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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显得异常沉默、低落、颓废的他,在尚未完全恢复之际便又匆匆地飞回美国。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今天这封信却让牧可晴回想起那个圣诞夜所发生的事,当时还是父亲把哥哥从肺炎的关卡给硬生生给救了过来的。

        “牧大哥,可晴,你们怎么会在这?”柯亚男一出来便抢下话头来说:“殷大哥也好久没见了。”

        “我们来看深深录节目。”殷达实问道;“你们偶认识?”

        “小男姐是我们军团里的女枪神。”牧可晴抢着回答,她不想大家这个时候太过于注意牧可风。

        因为,牧可风把一双深沉且带着怒火的眼神全放在殷深深身上,她觉得殷深深似乎也感受到了。

        而这些,柯亚男自是不曾错过,她更想不通殷深深和牧可风之间究竟有什么玄机,想问,又碍于这么多人在场。

        “亚男一看就有那种架势,明天我也参加你们的游戏,到时候在较量。”殷达实说着,似乎连他也感觉到牧可风异样苍白、凝重的神色,也朝他投来一瞥。

        “这么晚了,大家该早点休息,明早才有精神。”牧可晴催促着,她怕当这么多人的面,牧可风会失控。“小男姊,麻烦你送深深和殷大哥。深深,你的车就明天再牵吧。”

        “好哇,深深他们我负责送回家,那你们呢?”柯亚男觉得牧可晴实在有些不自然。

        “哥和我一道走,哥开车。”牧可晴说着已经拉着牧可风朝外走去。

        殷达实领着殷深深和柯亚男走在后面,两路人马在匆忙中竟连声再见也没说就分别开车上路,柯亚男憋着想问的问题,却知道将他们兄妹送到殷深深家门口都找不到机会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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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睡了吗?”殷达实炮好了茶等殷深深洗完澡出来。

        “哥哥难得上来,少说也要好好聊聊,我才睡不着呢。”殷深深擦着洗好的头发。

        “说的也是。”殷达实倒满两杯茶,“不过,以后或许见面的时间会比较多,这次上来是谈接手一支棒球队的事,如果说得定,就得上台北。”

        “哥打算搬来和我一起住吗?我可以找慧珠说说看,请她就干脆把这房子租给我们。”殷深深显得有点兴奋。

        “事情还没一定呢,而且,如果答应接下棒球队教练的工作,应该也会住在学校。”

        “我还以为可以和哥哥住一起了呢!”殷深深失望道

        “没住一起也可以常碰面的,何况你不怕哥哥妨碍你交男朋友?”殷达实几分玩笑,几分试探的说。

        “什么能手内朋友,哥一来我就有男朋友了。”

        “还装傻!”殷达实想单刀直入。“下午那个牧可风不是你男朋友吗?你们眉来眼去的,谁看了都心里有数。”

        “我哪有,人家是医生,又是大医院院长的儿子,人长的又帅,哪会看上我,我们不过是一般的朋友。”

        “这样吗?”殷达实刺探。“你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哥怎么这么说?”殷深深有点生气,“我干嘛没事对人家有意思?”

        “这么说,是他对你有意思喽?我看他一直瞅着你看,他有没有对你表示过什么,还是你们正在交往当中?”

        “都没有啦,你少瞎猜了!如果哥是来包打听的,我可要去睡了。”

        “你如果有男朋友,难道不应该让哥哥知道吗?”

        “当然是会让哥哥知道,只不过现在没有,就是没有啦!”

        “好吧。”殷达实笑叹口气。“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如果深深当起医生娘是个什么模样——”

        “说什么医生娘?”

        “就是医生太太!”殷达实捉弄道。

        “你别乱说!”殷深深伸手要打殷达实,却被殷达实闪过她想起刚才牧可风几乎把她的人吞掉的眼神,就不由得心狂跳了起来。

        “好,我先不说,你自己可要保持清醒,别让感情冲昏了理智,要看清对象才放感情,知不知道?”

        “真罗嗦!像个老头子。姊姊都嫁人了,你自己还孤家寡人一个,担心你自己吧,爸妈要抱孙子呢!”殷深深不服气地顶回去。

        “我自己指南鱼的女孩,要怎样的感情我很清楚,哥哥要找的是真爱——”殷达实脑际闪过一个单纯、帅气的容颜,这次好象有那么一点被电流击中的感觉。“我是担心你从小就老是糊里糊涂,又没谈过什么恋爱,提醒你而已。”

        “哦——听起来老哥好象身经百战,那么今天我们晚上我们兄妹就好好聊聊你的罗曼史吧!”

