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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明亦远转过头,不敢再看宝儿,对不起,宝,我,我可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大不了,以后,随你惩罚。

        穿着这一整套妃子沉重的服饰,脸上被迫可笑的画起了眉毛,上了妆,戴上了妃冠,完全像个女人一样的打扮得妖妖饶饶。明亦远,完全得了失心狂了,连这种主意都想得出来。但是要是自己不屈从,自己身死事小,宝儿的命,秋呈四十万俘虏的命,全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啊。无可奈何,忍痛含悲,却又装出了笑脸,来到了相思欲狂的人儿的床边。

        那张已经缩小得比自己的巴掌还要细瘦的小脸,一进入自己的眼睑。那惨白的嘴唇浑然没有了往日的侠骨英风,虚弱得叫人无法卒睹。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颊,让人心悸得连旁边的肺部都在不停地抖动。哪里还能看得下去,若不是用指甲死死掐住自己的腰,早已经扑上去抱住他了,宝儿,我的宝儿,这些惨无人道的恶魔,把你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你,你金尊玉贵,何时受过这般屈辱和折磨。比起现在的像个婴儿一样无助的宝儿,自己所有的悲惨境遇都算不得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假意屈从魔头,找个机会,拼着一死,也要救出宝儿去。

        明亦远回头恶狠狠的盯着他,云树猛地惊醒,肠已经断了,说什么话儿,自己都听不见了:"  宝殿下,云树没有福份,配不上您这样的君子,云树如今已经是魔主的人了,咱们以前说过的话儿,都不算数了。"  宝儿压制住自己喷血的冲动,慢慢闭上眼睛,不做声。云树几乎想哭出来了,却又不得不接着往下道:"咱们是有缘没份的,前一回,要订婚,却偏赶上太爷爷惨逝。后一回要订婚,却父皇驾崩,秋呈失陷,看来,老天是故意节外生枝要拆散咱们了。云树想明白了,既然天不容这段姻缘,何必逆天行事,所以还是从了魔主。殿下这样的身份,这样的人品,何愁没有佳人相陪,云树实在配不上殿下了。"  偷偷的睁眼打量树哥,一脸的浓妆挡不住树哥的憔悴,仔细观察,如果已经是他的妃子了,自然常常饰妆,为何口红只有面上一层,底下的肤色,分明有些裂开,应当是咬破嘴唇的痕迹吧?指甲上的红胭脂下面,却是每根指甲上都有破损的地方,这应当是经常劳动的痕迹吧?华彩重饰也掩不住脖子细细一圈与下边明显不同的淡黄,这应当是太阳照射的痕吧?眉毛浓描,却掩不住眉峰齐聚。如果已经是妃子了,又何必在烈日下劳动,损伤他最珍爱的身体呢?如果已经失身,却为何眉峰仍然收紧,就像父皇送给自己那本男儿必读中的处男形状呢?这里头有门儿,一颗乱跳的心倒慢慢静下来。

        明亦远仍然回头瞪着云树,云树接着道:"  树,如今已经是魔主的人了,宝殿下以后就放过树,树是从一而终的,决不会再三心二意。"  眼角的余光分明看到了树哥笑容后的极度悲痛,可以听到他肝肠断裂的凄楚的呻吟声音。大胆的断定,树哥是被逼着演戏给自己看的,且瞧瞧那个失心疯子还要整出什么花样。

        故意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声音道:"  以身侍魔,污秽不塂,别再跟我说话,污了本太子的耳朵。"  宝儿的话,那是一把把断肠的钢刀啊,云树的心肠刹那就断了。几乎要跌倒在地,明亦远见势不妙,连忙将他非常暧昧的抱在怀里道"  爱妃啊,还未入夜,你急什么?且陪着朕饮上两杯。来来,且对旧人陪新人,这也是魔间一景哦!"  笑容比哭还难看,对着宝儿长长的一笑,云树给明亦远的青铜杯内斟好了酒,明亦远拿起酒喝了一口,却又将酒杯挑逗似的放到云树嘴边道:"  爱妃,来,来,跟朕同饮一杯。"  恨不能一巴掌就打翻这杯子,你杀了我,杀了秋呈将士,杀了宝儿好了,大家同生共死,有什么可畏惧的。可是一转脸却偏看见宝儿闭眼,苍白无力的咬着嘴唇,眼角的伤痕便慢慢流泪的情景,舍不得,舍不得啊,不得已这三个字,着实可以杀人。苦着嘴,将这杯酒勉强喝了大半。

        明亦远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  好香,真是香极了。不知道宝殿下以前可曾偷过香来着,朕不妨与宝殿下交流一番。"  宝儿闷哼了一声,不理他,你这个疯子,敢偷香我树哥,来日,一定要叫你洗上千遍嘴。

        忍受内心的碎裂,再一次倒好了酒,明亦远笑道:"  爱妃啊,给宝殿下敬酒。宝殿下贵体违和,喝不得,你算是还他以前的爱护呗,喝二杯便罢了。"  用脚尖强点着地站起来,掐自己的腿,免得自己受不了逃出去。摇摇晃晃的走到宝儿床边上,将杯子举起来,盖住了脸,将眼泪和着酒一块儿强吞。不敢放悲声,只好借着背对明亦远吞酒的机会,落下点点伤心。宝儿,宝儿,你,你生我的气了,却不睁眼一看么?

