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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侍卫总管额上冷汗涔涔,赶紧说道:“我差点就犯了大错,谢谢李谙达提点。”说完,又对侍卫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位宫女送去疗伤。”

        乾清宫。

        地上茶盏的碎片还未及清扫,在洌洌的烛光中泛着清冷的白光。

        李德全跪在地上阻着康熙的去路哀求:“皇上,您是万乘之尊,去看一个宫女不合规矩啊。”

        “滚开,狗奴才!”康熙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凉,让人觉着比外头的冰雪还要冷上百倍。

        李德全打了个激灵,依然哀求说:“皇上,奴才求您了,若是让太后知道了,非要了奴才的脑袋。”

        “狗奴才,你的主子到底是朕还是太后,你若再不滚开下一刻朕便要了你的脑袋!”康熙说完疾步朝阁外走去。

        “皇上,您也要为清扬姑娘想想啊。现在正值风口,宫中又耳目众多,若是传了出去,头一个遭殃的又要是清扬姑娘了,万岁爷三思啊!”

        康熙立马住了脚,身子却没有转过来。李德全见他似是打消了去看清扬的想法,不禁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背上粘嗒嗒的,竟被汗水浸透了。伴君如伴虎,说的便是他这样吧。

        良久,康熙还是那样固执,坚毅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要天长地久永远这样下去一样。

        李德全的双腿已经跪得麻木,却也是一动不敢动,只觉这乾清宫静得让人窒息一般。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康熙终于转过身来,李德全不经意间瞥到他微微颤抖的双手,竟然泛出鲜红的血迹,脱口惊呼:“皇上,您流血了!”

        康熙却不为所动,冷声道:“传索额图,朕要把那放火的狗东西碎尸万段!”

        李德全见现在已是三更时分,问道:“皇上,现在吗?”

        “立刻!”

        作者有话要说:亲啊~关于纵火元凶某爬提示一下~o(∩_∩)o...

        1、请注意上一章出现的王奉童鞋,他在前面的某一章也登过场哦,是某位女人的爪牙~~

        2、注意上一章关于王奉的漏洞~~

        a、忽然他眼睛瞥到阁外的帘子轻轻飘了一下,大喝道:“谁?!”

        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奴???奴才王???奉叩见???皇???上。”

        “狗奴才,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做什么?”(可能在偷听或是打什么坏主意哦~~)

        b、说完退出了暖阁,见阁外空无一人,甚是纳闷,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连李德全也不知跑哪去了。(他是看到乾清宫空无一人才会那么大胆的哦~~)

        c、王奉撒完安息香便胆战心惊地退出暖阁,快到殿外时却看到李德全急急地走了过来,不禁心头一慌。(心中有鬼~~)

        d、“你这狗奴才,我才走开了一会,你就跑到这捣乱来了。”李德全劈头骂道。

        “李谙达,早晨您不是吩咐奴才燃安息香吗?”

        “燃安息香也要看时机,这会子皇上跟???”(焚香只不过是个让他方便行事又不获罪的借口~~)

        这就是某爬的简单思路了,不知道怎么样,呵呵o(∩_∩)o...

        你身我痛

        昨夜月色甚好,本以为即将放晴,然辰时时分竟然飘起大雪,晶莹剔透带着丝丝寒意的雪花在空中飘洒,漫天飞舞如轻盈洁白的棉絮,纷纷扬扬无声落地。

        屋子里生着炭火,虽熏鼻却极是暖和。“吱呀”,芳婉推门而进,只见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呵了呵已经冻得麻木的双手走到炭炉边烤火。因皇上上早朝去了,碧霞这会子也没事,正窝在炉边绣花。

        “芳姑姑,清扬怎么样了?没事吧?”碧霞停下手上的绣活问芳婉。

        芳婉叹了口气:“怎么会没事,这会子还昏迷不醒呢,也不知昨夜受了怎样的苦,双手都给烧得血肉模糊,身上也烧伤了好几处。”

        “李谙达不是给了上好的烧伤药,还有御医开的方子吗?没用?”

        “估计是还未见效吧。唉,她也真命苦,才来乾清宫几天就出这样的事,也不知被谁给盯上了。所以说那些没眉没眼的事还是不要多想,她或许没那个心,可是别人未必那样看,加上皇上又赏识她,这才闹出这等祸事来。”

        碧霞听了她的话,也不言语,低着头,似在思忖着什么。

        良久才道:“只望她能躲过这一劫。”

        芳婉听她这样说,又是叹息。两人不再言语,望着窗外粉妆玉砌的宫墙,只觉这紫禁城如华丽的牢笼般,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漫天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地下的厚厚积雪,映得一天一地的银装素裹,寒风一阵比一阵够劲,像小刀子割着似的,吹的人骨头都生痛了。乾清宫却是暖如春日,没有丝毫的凉意。康熙刚上完早朝,此时跟前只有李德全一人。

