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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鹰更是云里雾里,林泠不耐烦地问道:"  小哥,我听不明白。"  风凝叹气道:"  两个笨蛋,还不明白。那个太监说的小玉娃娃,不是娘亲就是舅舅,当年的宁皇女没有被绞死,她被救了。娘亲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她不想回家,就改了名啦。"  鹰刚想说,仔细一想,就是这样,还是不说为妙,你杀了人家的儿子,你说什么,夹起鹰尾做人啦。

        宁筝流着眼泪,接风凝的话道:"  小主上真聪明,就是这样,其实,当年令舅令堂刚好考察山河总览图,他们经过云甸,结果令舅救下了我的一对孩儿,并将他们送到易族,令堂救下了我。令堂本来想帮助我复位,不过,刑余之人,已经心灰意死。更不愿意因为我一人之故,再使生灵涂炭,所以令堂便收留了我。六十年来,全仗尊上一意维护,宁筝才得以苟活。"  那跪在地上,一脸刀疤的人,抬头看宁筝,边看,边哭,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说不出话来。宁筝看了看他,对那太监道:"  张义,不是说,他被旷儿毒毙了么?怎么也还活着。"  张义站起来,边扶着公主,边哭边笑道:"  旷爷儿,其实最是仁慈心肠,旷爷儿给他吃的是迷药,然后,就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宁筝低头看了看他道:"  罢了,你起来呗,六十年过去了,多少仇恨,也应当平复了。你的脸,是被他们兄弟毁的么?"  宫女扶那人起来,那人边抹眼泪边道:"  不是,小浩小旷,都是好人,他们,他们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宁筝摇头道:"  算啦,这些年,你也很可怜了,我早就不恨你了。其实我们本来就没有缘分,洗怀恩,不用再哭了。你我之间,已经两不相干了,你没有必要哭的。"  这下,边上的八个人一起叫出来:"  洗怀恩,他,他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负心汉洗怀恩。"  洗怀恩收了泪水,勉强向这八个人一笑道:"  正是,在下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负心汉洗怀恩。"  逸云叹息道:"  就像你们兄弟当日不忍心杀风净尘一样,宁家兄弟自然也不忍心杀亲生父亲。毁了他的脸,便也足够了。"  那宫女抢声道:"  不是,他的脸,毁掉跟陛下没有关系,陛下才不会做这种事哩。"  林泠嘴快道:"  那他的脸,怎么就毁啦?"  洗怀恩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他淡淡道:"  脸毁了,也没有什么,本来就是这脸多事。"  林泠还要问,风涵拉他一把,人家明明是不想说嘛,你多嘴。

        洗怀恩微笑道:"  几位,请问大名。"  逸云迟疑,不知道当不当说。鹰一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索性就放声道:"  我来介绍。"  说完,他一个个介绍过去,最后轮到他自己了,他昂着头道:"  我,我姓金,叫金辰鹰。今年五十四岁。"  此言一出,洗怀恩本来平静的眼睛出现了像刀锋一样的光芒,他厉声道:"  你就是金辰鹰,是杀我旷儿的金辰鹰。"  金辰鹰一挺脖子道:"  是又如何,我就是杀宁旷的金辰鹰。"  洗怀恩二话不说,掌锋如刀,直攻向金辰鹰。他还没有攻到,宁筝已经接下他的掌了,洗怀恩悲愤地道:"  你,你不知道么?他是杀死小旷的凶手。"  宁筝颤抖着道:"  你不知道么?没有他的师傅,我们母子,早在六十年前,已经死了,你有什么资格,杀他为旷儿报仇!"  洗怀恩被这几句话击溃了,他再次跌坐在地上,放声号哭道:"  是,我确实没有资格,没有任何资格,我是什么东西,是个畜生一般的无良人啊。"  宁筝回过头去,不再看他。太监张义在后边道:"  公主,梅园,六十年依旧,公主,您就住在这里吧。"  宁筝一看,天已经黑了,再回去只怕风凝会受不了。便在梅园住了。梅园很风雅,可是大家只要一想到这其中的过节,自然就不舒服。大伙儿睡下了,风凝起来,鹰低声道:"  你,你干吗去?"  风凝柔声道:"  你睡,我找筝姨说说话。"  鹰低声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你别为我辩,别给自己惹麻烦。"  "  夫妻本是同甘共苦的是不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放心,筝姨是个明理的人。"  风凝推门出去,到了宁筝的房间外头,轻声道:"  筝姨,是我。"  宁筝慌忙开门出来,将风凝抱进去道:"  我的小爷,你大夜里的过来,要是病了,可不是让筝姨心疼么?"  风凝扑通就给筝姨跪下了:"  姨,对不住,羽哥他,小时候性子不好,我知道,这事情,太对不住您了。"  宁筝急忙将他扶抱在怀里道:"  小主上,别这样。筝姨是明理的,这事情,是宁旷自己先挑战的,那时,羽殿下不过十岁左右,控制不了自己,也是情有可愿的。再说了,你们的母亲和舅舅,是我的大恩人,看在他们俩的份上,我都不能计较。还有,我也没有养育过他们,哪里有资格去说为孩子报仇的事情呢。再有,你,你从十五岁跟我住,那么多年了,没有多少时候离开筝姨的眼睛过了,在筝姨眼里,这三十来年,你就跟筝姨自己的孩子一模一样。为了你,筝姨也不能跟帝君去提报仇的事情。"  风凝抱住她道:"  姨,多少年了,没有跟姨一起睡了,我今天晚上,就跟姨睡。"  风凝是个古灵精怪,他一连陪了宁筝二天,宁筝叫他逗得开心起来。这太监张义和宫女朱儿也看出来了,这个小美人,只怕是公主的心肝儿。找个机会,太监张义偷偷对风凝道:"这位小公子,老奴才有些话,想请您在公主面前禀告。"  风凝仔细听了他禀告的故事。原来,洗怀恩,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真的如此恶劣。他其实也是极可怜的人。他小时候长得非常好,他的父母一心要复洗家的江山,就把这个小儿子当作工具。后来他的父母就和宁妍秀作了交易,洗怀恩被迫,只能听从宁妍秀。但是洗怀恩提出来,如果宁妍秀得到皇位,就要放宁妍梅一条生路,让他们夫妻俩自去。没有想到,宁妍秀却迅速将宁妍梅绞死,还派兵杀两个才出生没有多久的婴儿。

