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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星华头也不回,冷笑道:“来看看热闹,你每次与主人生气不都是来这里发脾气等主人来哄你的吗?我倒想看看今天主人还会不会来?”

            月华只觉的星华这话直直戳到她心里最痛处,心里再压抑不住一阵恨意,浑身战抖,忽然抬手向星华就是一掌。

            星华冷冷一笑,侧身躲过,接着道:“你就算杀了我又有何用?你不过还是个替代品。我倒看着你以后如何自处。”说话间她接连躲过月华不断的攻击,月华见毫不奏效,心中越来越暴怒,忽然掌风一转,狂风暴雨般袭来,完全不要命的打法。

            星华立刻便感到掌风袭人,不由得心惊起来,暗悔自己挑拨过火了,她可不想与月华拼命,但眼下这形势她若不还击只怕难逃重伤,可是就算她全力而出,只怕两人也不免两败俱伤。她没料到会弄这样的局面,一时间骑虎难下,额头便冒出汗来。

            正危急之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与此同时一双玉手斜刺里伸来,不偏不倚架住了月华的双手。

            星华如释大赦,急忙向后飘开,退后丈余才停下身,喊了一声:“云华大姐!”

            另一旁,一个头梳双髻的彩衣女子正努力制住月华,后者仍然愤怒地望着另一旁的星华,叫道:“大姐,你放手,让我杀了这贱人。”

            云华大怒起来,一抬手“啪”地扇了月华一个耳光,月华怔住,星华也呆了,三人无语对视了半晌,月华忽然“哇”地哭出来。

            云华不由得心中一软,长长叹了口气,黯然道:“月华,姐姐明白你的心思,但是你也应该明白,一开始主人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一切了,你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向里跳呢?”

            月华无语,只是抽泣不已。

            云华叹道:“我们三人都是弃婴,故主慈悲收留我们,本来我们亲如手足,可为什么自从主人来到,你们两人就这么水火不容了呢?我们不过都是奴婢,还奢望什么呢?”

            三人一时间沉默下来,只剩月华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半晌月华倔强地擦干泪水,转身一言不发离去,连云华的叫声也不理会了。

            星华上前劝慰道:“大姐,月华姐姐不会怎样的,你让她静静就好了。”

            云华忽然回身,冷冷道:“你先管好自己再说,记得别和小王爷走的太近,我们毕竟是主人的人,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主人的事,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说罢,云华拂袖而去,留下星华冷冷的打了个寒战。

            第24章  回忆

            洞府内,新桐仍然与东流对视着,新桐忽然道:“你不是表哥,表哥不会用这样的手段对我,放我出去,我不想在这里。”她觉得头痛欲裂,周围都是陌生的,她的心里忙乱而烦躁,恨不得这是一场恶梦,她心中的表哥决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不能接受表哥竟是这样一个恶人,只为一己私欲,视人命如草芥,置天下苍生于不顾,不是的,表哥决不是这样的人。

            东流却冷笑起来,道:“回去?找李东皓?等你回去,他早就变成灰了。”

            新桐一惊,豁然起身叫道:“你说什么?”

            东流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苏瑾就是内奸!”

            新桐怔怔地跌坐在床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其实她有何尝不知东流说的是事实,只是难以接受罢了。

            东流见她这般,反倒心痛起来,他沉吟了一下,道:“罢了,如果不说给你听,想来你也不会安心,小桐,你听我慢慢道来。”

            东流起身在洞里踱了几步,慢慢开口道:“二十年前,皇家传出喜讯,邓皇后生了皇子,皇上大喜,即刻立为太子,大赦天下。”

            新桐怔怔地道:“是的,那就是东皓。”

            东流忽然冷冷道:“可没人知道其实当时皇后生下的不是一个,而是一对孪生子。”

            新桐惊跳起来,道:“什么?”

            东流冷冷道:“邓皇后精于占卜,她算出由这一对双生子可能引起一场天下浩劫,于是皇上和皇后决定将弟弟抛弃,于是,仅仅这几刻时间的差别便使得两兄弟有了天地之别,一个贵为太子,另一个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他顿了顿,道:“不过幸好三王爷可怜这无辜的生命,他自告奋勇处理此事,偷偷找了一个婴孩代替了弟弟处死,暗地里却将这弟弟带到了‘金钟东家’。从此这个婴孩便改了名字,名叫东流!”

            新桐轻轻张了张嘴巴,半晌才颤巍巍道:“这么说……你是东皓的弟弟?你是当今圣上之子?”

