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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几个男人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是明明叫了小姐,陈尘却喊来老婆;一是我明明看见了陈尘行为不检点,却还是那么若无其事。——在他们眼里,我们肯定是疯了!

        是的!我想,我们都疯了!

        晚上十一点了。陈尘还没有回来,最近他回来得越来越晚了,连个吵架的对象都没有了。

        我一边喝茶,一边看一本杂志,感觉闷闷地。便推开窗,想透透气。忽见月影下立着两个影子,高的搂着矮的,矮的靠着高的,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是念辉?我一惊,手里的杯子松了,掉下楼去,划破了整个夜的宁静。

        一对影子骤然分开了。

        一会儿,听见脚步声怯怯地到了门口,我去打开了门。

        念辉低着头,小脸红红的站在那里。

        “他是谁?今天没有去补课是吗?”我厉声地问

        “他……是我们校友……我们是第一次去看电影。”

        “告诉我!他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我觉得我一定要阻止他们,不要让我的悲剧在她身上重演。

        “不,你别找他的麻烦,是我先喜欢他的……”

        我一直在努力克制,可当我听到她这么不争气的时候,一巴掌还是下去了。念辉白嫩的连脸上,赫然出现几道手指印。

        她捂着脸,倔强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愤怒,她说:“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没有权力打我!你不配做我母亲!你不配!你帮我做过什么?你只会把自己打扮漂亮,只会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

        报应啊!

        那几句话,如通红极盛的炭火,在我的心口滋滋作响。

        我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寸寸地矮下去,矮下去,直到最后,颓然地倒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念辉小时候,大约两岁多,那个童话般情节的对话永远温暖着我:

        那天,我躺在沙发上跟她编一个故事,我说:

        “有一只小燕子,刚生下来时不会飞翔,也不会捕食,全靠妈妈到外面抓虫子给她吃。可是,有时候,燕子妈妈抓的虫子太少,不够母女俩吃饱,燕子妈妈便自己舍不得吃,还骗小燕子说在外面吃过了。

        就这样,小燕子一天一天长大了,也学会了飞翔。可是,燕子妈妈却一天比一天老了,甚至飞翔的力气都没有了……”

        念辉纯净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显然为这样的母爱感动说,她说了一句令我无法忘怀的话:

        “妈妈,你别担心,小燕子会抓虫虫给妈妈吃的。辉辉长大了也抓虫虫给妈妈吃!”

        可是,那个可爱的女儿哪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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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醒来,天已大亮,看看墙上的闹钟,快七点钟了。

        我习惯性去厨房倒水喝,经过念辉房间的时候,竟发现她还没起床。平时她都是六点半起床,然后到外面吃早餐就直接上学去了。

        我喊:“念辉,快起床!”

        没有反应。

        从厨房端了水出来,她还是没有动静,我便走到她床边,摇了摇她,说:“上学迟到了,快点!”

        她懒洋洋地起床,懒洋洋地梳洗好,背着书包懒洋洋地出了门。

        我对正在刷牙的陈尘抱怨说:“看看她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也不管管,你知道吗?她早恋了,再不管你就快要做外公了。”

        陈尘含着牙刷有些地模糊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我不敢相信他是这种态度,又说:“啊?你说什么?”

        他抽出牙刷,大无畏地重复一遍:“我说,有其母必有其女!”

        我手中的杯子往前一泼,一条漂亮晶亮的水柱便呈弧线地飞到了陈尘的头上,再从下而下的,沿着他的眉眼,面颊,一直流到胸襟前后。

        陈尘飞快地反应过来,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拳头在我身上上下挥舞。而我,则像一只被激怒的母老虎,用爪子拼命在他身上现着皮肉的地方,狠命地抠,狠命地抓,恨不得将他的肉一块一块撕下来,再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我的激烈的反抗让陈尘变得更加孔武有力,他就像是那个勇敢的打虎英雄武松,揪着老虎的头皮,抡起拳头,在老虎身上结结实实地砸,一拳,一拳,直到咆哮的老虎最后没了动静……

        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陈尘和念辉都不在,他们竟然无视我这么长久的昏睡?