        李德全见康熙面露痛色地握着狼毫,知道是昨晚手上的伤在作怪。可是皇上一直不肯让人包扎,心内不免有些着急。

        “皇上,让奴才替您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吧,若是严重了,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定会扒了奴才的皮。”

        “你少拿她们来压朕,昨夜朕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康熙头也不抬,仍然埋首写字问道。

        李德全见他神色淡然,已没了昨夜的痛苦焦躁,也松了口气,说:“回皇上,奴才已经将清扬姑娘挪出了屋子,独处一间,也偷偷让御医给她瞧过了,说是中了迷香,又呛烟过多,加上急火攻心才会昏迷不醒,但最严重的还是手上的烧伤,不过还好是冬日,伤口不易溃烂,御医说只要好好料理便没什么大碍了。”

        昏迷不醒,昏迷不醒······

        李德全字字句句如尖针刺在他的心上,手上的伤口也随着笔头的滑动一点点扯痛,却丝毫不减心头之痛,反而越发泛滥起来。

        “她现在还未苏醒?”

        李德全感觉到他声音中的寒意,知道皇上表面上淡然,内里不知心痛成什么样子了,稍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唯恐他又做出什么让人担惊受怕的事来。

        “回皇上,清扬姑娘还未苏醒,不过······”不等李德全说完,康熙已经扔了狼毫,疾步朝殿外走去。

        “皇上,白日人多眼杂,奴才已经安排好了,您好歹等到晚上,皇上,皇上······”李德全见这位主子又任性妄为,跟在后面急得不行。

        康熙再也等不了了,只觉如万蚁噬心般的难受,想见她,只想见她一面,亲眼确定她还活着,还会醒来。

        李德全见皇上并不停步,心中叫苦不迭,眼看着他出了上殿门,朝偏殿宫女的住所走去,只能紧紧跟在身后。

        来到偏殿门口,有宫女从里头出来去上值,远远看到皇上御用的明黄,大惊失色地跪在雪地上,不久竟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芳婉也正好出来,见皇上步履急促地走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奴才叩见皇上。”

        康熙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微微一怔,又抬眼瞧见院内紧闭的门扇,镂花朱漆填金,本是极艳丽热闹的颜色,在洁白的雪光中却显得暗红发紫,如凝固的鲜血般,映在眼里触目惊心。只隔着这样一扇门,里面却是寂静无声,静得让人心里头慌得紧,恍惚无人一般。康熙心中生出害怕来,背心里也虚虚地冒着微凉的冷汗,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院子里几树红梅开得盛意恣虐,在水银样点点逸散的雪光中如云蒸霞蔚一般,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花瓣上落着新撒的雪絮,晶莹剔透,映着黄玉般的芯,殷红的花朵,艳到极致,却让人心里生出一丝凄然。

        李德全见皇上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直如丢了魂般,心里又慌又怕。过了良久,皇上方淡然地说道:“都起身吧,朕只是远远闻着院中的红梅馥郁芳香,一时忘情寻梅而来,不必大惊小怪。”说完转身朝上殿走去。

        康熙回到暖阁,便差李德全传唤索额图。

        不久便有急促的“踏踏”声进了乾清宫,虽是数九寒天,索额图却是满头大汗。昨夜皇上深夜传召,让他严查御膳房失火一事,他情知事态严重,不然皇上不会如此焦急,可是他至今一点头绪都没有,直急得冒冷汗。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索额图跪下请安。

        “爱卿不必多礼,昨夜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康熙正色地说道。

        索额图垂手侍立,据实说:“回皇上,微臣已经审问了御膳房太监小喜子,他只说自己被人骗到了御膳房,尔后被迷药迷晕,至于失火原因他并不知晓。”

        康熙眼中寒光一闪,迷药,果然是有人加害。

        “你就查到这些?”

        索额图听康熙语中带怒,悚然冷汗,道:“微臣怀疑这太监在撒谎,三更半夜他一个小太监到御膳房所为何事,何况还有位宫女在场,而宫中对食之事常有发生,微臣以为······”

        康熙双眉一拧:“对食?”

        “详情微臣准备等那宫女醒了后再严加逼问,一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索额图,你似乎搞错事情的方向了,朕要你查在御膳房放火的元凶,你却告诉朕太监和宫女对食。而且你好生愚昧,他们两个若真是对食怎么会蠢到在御膳房纵火引人注目,甚至赔上性命,就算是无意着火,他们也不可能不逃离现场,在那等死。显然这两人是遭人陷害,有人想一箭双雕,万一未将他们烧死,碰到你这样的糊涂官还可以判他们一个对食的罪名。