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百怪之父
在波塞冬逃走的同－时刻,三大海神向浴月发起了致命的攻击,涅柔斯双手拧动神叉,向岩壁里钻去,要把她钉得更深；普洛透斯的神叉被浴月用肌肉夹住,他便左手握住叉柄,右手攥成拳,一下一下敲着柄头,仿佛在敲钉子一样。
浴月痛苦地呻吟着,扭动着身躯,血如泉涌,一下吐出九颗内丹，射向两神,这时,涅普顿驾浪而至,他举起神叉,向浴月的第五颗头刺去,他看出来了,中间这颗脑袋,才是浴月神力的源头。
浴月九张嘴一起发出恐惧的叫声,心道:"戴郎!戴郎!来生再见!"一横心,就要引爆内丹。
刹那间,海水翻腾,激起一堵百丈高的水墙,挡在浴月身前,三大海神一愣,水墙里伸出一只硕大的龙头,巨口一张,喷出瀑布似的水流,涅普顿首当其冲,发出非人的惨嚎声,原来就这一瞬间,他的皮肉全部腐烂脱落,变成一具巨大的骷髅。
涅柔斯和普洛透斯的双手也被龙口喷出的水流击中,变成了白骨爪。两人惊骇地叫道:"毒龙拉冬!"
原来这头龙就是众怪之父、怒海之神福耳库斯的儿子拉冬。拉冬不是灵界龙,也不是天龙,而是所谓“交感龙”，就是父母交合时有所感应而孕生。他是福耳库斯和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子,在龙界是个怪异的存在。他最伟大的功绩是曾与大力神海格力斯恶斗七日七夜,不分胜负,而且他还没动用毒液。
水墙哗啦啦落下去,毒龙拉冬现出形来,身长百多米,是一条罕见的紫色龙,头上七只闪光的尖角,像一排牙齿。一个上身**,肌肤娇嫩如同白玉,相貌俊美的年轻人骑在龙颈间,威严地盯着两大海神。
"福耳库斯!"两个海神叫道。
这个年轻人居然是百怪之父、怒海之神福耳库斯。他也是地母该亚和原初海神蓬托斯的儿子,和涅柔斯是亲兄弟,属于泰坦神系中亲宙斯的一派,但仍然受到排挤。他配偶众多，产下许多奇异的子女，著名的除了毒龙拉冬、戈耳工三姐妹、格赖埃三姐妹、斯库拉，还有众怪之母厄喀德那，昏夜三女神赫斯帕里得斯等。
福耳库斯的子女，除了极少数的、比如格赖埃三姐妹成为小神外，大多数子女都是大妖。因此他被称为“百怪之父”。其实无论神通还是品德，他的很多子女都远胜奥林坡斯正神。
福耳库斯厉声道:"谁杀死了斯库拉?"
涅柔斯道:"不是我!"
普洛透斯道:"是神主波塞冬!"
福耳库斯道:"滚。"
涅柔斯道:"福耳库斯,你背叛波塞冬,后果不堪设想。"
拉冬愤怒地咆哮起来。
福耳库斯道:"这么多年来,这些奥林坡斯新神和他们的子孙,肆无忌惮地残杀我的儿女,还有你的儿女,现在,连为波塞冬看守亚特兰蒂斯门户的斯库拉都被杀害了。新神不旦残杀，而且还把他们的神魂幽禁,以他们的皮肉制成盾牌，以增强自己神器的威力。我们像狗一样为宙斯、为波塞冬卖命,反对我们的母亲和泰坦兄弟,得到的是什么?你再看看戈耳工和格赖埃……"
他向海面上一指,感概地道:"你看,她们在为戴门战斗,血染战袍,伤痕累累,可是她们多么开心啊!笑容多么灿烂!我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们的笑脸了。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们为什么欢笑?不明白吗?我来告诉你:因为她们受到尊重!因为她们活得有尊严!有价值!难道你要我去杀了自己的女儿,去向宙斯献媚?让他把我女儿的头颅镶嵌在神盾上,到处夸耀吗?"
涅柔斯低头不语。
"走吧!"福耳库斯语气落莫地道,"涅柔斯,你是我兄弟,我不杀你。普洛透斯,你也是我的泰坦兄弟,我饶你一次。下次相见,大家再拼个死活吧!"
涅柔斯突然大叫道:"我不走了!福耳库斯,我的长兄,我追随你!"
普洛透斯道:"我也不走了。泰坦兄弟们,我们反了!"
福耳库斯大笑道:"好!好!先杀进亚特兰蒂斯,杀了波塞冬和阿佛洛狄忒的儿子!是报仇的时候了!"
涅柔斯道:"我要把厄律克斯的头颅镶在我的叉柄上!"
浴月见几个海神归顺,自然很高兴,可也在心里诅咒他们几万遍。因为这几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谈得唾沫横飞,似乎忘了她的存在,也不把神叉取下来。不知道她很痛吗?
她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喂,还不取下你们的鱼叉啊?很疼耶!"
福耳库斯忙道:"对不起呀!涅柔斯,普洛透斯,放了女神!"