        我挣扎着坐起来,想仔细考虑一下自己该干什么好。

        窗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许是隔壁又在装修房子了。我看见他们今天往家里扛点木头,明天搬回个电视机什么的,像燕子衔泥一样。等他们筑好了巢,是不是就有了幸福了?

        该干点什么呢?

        本应该是上班的,可是我这样一幅状态跑去,众姐妹岂不又要悲天悯人?

        四处看了看,家里到处乱糟糟的,值得收拾一下了,可收拾好了还是冷冰冰的,那又如何?

        于是,我又在床上躺了下来,好象只有床上,还能给我少许塌实温暖的感觉。

        辗转老半天,便又入睡了。我做了个梦,在梦中有扇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然后,门外远处的走廊响起一阵猛烈的脚步声,最后是以远处的一扇门被重重拉上所发出的巨响,作为梦境的终结。

        昏昏沉沉醒来,脑中一片空白地在床上躺了几分钟,开始心平气和起来。是的,何不逆来顺受地等待下一个新的日子对我挥起无情的长鞭?

        于是又躺下,又迷糊了一会,这回梦中出现的,是一片斜坡,多风而且不毛,阳光很烈。在梦中我看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感觉两腿发麻,却被背后某种力量催逼着,不得不一直往那片斜坡上爬。

        再醒来的时候,我爬起来,只感觉头与胃都非常地疼。镜子中,我看见自己眼皮浮肿,双颊深陷,整个一副龙钟之态。

        我心想化妆后可能会好一点,但又认为比较智慧的做法是先治好头疼或胃痛的毛病比较好,但到底该先吃一颗阿斯匹林来治头痛,还是该先吃一颗胃舒服灵治胃病?或者两者一齐吃了,这样的话,两种药会不会抵消彼此的作用?或者会不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副作用?

        我想了很久,最后认为只有好好吃顿饭才是明智的,为了保持身段,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吃顿饭什么,总计较着这种那种食物的热量问题。
        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我觉得有些振奋。

        我立即行动起来,煎了两个荷包蛋,拿出些饼干,又泡了杯雀巢奶,坐在餐桌上慢慢地吃,慢慢吃。

        在整个咀嚼吞咽的过程中,我竟意外地发现能找到一种类似宁静的感觉。

        自从有了这个新发现后,我对服装和化装再没有什么兴趣了,一下班后就往超市跑,回来就将冰箱一层一层塞得满满地,看着看着就觉得生活好象变得充实了许多。

        每天,一下班我就穿上陈尘穿旧的体恤衫,晃荡着走进厨房。

        我对于做饭的兴趣可以说是达到了痴迷的程度。以前是不屑,而现在,我可以花二十分钟的时间,让普通的南瓜变成很不普通的圆圆胖胖的南瓜饼:先在水龙头下把南瓜洗净,然后用小刨子把皮一点点地刨了,遇到凹进去的地方,就细心地改用小尖刀一点点一点点地剜,再把它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就像给婴儿洗澡般地富有爱心和耐心。

        接着我会把南瓜蒸熟捣糊,配上糯米粉和糖,和成饼状,用油一块一块地煎,不久,摆在桌子上的便是可爱的南瓜饼了。

        从没想过我在这方面如此有天分,真的。

        看见那些绿的、红的、白的五颜六色的食物,我就莫名地兴奋。我总感觉,我的眼睛和胃都需要消化各种各样的颜色,或许只有这样,生活才会有些滋味。

        有一天,我正聚精会神地准备中餐,当炒到一个叫“玉米鸡丁”的菜时候,那金黄的粉红的东西在锅里激烈地互相拥抱时,飞溅出来的油珠落到我的手上,我赶忙去用冷水冲洗。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楼下传来吉他声。

        我站着,竖起耳朵,若隐若现,竟然是《爱的罗曼史》,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