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人绝招使出,却被硬生生截了下来,又被萧峰强猛内力压制,幸好萧峰力分三处,三人才只退了半步。

        逼开王朝等三人,萧峰还未可放松,因为背后张龙手锥已钻破土墙,长驱直进,萧峰急借着左膝与马汉劲脚一撞之力,身体向前一倾,左腿在身后由下向上踢出,蹬中张龙手锥下方,却是以腿使了一招“神龙摆尾”。

        张龙手锥被萧峰蹬中下方,突然身体顺势向后一番,脚下一蹬地面,两条腿向前踢上,却是一招两式的“翻江倒海”。

        这边三人中以马汉因是萧峰要借力之故,退得最少,回气最快,右脚收回,左脚即时以一招“贺兰山破”直蹬而上。

        萧峰却似早已料中两人夹击之势,竟是再用右腿使出第二记“神龙摆尾”,接下张龙“翻江倒海”的前一击,紧接着在身形上下颠倒中转了小半圈,双掌左右一分,伸得笔直,以一招“利涉大川”与马汉和张龙硬碰了一记。

        马汉和张龙不但要接下萧峰的掌力,还被萧峰巧妙借劲,变成彼此之间互撼一脚,马汉连忙急退三步,张龙更是与萧峰连撼三招,不得不连连向后翻滚卸力。

        萧峰逼开两人,这才翻身着地,背后赵虎又已回过气,以一招“忠妄立判”直劈而来,萧峰却是毫不理会背后猛招,反向王朝出招;王朝刚才与萧峰“燃木刀”拼了一记,受创最重,此刻刚调和气息,见萧峰又举掌攻至,无暇细想下双臂在身前上下一横,沉身立马,正待以一招“楚河汉界”硬接,不料萧峰出掌是虚,却是使了“擒龙功”,双方劲力一扯,萧峰借势向前急进,堪堪避开了赵虎的一刀。

        一刀击空,赵虎随即变招,“闯关斩将”中宫直捣,紧追萧峰背门;萧峰这时也已变招,“擒龙功”再变回“降龙掌”,直扑王朝,王朝倒也不负数十年盛名,反应及时,“楚河汉界”急变“光武中兴”,双拳堪堪接上萧峰双掌;不想拳力到处却似泥牛入海,原来萧峰使的是“潜龙勿用”,借着王朝拳劲提身一纵,萧峰已跃上半空,还引得王朝双拳与赵虎手刀自相对拼,亏得王朝与赵虎数十年合作默契,急忙收回劲力,也还是撞个不亦壮乎,两人双双倒退几步,都是一阵血气翻涌。

        萧峰身在半空,突然使出“飞龙在天”向下连劈三掌,却是马汉以“穿云行空三段踢”凌空攻至,两人在空中硬拼三击,马汉被强压回地上,竟是立足不稳,身子摇晃几下,只觉气息逆行,几乎就要吐出血来。

        萧峰借与马汉的三击之力,又跃起丈余高,俯瞰场中形势,只见除马汉受创最重外,其余三人都已调顺气息,正要儲力发招,萧峰自问难对他们四人下杀手,但要制胜脱困,又必须抢得主动,这可如何是好?

        忽然萧峰在空中一个翻身,竟是再向马汉追击,其余三人见情势危急,唯有不顾储力未足,都是全速拦截;王朝似多生一条手臂,使出“三分天下”向萧峰轰去,张龙力贯双爪,“夺日揽月”向萧峰手腕直抓,赵虎两只手刀“先斩后奏”劈向萧峰,他们合作数十年,这时两人夹击,一人拦截,的确是最佳救着。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萧峰,攻向马汉的一招其实是虚,引其余三人抢救才是真正的目的,萧峰掌下早就聚好劲力,待三人抢至,突然掌影翻飞,三人只觉自己的招数劲力郁闷难舒,却是降龙掌中难得一使的压制掌式“密云不雨”。

        掌力笼罩下,马汉倍感难受,只得鼓足余力双掌一推,顺势向后倒退数步,脱出圈子,却已双足酸软,不由得单膝跪下,连连喘息。马汉脱出圈子,萧峰再无顾虑,掌影由多变少,一直隐而不发的掌力猛地如怒涛般直轰地面,“震惊百里”!

