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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七章  久别重逢天伦泪

        且说虎儿与小疯子急忙地双双绕到了庙前,却见众僧人站成两列,自山下石阶走上一个黑衣妇女,年约四十余岁,脸上蒙了一层黑纱,只露一只翦水双瞳。

        那妇人上得山来,众僧人连忙双手合十,一齐施礼,状至恭敬,她只点首答礼,等她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虎儿相对,虎儿心中怦然一动,心想:“这人好面熟,我好象在哪里见过?”

        但是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想想自己到现在所接触的女人,只不过小尼姑及倪晓春二人,可是眼前这个妇人,偏是极为熟悉。  不但看着眼熟,并由内心生出亲切之感,那妇人与虎儿目光一对时,竟然也是微微的一震,随着由大殿进入殿而去。

        虎儿不觉对小疯子说:“疯哥哥;这个女人你可认识?”

        小疯子摇头说:“我不认识,不过看她行径倒是很奇怪。”

        虎儿当时心中想一下也就撇开,又对小疯子说:“疯哥哥,爹也不知道住在哪里,这青牛寺人多地杂,不知陈师爷为什么约在这里见面?难道他们就住在庙里?”

        “真奇怪,你什么都问我,我怎么知道”?  话才说完,旋见先前的黑衣女子,自大殿内出来,众僧人又是排队相送,那黑衣女子出得正殿,竟向虎儿和小疯子走来。

        虎儿自从看见她之后,便觉得亲切可人,极想与她一谈,可是现在她走来,又不觉有些害怕。

        那黑衣女子走到二人面前,只觉她秀美绝伦,光彩照人。

        随见她浅颦一笑问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我看你们功夫不错哩,师父是谁?多大了?”

        虎儿尚未说话,小疯子抢着说:“我叫小疯子,他小呆子,师父是个老头子,没爹没妈是个孤儿。”

        黑衣女子闻言,听他说话滑稽,有些不信。

        但是一见小疯子一本正经,虎儿却呆呆的睁大眼睛望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果然显得呆痴。

        但却看得二人均是旷世的奇才,并且双目含神,显然武功已经极高,但她脸上却露出失望之色,叹了一口气说:“这么说你们不是我找的人,唉。”

        虎儿忍不住叫道:“姑姑,你回来,我………”

        那黑衣女子听他叫姑姑,心中不由一惊,但又渗有一些喜悦,立即回头说:“你不要乱叫,我……我一向是不喜欢孩子的……我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被我丢了……,我一辈子也不想他们。”

        说完转过身,匆匆下山去。  虎儿追到门口,呆呆的看着,心中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怅惘,想着竟不知不觉地流下两行泪来。

        小疯子一看大奇,立即叫道:“虎弟弟,你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喂,你说话呀。”

        虎儿惊觉过来,摸着颊边的泪,自己也暗笑自己怪异,当时觉得不大好意思,笑着说:“没有……没什么……疯哥哥,我们别在庙里玩了。”

        小疯子不依说:“不行,我就喜欢庙,我要在这玩。”

        虎儿不再坚持,二人向后殿转去。  只见那后殿倒还清静,在庙后有几间小房,四门紧闭,门口都挂着木牌,上写某某大师,或某某居士清修,请勿干扰等字样。

        小疯子对虎儿说:“虎弟弟,将来如果我一个人,我就到这来住,我喜欢听和尚们念经,你呢?”  “我将来如果一人,我就住在长白山上。”

        二人又谈了一会闲话,觉得甚是无聊,虎儿突然想起在长白山下,二爷府中的萧爷曾经交给自己一个绸包,说到长春后即开打观看,当时便对小疯子说:“疯哥哥,萧爷交给我的绸包,现在可以看了吗?”

        “对,我们打开来看看吧。”

        当下二小并坐在一块山石上,虎儿由怀中把绸包拿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三封未封口的信。

        标上了一,二,三,先把第一封打开,见是一篇蝇头小字,写道:“五迷婆乃当今奇人,武功已臻化境,天下能敌者鲜甚,且其天性薄凉,性格怪癖,凡事皆以喜恶行之,五迷洞之险,亦天下之冠,今二君之涉险,其中渊源颇多,虽无大碍但尚有应变之策……”

        下面分条写出五迷洞之“五迷”,其中以花泥瘴最为厉害等。

        二人年少气壮,更无细心之人,当下懒得后再看,套人封内。

        再把第二封打开,里面是—张地图,上面画的是五迷洞的地形,路径及五迷洞内部的大略情形。

        二人一见在花泥瘴一阵之后,有一块青石,上写“亡儿骸骨”

