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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美丽的景致(1)



                                    像白玉兰一样的吊灯,低低地垂吊在胡桃木色的餐桌上方,发出散淡柔和的光;有着亚麻纹理颜色的落地窗帘,挡住了玻璃墙的阳光,从亚麻纹理缝隙中漏进来的阳光,也是散淡、慵懒的,散发着静谧的气息。

        两人并排而坐,吃着秦鹰早已做好的午餐,绿豆粥,丝瓜虾仁炒蛋、西芹炒百合。

        “给你去去火。”

        “谢谢。”

        陈红温柔地冲他一笑说。

        这静谧刺激了他俩,他们几乎同时感到体内汹涌澎湃、奔腾翻滚的性欲,骤然高涨,几乎涨满了每一个微小的细胞,像千万匹野马脱缰而出,像地层深处久积的溶岩要喷涌四溅。

        秦鹰听到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呯呯”的心跳,他感到自己的下体,迅速鼓胀,坚硬,灼热,沉重起来;陈红感到有一种灼热感,迅速烧蹿全身,她的心,第一次被那种急切想要的饥渴感揪紧了。秦鹰的手,不知何时,搁到她的腿上,抚摩着。

        他猛然抱紧她,把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迅速地脱她的衣裙,她也手忙脚乱地替他脱,当他赤裸着身体,直冲冲抵在她的乳峰上时,她惊讶地低低地叫了一声,他伏下身体,在她的两个乳尖上轻轻抚摩、亲吻,这种奇异、异常的亲昵,爱抚,痒痒地酥酥的,麻醉了她的全身。他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揉搓,像在暖润一块宝玉,她全身张开、扭动、兴奋一阵紧似一阵,高潮一浪赶过一浪。终于,她忍无可忍,挺起身,抱紧他。秦鹰在她的亲吻、抚摩,挑逗下,兴奋难抑,不停地扭动身体,无法按耐地吼叫起来,把陈红放倒在地……

        今天,她像一个不知魇足的女妖,无穷无尽地要他,纠缠他,挑逗他,大胆,妖冶,放肆,使他一次次放射,再一次次兴奋,勃起;她像一条美女蛇,缠附着他,似乎要吸干净他最后一滴精血,来填满她那饥渴、无着落的心。他为她无穷无尽的性欲,惊讶而又沉迷;今天她似乎不是在造爱,更像是在复仇。

        这是安定门外,青年湖旁边的一幢公寓楼里的客厅,在一次次起伏,跌荡,冲撞与淋漓酣畅的释放中,那根始终勒紧她大脑思想的,像被疾速弹拨的,越绷越紧的琴弦,终于“嘎然”一声嘣断。

        听到这声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安静下来。她看到自己的灵魂和身体分离,飞升,飘向一个遥远的地方。她大叫一声,轰然倒下,倒在他的身边,悄然睡去。

        睡梦中,她看见了窗外的湖,碧蓝的一片,向远处辅展,水波荡漾,层层迭起,令人心旷神怡;阳光灿烂地照着,有风拂过垂柳,轻轻地吹过;湖岸上有红的、紫的、白的、黄的、粉的、各色鲜艳恣肆地开着的小花;有碧绿的草,浓浓的树荫,树荫下有人悠闲地散步,下棋垂钓的男人,女人,老的,少的;湖心有悠悠划过的小船,一幅清心美丽的图景。

        这里的空气是新鲜的、湿润的。

        清新吹来的风中,她听到了竖琴从天际降落的乐音,那么轻柔,那么清脆好听,像山涧叮咚滴落的泉水。

        她梦见自己到了钱塘江边,看到海湾,碧蓝的水,正对着海湾;峭壁陡立的山上,有一幢房子;房子很别致,从房中走出,走上一个高高的悬空的堤岸;她有些害怕,但还是走上去,从堤岸往下往远处看,可以看到许多美丽的景致,有碧蓝的海,白色的弯曲的沙滩,还有成片的绿树;走下岸,是逶迤曲折的土路,一望无际的田野,还有海滩,层层迭迭涌起涨落的潮水。

        她能听见潮水的呼吸,叹息。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一个美丽的居所,是她理想中的居所,这么多年来,她的梦境,一直被惊悸,忧虑,恐惧所统治。

        第一次,她梦见美丽的景致,做这么美的梦。

        她赤裸的身体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身旁,那么坦然开放,对他一点也不设防,这让他感动。她的嘴角不时浮现着一丝微笑,此刻,她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

        他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皮肤细腻滑顺,淡淡的褐色中,泛着一层乳白色,这是一种健康青春的肤色,身上还浮着一层水光,是还末消褪尽的汗水,闪烁着一种无言的性感。

        躺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蜷缩着,侧身自己搂抱着,像一只刚钻出壳的,毛绒绒的雏鸭,幼嫩、憨厚、可爱。他伸手拉过一块小毯,给她盖在胸和腰上。这个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强烈吸引住的女人,像电光火石一般耀亮了他眼睛的女人,这个像有着像夏奈尔品牌一样优雅高贵,充满悲伤的女人,这个只属于音乐,属于歌声,活在音乐的世界里的女人,这个直爽、倔强、单纯的女人。

        他是多么爱她,他们在一起多么和谐美好而愉悦,激情而放荡,这样的女人,是需要男人好好地疼她,爱她,精心地呵护,好好的养着,让她不要再受这俗世的侵害。

        今天上午,在机场出口处,他看着她,依然不施粉黛,拉着个大皮箱,从大厅走出来时,他看到了一张像被一场突袭的秋冬的寒风洗劫过,洗尽了最后一滴汁液,如干涩的枝叶一般的脸,他不明白,一个珠圆玉润的女子,仅仅过了两天,怎么就变成形销骨立,像寒风中孤立的旗杆,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就疼了。

        她没有说话,无论他说什么也不出声,只是跟着他走出大厅,跟着他上车,回家,进屋的时候,他一把把她抱起,她惊慌的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