        本来已被萧峰盛怒一拳轰成裂碎的小校场地面,再被这不下于刚才那一拳威力的“震惊百里”一轰,土块泥尘四散弥漫,场中顿变一片迷蒙,视线不清。

        他五人这几下交锋,其实只在几个起落之间,本人固然是拼招式、拼功力、拼反应,拼个精彩纷呈,旁人更是看得惊心动魄,神为之夺。

        撇开几个小子不说,场中人在想法上均不离两种,一种是吴长老等丐帮众人、梅剑四姊妹和周侗一干亲近萧峰的人,见萧峰虽然稳占上风,但王朝等人这般默契的合作,这般和萧峰硬碰硬地对招,实在是难得遇见。

        吴长风被王朝出手擒住,本来是不忿的,这时见他和萧峰几下硬碰,显得拳法功力确实在己之上,却是不得不服了,又想:若非场中与他四人对阵的是帮主,只怕能撑到十合的人当世也没几个了。

        另一种想法,却是较为熟悉王朝等四人的杨元帅和一众侍卫军士所想的:难怪四位爷说其他人没有资格出手,换作别人,只怕在这个萧峰手下连一招都挨不住。

        高俅见王朝四人合力也还是处于这等劣势,本要下令侍卫放箭,却不想突然间形势大变,场中一片混沌,又兼碎土块乱飞乱射,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发得号令?

        吴长老正自看得出神,突然间听到萧峰的声音:“吴长老,快趁现在混乱,领本帮兄弟保护梅剑姊妹和周兄弟等人离开,莫要费我分神!”

        吴长老情知是萧峰以“传音入密”之法向自己传令,更兼听得萧峰语气明确,想来已是以帮主的身份下令,一时间惊喜交杂,顿觉精神抖擞,连忙以帮中机密手势将萧峰之令传了下去,这时小校场中一片混乱,但丐帮向来就是乱中求存,自有一套办法,不消一刻,吴长老已带领帮中兄弟护着梅剑等人暗中撤离。

        这时萧峰和王朝等人的拼斗之声越来越大,拳脚罡风也更加猛烈,一阵阵碎土块、泥尘团不断翻滚扩张,众侍卫都是全力自保,哪里有人留意那一班乞丐和女人小孩?

        泥尘团越滚越浓,越滚越大,不单小校场,方圆一里内都是视野模糊不清,高俅不敢妄动,几个贴身侍卫也只能全神贯注,留意那四周一尺外就什么都看不见的空间。

        忽然间,那本来轰如山响的剧斗声静息下来,四周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屏息而立,尽皆想到:依形势看来,王朝等四位爷实在不乐观,这时应该败数已定,希望那萧峰急于逃跑,莫要找我等麻烦!

        如是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泥尘渐渐散退,场中情形已可大致看见:萧峰已是不见踪影,王朝四人分别坐倒在四个方向,个个面色苍白,嘴角渗血,显然受伤不轻,其中马汉更是双足皆赤,裤管爆碎,自可推想交锋之时是何等激烈。

        此情此境实在太过吓人,在场人等都是惊魂未定,互相观望,正是不知所措,突然高俅战战兢兢地走前两步,说:“你你们让钦犯逃脱,该如何覆命?”

        竟是矛头直指王朝等人,一众侍卫见此都是一阵骚动,且不说王朝等人在大内德高望重,便是刚才所见,罪也不在他四人,高俅见侍卫骚动,正想伸手往腰间取那玉牌出来,谁知却是抓了个空,不由得冷汗直冒。

        幸好此时杨元帅已插话道:“高少傅,四位爷现在都是有伤在身,他们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有什么事,都待养好伤再说罢。军士,给四位爷备轿,回天波府将养。”却是一点不理会高俅会否反对,便已下了命令。

        高俅正为玉牌突然失踪心慌不已,见杨元帅急要保护王朝等人,连忙借机说:“元帅说的是,四位爷就交给元帅照顾罢,高俅只是一时急躁,望四位爷恕罪。”

        说罢向王朝四人鞠了一躬,领着贴身侍卫急急离开,一面想着如何补救丢失御赐玉牌的事。这边天波府军士已备好四乘轿子,抬着王朝四人,一路护送回天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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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牌到底去了哪里呢?其实就是王朝手中,王朝在轿子中细细端详着这唯一可以号令他四兄弟的信物,倒真个非假,但落在那仅凭蹴鞠踢得好就攀上少傅之位,权力渐重的家伙手中,实在不妥。

        王朝掂量了玉牌几下,突然双手一合,渐渐双掌中落下粉末,不消片刻,双手一摊,玉牌已尽化成沙尘般,却哪里象是身受重伤的样子?王朝将所有玉牌粉撒在身上,怎么看都只是刚才与萧峰决斗时粘上的沙尘,还有谁知道玉牌就在这里?做完这些事,王朝又变成一副萎靡不振的伤重模样,因为天波府快到了。

        “这个就是我们的宿命吗?我的好姊妹!”望着手中的女娲石,赵灵珠只觉同病相怜,女娲石的光华仍盛,但赵灵珠似已不受影响,变回全人之形,“为什么我会回来这里?”

        这里是萧峰养父母的久居,这张床,曾乘着幸福的一对,但现在赵灵珠在怀中掏出小木虎和昆仑镜,摆放在床头,又依依不舍地轻抚几下,突然转身闭目,只仍捧着女娲石,一咬牙,自语道:“好姊妹,我们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