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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柔了,化尽冷厉后!只剩下单纯的坚奇*书*电&子^书毅沉积在最底层,让她整个人由里而外自然地散发出一股诱人的光彩。

        隐身在暗处的袁青雷不禁双眼发亮,握住钢骨扇的手指将扇柄紧掐得卡卡作响。

        真漂亮!他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景象——一名青春俏美的小姑娘高踞在大树上,狂风吹拂起她飘袂的衣衫,几经挣扎,带走了掩饰住她本质的阴霾,留下的是经过千锤百链的美丽。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这幅美景永久地留存下来?他焦躁地看着自己的手,用画的吗?还是……「有了!」随手掏出怀里皇上御赐的白玉璧,并拆下一枝精钢所铸的扇骨——他决定以扇骨在玉璧上雕出心中的感动。

        第三章

        慕星楼是一家妓院,但它卖的可不止风花雪月之类的艳事,它还是北原国与兰陵国之间的消息传播、中继站。

        当然,来访的客人也不会仅止于寻芳客,三教九流、有时连西荻国的探子都会乘机混入企图挑起争端。

        因此慕星楼里养了不少保镳、打手,以保护那些在楼里讨生活的人不会受到威胁。

        但并非每一件事都能由那些男保镳或打手出面解决!比如率众上门捉奸的太座大人们,可就不是保镳们应付得起的。

        柳绝色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女人当街叫骂,其声势之浩大,简直可以媲美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了。

        左邻右舍全跑出来观看,楼里空闲的男男女女也围观成一团。就见慕星楼的头牌姑娘艳红,与十一名服色不一、高矮胖瘦俱全的妇人们吵得不可开交。

        争吵的原因不外是:那些妇人们的老爷因为迷恋上艳红,已整整一月未曾返抵家门,因此妻妻妾妾十一人便寻上慕星楼来讨回相公了。

        妇人们骂艳红是狐狸精,迷惑了她们的相公。而艳红则不服地反驳:若非妇人们毫无魅力留住相公,男人何以要往外发展?

        就这样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围观的人群也被卷入其中,一场大混战于焉成形。

        柳绝色无聊地摇摇头,搞不懂这问题有啥儿好吵的?那男人既会连讨十一名妻妾,表示他本性风流,会再看中其它女人也是正常。那些妇人们在下嫁于他的时候,难道不曾想过这问题?嫁了之后再来吵闹有何用处?

        轻移步子转回内堂,她没空理会别人家的闲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习得一身好武艺为父报仇。

        可恨袁青雷说要教她武功,结果回慕星楼不过半月,便跑了个无影无踪。如今两个月都过去了,他人影依旧渺茫,这样她得到何年何月才能习得全他的武艺?

        穿过内堂,进入后园,广大的草坪正适合用来舞刀弄枪。

        她解下腰间爹爹遗留下来的软剑,试着想舞出几式剑招。但软剑是何等高深的武器,岂是她这种连内力都登不上治面的小姑娘所能要弄得起来?

        费了半天的劲儿,像丝一样柔软的剑身依然垂落脚边,它甚至连将剑举直都办不到,真真可恶到了极点!

        「呼呼呼……」喘息着抹去眼中悲愤的泪,她不甘心就这样认输。「起来啊!快点儿起来,站起来……」甩着被环套压得抖如秋风的手脚,想起袁青雷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浓浓的恨意又为她带来一波新的力量。

        一次不行,她就再试一次!总要将它试到成功为止。

        不知不觉间,她从大天光练到了夕阳西下,红艳的彩霓遍洒大地!楼门前的争端也渐渐熄了战火。

        柳绝色突然发现数道黑影自「禁区」窜出。「什幺人?」

        四个黑衣人在看见她的时候,明显吃了一惊。「不是所有人都在前头看热闹?」

        柳绝色注意到其中一名黑衣人手上擒了一名奴仆。这不是慕星楼里负责清扫「禁区」的财宝吗?

        虽说是「禁区」,但其实也只是袁青雷经常活动的地方。他那人极端孤僻,最不爱有人乱动他的东西,因此他使用,或居住的所在都有专人打扫,外人不得任意侵犯。

        不过说也奇怪,他却非常爱找她麻烦,饮食起居都非指明她打点不可,还跟她同宿共食,害她被一些爱慕他,却得不到他青睐的姑娘们恨死了。

        「你们是谁?为什幺捉住财宝?」

        四名黑衣人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

        「快说!」柳绝色手持软剑,戒备谨慎地望着他们。「再不说我要喊人了,这楼里可是有许多保镳师父的。」

        「闭嘴!」捉着财宝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剑搁在他脖子上。「你敢叫人过来,老子就砍了他的脑袋。」

        「不要,不要杀我,你们不是说只要我带你们找出楼主暗藏起来的密函就放过我的吗?密函你们已经拿到手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呜呜呜……」财宝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来偷袁青雷密函的,莫非是西荻国派来的奸细?而且他们刚刚还说什么看热闹……难不成前头一场大混仗也是他们安排的?这样就更不能放他们离去了。

        柳绝色不驯的眼圆圆地睁着,嘴巴张开才想喊人。

        黑衣人手中的剑忽尔划向财宝的脖子,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啊!」财宝惨叫一声,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你们……」柳绝色瞧得胆战心惊。楼里的人虽然对她不好!可见死不救亦非她的本性,但以她目前的实力能保得财宝安然无恙吗?