        四字,知道那五迷婆未能偷出。

        再看信内尚有两片血红的鸟羽,隐隐透有异香,信上令二人一到洞口,便要把这两片羽毛插在襟上。

        二人也不太重视,草草看过便收好,再看第三封信,信封上写道:“专呈”,“五迷婆侠展”,“二爷十婆再拜”等字样。

        信中口气似在求情,请五迷婆念他们已是将朽入木之人,请将亡儿骨骸赐还,以便他们在死以前,亲抚爱子骨骸痛哭一番,才能一表亲子之情。

        否则也无颜见先人与亡儿于地下等,写得真挚诚恳,凄凄动人,真个是一字一泪,令人不忍卒读。

        二小看到这里,不由得热血沸腾,如果不是为了等泰天羽等人,当时就要赶到五迷洞去。  再看到下面写到虎儿与小疯子,道自己二爷十婆七年来,血气衰迈,万念俱灰,所以至今没有教出徒弟。  现来二人系海天一鸥及再生老人高足,请五迷婆念在其师门渊源,放宽限定,令二小将骸骨带回,则我十二人必定青灯古佛,每晚给你念长生经等。  小疯子看罢,不由大怒,骂道:“娘的,那五迷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等我见了她,非要给她几锣。”

        虎儿也觉得气愤不过,接着说:“我们把她打败以后,点上软穴,然后把她两只脚脱光了。”  话未说完,小疯子已叫道:“人家都说老婆最臭……要脱你去脱我才不脱……这个老婆子已经九十多岁,脚不定臭到什么分儿呢……”

        虎儿正在想花样要制五迷婆,说得高兴,此时…听小疯子脚最臭,不由觉得是个难题。

        想了一想说:“那么不脱好了,把她的脚埋在雪里,然后再叫你唱歌给她听。”  小疯子道:“咦,她这么坏,为什么还要我唱歌给她听?”

        虎儿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本是让五迷婆听小疯子的歌,等于活受罪,现小疯子—问,自己倒是想不出原因来,不由大为着急。  恰好庙里和尚梵唱又起,虎儿便避而言他,对小疯子说:“疯哥哥,你听,和尚们又在念经了。”  小疯子果然忘了追问,对虎儿说:“我们逛了半天了,回去吧……奇怪,我今天觉得特别困,想睡觉。”

        虎儿听小疯子说困,当时便偕同一起下山而去,沿途又买了些糖果,带回店去,那小疯子果然困了,躺在床上便呼呼睡去。

        虎儿也靠在床头,一时觉得甚是无聊,便把竹箫拿出,轻轻的吹了一曲“长怨秋”。  虎儿在兵使峰三年多坐习内功,未尝一日间断,功力已是极高,他这时用功牵着箫声,故听来细弱,若出了这个屋子就听不见了。

        虎儿多日未曾吹萧,这时无聊之中,心如止水,真情贯注,把那箫儿吹得行云流水,凄凄动人。  一曲既毕,虎儿不觉已流下不少莫明之泪,自笑一下,心想:“好蠢。”

        看看小疯子仍然酣梦未醒,用力推了两把不见动静,便也躺下,脑中编织着一些漫无边际的故事,不觉睡去。

        等到二人醒来,天色已晚,房内未曾点灯,显得异常昏暗,二人起身,打开房门招呼小二打水送饭。

        不多时小二拿了两个盆,提着一壶热水而来,笑道:“两位小客人睡得好熟,我看该吃饭了,敲了两次门,你们都没有醒。”

        虎儿说:“刚才玩得太累了……你快送饭来,酒要多。”

        小二答应而去,二人相视一笑,都觉得今天有些怪异,却不知数月来都是在荒山雪地里睡觉,现在一进屋子,难免有些懒散。

        少时小二送来酒莱,二人吃毕,坐在房内闲谈,正不知如何排遣,突见房门一开,进来—人。  长衫布腹,年将半百,头发已是半白,左颊有一块极大的疤痕,两只手均藏在肥大的袍袖里。  虎儿定睛一看,不由心血上涌,“哇”的一声,扑在来人怀中痛哭起来。  读者必然明白,来人便是死里逃生,频遭劫难的仁剑书生秦天羽。

        秦天羽也哭出了声,双手把虎儿紧紧的抱紧,这时才看出他的左手只余一个姆指和半截食指了。

        虎儿只是痛哭着喊:“爹……爹……”

        “虎儿……好孩子…………儿子……别………别哭………别哭……”

        这是一幕人间至情的演出,小疯子双手抚着脸,他的眼泪也如泉涌,因为他没有一个亲人,他是孤独的。

        且说虎儿与秦天羽父子重逢,同声哭得声嘶力竭,好不伤心。

        好半晌,秦天羽强忍着泪,把虎儿放下,坐在椅上,两只手抓着虎儿细看,不觉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种情景只有一句大家认为很俗的话才能形容,那就是:“落泪眼望落泪眼,断肠人对断肠人。”

        这一旁却苦了小疯子,他一边落泪一边想:“虎弟有爹爹,我呢?……啊……没关系,有爹没爹都一样。”

        小疯子这样一想,立即觉得没什么好伤心的,看他们两人哭得可怜,反觉得有些好笑。

        这里秦天羽及虎儿哭得肝肠寸断,良久秦天羽才忍泪把虎儿劝住,悲声说:“虎儿,……孩子,你长是这么大了,你看爹,爹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