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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他思忖着:霍尔西是否希望有人注意到他,以便与他联系;霍尔西是否甚至怀疑还有他的同类;当他格斯·库塞维克不时见诸报端时,是否引起了注意。

            这是我们种族的诞生,种族的黎明,他这样想着,这是第一代,是至关重要的第一代吗?他想知道自己的女性同类在哪里。

            他转身对公务员说:“我只要我为这地方所付出的,不想多要。”

            公务员微微睁大了眼睛,继而又放松下来,一耸肩道:“随你的便,不过如果是我,我会好好敲政府一笔。”

            格斯心想:是的,毫无疑问你会那样,但我不想那样做,因为你不单想夺走幼儿的糖果。

            这样超人得离开这里,给人类让开路。格斯暗自发笑,这令人扫兴的地方,扫兴的地方,既纯朴仁慈,自治自律,但又十分可恶和扫兴。不幸的是自然的造物主还从未意识到造就了像人类社会这样的群体,造就iR人类的变异体,因而成了实用的希腊字母皿。为保护这十分稀少而稚弱的新物种,造物主赋予了他们完美的伪装。其结果是:当年青的奥古斯丁·库塞维克上学时,才发现他没有出生证明,没一家医院记得他的出生,严重的是他人类的父母有时竟一连几天忘记了他的存在。当年青的冈西·库塞维克要上高中时,才发现他从未上过中学,尽管他能说出老师的姓名,学过的课本,或教室。他虽然能出示报到卡,却归错了档案。那些痛苦的会嚼也全然忘记了。没有人怀疑他的存在,确实人们仍然记得他的存在,记得他的影响以及他受到的影响,不过人们颇感那恍若是在一本极其乏味的书中读到的东西。

            他没有过去和现在,没有朋友,没有女友和爱情,没有曾生活过的地方。世上如若真有幽灵鬼魂,他该与他们为伍。

            在青少年时期,他已发现他与人类绝没有丝毫联系,这是他所处环境的显著特征,因此他对人类进行研究。他没有同人类生活过,人类没有传授给他具有个人价值的东西:人生追求,伦理道德,生活方式,这些对他都没有产生相应的反映,当然他对人类也绝没有留下任何印迹。

            古代巴比伦农夫的生活只有些历史人类学家才感兴趣,而他们中没有人真想成为巴比伦农夫。

            基于他公正的观点,他已经解析了人类社会的方程式;对人类的了解程度如同自然学家了解鹿喜欢吃白杨树叶一样,因而他又致力于研究人体的解脱,发现了寻衅斗殴击败对手带来的内心刺激,以及砸扁别人的鼻子使其对他刮目相看带来的惬意。

            昔日若不是有一个装卸工用纸箱刀砍他的话,他或许已经永远固定在曼哈顿码头上了。人类文化对他的要求显而易见:他得杀人。那已成了没有规则的个人拼搏的结果。他发现可以杀了人而不受惩罚,根本没有案情调查、追踪凶犯,就不了了之,这使他感到厌恶而非可怕。但这却使他唯有可能逃脱困境。他生来就处于这种困境。智力的竞赛已毫无意义,而有组织的运动竞赛相应成了唯一的活动。人们整理出他取得的竞赛成绩,并用一大垛新闻记录来诠释他的成就,因而他们提供了他的第一手正式生平经历。人们可能会忘却他的辉煌成就,但当查阅那些记录本时,无疑会找到他的名字。档案可能归错,学校成绩单会丢失,但除了那块令人扫兴的地外,还需更多的东西才能转移那些纷至沓来的众多新闻报道和统计材料,他们像蹩脚球员脚下的球一样缓缓跟进。

            格斯对此沉思默想,仿佛对于他同类的任何男性,进程中的这一环节不可避免。三年前当他发现霍尔西,他的假设就得到证实,但霍尔西对另一个男性有何益处呢?彼此安慰?格斯并不试图与人类交往。

            公务员清了清嗓子,格斯扭头看见他,吃了一惊,他已把公务员还在这儿给忘了。

            “嗯,我想我得走了,记住,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格斯未置可否地做着手势。信已送到,他何不告知他已达到目的而可离去了呢?格斯凄然一笑,难以言表的人类达到了什么目的?他又将去到何方呢?霍尔西正沿着明显的标记走下山谷,还有别的人吗?如果还有,他们会在什么地方按另一套常规行事。他们甚至还没有露面,他和他的同类只有通过复杂的排除程序才能彼此相识,他们得留意那些没人注意的人。

