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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这一老一小,经过了两日的跋涉,这一天到了长白山下。

        这时不过是午后时分,五迷婆见天色尚早,便对小疯子道:“疯子,现在还早,我们这就去找玉霜如何?”

        小疯子两日来,跟随五迷婆,赶得筋疲力尽,现在已到长白山下,自己实在感到累,便对五迷婆说:“师伯,这几天赶的路实在太多,我可想歇歇再走了”

        五迷婆闻言哼了一声:“几个月来你虽感觉到累,可是不知你的轻功,在无形中进步了多少呢!”

        “哦,原来师伯是逼我练功夫。”

        五迷婆点点头,二人寻了一间店房,小疯子一进房,倒头便睡,五迷婆看着摇摇头说:“真是年青人………”

        她坐在窗口,向外望去,这时已是二月初,冬尽春来,应该有点换季的景色,可是长白山下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的迟些,此刻仍然是一片肃杀,侵人的严寒。

        五迷婆此刻的心情是无法形容的,她自己也不相信,居然还会有出洞的这一天,并且还是来寻找唯一的亲人。

        她正在痴想着,看见有两个黑衣的女人,似乎是师徒,又似乎是母女,但从她们步履之间,可以看出她们都有一身高超的武功,五迷婆不禁自语说:“这几十年来,都不知是些什么人在闯江湖哦。”  她想着,听得隔壁房间有女人口音,她想大概那两个女子来投店吧。

        少时又听得隔壁房间,有一妇人口音说:“春儿,我爱你一如亲生,你为什么不把实话告诉我”?

        她说话的声音极小,但逃不过五迷婆的耳朵,随又听得那少女哭着低声说:“师父………我………我不能说…………怪我……………全怪我。”  “什么?全怪你?…………你怎么这样没出息…………春儿………你别怕,告诉我实话,我好替你出气,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唉,什么年头…………你………才十五岁的孩子…………你叫我说你什么呀………”

        那少女只是低声哭泣,不说一句话,那妇人不住的问,又安慰她,最后好象气极了,似乎打了她一个耳光。

        五迷婆听得啪的一声,那女孩更哭得厉害,妇人只是连连的叹气,还在追问,半天那女孩仍是不发一言。  又过了一阵之后,只听那妇人又说:“告诉我,是你为我的病,被杜祥甫家里的人欺负了………”  话未说完,那少女哭着说:“不是……………杜老先生是个好人…………师父,我的事您别问了…………我一辈子也不见他……………一辈子也不嫁人了…………”  那妇人长叹了一口气:“好了,你既不肯说我也不再问你,唉,一个女人走错—步,就会后悔—辈子的。”  她说到后面,声音似乎有些凄凉,五迷婆不禁深感诧异。

        尤其她听到她们在谈杜祥甫,心知她们必有隐事,本来这事与五迷婆无关,可是女人家向来多事。

        尤其是年老的人,都有点返老还童,五迷婆不由站起身子,用手敲着板说:“两位与杜祥甫有什么过节,请到此间一晤,也许我老婆子可以化解亦未可知。”  隔壁的人似乎吃了一惊,因此,完全停止了声音,良久五迷婆见房门开处,进来两个黑衣女子。  为首的年约三四十岁,生得柳眉凤目,极为清丽,可是由她的眼角看来,她是…个厉害的女人。

        那后的小女孩虽然才十四五岁,可是长得已很成熟,长得眉黛唇朱,肤润玉肌,但见见她乱发糟糟,满脸含愁,眉目间紧锁的,是一片忧悒与懒散。  她进得房来,眼皮略抬,泪光莹莹的眼,扫到了床上睡着的小疯子,不由惊叫:“疯弟弟。”

        五迷婆与她的师父均是一惊,异口同声的说:“你认识他?”

        那女孩原来是倪晓春,那黑衣妇人正是她的师父,也就是虎儿与小疯子在青牛寺所遇之人。

        晓春自从童博旁跑了出来,越想越伤心,她感到对虎儿的美梦,已经完全破碎了,虽然童博是如此的美俊,正直,可是自己还没有与他建立更深一点的感情之前,就在焦急,懊悔,伤心,自疚及绝望的情绪下,献出了自己的贞操。

        虽然那是逼于无奈时,而且童博也坚决的反对,可是她总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委屈和冤枉。  她一个人在荒山雪地里,想了几个时辰,真个是柔肠寸断,百思百痛,自己流着泪,心想:“我从此再也不见他们两个了,谁象我这么大就失去贞操呢?………”

