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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这张也算?哦,还有竹镇纸,放在一堆文件上。好象这是我送给宁清唯一的礼物吧,从苏河买回来的。

            给宁清吵醒了睡不着,我干脆打开电脑玩。电脑设有密码,我试着输了宁清的生日,宁若的生日,宁妈妈,宁爸爸的生日还有我的生日,都显示无效。气馁地想放弃,突然看到那张照片,我试着输入婚礼的日期,电脑打开。

            这个宁清,我笑着摇头,桌面是我在花园里种花的照片。估计是那天他在窗口叫我,我一回头他用手机拍下来的。抓拍得挺好,我自已都觉得这笑容很灿烂。

            我本来想上网,没想到看到桌面上一个文件夹,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偷偷往门外看,没有动静,宁清正熟睡中。我默念,偷看他人东西是不道德的。可是宁清,你会原谅我的。嗯,一定会的。我点开了文件夹。里面是标注了各种日期的文档,是宁清的日记?

            天神啊,偷看他人日记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好奇,我强烈的好奇,我只看一篇。原谅我。我以后会好好做人。我喃喃自语着。情不自禁点开了一篇。最近的一篇。

            宁清写道:“我想我留不住子琦了。宁氏最近让我力不从心,我没有更多的力量去保护她。展云弈已经下手了,宁氏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他只是慢慢地让我们放松警惕。就象烧水煮青蛙一样,等发现,已经跳不出去了。我只是可怜子琦,展云弈根本就没变过。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他那会转变这么快,轻易就让子琦嫁了?他不过是要把子琦唯一生存的环境全毁得干干净净,让她无处藏身。”

            老天,偷看别人日记真的要挨罚的。我盯着电脑愣住。展云奕做了什么?他对宁氏做了什么?还有公司,公司的那次危机?

            “子琦!”我抬头,看到宁清站在门边。带着一丝惊慌,一丝怜悯。

            我缓缓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宁清似乎有些着急,抿着嘴不开口。

            我大喝一声:“你说啊?你瞒得了多久?你要我欠你到什么时候?”

            宁清就是不开口。我一急之下就往外跑。宁清拦腰抱住我:“子琦,你上那去?”心里有道堤决了口,我克制不住怒气,死命地想挣开宁清,他抱着我不放手,拼命地摇晃着我:“你冷静点,冷静点,我告诉你,你别这样吓我!”

            我在他的怀里慢慢安静下来。这一刻,我想杀了弈的心都有。刚刚建立的信任全部崩溃了。他还是四年前那个弈,还是那样霸道不讲理。我以为他变了,没想到宁清将会成为第二个阿宁。我悲伤得竟没有眼泪。

            我不知道心里这股钻心的痛是气他对付宁家还是他轻易地骗走了我的信任。

            他送来花衣的意义不是要断绝与我的关系,而是要我记住,我要嫁也只能嫁给他。他说再见,原来再见还有第二层意思,我会再去见他。

            他问我是不是忘记他说过的话了。如今他说的每句话都这么清晰。

            他说要跑就跑得远远的,不要让他找到,否则我就再无自由可言。

            他说,我当初自已走的,他要我自已回去。

            他说我嫁九十九次,第一百次他还是要把我娶到手。

            他说,你不要去害人。

            这一刻,我悔恨和宁清的协议婚礼。是我害了他,害了宁家。我只要想起宁爸爸和宁妈妈的慈爱,想起小若的可爱,我就恨自已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行为。

            我平静下来。一定要宁清告诉我宁氏的情况。宁清担心地看着我,很简单地说:“展云奕私下里在收购宁氏。”不肯再多说。

            这是宁老爷子的心血,是宁清的心血。他怎么能以这样的方式夺去?

            “上次我们公司呢?”我问宁清。

            “有了一次,还怕你们老总不乖乖听话?”宁清答我。

            是啊,难怪策划案大张这么巧就住院了。难怪非得让我去北京。难怪,我与大海从北京回来没多久,云天就与公司达成合作意向。一切似乎都变得顺理成章。

            “子琦,你不用担心,宁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一直在我们手里。不过是他横插一脚进来罢了。”宁清说得很轻松。我却知道,宁氏其实是家族企业。其它的股权大都在自家人手里。不管展云奕能否拿到控股权。只要他进入董事会,以后的宁氏怕是要给他弄得鸡犬不宁了。

            我听明白了,听清楚了。我对宁清说:“我想睡了。明天再说吧。”

            “子琦,你千万不要乱想。没有那么糟的。况且,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是我和他的事了。”宁清言语中透出坚定。

            宁清越是这样,我越是难过。我冲他点点头。关上门,睡觉。

            第二天,我醒来后洗了个澡。我希望自已能清醒些。我从窗口往外看晨园。宁爸爸在花园里打太极,宁妈妈在剪花。多么详和的生活!