        明亦远很不自在的道:"  罢了,坐到朕腿上来,再陪着朕喝。"  说罢,一双修长而又刚坚的魔手,紧紧圈住了云树的腰,将他颇为放浪形骸的抱到怀里,顺便在脸上不知咬还是亲的重重的叮了一口,把那白粉都吹起来。

        宝儿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立即渗出了鲜血来,承祖抢上去搭了搭脉,实在是激愤所致,难以排泄。云树不敢再看宝儿,像木头人一样坐到明亦远的腿上,任他在自己的身上下手极重的发泄着妒忌。

        已经是一块青一块紫了吧,宝儿的心在怒吼,你这该死的,有本事冲我来,折磨树哥算什么英雄豪杰。可是一想此刻若是出言,看魔主对俘虏的残忍,可以知道只怕自己一维护树哥,树哥立时便有性命之忧,即使不死,也被折磨得够呛。

        不过没有过反应也不成,这个疯子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对树哥死了心么?表现得越生气,越绝情越好。勉强说道:"  够了没有,你若想我死,一言即可,何必跟古云树来如此作贱我?你,你想我像个民间氓夫一样,争风吃醋么?那你就差了,大丈夫何患无偶,他既然不留意我,我又何苦折腾自己。"  小宝儿啊,你还在死撑,不行,要将你的念头扫得一丝不留。便对云树道:"  这如此酒宴,没有乐舞相伴怎么成?叫欢乐,爱妃,身段如此柔软,再为朕助酒兴,舞上一曲。"欢快而又淫荡的曲子开始在殿中乱响,宝儿听得几乎要呕吐。云树无计可施,只得将外衣解下,露出里边一身几乎透明的内装,伴这淫乐开始舞动。雪白的肌肤在银色的灯光下,发着奇异美丽的光彩夺目,那些魔都纷纷张大嘴,流着口水,还兴奋的叫着哦哦。不去看哪如此丢脸的情形,云树内心有无数激愤,恰是沧江大河波涛汹涌,只随着乐曲舞了一会儿,便随着内心的激荡开始转动。一会儿像春雨一样柔绵,一会儿像夏日一样狂烈,一会儿像秋风一样肃杀,一会儿如冬雪一般悲哀,身子像海浪一样,在一年四季不断的变幻,发泄着内心的狂怒和悲伤。

        宝儿偷偷地打量树哥的表情,唉,自己再不弄些狠的,这个疯子不知道又要想出什么花样折磨树哥。树哥,宝儿无能,救不出你,害你如此难为受苦。宝儿且为你做一点事,希望这疯子今天能放过你。

        想到这里,用力一撑,身子猛地坐起,将肺部的疮口撑裂,大叫一声,几口热血向外喷出,便又倒了下去。

        大殿中魔和人正看得入迷,突然听到宝殿下充满伤惨的叫声,都吓了一跳。看到鲜血在空中洒下,云树两腿一软,便向宝儿爬过来,已经无法言语。明亦远厉声道:"  把他给我拖出去,都是他,害得我宝儿如此伤心,从此,朕再也不要他了,赶到偏殿去。"  说完,用内力紧紧护住宝儿的心脏道:"  承祖,承祖,宝,宝他,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承祖一边下针,一边叹气道:"  都请您过几天再这样恶搞,您偏不听,这回啊,宝爷够喝一壶的。您这是何苦来,这种事,急不来的,这样操之过急,不是逼死宝爷么?"

        九,问君何事泪纵横趴在栏杆上,已经流干了眼泪,泪迹全都堆在脸上,现在只有一丝希望了,明珠,明珠你快回来,来救你哥啊!

        想明珠的还不是一个,明亦远也想,这珠子,怎么回事,他哥想他,他到是不回来了,自己的大令已经传了几次,不是说军情紧急,就是说要再攻城掠地,一味地推搪不回。这宝贝儿跟着我怎么也越来越无情了。还打什么劲儿,东遥的太子都已经叫你给杀了,前秦的皇弟和皇长子,叫你给弄翻在沧江里了,他们都没有力量再动了,敢紧回来吧,你这小珠子。难道要远哥亲自来接你嘛。你也体谅一点嘛,你哥伤才养得有些起色,偏被古云树那个贱人一气,旧疮裂开,又沉重起来了。一想到古云树那个贱人,气不打一处来,朕只是叫你演得让宝儿死心便是,你如此卖力做什么,把我宝儿气得又晕厥了几天,都,都是你,要不是事前答应,只要你肯配合,我就放你和秋呈将士们一马,朕,朕早就把你给吞噬了。

        听宝儿软而无力的呻吟:"  弟弟,明珠,你,你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不来,不来瞧哥哥!"  心都在发怵,赶紧叫罗叶亲自去传信,宣珠王立即回宫,朕有要事相商量,不得耽误,否则军法从事。

        明珠的白虹战马无声无息的进了魔宫,在宫门前也不下马,一纵就过去了。魔兵也不敢阻拦。到了内苑,让奴隶把马牵过去,吩咐好好照料,也不进珠光宝气宫,先去看看树哥再说。进了云树的小偏殿,里边漆黑一团,明珠目力惊人,早见到云树抱腿坐在地上伤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