跺起脚,徘徊在屋里。

            正当烦恼之际,耳边传来细碎谈话声,“师兄,你不想去大厅看看今天的审判吗?”竖起耳朵细听,是隔壁房的在谈话,虽然与自己没关系,古云就是忍不住好奇想听。

            “想呀,可师父会骂人,咱又没啥地位,去了可能会被轰出来吧。”现在大厅里的人,不是师父、师伯辈的,也得是修道十年以上的师兄级人物。另一道声音如是说。

            “那个乙空也真笨,这次少说也会被打个十几大板吧?”之后是一阵讪笑,再来的对话古云已没心情听下去,只知道那群老驴正在审乙空。

            道观大厅里,好不热闹,白发老者正坐在中位,捋胡而视。语气不怒而威的问着厅中央的小道僮:“乙空,你应该知道道观规矩。”

            “是……弟子知道。”紧张的直发抖,乙空连头也不敢抬起。众师兄站满厅堂四周,还有师叔伯,更是加重压力。

            “乙空,与狐妖玩在一起这事……你做何解释?”发言的是乙空的师父,坐于左位,鬓已如霜。

            “牠是好狐狸。”乙空声如蚊吶的回答,泛白的手指拧着衣襬,一颗心像是快蹦出胸口般的狂跳,可不知怎地,就是想为古云辩驳。

            “哼!那就是说,这事是真的?”坐于右位的师伯一拍腿,乙空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险些晕倒。

            “是吗?乙空?”白发老者见乙空不说话,又追问。

            颤抖着肩头,乙空已哽咽的发不出声,只能点头回应。

            “嗯……”见了乙空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老者道:“那就只好依道观规矩,先打三十板,再逐出师门。”

            “唉。”闻言,乙空的师父一叹,无法为乙空求情,毕竟他自己都承认了,且规矩不能为了一个道童而破例,只能说……可惜了这个资质聪慧的徒弟。久久,总算想出两全的法子,“不如,打五十板子,再罚他闭门思过吧?念他只是初犯。”终是舍不得这个徒儿,只好委屈他多受二十板。

            乙空明白在心,感动的望向师父。

            “这嘛……”老者又陷入思索。赫然睁眼,大喊:“有妖气!”

            “什么?”众人一怔,戒备左右。

            啪啷!屋顶猛然被撞了个大洞,一只小白狐迅速窜出,是古云!已经泄了行踪,就没再躲的必要了。

            “抓住牠!”老者大吼。怎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狐妖,连道观也敢闯!

            “不用想了,三十板、五十板,你们打自己吧!乙空我带走了。”厅里回荡着稚气声音,古云放完话,眼前一阵烟雾蒙蒙,等众人回过神,乙空与古云已不见踪迹。道众皆傻愣住,真的让小妖逃了?满室的道士……

            风声急急的扫过,乙空急急的大喊:“古云!快放我下来呀。”趴在狐背上,快速的奔走,让人不自觉双手紧环在狐身。

            “是你抱着我,又不是我拉着你。”回复法力的古云,就算是狐身,依然可言人语。没停下,步伐仍是箭速。

            “你这样把我带出来,我怎么和师父交代?呜呜……”在厅里的恐惧,这下才宣泄而出。怕的是,要怎么回去?现在更是有理讲不清了,紧揪着古云的皮毛,半埋怨他的冲动。

            “别哭了,你应该感谢我才对。怎会有人这么笨,反正都是逐出师门,又何必要先被打三十板子?”就算是受五十板然后留在道观,只怕受完,屁股也烂了。古云只觉得乙空傻,倒不认为是自己的错。

            “古云!快带我回去,说不定还有机会赎罪。”扯着狐耳,泪水还在滴,鼻涕也挂了两行。

            “别回去了,那破道观,连我都抓不住,以后我照顾你吧。”甩甩头,狐耳被扯的发疼。

            不顾乙空的要求,古云顾自的带着乙空返回狐窝,可乙空仍抱着膝盖哭个没完。

            “不要哭了。”拍拍乙空的头,以自认为的方式安慰。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哭不累?古云首次尝到小孩子闹脾气的苦果。

            “师父……呜呜……师兄……”一想到再也回不去,乙空便伤心的泪如雨下,埋着头,连理都不想理古云。看着这样的乙空,古云也只有静静的守在一边。

            哭了老半天,乙空吸吸鼻子,总算安静下来。

            古云一笑,“乙空,你知道吗?我有一个志向,就是要收容好妖怪。”

            “嗯?”擦擦脸,乙空不懂古云的话意,但还是专心倾听,一向修养甚好。

            “你们人类有神保护,但是妖怪没东西保护,所以我决定要保护妖怪。而我第一个收容的……是你,虽然你不是妖怪,但你是好人,我的志向也算成功的跨出半步。”为了成功的开始笑着,古云扬着嘴。

            “保护妖怪?”这词还是第一次听,乙空显的讶然,同时也不知该接什么话,被赶出道观的坏心情暂时消失,专心想着古云的话意。

            “是呀,明天我们去找个地方,能收容很多妖怪的地方,然后搬家。”古云用力点头,扒了扒地面,便趴下准备就寝。

            “可是你的妖力……”乙空不是想泼冷水,只是得先告诉古云现实状况,一只小狐妖能有什么作为?乙空随着侧卧,狐窝显的狭小拥挤。

            “快睡吧,我的妖力呀,还比你们道观的老驴们强。”这话不假,不然怎会整厅的道士捉不住一只小狐?古云不想说道观坏话,偏偏这是事实。

            “骗人,我们师祖可厉害了。”至于厉害在那……乙空也是听来的,因此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厉害?我说他笨死了才对,你们道观的人都笨,这么了不起的道书秘籍居然没人拿出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