            我来到餐厅,小若正大口大口地吃早点。我习惯地煮咖啡。看着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换作平时,我老是怕玻璃给烧炸,早早取下。可是今天,我等,再等。终于煮好。啊,连香味都比平时的浓。

            我坐着喝咖啡,与小若聊天。小若从不肯安安静静地吃早点,每次都急着汇报看到的新闻啊,那家店有新进的衣裳啊,那里发现有家特别的馆子啊。我就会把她的意见转告大海,让他给小若惊喜。这个笨丫头,竟象是从来没有发现情报是我泄露的,一个劲儿夸大海有眼光,与大海英雄所见略同。

            我认真地听小若说,时不时参杂意见。大海,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线报啦,以后你自已好好琢磨小若的心思吧。

            宁清从楼上下来,我对他温柔一笑。这个男人给了我这么温馨的家,我感激他。

            起身帮他盛粥,宁清有些受宠若惊,也有怀疑:“子琦,你今天……”

            我接口:“快吃,我还要去公司,晚了就搭不了你的车了。”宁清释怀。

            与宁爸爸和宁妈妈问了早安,我们三个有说有笑地出门上班。

            我坐在车上往回看。晨园的花开得那么好,以后看不到了吧。

            到了公司门口,我对宁清挥手说再见。等看到他开走车。我才从墙角钻出来。一直看着他的车转过街角,宁清,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我答应过大海呢,我不要你受伤害,不要宁家受伤害。

            公司还是这么热闹。又在说什么八卦了?我笑嘻嘻地看着这群同事。四年多了,我和他们相处有四年多了呢。我真是舍不得。以后上那儿找人热热闹闹聊八卦去?

            我看到大海,照例勒索他请吃饭,然后慢调斯理,一句话掰成三句话,吊住他的胃口才把小若的新动向一一告知。

            大海啊,我也舍不得你。

            我把小王叫进来。没想到,我要走,唯一能交待的会是这个半响不明白上司习惯的傻小子。

            “小王,我现在对你说的话,你能保证在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再说出去吗?”

            小王憨憨地笑:“子琦姐,你放心,你说就是,我保证。”

            “那你听好,这是我的辞职信,我所有的东西全整理好了,你那里有目录。办公桌是没有锁的,我该交接的东西全在这个文件夹里。在今天下班的时候,记住,是下班的时候把信交给老总。如果有其他人问,你就说,我说的,我走了,再也不会来。听清楚了吗?”

            小王张大了嘴:“这个,我,子琦姐,我不明白。”

            我再次慢慢地对他交待了一遍:“现在听明白了吗?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携款潜逃。”

            小王点点头,表情疑惑。

            我轻声对他说:“小王,这个算是帮我私人的忙。你是男人,答应了的事就一定要守信。我先谢谢你了。”

            小王想了半天说:“我答应你,子琦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我笑道:“不要问了,你记得答应我就好。好好努力。我走了”我走到门口,对小王又说了一句:“要是下班前有人找,就说,我去美院拿设计稿去了。“

            小王点点头答应下来。

            我只能相信他。我现在要做的是直接去机场,那班飞机飞北京坐那班。

            我一个人来到岭南,如今带走的只有放在办公桌上妈妈的照片,和那件绣花衣裳。

            休假

            北京的太阳正烈,路边高大的杨树翻着手掌似的叶儿反射着阳光,风一吹,沙沙作响。我眯着眼,看对面那幢闪烁着光芒的大楼。突间觉得很冷,搓搓手臂,皮肤这么凉。赶紧站到太阳底下晒晒。

            南方女孩儿和北京本地女孩儿一比就出来了。没有满脸的痘痘,肌肤似玉。田华羡慕地说:“天生丽质是天生在了一个好地方。”然而,这里的人却天生看不起其他城市来的人。总以为是外地人纷涌到了北京,占了这里的资源,抢了他们的市场。殊不知,最累最苦的活儿都是外地人在做。没有房子,没有户口。遍翻京城各大报的招聘广告,下面无一例外印着一行小字:限北京五城区户口。据说,这是北京市劳动局为了保障本地人采取的强制条款。虽然,实际招聘并不一定以这条为限。却分明道出了一种岐视。

            那时候,大四都开始实习了,没什么课了,同学早就四处联系单位打着工待业。有个师兄介绍去一家报纸实习。声明没有基本工资,做一件活儿拿一次钱。多少也不知道。

            去之前师兄专门交待,把卷发梳成辫子。师兄说:“我们报社的女孩儿,短发不用说了,长发一律直发。”言下之意,这么卷的头发一进去,会给人一种不正经或轻浮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