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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莱德杯由天空电视台负责转播,NBC向美国传送节目,BBC做每日精选,前两天的“4人赛”和“4球赛”,天空电视台共动用了54台摄像机进行转播。最后一天的“个人赛”有12对选手参加,则还需要增加若干台摄像机,比弗利球场上最多有90台摄像机参与转播或报道工作。2001年泰格·伍兹来华,在深圳观澜湖进行比赛,中央台曾与一家公司合作,试着转播了9洞比赛,那只需要盯住泰格·伍兹就可以。

            方钢说:“高尔夫干不了,场地大机位多。一场足球赛,高标准要27个机位,导演可能都不知道要那么多干什么使。但有时候,一个活儿干得了干不了不用看那么大阵势。比如奥运会男子100米比赛,有一台机器对着你,从你起跑开始,就拿镜头对着你,你越跑越近,他就一边调焦距一边拉,保持这一个景别,就这9秒多一趟,看一下就知道干这个活有多难。芬兰电视台就是转播田径最厉害,奥运会上的田径比赛就得归人家转。奥运会过去一直是瑞典电视台转乒乓球,2004年他们退出,咱们转。到2008年估计还是要由咱们来转播乒乓球,这就算是你进入这行当了,是对你水平的认可。其实在2000年以后,体育频道就提出来国际化标准的概念,某一个级别的比赛必须要有多少个机位、多少个工作岗位,比如乒乓球必须有9个机位,慢动作、字幕机怎么配置,有明确的要求。这并不是说一个电视台就要什么项目都能转,体育媒介与信号制作商不是一个概念,我们这里不搞制播分离,就把问题复杂化了。”

            师旭平说:“上海的F1转播,是国际汽联雇用的转播公司干的。中央台有4台单机参与报道,拍观众的反应,拍车队。我听说这4台机器很麻烦,人家的单机,一个摄像就能把画面和声音全传回主控制台来。咱们一个摄像师,后头还要有微波站的工作人员举着大锅跟着,摄像师走到哪里,两个锅就跟在哪里,这样才能传送信号。但声音信号始终不好,弄得要用手机联系,赛车场哪里听得见手机声?台里面很多技术上的大腕全去了上海,后来得出结论说,这活儿中央电视台干不了。F1转播,外国电视台也未必做得出来,你不可能养着一帮人专搞赛车转播,赛车今年跑完了,这帮人干什么?但你是不是一个有实力的体育频道,不光在于你能不能做出新闻来、能不能做出专题来,能把体育比赛复杂的信号按标准提供出来也是你的水平,是你这个频道能力的标志之一。”

            F1上海站比赛,国际汽联和上海赛车场签订的协议中有一条——当地电视台可以参与公共信号的转播,但他们有保留条款——他们有保留自己单独制作信号的权利。从一开始,中央台就打算参与F1的转播工作,他们曾去英国、澳大利亚考察。

            张兴说:“我的感觉是,国际汽联主席伯尼很想把F1带进中国。这是他们的策略,他们看重中国的市场,我们去英国谈转播权。一开始的谈判很难,后来伯尼说,中央电视台在转播方面提出任何要求都要说yes。我们说要联合制作比赛信号,出设备,出工作人员参与,但总导演、主要工作人员是国际汽联的。F1的转播是技术性很高的,比如数据信号,舒马赫跑了一圈,经过4个计时点,数据马上就出来。这套设备是非常复杂的,要两架飞机才能运过来。F1在中国还需要推动,能不能转播F1也是电视台实力的象征。F1与高尔夫相比,场地更大,难度也更大,我们要显示自己的实力,能转播F1在国际上的信誉度就更高。F1在中国有8年的合同,我们头几年要学习,力争以后能自己转。我们要从简单地使用公共信号,到增加自己的摄像机,过渡到使用自己的信号。”

            F1的要求是,场地里必须使用无线摄像机。无线摄像机不能录像,只能将信号传送到主控制中心,比赛场地不许ENG摄像机进去,是国际汽联的版权意识。张兴去澳大利亚考察,曾经租用澳大利亚的无线摄像机进入赛场。无线摄像机的好处是你可以自由游动,一个记者一个摄像能到处拍摄,而难点在于保证信号不中断。

            张兴说:“搞电视是要投入装备的,中央台目前一台无线摄像机都没有,一方面是价格高,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平常很少机会使用。但F1在中国要搞8年,我们的总工程师也觉得2005年要买无线摄像机。这一次上海站比赛,我们只能用微波发射,在赛场内设微波接收站,用微波装备传过来。一个摄像机后面就要跟着一个微波工作人员。足球比赛不需要无线摄像机,但韩日世界杯出现了70倍的高倍摄像机,还有超级慢动作摄像机,这都要花钱的。”