福耳库斯虽是远古神祗、大海愤怒力量的神格化身,头脑可不简单,不确定两个海神真心归顺,是不敢让他们接近浴月的。他是在斯库拉死亡的一刹那,接收到信息的。立即召来拉冬,从海底潜来。
他为人谨慎,在海下观察了许久,自忖不是四大海神对手。后来见到波塞冬败象己现,四海神死了一个,才令拉冬出手,一击而中。
涅柔斯伸出白骨爪抽出五股叉,道:"小妞不要乱说,我这可不是渔叉啊!是海底精铁炼成的神叉。"
两海神取了叉,浴月捂着胸口飞往水天塔,喊道:"杀呀!"
普洛透斯道:"这个女神真是强横!"
福耳库斯道:"兄弟们,让我们掀起巨浪,毁灭亚特兰蒂斯吧!"
三大海神和毒龙拉冬,召唤自己带来的数百个侍从神和海怪,从峡谷底潜入亚特兰蒂斯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向亚特兰蒂斯城垣猛扑过去。
他们一离开,峡谷里顿时风息浪止,鲛人把战船推出了卡津布狄斯大漩涡,一艘接一艘驶出大峡谷,在峡口抛锚。因为前方水面,三大海神大显神通,几乎把大海倒翻过来,浴月手下众水神也加入进去,推波助澜,亚特兰蒂斯的百般战船,已经倾覆,海面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断木在浮浮沉沉。
另一边，波塞冬破空逃走,他的那些神女、特里同和海洋精灵失去了庇护,怎是五大龙神的对手,被杀得四散而逃。
宝玉叫道:"波塞冬出足了风头,现在该老子显摆显摆了!"
他变出丈六玉身,全身光明暴胀,霞光万道,瑞彩千条,千朵金花,璎珞宝珠,环绕周身。五大龙神,张牙舞爪,吐出五颗巨大的龙珠,吞吐为戏。戴军欢声雷动。
宝玉庄严地道:"波塞冬背天逆势,妄想以一己之力挽狂澜于不倒,螳臂挡车,不自量力,现己重伤遁逃!我英勇戴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本神主寄望诸军,再接再励,奋勇向前。平定西土,在此一举!前进吧!"
他举手发出一声霹雳,大地为之微微颤动。戴军将士,大声唱着战歌,从海上和天空,向亚特兰蒂斯城发起进攻。
在波塞冬逃遁、三大海神反戈时,亲临城楼督战的大西洲皇帝厄律克斯便知大势己去,急令撤军。但戴门诸神怎容得他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早已截住敌方,大砍大杀,配合三大海神兴风作浪。亚特兰蒂斯战士见大靠山波塞冬都逃走了，顿时肝胆俱裂，士气萎靡，一心想逃，逃不掉就投降，战事的结果可想而知了。
这一战,欧律克斯折兵十万,战船百艘。但他城门已闭,三大海神推浪入城,海水一碰到城墙就退了下来,反复多次,均是如此。而翼人和马人,从空中攻击,一接近城市上空边缘,也像是撞在了什么屏障上一样,纷纷被弹回。
雷霆天尊下令围城,一边飞往空中,向宝玉请示。
宝玉笑道:"不着急,亚特兰蒂斯是囊中之物,飞不了的。你召集诸神来盐晶殿见我。"
他带了五大龙神飞入水天塔,在盐海之中,大开宫门,令鲛人乐队奏乐。诸神和各大公陆续进见,侍立两侧,不一会儿,戈耳工、格赖耳姐妹和四大天尊陪着福耳库斯、涅柔斯、普洛透斯、拉冬进来。
宝玉下座相迎,笑道:"四位古神深明大义,毅然反正。我胖子无任欢迎。不知四位可愿意在本门屈就?"
福耳库斯笑道:"我的女儿多承神主关照有加,我能说什么呢?我等四人,愿在贵门为一小卒。不过我们三个老人闲散惯了,不堪职任繁剧,倒是犬子还有几分蛮力,可供驱使。"
宝玉心道这老狐狸,公然为儿子求封了。笑道:"任从尊意。"
胖子深明人心,做事痛快,当殿即封福耳库斯为戴门九天元老帝君,掌管元老院——这机构还未成立呢。封涅柔斯、普洛透斯为元老院灵官元老。封毒龙拉冬为戴天宫镇殿元帅。
这一回弥诺陶洛斯没敢吭声,因为这四神来源太古老了,是他的祖父辈。
四神受职后,牛黑海汇报了围城情况,宝玉对雷霆天尊道:"这种情形,倒有点像六天城了。"
天尊笑道:"不一样的。这城市防御,不是阵法。倒像是一种神力笼罩了全城,也许是法宝、神器之类。"
宝玉失声道:"波塞冬!必是波塞冬!这老东西遁进城里了!本神主听说,他有一种神器叫‘丰产’,可以拒四海之水。"
福耳库斯点头道:"我也怀疑是这东西。不过这神器并非不可破……"
这时鲛神进来禀报:"珀伽索斯帝君、克律萨俄耳亲王、烈火天尊三个军团己进入海峡!"
宝玉大喜道:"牛黑海、雷霆天尊代表本神主,领众神出迎。"
福耳库斯一愣,他己听说珀伽索斯等远征外岛,凯旋归来。但宝玉派众神出迎,礼仪未免太过。转念一想,这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不正显示出这位新主神的宽厚仁德吗?
宝玉说完,向福耳库斯告个罪,便走进后殿。他听说浴月受伤,正在调养,因此趁这个机会赶紧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