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生死两茫茫
似乎怕我有什么，他开始粘我，无论我在哪里，只要他没有客人，总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知道他的担心，但我没有点明。
也许是刻意的，也许是下意识的，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看着没有颜色的世界，我常想如果就这样离开也不是一件坏事情。
“你为什么缠着我们主人不放。”云笛斥责的语气在我耳边想起。
“为什么说是我缠着你们主人？”我并不生气，毕竟是少女情怀，以前的我也有过这样嫉妒的心情，所以能说她错吗，只能说世界上的情缘太会捉弄人。
“要不是你缠着他，为什么至今他迟迟不肯答应和西藏的联姻。”她反问我
“是吗，他不肯答应啊。”我喃喃自语。
我知道我太拖累他了，也是我应该离开他的时候了，虽然我知道如果他知道我有这样的决定一定会生气，但是，我知道我不会给他生气的机会了。
夜似乎特别的宁静，偶尔的蛐蛐声提醒着我夜晚的魅力。
我叫云笛给我备了一些他才吃的小菜，等待着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他进门就开口。
我摸索着站起来：“我想等你。”
他走过来，抱我坐在他的腿上：“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我摸索到酒壶和杯，倒了一杯，然后笑了笑：“我怕以后没有什么机会了。”
“你什么意思？”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语气有点不快。
我笑了笑，把酒放到嘴边，吞下：“虽然你不告诉我，但我知道你还是会和西藏联姻了。”
“谁在你面前瞎说。”他隐忍着怒气。
“我知道你不舍得我难过，一直不肯答应。”我不答进行说着自己的话：“但是，我也知道即使你是不动明王，即使你有天生的魄力，但要成全自己的事业，还是会做违心的事情的。”
“你知道我的心，那你就该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他粗糙的手摸着我的脸。
我的眼睛有点热，但我忍住了：“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向往平凡的生活，不是因为天生，是因为我明白平凡是福气的道理，父母大人为了利益把我送进了皇宫，虽然那是个华丽的地方，但毕竟是个牢笼，幸好有很多朋友的帮助，让我能够离开那里。”我喘了口气，靠在他是身上，头开始有点晕，但我不想停止。
“后来遇到了朴莛姐姐，又通过她认识了你，当时虽然没有和你说什么话，但是我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你，不过因为你和朴莛姐姐走的很近，所以我以为你们是情侣，因此我听从了奶娘的安排嫁给了蓝迂。和他成亲后，他重名利胜于重夫妻之情，所以才会在攻打血神幽冥的时候出事。”又喝了杯酒。
“别喝了，你醉了，早点休息吧。”他今天似乎特别有耐心。
“不，让我把该说的话说完。”我无力的说。
“当你要我嫁给你的时候，虽然很惊讶，但我还是很开心，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开心吧，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幸福，但是你却受伤了，我不得不去求药，回来时看见你和一个叫宛儿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我突然真的很嫉妒，所以我才离开的，离开后，飘荡了很久，但是，我的心却一直很空虚。
三王妃教我易容术，我本不学，但是为了可以看你，我学了。”腹中翻腾的不舒服，让我喘得更厉害。
“你怎么了？”他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寻常：“不舒服吗，我马上给你叫大夫。”
“不要去。”我抓住他“我的时间不多了，听我把话说完。”
虽然看不见他，但我用乞求的语气跟他说。
他紧紧的抱住我：“好……你说。”似乎他在压抑着什么。
“再次回到河口的时候，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在我看到你眼睛失去光明的时候散了。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还是希望看见光明的，于是在知道只要有一双健康的眼睛就能让你复明的时候，我没有犹豫的把眼睛给了你。事实证明，我的决定并没有错。
当我知道你是不动明王的时候，虽然震惊和心痛，但我也明白我的直觉一直没有错，你一直是一个不平凡的男人。
而你这样的男人不能一辈子陪在我这个残废身边，但我若要离开，你一定也不会准的，因为你的霸道不会让我离开，但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
知道你快有新人了，我伤心、心碎，但我也庆幸，我可以毫不顾及的离开了。咳……咳……”一股咸腥的味道开始从嘴边流了出来。
“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他似乎有点慌乱了，不停的给我檫着嘴“你不会死了，我不允许你走，就算老天，也不允许带走你。”他的语气一如往常的霸道。
我闭了闭眼睛，无力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你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霸……道。但是……你的道术……只能……治……疗……重伤……的人，却无法……治疗我……这个……服毒……的人”
“我就是霸道，你忘了我是不动明王吗？”一滴热气掉到了我的脸上。
我用仅有的力气摸索的抚摸着他的脸，脸上不停的热气冲击着我的手：“你……哭……了。”
“我……没有。”他矢口否认。
“你……哭了，为……我……不值得，而且……你……哭了，我……走……的……也不放……心。”我吃力的说着。
“我就是要你不能走……”他似乎有点任性了。
“傻瓜……我……走了，你……就……没有……负担……了。”我享受着他最后的温柔，因为我知道以后的岁月再也不会有他的温柔。
“你从不是我的负担。”他抱的我更紧了。
“我……只想……再……问你……一……件……事情。”意识似乎在涣散。
“你说，你说。”他有点抽噎。
“你……爱……过……我……吗？”我终于问出了我隐藏心中很久的疑惑。
“我……”他停顿了。
“你……还是……没有……爱……我啊。”从他的犹豫中我找到了答案。
“我……”
“没……关……系。”虽然失望，但我还是最后笑了笑“希望……来生……我……不要……再……爱……你。”
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终于涣散了，手无力的渐渐掉落，一直忍着的泪似乎也已经没有意识了，滑落下去。
“不……”耳边的呼唤再也无法阻止我离开的意识了。
别了，爱人。这是我心中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