            东流冷笑道:“不然我会与他这般相似?你以为天下真有这般相似的人吗?当初三王爷找到我,告知我真相时,我也不信,可我看到太子的画像时我就明白了。不然为什么东家会被抄家灭门?我若不是得三王爷相助,用假死来掩人耳目,现在就不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了。”

            新桐道:“为什么当初你不告诉我?”

            东流歉然道:“当时我自身难保,我怎肯连累你一家?以你的脾气,你会听之任之吗?而且这一切都是三王爷的安排,我当时也无法联络你。”

            新桐道:“于是现在你就可以以一个受害人的样子去残害别人?草菅人命?”

            东流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事关重大,如果能以几条人命换来成功,我也在所不惜。”

            新桐心中怒火直烧,强压下来道:“什么成功?你要做什么?或者说三王爷要你做什么?”

            东流冷然道:“做什么?我不过是要回该属于我的一切,我要接管这天下,李济民和邓华清当年是如何对我的,我要让他们偿还。”

            新桐心惊起来,嘶声道:“你这是谋反,你要将天下苍生卷入浩劫之中!你快住手,我求你停下来!”

            东流冷然道:“晚了,说这些都晚了,在你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也该动手了,现在李东皓大概应该已经成了灰了。”

            新桐直直跳起来,直指着东流道:“你说什么?谁是他们?东皓怎么了?”

            东流眼见新桐这般惶然,心中“腾”的升起一股怒火,故意冷冷道:“你不是不知道罢,金安府是谁的地盘?三王爷在这里苦心经营多年,只要他一声令下,李东皓注定难逃一死,到时我就是李东皓,谁会看出来?到时我顺利接管天下,有谁会说个不字?”新桐喊道:“那皇上和皇后呢?他们连自己的儿子都看不出来?”

            东流“哼”了一声,然后向着京城的方向作了个揖,故作恭敬道:“这个不劳你费心,到时皇上自然会晏驾西去,我接位就顺理成章了。到时我会尽一个儿子的职责为他披麻戴孝。至于皇后,我自然也有办法叫她说不了话。”

            夜明珠的光芒幽幽照在东流的脸上,虽然他仍然弯着腰,一副恭敬的样子,脸上却是一副恶毒的表情。

            新桐怔怔地看着,忽然大叫起来:“你疯了,你不是表哥,你不是……”她猛地向门口冲过去!

            东流静静地不动,直到新桐快奔到门口时,忽然一个趔趄,几乎跌倒,她急旋一周,化开向前冲的速度,稳住身形,低头看时,才发觉右脚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细的锁链,非银非铁,黑黝黝的不见光彩。

            新桐抬头冷然望向东流。东流在这灼灼目光下,不禁回避开来,他看着自己的脚,低头道:“表妹,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情意没变,不然我不会冒险让苏瑾将你骗到这里,我就是怕在金安府孟光第他们没办法照顾你周全,误伤了你。请你相信我,一旦我掌管了天下,这后宫之位一定是你的。”

            新桐冷眼看着他,并不言语。东流忽然烦躁起来,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在新桐的目光中,他忽然有些心虚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按捺不住心中不安,忽然大叫道:“我要你知道,李东皓有的,我也会有,我不会比他差!”

            伴着他这一声大叫,忽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连洞府也微微晃了晃,

            两人都是大吃一惊,一阵细碎的玉石相击之音,月华跌跌撞撞冲过玉帘,跪倒在东流脚下,惶急得变了声,叫道:“主人,不好了,有人攻山!”

            东流面色一变,急匆匆向外就走出去。

            新桐不明所以,目送了东流,回眼却见这侍女并未跟随东流出去,不由得有些奇怪,便又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这女子眉眼之间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忽然有些明了,在月华与星华的对话中她自然知道了这侍女与东流的关系非比寻常,她自然不会对月华有什么好感,而此刻月华的目光也冷冷着,带着浓浓的恨意!

            新桐立刻就觉得头痛起来,这目光她当然不陌生,在宫中,泽福也是这样的眼神,只是少了这女子眼中的杀意。她自然也不怕这小小侍女,而且眼下情势危急,她心中挂念外面的形势,顾不上理会月华,只低头扯起脚上的细链,一看究竟。

            月华看着这低头的女子,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发抖起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碧色短笛,因为握得用力,指尖失了血色,在那碧莹莹的短笛映衬之下更显得莹白如玉!

            一缕破空之声骤然响起,月华手中短笛霍然已经变成了一柄短剑,径自向新桐背心毫不留情刺去。

            新桐没有起身,右手向上翻出,如同背上生了眼睛一般准确无比地让开剑锋握住了短笛,月华反手回夺,新桐却随势而起,右脚踢向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