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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明珠知他想杀树哥之心只怕比想杀父皇之心更切,原先是斗酒输了,迫不得己,如今却刚好逮到了机会,只怕这机会本来就是他为树哥创造的,洛研光,借他一百个胆子,敢给树哥指路。好,你难为树哥,嘿嘿,不是还有个指路的洛研光么?他有魔肝之称,我今儿就摘你的魔肝来吃。想到这里,手中一条银色细线飞出,细线直绕,活活把毫无防备的洛研光给扯下来。

        洛研光几乎被他掐断了血管,死命的挣扎着,扯着银带,干哼哼。明珠冷笑道:"  这可是洛研光指引的方向,若要死,两个一起死。只死一个,不公平得很。"  魔宫六魔头,在大事未成之前,那真是缺一不可。明亦远将伸向云树的手缩回来,苦笑道:"  罢了,你放开小洛,你如今是我手下的第一爱将不假,可这动不动就拿人作法的功夫,不是让魔宫弟兄见你敬而远之么?将来你又如何跟我一统天下。"  明珠那是得理不饶人,抢到明亦远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  罢了?有那么容易,你答应过我,只要你我联手,我的亲人,能不杀你便不杀。如今你看看,我父皇被折磨成什么样子,都变成血人了,你讲话不算话,还好意思来责我?"  "  珠子儿啊,你父皇和你母后不同啊,你母后手无缚鸡之力,我自然可以待他为上宾,你父皇,他武功未失之前,我,我可不敢轻易放他。只要他说出如何废他武功的法门,我将他废了,便待他如亲父如何?"  明亦远软语央求,将姿态放低了二十分。

        "  废他的功夫,又何必他自己说,你给我半年的时间,我钻研透了龙神功,自然便可以找到他的法门所在,到时候,我亲自废除他的武功,将他囚在我的住所,你可放心了?"  明珠目光如电,迅速的扫了金辰鹰一眼。

        死畜生,你,你竟敢废我的武功,欺师灭祖以此为甚,金辰鹰心中狂怒,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脑中冲得火热,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掐死这个天良泯灭的畜生。刚想顶破丹田,拼个你死我活,却被明珠雪亮的眼光扫过,金辰鹰心中一动。但转瞬间却是气冲斗牛,他拼力冲开穴位,死命向明珠撞去,还未碰到,便叫明亦远一脚又踢中穴位,软倒下去。金辰鹰不顾死活的爬过来,想死死拉住明珠,明珠往后退了几步,脸色非常暗淡难看。明亦远又连点金辰鹰几处大穴,金辰鹰重重的砸在地上,又是大口的吐血。

        明亦远温柔的圈住了明珠的腰肢道:"  这样如何,从今日起,我不将他囚于地牢,将他囚在你的宫殿中,让你亲自看守他。不过外围的守兵可不能是你,在你能废除他武功前,由研光在外围驻守。研光,你调精兵围困,不可再出现林泠或者风攸进入的情形,如果再有此等事情,你提头来见。"  明珠不再理他,单腿跪地,将父亲抱在怀里,摸了摸父亲满是血迹的脸,怒气冲冲道:"  树哥,咱们走。"  身边都是明亦远派来侍候他的人,自从风凝被救后,明亦远已经表现出对他的明显不信任。在这些人监视下,当然无法再用舌头来为父皇舔嗜伤口。只有用纱巾就着酒精擦洗,那些血肉模糊的伤口里,还有许多砂石、小铁刺和竹屑竹钉,边清洗,还要边将这些东西拔出来,清洗到后背时,若没有这些魔女在边上看着,只怕明珠已经抱着父亲痛号出来。后背的整张皮都几乎被撕完了,一条条挂下来的细肉,绞得明珠心都已经死了千万次了。金辰鹰被他拔弄得全身皆疼,再强硬的人,也禁不得这样的折磨,咬紧了牙,不想在这个畜生面前示弱,却最终昏了过去,一张俊脸硬生生被自己堵得铁青。

        再次醒来,被捆得像只粽子,努力转过头,已经是清晨了。云树趴在床边,恬静可爱的睡着,令鹰想起自己的凝儿,可怜他小小的嘴角还有破裂的血迹,眼角还挂着泪迹。那畜生坐在窗台上,一袭白衣,仍然是一尘不染。但让金辰鹰奇怪的是此时这个小畜生脸上的表情,不再像昨天帮着明亦远那样的冷血无情,小畜生的脸上很纯净,不知道是早上的拂晓的光照得他很纯净,还是,还是他原来就这样纯净。