        「下一剑就要割他的脑袋了。」黑衣人威胁道。

        柳绝色心生不忍,只得放弃寻求救兵的念头。「好,我不叫人,但你要把财宝给放了。」。

        「废话少说,你先把剑丢了。」

        柳绝色依言弃了剑。「这样可以了吧?」

        那四名黑衣人见她听话,不约而同松下一口气,四颗脑袋凑在一块商量起该如何应付这突发状况。

        柳绝色立在原地,静待他们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笨蛋!正攻法不行就得学着使些手段,还不趁他们不注意时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个阴邪的声音蓦然钻进她耳朵。

        柳绝色浑身一颤。是袁青雷!他回来了,在哪里呢?她紧张地瞪大了双眼四下搜寻着。

        「快一点儿,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那声音催她。

        要她偷袭毫无防备的人?柳绝色握紧双拳、固执地仰起小巧的下巴。她才不做背后偷袭这种卑鄙事儿呢!

        「笨蛋!」一声阴邪的怒骂又钻入她耳畔。
        柳绝色毫不屈服地挺立原地。不管他怎幺说,总之她绝不做小人。

        可她有骨气,那些黑衣人就不一定有了;四个人商量出来的结果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因此他们四人合力朝她杀了过来。

        柳绝色连忙捡起亡父的软剑挡下一记杀招,但别说双拳难敌四手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又怎么抵挡得住四名大男人的进攻?不多时便被杀得危机四起。

        「白痴!」随着一声怒骂的到来,一条白色身影迅如流星坠地,在眨眼间便解决了四名黑衣人。

        随后,袁青雷面色铁青地瞪着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枉我还用『蚁音传密』警告你!」

        就算是惹来了一身的狼狈,她依然不服输地迎上他的目光。

        这个固执的小丫头,当真是跟他卯上了!.他冷冷一笑。「你就这么想死?别忘了!你一死,你爹的仇可就石沈大海喽!」

        一瞬间,柳绝色的眸间闪过一丝动遥的确,今时不比往日,她得更用心保重自己才行;但若因此就要她行卑鄙手段去偷袭他人,这一点她仍是万万做不到。

        袁青雷从她的神态上瞧出她的坚持,气极反笑。有意思!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居然能够蠢到这种地步也算不简单了。

        可就因为她有如此坚韧的毅力,才值得他费心调教。这场游戏是越来越好玩了,他的兴致不断地升高。

        柳绝色,他决定在她身上赌上一切!

        「什幺?」打进慕星楼以来,这是柳绝色第一次正视着地说话。

        袁责雷眸底闪过一抹快意,三个月了,早受够了她的左闪右避,不过她方丧父,心倩低落,他不愿逼急她,因此由着她耍性子。

        但再好的耐性也有用尽的一天,他决定诱回她过往的直率,而且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说,过来帮我擦背。」

        她扭着沉重的双手,恨得全身发抖。「为什幺?」

        「我袁青雷做事还需要问原因吗?」狂傲的态度几达人神共愤的境界。「过来——」他低吼。

        她心脏蓦地一撞,打脊梁骨窜起一股战栗。这个魔鬼,他不是人!说什幺要教她武功,根本是谎言,都这么久了,他除了欺负她、虐待她之外!何曾教过她一招半式?

        「如果你服侍得我开心,打今儿个起,我就开始教你武功。」他像是觑透她的心思,迷人的诱饵挂在嘴边。

        柳绝色深深地吸了口气!他实在是太厉害了,以她目前的能力压根儿斗不过他,但她能忍,总有一天会要他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拖着跟路的脚步走到浴桶边,她忍着满腔不愿!拾起挂在木架上的巾子拭向他的背。

        「使点儿劲!你没吃饭吗?」他嗤笑。「你以为凭你这种小猫力气拿得起一柄剑?」

        她的行动会这么笨拙是谁害的?要不是他在她的手脚上铐了这么沉重的负担,她会每天被压得像要垮掉?

        混帐!总有一天她要杀了他为爹爹报仇,总有一天……等着吧!袁青雷。

        袁青雷闭上双眼,享受着她的服务所带来的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