        她最后还是无奈的回到师父那里,她知道童博必定会来找她,于是就催着师父早些离开长春。

        恰好她师父有事到长白山,当下紧紧赶路,竟先五迷婆及小疯子而到。

        晓春这数月来,已完全变了一个人,失去了往日天真活泼,却象一个垂暮的老人,每每背人弹泪。

        这种情形不久便为她师父所知,再三询问不得要领,她在到达长白后,考验了晓春的内功,竟发现她已失去了元阴。

        不由惊恐交加,百般询问,可是她只是啼哭。

        这一日她们师徒又为此事争执,晓春的师父一怒之下,一定要问个水落石出,所以强着晓春进了店房,却不料被五迷婆听到,出声相召。  晓春一入房,但见小疯子也在当地,心中悲喜交集,只当虎儿也在,一颗芳心既悲又喜,并且渗有一部分莫名的恐惧。

        等到五迷婆及师父—问,晓春才强打精神说:“他就是替我捉白神的,还有另外一个。”  原来晓春经虎儿及小疯子之助,捕得白神后,只告诉师父说有两个孩子帮助,并未说出二人的名字。  那是由于一点少女的矜持,恐怕师父以为她与二人很熟。

        五迷婆也听小疯子说过此事,知道他们故地重逢,当时手指略抬,隔着七八尺向小疯子略略一点。  那小疯子正在酣梦中与小尼谈心,猛觉右腿奇麻,吓得一声怪叫从梦中醒来,原来五迷婆用隔空点穴手法将他点醒。

        小疯子爬将起来,与晓春师徒一对面,不觉同时咦啊一声,那黑衣妇人更是微微一惊道:“原来是你。”

        小疯子也叫道:“春姐……………姑姑,你们怎么在这里?”

        五迷婆被弄得糊里糊涂,连忙问故,小疯子遂把捉蛇之事略说,并向二人介绍说:“这是我师伯,人家都叫她………”

        才说到此,五迷婆摇头说:“好了,不准多说。”

        小疯子一咋舌,不再说话。”  那黑衣女子把小疯子看了半天,才问:“那天青牛寺与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孩子在哪里?打蛇时他是否也在场?”

        “是哦,那天打蛇他最出力,并且还看好了春姐的病……”

        ……嘻嘻………我骗你的,他不叫小孩子,他叫虎弟弟。”

        “什么?他叫虎……他姓什么?”

        小疯子见状颇奇,他尚未答盲之际,晓春已在背后后轻声道:“他姓秦,秦始王的秦。”  那女子闻言,花容顿变,面色苍白,混身颤抖的自言说:“他………就是秦金虎………天啊………秦金虎………”

        “你是怎么了?”  她已无力的坐在床侧,泪下如雨,仿佛沉陷在极度的痛苦中,她口中不停的唤着:“秦金虎………秦金虎…………”

        突然她仰起脸,满面凄惨的问小疯子说:“他父亲呢?……

        ……死了吧。”

        “谁说他死了?前两个多月我还见过呢………他本事可大哩,把田奇都杀死了。”  那女子又是一阵急颤,竟伏在床上哭泣起来,隐约可以听她道:“田奇…………子英…………到底被他杀了…………”

        读者至此当可明白,这黑衣女子就是秦天羽早年的爱妻,秦金虎与田恨生的亲生母亲徐雪蓉了。  她当年一步走错,痛恨终身,又抛下了田奇,独自一人远走辽东,想着天羽已被自己三十六根金针刺毙,这一身的罪恶将是永远也洗刷不清的了,但她决心不要这两个孩子,独自孤苦到老。  可是母子间之天性,是永远无法泯灭的,十一年多,她每晚都梦见自己的骨肉,却不料青牛寺引得自己神动的,果然就是自己抛下十一年的爱子。  她此刻肠肝寸断,直哭得天昏地暗。  立刻把房中的老少之人哭得莫明其妙;五迷婆直皱眉说:“喂,你哭什么?…………哭什么呀?快说呀。”  徐雪蓉慢慢的停住了哭声,抬起了头,她略为镇静了一下说:“老婆婆,你不用问…………我也没什么………我这人就是莫名其妙…………时常哭…………时常又笑…………你不信问我徒弟。”

        “是的,我师父每天哭一次,有时候又一个人笑………只是………没有今天这么厉害。”  徐雪蓉虽然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确实还在人间,可是她万没有料想,爱她渝如性命,而反被金针打了三十六穴的丈夫,仁剑书生秦天羽仍然活着,并且亲手打死了阴阳圈田奇。

        她突然发觉,自己今天暴露得太多了,面前的一老一小看来与自己的丈夫有很深的关系,自己确实不宜显露出太多。  否则秦天羽会知道她尚在江湖上,她倒不是怕他寻仇,而是自己太没有脸见他了。  五迷婆虽然不知秦天羽与徐雪蓉之间的事,可是看得出必有一段不可告人的隐秘,自己自然不便过问。

        便她刚才听徐雪蓉说到杜祥甫,当时便忍不住问:“刚才你们谈到杜祥甫,莫非与他有旧吗?”

        徐雪蓉也是摇头不答,少停晓春才说:“我师父因得怪病,所以命我向杜老前辈求药,这才认识的。”

        五迷婆晤了一声,只道她们不肯实说,中颇为不快,当下把脸—偏,往着窗外,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