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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走过假山亭子,突然,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我的心猛地一阵抽搐,我希望这声音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而形成的错觉,可是那声音明明在,而且在渐渐逼向我。我加快了脚步,第一次痛恨自己喜欢穿高跟鞋,但我还有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希望追过来的人是杨晓,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很多次我下夜班回家都遇到他夹着酒瓶子往家走。

        脚步声终于靠近了我,紧接着,一个陌生男人阴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动!”

        与此同时,我的整个身体被男人粗野的手钳制住了,我的血好像全涌到了头上,刚想尖叫,又马上噤声,脖子上的冰冷提示我:生命握在别人的手里!

        那人拖着我向假山后面走,我蹬着双脚想阻止他,可是力气太小,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报上看到的可怕一幕在我的眼前晃动,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好你个韩苏,我现在才明白你为啥要离婚,你个贱货!”

        说话的是杨晓,是他!拉我的那个男人听到杨晓的声音就停了下来,我乘机向那边看去,见来人果真是杨晓,看样子他已经大醉了,手里挥着酒瓶子正冲我们大喊大叫。

        嗨,这个笨男人,他竟然误会我和别的男人在幽会!但尽管这样,我还是应该抓住这个最后逃生的机会。狡猾的劫匪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压低声音对我说:“让他快走!”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加了力气,一股暖暖的液体流向我的颈窝—那是血!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时候如果让杨晓留下可能会送了他的命,还是让他走吧,于是我就冲着他说:“杨晓,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走吧!”

        杨晓不听我的辩解,又往前跨了一大步,开始叫骂,他粗犷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很远,劫匪已经对他不耐烦了,便再次威逼我:“快点让他滚!”

        我含着眼泪说着:“杨晓,你回家去,我会给你解释清楚的。”这时我想到的不再是自己要面临什么样的境地,而是想到要保护这个男人,毕竟我深爱过他。

        刹那间,我突然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当我爬起来时,杨晓已经和劫匪厮打到一起。后来小区的许多居民回忆起那个夜晚,都说,一个女人绝望的号哭把他们震撼了。

        杨晓被刺了十几刀,好在都没有伤在要害部位,我在医院护理他一个月。来探望他的人川流不息,我们尽量掩饰着,装作还没有离婚的样子,像夫妻一样地迎来送往。

        一个月后是我接杨晓出院的,这时已经快到春节了,稀稀落落的鞭炮声时时响起,一路上,杨晓却始终一言不发。

        走进家门,杨晓首先看到的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厅,我平时支在那里的临时小床已经不见了,杨晓的脸抽搐一下,因为我早就说过,找到房子就会离开,他估计我已经找到了房子,于是神色黯然地走向北屋。

        杨晓推开房门,立刻呆住了—玻璃窗上贴着鲜红的“喜”字,他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以后我下夜班快到家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不用你天天守在窗前等着接我了。”

        以前,杨晓天天守在窗前等我,即使是办了离婚手续后也是这样,这个秘密是我在那个刻骨铭心的夜里发现的:那天夜里,我将杨晓送往医院后又返回了家,因为要取一些急用的东西。我走进了那间阴寒逼人的北屋,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布满厚厚霜花的窗子上,有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却只有薄薄的霜,几乎是明净的,像开了一个小窗子。我凑了上去,呵气融化霜花,用手一抹,眼前豁然开朗,视线正落在路对面的公交站。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我明白了:无数个夜晚,杨晓关了灯,静静地守在这里,看着我下车,然后就拎起早就准备好的酒瓶子跑下楼,装出买酒的样子,一路走来,与我“巧遇”……

        我们太年轻了,两颗心都那么骄傲,用自尊心做借口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让对方都看不到真情,只有开启了这样一扇小小的心窗后才知道,原来我们爱得这样的深……

        中国新传说·谁能相信我

        作者:  刘江波          期数:2008年2月下

        星期一刚上班,大家纷纷走进办公室,互相打着招呼。这时,只听见女秘书小陈突然叫了起来:“呦!张哥,脸怎么了,让嫂子挠了?”大家纷纷望去,才发现科员张健的脸上有三道血痕。

        张健红着脸,急急忙忙地解释:“没有的事,你嫂子出差了,我是被小孩子抓了一把。”

        其他同事一听都不相信,说张健孩子早过了挠人的年纪,一定是两口子吵架了。

        张健辩解说绝对没有吵架,就是路上不小心被一个小女孩抓了一把。

        见大家还是将信将疑,张健索性不说话了,跑到收发室去取报纸。谁知收发室里的人见了他,都像见到了瘟神,纷纷躲到了一边,还对着他指指点点的。张健更纳闷了,不就是脸上被抓了一把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没等他想明白,主任就派人来找他了。进了主任办公室,主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很严肃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昨天晚上九点半,你在什么地方?”