        “不行、不行,太晚了,明天要早起,快上床睡觉。”殷达实语锋一转,桌上的茶饿没喝就进房去了,留下望着一壶茶和两只杯子的殷深深。某一天也同样是这壶茶、这杯子,为什么她老要想起他?咬着唇,一股热流涌下唇畔,还几次都要自己别在在意那个吻了,如果他是喜欢她才吻她,应该说点什么吧,而不是当时那个样子的。

        突然想起黄舒骏的一首歌——

        不要因为他亲吻了你,你就必须和他在一起……你就以为这就是爱情……

        一定是哥哥的话打扰了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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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可风真是被害惨了。

        一封被播放在空气中广为传递的情书,给了他一个失眠的夜和一段潮涌澎湃的思绪,是错觉吗?还是有谁也写过和他一模一样的信?

        什么男人的眼泪!什么追得回一切!有时候眼泪是流出来了,而同样有追不回的东西,该怪谁呢?那件事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想过任何有关的事情,正因为无法怪谁,难道怪天?怪命运?偏偏着又是他个性中所允许的。

        于是,他投入一次又一次的实验研究,学成回国更不断忙于诊疗、手术,真的是没时间再接触新的恋情。

        是哪个女孩让他的心旋被触动了一下,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能力去维持一段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他真的还没做好准备,却又吻了她。

        对他来说,之前那一段感情是不是真的已经结束了,,他从未去理清。他是如此深爱过一个人,也曾拥有过一场至死不渝的一场爱恋,那么真切、那么深刻,却在无法分辨对错、是非的情形下——结束了,结束得那么莫名,那么另人措手不及,无法反驳,更难以追回。

        他面对事实而不得不割舍、让步,即使在以为没有退路的情形下,他不得不承认已经失去的一切。

        五年前他信心满满,带和一段拥有两年的甜蜜时光的爱情和爱人的等待出发,异国求学的岁月虽然寂寞艰辛,却因为期待相会与共同的未来而不觉苦涩。一个多月中,他与爱人尽情在往返的书信中倾吐彼此思念、牵挂强烈爱意,是那全然的不吝啬,那么全心的交融,而这只有活在爱里的人才能体会。

        但是这情形却在对方来信的简短、欲言又止、轻愁、淡漠而中断了音讯,他的担忧、挂念也逐渐转为焦虑和忧心冲冲,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想立即飞回台湾寻个究竟。

        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是见了面,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也许只是误会,也许只是某种忽视,也可能根本没什么——只要是见了面。在结束假期前的实习及研究,手中的机票也是一种无法抵挡返乡的心情,期待见面,他的假期并不长,从圣诞节起不过一周的时间,但,这对只求见一面的爱侣来说却是足够了。

        飞机在圣诞节前夕的上午到了桃园机场,他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一家五星级饭店的新娘休息房见到她——披着洁白婚纱的她的确美极了,坐在柔光下,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容颜皆已改变。

        她盈着微润的眼眶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并告诉他这几个月来命运对他们所开的玩笑。从三个月前赴医院检查脚疾,在忐忑中无法面对患骨癌的事实,及治疗开刀之后医生宣布必须截肢的消息,她的生命跌入从未面临的谷底。

        这时,有一个人在她生命的谷底出现,他与她共同经历了那段低潮与泪湿的日子,过去的爱情虽然珍贵,她却宁愿选择一双被命运安排在她身边出现的手臂。

        “你是医生,你一定能体会一起走过那种与生命挣扎、格斗过程的心情。他是我这一生唯一想依靠的人,他爱我,并且他懂得我的软弱,见过我最苍白、最憔悴、最卑微的模样。他不在乎我已经失去一条腿,不在乎我往后的生命都可能笼罩在癌症的噩梦中,它随时可能会复发,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而他是一个能随时随刻都能陪着我面对剩余生命的人——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你爱他吗?”这是一个无计可施的失败者唯一能说的话了。

        “我们之间的爱已经是一种最坚定、最至高无上的爱,但是,我不会对他说我爱他,我不愿用我的爱束缚他在失去我以后的人生,这就如同他从不说他爱我一样,他从没给我任何压力和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