            格斯为公务员开了门。

            看见那条路,他又找回了思绪。这公路起自铁路交会地霍利斯特,通往法哈姆的空军基地。他用社会数学进行计算,早已预计到在那里会建造并发射第一艘飞船,无数的卡车会不停地隆隆驶过这条公路,把人员和物资运往那空旷的原野。格斯抿着嘴唇,默想太空上太阳系以外的什么地方还有另一场竞赛,有迹象清楚表明他们会造访地球,人类将与他们相遇,同样他能预计他们这场与人类较量的结果:人类获胜。

            格斯·库塞维克不能对他怀疑潜藏于星际中的挑战进行调查。尽管剪贴簿里装满了短评和剪报,他依然未能透彻了解公众意识。霍尔西以其非凡的技能打破了有史以来的所有记录,而被称颂为来自乡村的“漂亮的投球手”。

            他申请加入空军时能提供什么证书?如果他有证书,第二天谁还会记得呢?他的体检、预防接种以及训练等情况怎样?谁会给他留出舱位?谁配给他供给品?分配氧气时,谁会将他的消耗量记入总量?想偷乘飞船?没那么容易的事。飞船系统里舱室狭窄,谁该死而让他活下来?总之,就实效而言,他该屠宰哪只羔羊呢?

            “好了,再见。”公务员说道。

            “再见。”格斯答道。

            公务员下了石板路,走向那小车。

            格斯自言自语道:我想如果演化中少了些保护而多些富于创见的思考,那对我们该有多好。偶尔发生大屠杀就不会对我们有损害了,至少犹太人区解决了婚姻问题。

            我们的种子已播撒在这方土地里。

            忽然,格斯被一种无以名状的什么催促着向前奔去,从小车敞开的车门往里望,他见公务员正忧心忡忡地低着头。

            “丹弗斯,您是个体育迷。”格斯急促地问,他意识到他的声音太急切了,因而把公务员吓了一跳。

            “没错。”公务员紧张地将身体往里移。

            “谁是世界重量级冠军?”

            “迈克·弗雷齐奥,怎么啦?”

            “他击败了谁成了冠军?过去谁是冠军?”

            公务员噘着嘴:“嘿!已经好几年了,哎呀,不知道,记不起了,我想可以查到。”

            格斯缓缓舒了口气,‘半侧过脸回眸农舍、草地、花圃、小径、玫瑰树、柳树下的金鱼池,“别在意。”他说着返回了房屋。

            公务员驾着那摇摇摆摆的小车消失了。

            电视机里发出阵阵喊声,格斯看了看比赛情况。

            比赛进行得很快,霍尔西目前已掷球安全进一垒,巨人队的投球手干得也同样棒,因而比分是一比一平。现在轮到巨人队击球,这是第九局的最后一个球。电视镜头拉近,给霍尔西脸部一个特写。

            霍尔西看看击球手,眼里毫不在意,挥舞起手臂掷出了一球本垒打。

                (孙苗  译)

        自卑情结

          

            丹尼尔·凯斯,出生于1927年,以其小说《献给阿尔杰农的花》而一举成名。后来他又把这篇小说改写为一个长篇。《献给阿尔杰农的花》在各种文学形式下都取得了成功。以此为题材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959年4月份的《幻想小说和科学小说杂志》上,赢得了雨果奖,并被戏院协会搬上荧屏。以此为题材的长篇小说(1966年版)赢得了星云奖,被列入当年二十篇最佳小说名单,并被改编为电影《查理》,由克利夫·罗伯斯滕主演,他因此而一举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这一长篇小说还被改编为一部名为《查理和阿尔杰农》的电影音乐片。首先在伦敦上演,然后在华盛顿,最后被搬上了百老汇的舞台。

            凯斯出生于布鲁克林并在那儿长大,就读于纽约市的公立学校。十七岁那年,他出海成为一名油轮事务长。1947年,他回到布鲁克林大学学习,并获得了硕士学位。此后,他为一本在1951年到1952年间只发行了五期的名叫《科学奇迹小说》的短命杂志做了将近一年的副主编。在1952年他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先例》,随后又干起了时装摄影,后来又去了他十年前毕业的那所高中当了老师。在教学和小说创作之余,他还在布鲁克林大学上夜大,并在1961年获得了英美文学博听学位。任教于韦恩州立大学之后,他把《献给阿尔杰农的花》改写成长篇小说。1966年他来到俄亥俄州立大学当英语老师,从事写作及美国文学的教学工作。他的第二部小说《触摸》发表于1968年,第三部小说《第五次突围》发表于1980年,1981年他发表了第四部小说《比利·米利根的内心世界》。

            《献给阿尔杰农的花》采用的是几乎与英国小说同时出现的日记体这一表现手法。这里的日记也就是查理的每日进步报告。日记体是此小说的一个基本特色。通过查理记录下来的有关他从白痴变成天才的过程、结局及其间的种种经历,读者可以分析他在此过程中的心理活动,还可以从他的日记中清楚地看出他在智力与认识能力方面发生的变化,而查理自己却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