        张健一愣:“我和一个朋友喝酒去了,怎么了,主任?”

        主任越发严肃了:“朋友?哪个朋友?你能找到这个人吗?”

        张健答道:“外地的一个朋友,今天早上就回去了,他没什么问题吧?”

        主任“哼”了一声:“他是没什么问题,是你有问题。昨晚,收发室的王丽丽下夜班,走到偏僻地方的时候,碰着一个流氓,王丽丽大喊救命,黑灯瞎火的还抓了这小子的脸一把……”

        张健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气愤地站了起来,说道:“主任,你得相信我,这事跟我没关系,我这脸是今天上班路上,被一个小孩子抓的。”

        主任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说道:“你先别激动,谁也没说是你抓的。但是昨天晚上王丽丽抓了一个流氓的脸,你今天早上脸上就出现了三道血痕,这事也太巧了。我这个当主任的,总得问问清楚吧?”

        张健还想解释,只见小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张哥,你躲躲吧,王丽丽的老公来了。”张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来就来,我才不躲,我又没做亏心事。”

        小陈更着急了:“张哥,你说你没做亏心事,那你的脸是被谁挠的,你说得清吗?再说,她老公是业余拳击教练,万一上来就先动手,咱不得干吃亏呀?”张健感觉脑袋嗡的一下,还是主任急中生智,让他从后门走,还放了他两天假,等风头过去了再慢慢解决。

        张健赶紧捂着脸,从后门走出去,刚出门,一抬头竟遇见了工会陈主席。陈主席平日里和蔼可亲,还特别讲义气,和职工关系处得最好。张健一见到他,像见着亲人一样,差点流出泪来。没想到,陈主席一见张健却笑了,把他捂在脸上的那只手拿开,仔细朝张健脸上瞅了瞅:“呦,抓得还挺深。”

        张健委屈极了,解释道:“陈主席,我这脸让一个小孩子抓了一下,可他们都不相信我,还有人说我是耍流氓让人抓破的。”

        陈主席乐了:“年轻人,谁不爱淘个气,我像你这个岁数,也有过犯糊涂的时候,改了就好嘛,人也不是圣人,谁能没个错?小张,你可得记住,别管谁问,就一口咬定是小孩子抓的,千万别松口,到时候有事,我替你说好话。”

        张健气得说不出话来,现在这人都怎么了,这么点小事,就能惹出这么多麻烦来?他垂头丧气回了家,刚进家门,突然看见妻子正在梳妆镜前面化妆,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后天才到家吗?”

        妻子回头笑了:“怎么了,不想我提前回来,是不是做啥亏心事了?咦,你的脸怎么了?”

        张健再也忍不住了,红着眼跟妻子说了经过,最后他眼泪都流出来了:“你可得相信我,我就是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子的玩具掉了,我帮着给捡起来,谁想到她一把就把我的脸挠坏了。”

        妻子倒是大度:“这么多年夫妻了,我能不相信你吗?别往心里去,早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看到妻子这么善解人意,张健心里安慰极了,他这才想起来问:“你不是说要出差五天吗?怎么才三天就回来了?”

        妻子叹了一口气,指着自己左脸给他看:“别提这倒霉劲了,你瞧瞧我这脸,今天早上在旅馆,我逗老板娘的小孩子玩,谁想到这小家伙抽冷子咬了我一口,弄了一个小牙印。搞得同事们都笑话我,气得我提前两天就回来了。”

        张健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妻子瞪了他一眼:“告诉你别瞎想,你得相信我。”

        张健观察了半天,这才笑了出来:“没事,两口子再不互相信任,还能信任谁?”

        妻子松了一口气,进厨房做饭去了。张健偷偷拿过妻子的包,开始翻起来,他想看看有没有外地那家旅馆的线索,他得打个电话去问清楚:那个老板娘到底有没有喜欢咬人的小孩子?

        情感故事·藏在碗底的爱

        作者:  胡秀欣          期数:2008年2月下

        把人和人连在一起的不仅仅是血缘,还有人与人之间相互关怀、相互扶助的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