            F1和高尔夫咱们玩不转(2)

            F1落户上海的头一次比赛,让张兴感到振奋的是他们获得了相对较多的采访机会:“2002年我们的球队在韩国,我们的记者采访受尊重,我们是参赛国,你想采访对手他必须接受采访。1998年张斌他们去法国采访世界杯,最大感受是什么?采访不到什么人!老是采访曾在北京队的那个冈波斯,采访两次之后我就跟他们说不能再采访了,让人感觉中央台就能访他一个,别人都访不到!在上海F1,我们想采访谁都可以采访到,不管是舒马赫这样的车手,还是乔丹这样的车队老板,不管是车队经理托德还是他的新女朋友杨紫琼,蒙托亚发车前十几分钟还能跟你说几句,这说明国际汽联希望得到宣传。”

            羽毛球转播

            2002年5月中旬,汤尤杯世界羽毛球团体赛在广州天河体育馆举行,中央电视台负责转播工作。

            现场有11个摄像机机位,1号机是主机位;2号机是辅助机位;3、4号机是拍摄双方运动员发球镜头,兼抓运动员表情和动作的;5号机是游动机位;6号机是20倍LDK-23高速摄像机,提供高速EVS硬盘慢动作;7号机是9倍松下AW-E600遥控微型摄像机提供俯视镜头;8号机是8倍广角镜头位于边线正中央提供网前争抢、发球失误的镜头;9、10号微型摄像机位于两端线;11号机提供全景镜头。

            马国力当时对负责转播工作的程志明说,这次比赛的信号制作如果比较好,我可以拿着带子去国际奥委会电视委员会,争取羽毛球国际信号制作的任务。程志明说:“当时我没有把握,但转播结束之后,国际羽毛球联合会的技术人员、管理者对我们的信号给予了很高评价。他们说,因为你们的出色工作,许多国家采用了转播信号,对羽毛球的推广起了很好的作用。那时候我们就初步具备了满足奥运会标准的信号制作水平。”

            “我们的音响师在赛场上一共布置了15个话筒,比悉尼奥运会多了1倍,把一个小话筒放在网子边上,在场地两端放两个扁话筒,赛场上运动员在任何地方发出的声音都可以拾取到,羽毛球打击网子的声音能让观众清晰地听到。别看声音小,对观众的震撼很大,因为羽毛球得分或丢分就在于你的球过没过网,过没过网能确定你的胜负。裁判的声音、副裁判的声音、运动员在场地上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能表现出运动员的节奏,如果只是一个空旷的环境声,大家肯定难以忍受。但对音频不是特别在意的人,也许体会不出15个话筒的美妙之处。”

            1981年,程志明曾陪同美国一个摄影队拍摄专题片,美国摄影队中有编辑、记者、摄影、音响师与灯光师,分工细致,配合默契。程志明到中央电视台后发现“没有音响师跟着出去拍摄,这说明我们还不够专业。声音对体育比赛很重要,转播中的音频要受到重视。”

            1980年普莱西德湖的冬奥会,程志明就曾到现场采访。20多年后,他参与到奥运比赛信号制作当中:“奥运会的转播标准并不是不能改变,在我们转播羽毛球之前,奥运会给羽毛球场地的机位设置是9个,孙伟导演根据他的经验提出增加到11个机位,增加的就是端线的两个微型摄像机,要让观众看清楚球有没有出界,这对观众来说很重要。AOB很快就采纳了这个建议,他们看了我们在天河转播汤尤杯的带子。在雅典,中央电视台对羽毛球转播的标准做出了提高——要11个机位而不是9个,那么北京奥运会就肯定要11个。”

            AOB是“雅典奥林匹克转播公司(Athens  Olympic  Broad  Casting)”的英文简称,相应的,北京奥林匹克转播公司就是BOB。这个机构是电视行业中的“多国部队”,由国际奥委会、当地组委会聘请世界各地的电视工作者,共同完成奥运会的公共信号制作任务。程志明和50余位体育频道工作人员在雅典奥运期间都是AOB的雇员,从AOB领取工资,程志明的头衔是“经理”。

            2003年7月2日,雅典气温摄氏42度,AOB的培训课程开始。屋子里有空调,程经理还是汗流浃背:“场地主管是澳大利亚人,后勤主管是西班牙人和希腊人,IBC的指挥是斯洛文尼亚人,转播车是瑞典人提供的,大家讲的英语五花八门,还都是简称,我晕!从来没听过那些概念,比如切换员,他们就说是VM,我就听不明白什么叫VM,也没时间问,他们认为你来了你就是专家,没有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