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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曦瑶绝望地望着眼前的皇帝,方才她正用自己的一腔柔情温暖着的男人,这个自己用生命去爱的男人,竟然在转瞬间将自己打在地上,曦瑶此刻竟没有了泪水!

        “滕广……”赫臻怒吼,滕广闻声近来,看到一片狼藉,不禁哑然,战战兢兢道:“皇上……有何吩咐!”

        “传旨!”赫臻血红地眼睛却没有离开曦瑶,“恬嫔妄议朝政,居心叵测,失仪失德,特夺其封号”赫臻声音颤抖,一字一顿道,“降为八品充人,幽禁馨祥宫正殿,除圣旨外,不得踏出仪门半步,违者斩!”

        “皇……皇上……”滕广惊呆了,兀地跪在地上,“皇上三思!”

        赫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厉声骂道:“狗奴才,小心朕连你一同斩了!滚……”又回头瞪了一眼曦瑶,方才阔步而去。

        滕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口里忙不迭道:“娘娘,您放宽些心,奴才会劝劝皇上的!”说着匆忙跟了出去。

        殿外缘亦等早已跪了一地,待赫臻一离开馨祥宫,便冲了进来,看到主子这般狼狈地跪躺在地上,心都凉了半截。

        “主子,您起来!”缘亦过来搀扶,只是忍不住哭泣,抽噎着道,“主子,您起来……起来,您的手受伤了!”

        曦瑶软软地任人摆布,眼神冰冷,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道:“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哇…哇…”侧室里,臻昕哭地凄惨,仿佛感应到了母亲此刻的伤痛。

        “孩子!”曦瑶从震惊和伤痛中醒过来,她望着仪门外的侧室,泪如泉涌,“我的孩子……”曦瑶努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仪门,她要见儿子,却忘了赫臻刚才的话,才到门口,便有几个方才跟着赫臻过来的小太监拦住,尖声道:“傅充人,皇上圣旨,您不可以出仪门!”

        “傅充人!傅充人!”曦瑶冷笑,心在滴血。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充人,这就是我深爱的男人,我愿意用生命去爱的男人赐给我的回报?荒唐,太荒唐了。

        她突然来了精神,对缘亦道:“去,去看看小皇子,看看他怎么了!”缘亦一迭声应了,但刚刚迈出脚步,便见几个老嬷嬷浩浩荡荡地走进来,直直地冲进了侧室,片刻后抱着襁褓出来,襁褓里是正哭地凄惨的臻昕。

        缘亦本能地冲上去拦道:“你们要做什么?要把小皇子抱到哪里去?”

        “啪!”地一声,一个嬷嬷扬手把缘亦打在地上,“没眼见的东西,还以为自己是有主子撑腰的体面人!”说罢便跟那抱着孩子的嬷嬷要走。

        “你们要做什么?要把我的孩子抱到哪里去?”曦瑶哭喊着几欲要冲出来,却被几个小太监死死地拉住。

        那嬷嬷冷冷地转过来,盛气凌人道:“老奴奉皇上圣旨,把小皇子抱去坤宁宫,皇上说了,如今您一个充人身份,不配养小皇子!”

        “把孩子放下,把孩子放下!”曦瑶哭喊着,瘦弱的身躯却挣脱不开两个太监的束缚。

        小春子、凌金等冲上来要和他们拼命,两个嬷嬷却叉腰拦在了前面,一个嬷嬷一巴掌把凌金打在地上。

        “你们最好想想清楚,你们主子一旦踏出仪门,便是死罪,要死要活,你们自己看着办!”这话确实把众人等给怔了,不错,皇上刚才的那个“斩”字说得斩钉截铁,让人不得质疑。

        “我们走!”一个嬷嬷扬手走在了前头,那抱着臻昕的嬷嬷立马跟了上去,一行人眼看着离开了馨祥宫。

        “孩子!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伴君如伴虎”“帝王薄情”这些词汇突然间全部涌上了心头,曦瑶扑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可是孩子的哭声渐行渐远,宫殿里只听的到曦瑶伤心欲绝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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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猜不透这貌若天仙,宠冠后宫的恬贵嫔,究竟是哪里得罪了皇帝。赫臻亲政十五年来,从没有把哪个宫嫔打入过冷宫,即便是已逝的懿贵妃同李佳媛也都只是皇后下的懿旨。如今她被夺去一切封号,幽禁在寝宫,连仪门都不得迈出,甚至夺去了她抚养儿子的权利,这样的待遇,竟同那冷宫里的生活再无一二。