        洗怀恩的父母兄长全在宁妍秀的控制之下,他不得不屈从于宁妍秀。洗怀恩的父母原来以为,自己复国有望,谁知道,宁妍秀是个非常残暴的女子,不仅将洗家禁锢,而且把洗怀恩抢行带入宫中。洗怀恩无法忍受,所以就自己把脸给划成这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从那以后,他就一直住在冷宫,再不和宁妍秀说一句话。其实在洗怀恩心里,还是非常想念公主的。宁旷放他一条生路,他自己回到梅园了,起初受尽了这两个太监宫女的折磨。可是洗怀恩却一声不出。心甘情愿的在梅园打杂。直到宁旷了解整个事情的真正内幕,洗怀恩才算是过得像个人样。

        张义低声道:"  原来,我和朱儿也恨死了他,常常打他。后来知道了,其实,他也很可怜。他在这儿,痴痴的守着公主,已经四十五年了。实在,他心里守着公主,整整六十年了。唉,他可恨,可是,也可怜是不是?小公子,我看您,在公主面前,好像很得公主的喜欢。你替他说两句吧。都八十多的人了,不指望公主能够再重新接受他,不过,公主如果能原谅他,我看,他这一辈子,也算是,是值得了。"  风凝对这种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说他自作自受吧,确实是,就跟爹一样。可是,偏偏却又让人家可怜。唉,替他在筝姨面前说说好话吧。风凝就在宁筝面前,找个机会,将这事情说了。宁筝苦笑道:"  你筝姨老啦,这回跟你们来,也就是想落叶归根。人生百年,你说得好,要是总为仇恨而活,何曾有过自己的日子。罢呗,好孩子,你呀,就是可人疼。"  风凝睡了,宁筝却睡不着,轻手轻脚的起来,想到儿子墓前看看,是不是雪太大,压了墓前的几支绿梅。到了墓前,远远的看到有灯笼,宁筝绕到墓后,就听到洗怀恩沙哑地道:"  旷儿,你,你曾经说‘你怎么忍心对母亲做这种事,你做出这种事,我还能叫你爹吗?'  旷儿啊,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就是背叛你母亲啊。我是什么人呢,你说得对,我,我不配做你们的爹。旷儿,如果不是爹,咱们一家人,可以多么开心地过在一起,六十年,六十年啊,咱们一家,分开六十年啦。只怕咱们一家,永远没有真正团圆的时候。不过,你娘亲,她还活着,你,你在泉下知道,你开心不?"  宁筝扶着儿子的墓,泪水直泄,旷儿,咱们一家,永远不能团圆啦。她的哭泣惊动了洗怀恩,洗怀恩到了她面前,抖着手想扶她,却又不敢。宁筝哭着看着他,六十年前,每一分恩爱,其实记得非常清楚。在冷漠的皇家长大,母后离开自己时,自己不过八岁,在到处暗流中时时防备,所以才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这个人啊。本来期望能够长相斯守,怎么就风云变色,所有对幸福的期待都成了泡影了呢?

        洗怀恩心疼地大着胆子替他抹去泪水道:"  你,你不要哭,你,你,都是我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是生气,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梅儿,梅儿,六十年,我,我一分一分都没有忘记你。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梅儿,其实,你是我唯一的爱人啊。"  宁筝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她倒在洗怀恩怀里,抱着他,放声大哭。这两正哭成一团呢,风涵急急忙忙赶过来道:"  筝姨,洗叔,大事不好,云甸发生内变,刚才,刚才,咱们无瑕的伙计,给咱们带来一张告天下龙神书,说,说七日后,云甸太子宁鹄将挑战东高位

        九,祸福未知云甸的冬天,因为接近北边,特别的寒冷,厚厚的冰雪已经积得老百姓们心都抖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