        觉察到父皇已经醒来,明珠缓缓的转过头,两个魔侍女便上来侍候道:"  珠王,魔主请您过去,前线蓝王已经回来了,好像有重大军机要商量呢?"  明珠跳下窗,也不问候金辰鹰一句,一抖衣衫就出殿了。这样子倒是潇洒得很。金辰鹰盯着他的背影,暗暗琢磨,这个小畜生真的是因为权力分配不公才跟明亦远的么?怎么觉得不像,别的不管,他的眼睛,真的很有力度。那应当是龙鹰心决已经有所成的标志。龙鹰心诀的内功基础不只是亦正亦邪的龙神功。当年龙泽为了报玉天然亡国之仇,在一段时间内练功走向偏激的路子,这龙神功中吸纳了不少的江湖邪法,将龙神功的正义之气冲淡了。这龙鹰心诀是自己通过与恩师的反复琢磨,已经将龙神功的心法中有些邪意的去尽,恢复到三千年前玉清泉太祖时的纯源后,再加上自己在苍叶寺与红叶大师参经悟道所得的,这龙鹰心诀是最充满正气的功夫,如果不吸纳天地间的正义之气,根本不可能有所成。这个畜生倘若能吸纳天地正气,这,这内心也当持正才对,又如何会有因权力分配不公,而和明亦远勾结图谋天下的邪心呢?莫非他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是把云树叫醒,问上一问。

        刚想叫醒云树,想起云树昨天晚上差点被恶魔算计的冲动的傻样子(昨天晚上一见云树来救他,金辰鹰就知道不会成功,只是不想伤了云树的一片好心),只怕问倒没有问清楚,反倒把大家都弄到了进退不得的境地。想到这里,索性平心静气的开始考虑问题,暂时先放下对这个畜生背叛的冲天怒气,冷静的思索一下,事情为什么会发生的。

        一种情况就是表面上看到的,为了权力分配,他已经丧失人性,这就没有什么好商量,他是公敌,自己再爱儿子,也不能庇护他了。第二种情况,他有难言之隐,他做了什么事叫明亦远抓住了把柄,比如伤害丝儿,或者是伤害净尘爹爹,他不得不听命于明亦远。这不对,明珠为什么要伤害丝儿?为什么伤害净尘爹,于情于理都说不通。那只有第三种情况,明珠投降他,一定是图谋什么,难道明珠想凭自己的力量搞掉明亦远,表面投降,实际是想给这魔头致命一击。所以种种所作所为,不过是迷惑魔头而已?这也不对,明亦远又不是傻瓜,那么好骗,轻易就让你得手?这明亦远的功夫明明不在我之下,偏偏败给我,难道他明里是败给我,实际就是在试验明珠罢了。他到处安排人监视明珠,摆明了是对明珠不信任,这种情况下,又如何能得手?

        那又转回来了,回到第一种情况。可是如果是第一种,儿子现在已经变得非常邪恶才对。为什么他对着明亦远的时候是一脸邪气,可对着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所射出的神光,却是浩然坦荡呢?选择相信种种儿子的作为,还是选择相信儿子的眼睛?两难啊。

        突然诸魔女都弯腰施礼,一个清丽的声音,使金辰鹰几乎要脱口而出"  是你,七天前助我们救出凝儿的人的救命恩人?"  转头一看,却是一个极漂亮修长的蓝衫男子,一双长长的凤目凝视着自己。那男子道:"  你们都退下,我是奉魔主之命来劝降的。"  云树还想趴在金辰鹰床头,守护鹰叔叔,那蓝衫丽人一把将他拎起,向门口扔去。云树尖叫道:"  姓蓝的要是敢伤鹰陛下,明珠一定砍下你的狗头。"  蓝衫男子狂傲的长笑道:"  我自横刀待君来,明珠染血未可知。"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金辰鹰瞪着他,那男子拉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充满了柔韧性的坐下,显见的武功不在明亦远和明珠之下,他轻柔笑道:"  一代龙鹰,名不虚传。就算是伤痕累累的躺着,也是气势逼人。"  金辰鹰冷冷的道:"  你是蓝羽芡?"  "  是,跟聪明人讲话,是极有乐趣的。"  蓝羽芡一边大声的说一句,一边却用唇语对金辰鹰道:"  老兄,你别猜你儿子的心思了。"  "  哼,若要劝降,我劝你,按你魔宫规矩,将我千刀万剐了,我若不死必灭你魔族。"  金辰鹰语气极不善。

        "  龙困浅滩遭虾戏,有没有听过。都这样子了,还这样强横,这儿不是你的北渊,也不是龙泽,鹰陛下,识时务者为俊杰。"  蓝羽芡半是嘲讽,半是正经的道。说完这话,嘴唇迅速无声点动:"  他已经无可奈何,你们不死,他无法得到明亦远的信任。"  "  哈哈,鹰某纵横天下三十来年,也活够了,平生偏是不识时务的。便是死了,也要搅得魔宫魔仰马翻。"  金辰鹰虽然只读明白了他的唇语一半,但心中的疑惑却更甚了,这小子,不是听报说自从小畜生投降以后,他跟小畜生在魔宫争风吃醋,折腾得水火不容么?他怎么帮起小畜生来?为什么要指点我们救凝儿?不是说他是明亦远最忠心的下属么?

        "  哈,你好好想想,只要你父子都投向魔主,不出三年,说不定天下一统,你成为魔主的丈人,整个天下都在你们翁婿三个面前低头,父凭子贵,靠吃软饭就在天下人面前耀武扬威,要比现在威风万倍。"  蓝羽芡清越的大笑,却转而用唇语道:"  为了天下,只有牺牲你们,事情严重程度超出你们的想像,再猜也是枉然。"  "  放屁,我没有这种畜生儿子,他要是敢跟那个魔头做出浮荡的事情,我变鬼,也活活吞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