        猜测、嘲讽、流言如同波涛般一浪高过一浪,可是幽居在这小小宫室里的曦瑶却对此一无所知,或许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幸运。自然,她不会晓得蕰蕴与璋瑢在涵心殿外跪求了赫臻两个时辰,最后被撵回了自己的殿阁;自然,她不会晓得若晴公主临行前询问父亲这是为了什么,却带着疑问怅然离开皇宫;自然,她不会晓得硕王妃着急上火病倒在了床上,但苦求傅嘉进宫面圣却只是徒劳;自然,她不会晓得殿阁里那些原本在宫内左右逢源的宫女太监,如今却处处遭人白眼受人挤兑!

        这一切她都不会晓得,她只是静静地坐在贵妃榻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一晚的对话,或者读书写字,在或者抱着那叠为儿子准备的启蒙书册久久发呆。

        “主子!”缘亦进来,如今也只有她可以进来服侍,可是曦瑶似乎已经不需要服侍,她每日素餐淡茶、简单的发髻、朴实的衣着,素净地就如那秀云宫里的充人。只是她们尚且靠着家里的供给和朝廷的俸禄尽量地让自己衣着光鲜,只待一日得悦圣颜,而曦瑶似乎完全丧失了斗志。

        此刻,曦瑶正坐在案前,翻阅着一本书册,专注的神情犹如赶考的书生,可是缘亦不愿意这样,她宁愿曦瑶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不这样安安静静地让人觉得揪心。

        “这是参茶,”缘亦放下杯子,试图转移曦瑶的注意力,“好在我们平时收藏一些,才几日的功夫,连每日送往小厨房的蔬菜都没有了,又好在钱虢容有孕在身,她那边的供给一日都没有短过,时常地匀我们一些。”可是这话絮絮叨叨地说完,缘亦才发现自己根本找错了话题,后悔不迭。

        曦瑶只是静静地看书,没有回答,也没有在意,事实上三日来,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主子!”缘亦劈手夺过了曦瑶手中的书卷,急切道,“您说句话呀,您这样子叫奴才的心都……”

        “零落成泥碾作土,只有香如故!”曦瑶竟然开口了,眼角还带着丝丝笑意!

        “娘娘!”缘亦惊讶地望着她一时莫名,合页来看,从主子手中夺下的竟是一本《全宋词》。

        “驿外断桥旁,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土,只有香如故。”曦瑶悠悠地站起,踱到窗前,看着窗外丝毫不减肆虐的寒风,淡淡念道,“只有香如故,缘亦你说是吗?”

        “春寒冷峭,娘娘,您还是不要站在窗边的好!”

        “你这句‘娘娘’叫得极不恰当,如今我不过是个充人了!”曦瑶道。

        “是!”奴婢记下了,缘亦无奈地过来,递过参茶,“您好歹补一些,两日的功夫,您已然憔悴了许多。”

        “是吗?”曦瑶走至镜前,看着镜中身影,微微笑道,“到底荆钗布裙来得真实些!”

        “良嫔送来一只羊腿,奴婢想给您烤……”缘亦总想着为曦瑶补补身子。

        她笑道:“这番风味倒是少吃得,今晚就看你的手艺了!”

        缘亦惊讶地笑起来,连连称是,于是退了出去。

        众人苦求无果后,太后终究按耐不住,这日傍晚带了皇后和皇贵妃,逶迤而至,才踏进涵心殿的仪门,便听到赫臻在里头愤怒地斥骂声,三人不禁面面相觑。

        “看来皇上近日心烦气躁,恐怕是体内违和,为何不传太医瞧瞧,让哀家这个做娘好不担心!”太后人为至,声先到。

        赫臻寻声抬头,才看到皇后和皇贵妃一左一右地搀着她进来,手中的宣纸不禁被紧紧地揉搓在了一起。

        “皇上吉祥!”皇后和皇贵妃一同施礼,她们本不愿意来,璋瑢这般得宠的妃嫔尚劝不动,若晴这般皇帝的心头肉且徒劳无功,自己虽然贵为后妃,也未必能够力挽狂澜,无谓在皇帝面前添些晦气。

        “母后吉祥!”赫臻放下了手中的纸团,绕到案前向太后施礼,这却实太后万没有想到的,并且这是“母后”自己倒是有些时日没听见了。

        “皇上也好,大家坐下吧!”太后招呼众人坐下,于是开口道:“皇帝,哀家实在有些疑问。”

        “朕知道母后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朕……”赫臻为难道。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